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雅潔兒和黃志鵬,沒有人敢接近這張病床三尺之內!
雅潔兒蹲下身體,凝望著眼前那個縮在床底,仍然將手中唯一的武器高高舉起的男人,在這一刻戰俠歌的身體不停顫抖,他用一雙警惕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已經踏進他警戒線的女人,從他的喉嚨里,小心的擠出了猶如野獸一般的低聲咆哮。
“俠歌,我是雅潔兒,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你的雅潔兒啊!”
熾熱的眼淚,一波接著一波的從雅潔兒那猶如暗夜星辰一般明亮的雙眸中瘋狂的涌出來,就是這個男人,在戰場上親手用虎牙格斗軍刀連眼睛都不眨的砍掉了一個又一個敵人,就連十幾歲的孩子也沒有放過;就是這個男人,趴在一堆尸體里,任由幾十噸重的坦克和裝甲運輸車從他的頭頂輾過,當他帶著全身的鮮血從碎肉堆里跳出來的時候,他就是從十八層地獄血池里鉆出來,重返人間的修羅戰神;就是這個男人,在戰場上為了掩護自己的兄弟逃走,孤獨的走向了遠方的叢林;就是這個男人,在世界舞臺上,打出一場又一場經典戰役,將中[]人的熱血,中[]人的傲骨和無悔,一次次最完整的展現出來。
但是,他畢竟還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一臺純粹的殺人機器!
當他在戰場上消耗光了所有的勇氣和堅強,當他本能的睜開眼睛,重新抓起一件自衛武器時,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只重傷垂死的孤狼,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兇狠,眼睛里卻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絲驚惶的人!
說到底,他畢竟還只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大男孩罷了!
聽到雅潔兒的低語,戰俠歌疑惑的抬起了頭,當他迎上雅潔兒那雙被淚水盈滿的動人雙眸時,他突然愣住了。雖然他現在只是象夢游一樣本能的爬了起來,雖然他現在的每一個動作都是無意識的深層意識折現,雖然他現在還處于麻醉昏迷期,大腦中一片空白,但是看著雅潔兒那雙眼睛,看著雅潔兒早已經烙印到他生命最深處的臉龐,戰俠歌的眼睛里,緩緩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溫柔。
那種溫柔的眼神,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剛剛破殼而出的小雞,在看到媽媽時流露出的表情。
“俠歌,地上很涼,你的身體受了重傷,還沒有復原,你還需要繼續接受治療…乖,把你的手給我,重新躺到床上好嗎?”
雅潔兒對著戰俠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凝望著雅潔兒遞到自己面前的那只纖細卻隱隱蘊含著爆炸姓力量的右手,望著雅潔兒右手手指上,經過了那么多年,也無法脫落的厚繭,戰俠歌遲疑著,猶豫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于緩緩伸出了自己沒有握刀的左手。
所有人都小心的憋住了呼吸,望著戰俠歌那傷痕累累到處都是劃傷和灼傷的左手,用一種機械姓的節奏,一點點向前試探著伸展,當他的左手中指指尖終于和雅潔兒的指尖相觸的時候,他突然又像觸電一樣,迅速將自己的手向回一縮。
“俠歌已經過了六年了,你已經長大了,怎么還這么孩子氣?”雅潔兒咬著自己的嘴唇,對著戰俠歌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她輕聲道:“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相識,也是沒有相處多少時間,你就重傷住進了特護病房,而你當時醒過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出院,原因竟然是你爸爸一天才給你三塊錢生活費,我現在還記得,你說‘住在這里得多少錢一天啊,我沒錢!’的表情,那時候的你,真是可愛極了。可愛得讓我只想把你抱進自己的懷里,用我的雙手和輕吻,悄悄抹掉你眼睛里那股化不開的憂愁。”
雅潔兒輕輕抽泣著,她的眼睛里,猶如海潮一樣的波浪仍然在不斷飛逸,但是她的雙眸中,卻緩緩揚起一絲夢一樣的迷醉,她的聲音中,更透出一種無法言喻的驕傲,“戰俠歌,你還記得嗎,當時你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十八歲,那時候的你,還只是一個沒有摔過跟頭,自以為是又喜歡做夢的小笨蛋。但是當你扛著負重,在學校的艸場上,一圈又一圈的瘋跑,將你生命的潛力一次又一次激發出來,甚至是不惜以燃燒自己生命為代價來獲取勝利時,你的全身都騰起了一層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的戰斗火焰!在那個時候你真的美極了,美得讓我心臟不由自主的隨著你的一呼一吸一起跳動,美得讓我明明知道一接近你會受傷,我仍然不顧一切的沖過去。”
“你當時狠狠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甚至大口的從傷口里吸我的血!我明明是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戰士,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我竟然被你嚇得除了放聲尖叫救命之外,什么也不知道做了!”
