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白鳥在空中扇動著翅膀,它的身體足有五米之長,全身白色的羽毛根根豎起,在月光之下如一簇簇白色的火焰,利爪如鉤,寒光閃閃,此時正怒視著她,口中發出一聲聲警告與憤怒的尖鳴。
葉凝雪全身發顫,瞪大恐懼的雙眼,抱著那枚白色的蛋一步一步的后退,卻始終沒有放下。
天烈鳥的鳴叫一次比一次尖利,它性情溫和,從不傷人,即使這個小小的人類已經觸動了它最大的禁忌它依然是先發出警告給她機會,三次警告之后,她卻將那枚蛋越抱越緊,沖擊著它的忍耐底線。
“求你…把這枚蛋送給我好不好,哥哥需要它,我不可以沒有哥哥。”葉凝雪一邊哀求一邊后退,深深的恐懼中是更深的執著。
“我叫葉凝雪…我以后一定常和看你,陪你玩…給你帶好多好吃的東西,你把它送給我好不好…我真的好需要它。”
“我知道它是你的小寶寶…我是個好自私的人,我不可以沒有哥哥的。求你把它送給我好不好…”
天獸有著很高的智商,但一般無法聽的懂人言。即使聽的懂,它又怎么會允許她把它的孩子帶走。
終于,五次警告后,它的耐心被磨凈,在一聲尖銳的鳴叫之中俯沖下來,閃爍著點點寒光的雙爪一只抓向葉凝雪的臉,一只抓向她抱在懷中的蛋上。
葉凝雪發出一聲恐懼的大喊,閉上驚恐的雙目,下意識的將懷中的蛋用力抱緊。天烈鳥轉瞬臨近,緊緊是那股強大的威壓便幾乎將她的身體撕裂,凝雪發出絕望的大喊:“不要…我要救哥哥,我不要哥哥離開我…”
那似連空間都能劃破的鋒利鳥爪抓在了凝雪的臉上,落點,剛好是是那兩道將她的臉完全破壞的傷痕之上,就在這一瞬間,凝雪的身上忽然暴起一團耀眼的白光,她臉上的傷痕也在白光之中變淡,最后竟完全的消失不見,露出一張精致到讓人不敢相信的臉,無論是她緊閉的雙眼,顫動的長睫,挺翹的瑤鼻、水嫩的雙唇,還有她比白雪還要嬌嫩三分的皮膚,都是那么的完美無瑕——或許絕美、美絕人寰已經不足以去形容,它們配合之下,這個只有十歲的少女此時竟釋放著一種讓人窒息的美麗,仿佛上天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于這張臉上。雖然那一道道被荊棘劃傷的淺痕尚在,但卻奇異的沒有將這驚世駭俗的完美破壞,反而勾起他人的無限心憐。
或許是連上天都開始嫉妒這張臉,于是用兩道傷痕將它徹底的破壞,此時又仁慈的收回。
傷痕褪去那一刻,刺目的白光將整個山頂都完全籠罩,一聲凄慘的鳥鳴劃破天際,連遠在十里之外的天烈鎮都聽的清清楚楚,驚醒了不少熟睡中的居民。
這只強大無比,人獸避之,離無敵的神級只差一級的的天獸竟在白光之中被一點一點的吞噬,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它巨大的身體便被吞噬的干干凈凈,化作天地間的飛灰,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白光散去時,緊閉雙目的凝雪終于倒在了地上昏迷過去,雙手依然緊緊的抱著那顆天烈鳥的蛋,而那兩道原本已經消失的巨大傷痕竟又在她臉上出現,由淺變深,直至恢復如初。
“哥哥…”
昏迷中的她發出顫抖的夢囈,雙手下意識的收緊,唯恐失去了手中可以救哥哥的東西。
凌晨時分,天已微亮,身體已被露水打濕的凝雪終于醒轉。第一時間,她抱緊手中比她生命還有珍貴的東西,臉色稍微放松下來,然后緊張的看了一會四周,卻沒有發現那只巨大的白鳥,她呆呆的疑惑了一會,只記得它忽然向自己沖來…然后自己嚇的昏了過去。
她沒有在想。也不敢再停留,吃力的站起身來,然后匆匆的向山下跑去。因為每耽誤一會,哥哥就會多幾分生命危險。
清晨,天已經大亮,龍老爺子伸了個懶腰,從房里走了出來,對身后的龍正陽說道:“陽兒,吃過早飯后就回去吧,記得打扮一下,不要讓人認出你。”
“是。對了爺爺,半夜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龍正陽疑惑的問道。
龍老爺子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天烈鳥的叫聲,或許又有誰觸犯它了吧…我去看看我剛認的小孫女。”
陳舊的木門被推開,門口站著幾近虛脫的葉凝雪,她雪白的頭發凌亂無比,上面沾滿了沙塵樹葉,全身也已經濕透,不知是汗水還是露水,臉上又多了幾道讓人心疼的劃痕。她伸出因無力而顫抖的雙手,舉起那個白色的鳥蛋,嘴唇動了一下,但還未說出話來便眼前一黑,向地上撲倒。
龍老爺子從吃驚中反應過來,慌忙扶住她身體,并接住了那個白色的蛋,卻發現她已經再次力竭昏了過去。為了他,兩天的時間,她已經不知昏過去了多少次。
龍老爺子的身后響起了一個震驚無比的聲音:“這是…天烈鳥的蛋,我昨天才看到過的,這…難道…她竟然,竟然…”
龍老爺子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發酸,他輕嘆一聲:“傻孩子,真是傻孩子啊!”
他把這顆天烈鳥的蛋放到龍正陽手上:“陽兒,你知道該怎么做,可千萬別搞砸這孩子的這份心意啊。”
“我明白。”龍正陽接過,腳步匆匆的進入了內室。
半個小時之后,龍正陽端了很小的一碗湯到了葉無辰所躺的那間房間。龍老爺子正倒背著雙手焦急的走來走去。看到龍正陽進來連忙問道:“怎么樣?”
龍正陽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那顆蛋里的先天之氣已經全部注入到里面了,如果這位小兄弟還沒死的話,應該足夠支撐他再活半個月。”
龍老爺子點了下頭,伸手接過,“這個年輕人生命力出乎意料的頑強,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