飛凰宮。()
葉無辰悄悄的推開門,輕無聲音的走了進去,一直走到龍凰兒的臥房。卻見一個嬌小的人兒正背對他坐在床前,螓首低垂,雙臂微動,不知在做著什么。葉無辰悄然走近,一直走到她背后,目光一探,將她手中的事物收入眼底,這才輕輕的喊了一聲:“凰兒。”
“啊!”龍凰兒先是一驚,然后如觸電般的坐起,并慌忙的將手中的東西藏到身后;“你…你嚇到我了。”
“凰兒,你藏在身后的是什么?給我看看。”葉無辰笑著說道。
“不…不要,”龍凰兒身體一縮,藏得更緊了,然后可憐兮兮道:“等人家弄好了再給你看好不好…啊!”龍凰兒一聲痛呼,嘴巴一扁,眼眶中差點溢出眼淚來。
葉無辰連忙上前將她的雙手小心的拿到身前。她的左手拿了一塊白色的錦緞,右手拿著一根牽著線的針,小指上一顆血珠正緩緩的溢出。原來是她在慌忙之下,不小心用針把自己的小指扎破。
“你看你,都這么大了還這么不小心。不過,你這是在…”葉無辰將她的小指輕輕握住,心疼的責怪道。
一種溫暖的感覺從受傷的手指上傳來,那種刺痛感也一下子完全消失,她低著頭說道:“人家沒事的時候,也想學著繡一些東西玩嘛。”
那張白色錦帕上已經多了幾道歪歪扭扭的線條,顯然是剛剛開始,針腳更是拙劣的慘不忍睹。葉無辰可不舍得打擊她,說道:“好…等凰兒繡完了拿給我看好不好?”
“嗯,我本來就是…”她說了一半,忽然停止,神態扭捏了一下,又問道:“今天我們可以出去玩了嗎?”
葉無辰歉意的搖頭,輕聲道:“凰兒,這段時間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所以就不能陪你了,你要乖乖的等我回來,好嗎?”
龍凰兒水眸一顫,急聲道:“你,你要去哪里?不去可不可以。”
“是很重要的事,不可以不去。不過你放心,我一定很快就回來,到時候,我天天帶你出去玩,好嗎?”
“那你,什么時候走?”龍凰兒又是委屈,又是不舍的問道。
“明天早上就走。”
“明天早上…那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如果回來晚了,我,我會生氣的!”龍凰兒反手用自己的小手抓著他說道,此時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手剛剛被針扎傷過。
“好好好,我一定早點回來。”葉無辰輕撫著她的臉頰說道,這個龍凰兒,此時也已經成為他小小的牽掛。
葉無辰有著太多的事要準備,并沒有在龍凰兒宮中停留太久。看著他離去,龍凰兒心中有著深深的委屈、留戀和不舍。但她卻沒有想到世事無常,未知的風云總是在毫無防備間不知不覺的降臨。此去一別,再見已是三年之后。
………………大家好,我是分割線………………
返回葉家,最先見到的卻是已經等待了他許久的花震天。葉無辰臉色一正,上前道:“岳父大人,不知…”
“什么岳父大人!誰是你岳父大人。”花震天板著臉,很不客氣的哼道。
葉無辰一時無語,不知花震天又是哪根筋不對。當初要他喊岳父大人好像也是這位老人家吧。
“這個…不知無辰哪里做的不對惹你老生氣了?”葉無辰小心的問道,同時不著痕跡的觀察著他的臉色。
“哼!”花震天一聲冷哼,道:“你沒哪里做的不好,但就是這岳父叫不得!你和我女兒雖然有那么點意思,但別說成親,連個正式點的定親都沒有,憑什么叫我岳父大人!”
葉無辰這才恍然,敢情這花震天…比自己還急啊。他連忙說道:“岳父大人說的是,如岳父大人不反對,我和水柔今日就定親如何?”
花震天牛眼一瞪,大臉湊上來說道:“此話當真?”
“當然,怎敢欺騙岳父大人。”葉無辰認真道。
“哈哈哈哈!好,好!這聲岳父大人聽著才是舒坦啊!女兒…乖女兒快出來,這小子剛剛求著你老爹要急著跟你定親,快出來。”花震天一臉興奮的沖著前廳大喊道,仿佛跟白撿了個大元寶似的。
正在里面竊竊交談的花水柔與王文姝一起走了出來,花震天屁顛屁顛的迎來了上去,“葉夫人,這小子剛剛求著老子…我老花先把親事定下來,我老花也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就看你和葉老弟怎么想了。你看他們年紀也不小了,我家女兒在整個天龍城都是美名遠揚,就算你們放心我這個當爹的也不放心,所以還是趕緊定下來比較好。你看…”
我兒子求你?王文姝白眼直翻,看這架勢怎么都是你求我兒子吧…你家女兒是有名,我家兒子更是大大的有名…誰家姑娘不是哭著喊著要嫁進來。
葉威剛好走了過來,聞言笑道:“哈哈哈哈,好。辰兒正要遠行,來件喜事沾沾喜當然再好不過。不過,皇上畢竟有命在先,我們兩家便先口頭定下來如何?”