雅潔兒輕輕撫摸著自己那猶如天鵝一樣美麗而高貴的脖子,戰俠歌六年前留在她脖子上的印痕早就消失了,但是留下的,卻是印刻在她內心深處的永恒。“當時我應該恨透你了,是你讓我把一個戰士的臉都丟光了,但是我卻莫明其妙的搶著去照顧你,當你誤會了自己的父親,放棄了一切偽裝和堅強在我懷里放聲痛哭的時候,你的眼淚滲進了我的衣服,燙得我全身都在顫抖,在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我喜歡那個全身都散發著一層戰斗火焰,連生命都可以為之燃燒的男人,我喜歡那個有點色色的,看到我的胸部眼睛都突然發直的小色狼,我心疼那個躲在我的懷里放聲痛苦,試圖在我身上重新找到哪怕一點點溫暖的男孩,當一個這樣讓我喜歡,這樣讓我憐惜的男孩揉合成一個人的時候,我知道,我完了!我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了一個比我小八歲的大男孩,我作為學校的教官,明明知道違禁,卻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了一個還沒有進入學校的學員!”
聆聽著雅潔兒的訴說,站在一旁的黃志鵬已經癡了,趴在病床下面的戰俠歌也癡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左手已經拉上了雅潔兒的手,戰俠歌右手一直高高舉起的手術刀,也緩緩放下來。
在雅潔兒右手刻意的輕輕牽引下,戰俠歌慢慢的,慢慢的,一點點從床底下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黃志鵬猛然瞪大了雙眼,“不要!”這句話才沖到嘴邊,戰俠歌的喉嚨中就猛然揚起一聲野獸般的狂號,從戰場上不斷積累,近乎實質的慘烈殺氣從戰俠歌身上狂飚而出。
戰俠歌右手狠狠一甩,手術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厲的銳芒。
手里拿著鎮定劑注射器,試圖悄悄接近戰俠歌的護士長只覺得右肩傳來一陣近乎抽搐的痛楚,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連退出幾步,伸手捂住自己幾乎被整柄手術刀刺穿的右肩,豆粒大小的汗珠瞬間就從他的額頭上涌出來。
護士長張開嘴想說話,可是他的嘴唇上下蠕動,卻硬是從喉嚨里擠不出一個字,他明明是右肩受傷,可是他卻覺得雙膝一軟,竟然用最狼狽的動作,狠狠摔到地上。
沒有人對這位護士長流露出任何輕視。
事實上所有人都被嚇呆了!
當戰俠歌甩出手中的武器時,那種瘋狂的殺意,那種孤注一擲舍生一擊的必殺氣勢,就象是一層無形的氣墻,狠狠撞在所有人的胸口,直撞得他們每一個人胸口發悶,幾乎窒息得再無法吸入一口新鮮空氣。
戰俠歌甩出的那一刀,雖然只刺傷了護士長的右肩,但是戰俠歌蘊藏在這一刀里的慘烈殺氣,徹底擊潰了護士長身為一個男人的所有堅強和勇氣,!直到這個時候,這位從來沒有上過戰場,自詡見慣生老病死的護士長,才明白,什么叫做從地獄爬出來的軍人,什么叫做身上還沒有消散的硝煙氣息!
戰俠歌這樣剛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職業軍人,無論他在什么狀態下,又怎么可能讓一個普通的護士長,抓著鎮定劑注射器,對自己進行一次成功的偷襲?!
戰俠歌剛才還溫柔的和雅潔兒握在一起的左手,瞬間就變成了五根鋼爪,他猛的發出一聲瘋狂的咆哮,他反手死死扣住雅潔兒的手腕,就是他這樣重傷垂死的身體,竟然在瞬間爆發出一股最狂野的力量,將雅潔兒狠狠甩到地上。
在同時戰俠歌一拳狠狠擂出,他身邊的鋼架病床發出“吱里哇啦”的可怕聲響,床頭上小拇指粗的薄鋼管竟然被戰俠歌一拳砸斷,戰俠歌伸出他鮮血淋漓的右手,拼盡全力一掰,竟然生生從鋼架上掰下一根鋼管。
戰俠歌抓著這根邊緣帶著鋒利突起的鋼管,對著雅潔兒的喉嚨狠狠刺下去。
黃志鵬放聲驚呼:“大哥不要!那是嫂子啊!!!”
鮮血從雅潔兒如象牙一樣潔白的脖子上噴濺出來,紅與白的搭配,看起來說不出的醒目,甚至帶著一種暴力的美感。
特護病房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徹底的凝滯狀態,那根帶著鋒利邊緣的鋼管,已經劃破了雅潔兒脖子上的皮膚,他只需要再向下刺出一寸,雅潔兒就會被戰俠歌刺穿喉嚨,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戰俠歌的手卻突然凝固在半空中。
戰俠歌呆呆的望著帶著一臉平靜,準備迎接死亡的雅潔兒,他呆呆的望著雅潔兒眼角那仍然在不停滲出的淚水,望著雅潔兒不斷輕輕顫動的眼睫毛。
戰俠歌低下了頭,就在他對雅潔兒發起攻擊的時候,雅潔兒的雙拳已經捏成攻擊力最強悍的鳳眼拳,但是在打到他的肋部時,卻化成了溫柔的擁抱,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雅潔兒就好象六年前一樣,默默迎接了戰俠歌對她可能造成的致命姓傷害,她的這一雙手臂,只是溫柔的抱著戰俠歌,她放棄了進攻,放棄了抵抗,但是從她的淚水中,從她的雙眸中,從她的手臂中,從她不斷輕輕顫動的睫毛中,那一層層最溫柔最不可捉摸的情網,卻在不斷繞纏在戰俠歌的身上。
雅潔兒不敢抵抗,現在的戰俠歌身體就象是一艘剛剛遭到狂風驟雨吹打的木船,還能勉強保持完整已經是上帝的恩賜,假如她真的放手抵抗,可能戰俠歌就會全身傷口一起迸裂,到那個時候,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的戰俠歌,必死無疑!
“算了,就當是我還他一條命吧!如果不是因為我,戰俠歌絕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幽幽的嘆息聲中,雅潔兒慢慢閉上了自己那雙大眼睛,把自己的生命,徹底交付到她最心愛的男人手中。
雅潔兒緊緊閉上了眼睛,鋒利的鋼管在她的脖子皮膚上不斷磨擦,帶出她全身一陣陣攣澀的顫抖,就在她忍不住猜想,戰俠歌為什么沒有用鋼管直接捅穿她的喉嚨時,一只傷痕累累,粗糙的大手,輕輕從她的眼角略過,摘走了她剛剛逸出的兩點淚花。緊接著一只干靜的衣袖從她的臉上小心的抹擦,將她臉上的淚痕一點點擦干凈。
雅潔兒心中大奇,不由睜開了雙眼,那根鋼管已經被戰俠歌丟掉了,他的嘴唇不斷蠕動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是剛才的一系列行動已經消耗了他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生命力,他的嘴唇不斷顫動,縱然他用盡全身的力量,也只能在喉嚨里擠出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音節。
戰俠歌吃力的用自己病號服上的衣袖,不停的幫雅潔兒擦著眼淚。看著戰俠歌的嘴唇,看著他那雙單純得猶如青藏高原的天空一般,不含任何雜質的雙眼中,滿含的歉意,雅潔兒出奇的用自己的心,聽到了戰俠歌的心聲:“你、你、你…流淚了…別哭!”
傷情的眼淚還在眼睛里打轉,驕傲的笑容已經從雅潔兒的臉上揚起,在這一刻,雅潔兒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任由鮮紅的血液從她咬破的嘴唇上滲出,在這一刻,雅潔兒又哭又笑,在這一刻,雅潔兒真的想對著戰俠歌的胸膛狠狠打上二三十拳,但是面對重傷的戰俠歌,她只能用更溫柔的動作,將自己抱在戰俠歌腰肢上的雙臂,環得更緊!
望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變成了這個樣子,望著戰俠歌那種虛弱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急得瞪圓了眼睛的樣子,感受著他身上那種雄雄生命之火正在風雨飄搖,雅潔兒感同身受,那種刺骨的疼痛與自責,讓她不能不哭!
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就算是在失去意識只剩下最單純進攻與防衛本能的情況下,仍然為她打開了一個心靈防線的缺口,這對于一名鐵血戰士來說,已經代表了一種永恒的生死諾言!面對這樣一份真摯的再無任何雜質的感情,雅潔兒不能不笑!
雅潔兒慢慢收回雙臂,已經沒有力量支撐自己身體的戰俠歌不由自主的被雅潔兒帶進一個略略有點冰涼,卻柔軟得讓他想一輩子深陷到里面,再也不用出來面對外界那些風風雨雨是是非非的懷抱。
雅潔兒就坐在地上,將戰俠歌抱進了自己的懷里,雅潔兒伸手輕輕撫摸著戰俠歌的頭發,在戰俠歌的臉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甜蜜的輕吻,在她溫柔的低語和撫慰中,戰俠歌只覺得心里平安喜樂,眼皮隨之越來越重。
耳邊傳來輕柔的兒歌聲,就好象是小時候,媽媽在他耳邊唱的搖籃曲,戰俠歌舒服的躺在雅潔兒的懷里,在她有節奏的輕輕晃動和輕唱聲中,他終于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當!”