“好!我老花也是這么想的。那么…”花震天聲音一卡,嗓門頓時低了三分:“話說這定親,要怎么定?”
粗人就是粗人…王文姝暗中將他鄙視一番,然后拉過已經是一臉嬌羞的花水柔,說道:“水柔,整個天龍城中,真的再也找不出一個比你更讓人放心的兒媳婦。辰兒若是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氣。”
“阿姨。”花水柔輕輕喚了一聲。
王文姝微微一笑,對這個兒媳婦是越看越滿意。她拉起衣袖,很小心的將自己左手上戴的一個暗色手鐲取了下來。葉無辰很早就注意到這個手鐲,王文姝一直都戴在手上未拿下來過。但身居葉家這樣的豪門,這枚手鐲卻是粗糙至極,就連材料都是最普通的精鐵,葉無辰一眼就看的出來。而王文姝對它如此看重,想來其中定然隱藏著什么故事。
“這枚手鐲原本是辰兒奶奶的。當年辰兒的爺爺終年征戰沙場,一連幾年都沒有回家。辰兒的奶奶對他一往情深,后來竟然不顧一切,歷盡千難萬難,獨自一人遠赴千里在戰場之上找到了辰兒的爺爺。當時,在場之人無不為她的至情和執著所感動,而他們兩人,也在萬千兵將的見證與祝福下,在戰場之上結為夫妻。唯一的定情信物,便是這枚辰兒的爺爺當時用精鐵親手打造的手鐲。后來,他們凱旋歸來,撐起了整個葉家,辰兒的奶奶對那些奇珍異寶毫無興趣,手上永遠都帶著這枚手鐲,因為這是她一生之中最珍貴的寶物…后來,她撒手西去,臨終前將這枚手鐲交給了我,并告訴我,只有葉家的媳婦,才可以帶上它。”
她拉過花水柔的手,將手鐲輕輕的套在她纖嫩的手腕上。花水柔用手輕撫著它,眼眶微微發熱,“阿姨,我一定永遠戴著它,直到…”
“都已經戴上,你就是我葉家的媳婦了,還叫阿姨嗎?”王文姝笑意盈盈的說道。
花水柔臉上紅霞遍布,羞喜無限,她捏著衣角,螓首微垂,小聲道:“娘…”
王文姝還沒來得及喜笑顏開的答應,在那邊激動的直搓手的花震天已經爽快的大笑起來:“好好!現在親事終于定下來了…”
“咳咳,”王文姝假咳兩聲,道:“親家,你還沒拿出你們花家的定情信物呢。”
花震天的笑聲如同被一顆大石頭噎住一般嘎然而止,他瞪了瞪眼,然后干脆直接傻眼,尷尬的拍拍腦袋:“看我,出門的時候居然忘帶了,我馬上回去拿去。”
他娘的,定情信物該整什么好呢…要不也去打造個手鐲,然后編個故事?
“岳父大人,不用了,其實水柔已經把定情信物給我了。”葉無辰喊住花震天,然后從袖中拿出一支碧綠的短簫:“玉人贈簫,本就是芳心暗許之意,水柔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我可是一直帶在身上。”
“啊…嗯,好,很好,沒錯,這就成了,哈哈哈哈,來來來,親家,咱倆去喝兩杯,這么高興的事情怎能不喝酒呢。今日咱就喝個不醉不歸。”花震天親熱無比的攬過葉威的肩膀,哈哈大笑著向前廳走去。葉威臉上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和花震天喝酒…這不找虐嗎!
“哦對了,”花震天又忽然轉過身來,含含糊糊的說道:“你們兩個年輕人年紀也不小了,就算還沒成親有些事…那個想做也可以做的…估計兩位親家應該也想早點抱個孫子什么的…嗯,走,喝酒去。”
葉無辰:“…”
花水柔:“…”
王文姝:“…”
果然,沒過多久,花震天心滿意足的走了出來,帶著花水柔回家去了。葉威已經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估計明天的早朝都不用上了。
臨走前,花震天借著酒意在葉無辰耳邊賊笑道:“我老早就看出,你小子注定是個風流種,這次出去難保不會帶個婆娘回來…先把親事定了,我女兒就是老大,就算是公主…也得給我靠邊站。”
“辰兒,他剛剛偷偷摸摸的和你說了什么?”花震天走后,王文姝悄悄問道。
“這個不重要。”葉無辰有些無力的說道,甚至做好了一副準備轉身逃離的架勢:“相比之下,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要來了?”
“麻煩?”王文姝一臉的疑惑。
話音剛落,被關上沒多久的大門又被打開,露出一張笑臉,看到葉無辰就在院子中,她眼睛一亮,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正是諸葛小羽。
葉無辰分明感覺到王文姝的身體哆嗦了一下,然后小退了一步,小聲說道:“辰兒,你們晚輩之間的事我這個當長輩的不好插手,我去照顧下你爹去。”
說完慌不迭的轉身就走。葉無辰只能無奈,毫無疑問,她早就已經領教過這個花癡女的可怕了。
看來…必須用比上次更狠的絕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