戰俠歌手一松,那只沾著雅潔兒鮮血的鋼管,從他手中摔到了地面上。戰俠歌的身體在雅潔兒的懷里猛然一僵,他的眼皮連連跳動,眼看著戰俠歌馬上又要強行清醒過來,雅潔兒低下頭在戰俠歌的嘴唇上印下了輕輕的一吻,兩個人的嘴唇都是那樣的冰涼,彼此緊密貼合在一起,沒有太多的欲望,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實在不可能產生太多的激情,有的,只是一種相濡與沫的平靜與舒適。
戰俠歌嗅著雅潔兒熟悉而陌生的體香,躺在她慢慢溫暖起來的懷抱里,終于又恢復了平靜。
直到戰俠歌再次陷入沉沉的甜睡,雅潔兒才悄悄站起來,把戰俠歌放到病床上,當她直起身子的時候,她才驚訝的發現,戰俠歌就算是睡著了,他手指仍指然緊緊勾著她的衣角。雅潔兒小心的想把自己的衣角從戰俠歌的手里抽出來,感受到雅潔兒的動作,睡夢中的戰俠歌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種近乎哀求的神色。
望著此刻猶如嬰兒一般無助的戰俠歌,雅潔兒當真是柔腸百結,她不由將自己的目光先投到黃志鵬的身上,然后慢慢轉到了戰俠歌的主治醫生身上。
“我建議讓雅潔兒留在這里照顧病人,這樣應該對他的恢復有很大的幫助,而且雅潔兒本身就是一個醫生,她完全可以替代護士的工作。”黃志鵬這位在商海中打了幾年滾的商人,現在竟然可以用生硬的俄語,比手劃腳的和戰俠歌的主治醫生溝通:“相信你也絕對不希望再發生類似于今天的事件了吧?”
看看肩膀幾乎被一把手術刀刺穿,現在還腿腳發軟根本站不起來,只知道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捂住傷口的護士長,再看看被戰俠歌一拳打壞的病床,和地上那根帶著血痕的鋼管,戰俠歌的主治醫生不由在心中發出一聲輕嘆:“我的上帝!他還是一個在危險期隨時可能因為傷重死亡的傷員,他,他,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
雖然這是俄羅斯軍方專屬醫院,戰俠歌在這里可以接受免費治療,黃志鵬仍然給每位醫生,包括可能為戰俠歌換藥提供最細微服務的護士,都悄悄送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包。事實已經證明,紅包這種東西,無論是在中國還是俄羅斯,都是一種非常有效,可以迅速拉近雙方關系的方法。戰俠歌的主治醫生略一思考,道:“雖然這樣做很不合規矩,但是我想,黃先生提出來的建議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至少現在似乎只有這位女士,能讓我的病人真正放松的去休息,而這對他的復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說現在的戰俠歌是一頭睡覺做夢也能殺人,什么到他手中都能變成武器的瘋狂猛獸,那么雅潔兒,就是他的情鎖,就是他的鎮定劑,也是他唯一允許接近,唯一感到安全與平靜的港灣。
雅潔兒是中國現役軍人,當然不能穿俄羅斯軍隊專屬醫院的護士服,她干脆換上一身又寬又大,穿起來十分舒適的病號服,留在了特護病房。當天夜里,戰俠歌就象一個孩子似的,仰躺在雅潔兒的懷里,枕著雅潔兒剛剛拆掉布條的胸部,幸福的打起了小呼嚕。
而雅潔兒就靜靜的抱著戰俠歌,聆聽著他漸漸有力的心跳,感受著生命力正在一點點在戰俠歌身上重新聚集,雅潔兒只覺得,這反而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在生命保障裝備上幾個小燈的不斷閃爍中,雅潔兒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兩周后,戰俠歌的傷勢終于穩定下來,一架中國藍天醫院裝有急救醫療設備的直升飛機飛進了俄羅斯領地,第一個走下直升飛機的,赫然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教官李向商上校。
不顧李向商教官怪異的目光,戰俠歌就是死皮賴臉的呆在雅潔兒懷里,他透過直升飛機的玻璃窗,凝望著窗外的藍天,凝望著他曾經經歷過無數血戰的大地,他突然輕聲道:“再見了,俄羅斯,我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