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康搖了搖頭。小狗子,也就是賀怒呆了一呆,不知他是何意。
“你的力量。需要從憤怒、鮮血和蒼命中來。此地都是你的親友。你不但無法成長,還會日益衰弱,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你前兩年原來這個樣子。”
“啊?”
賀怒嚇了一跳,“求師”馮仙長指點迷津!”
他終究還是沒敢把師父這兩個字喊出口。心中惶急,不知該怎么辦。他從小就在這小汪村中長大,要他離去,實在是天下之大,不知何處可去。
馮子康呵呵一笑,“以你現在狀況,當然走到戰場中去最好,如今利州城下,兵火連天,你正好隨我去看看熱鬧,到時候立有功勞,也好謀個出身!”
賀怒渾渾噩噩,對世事不甚了然,眼中只有馮子康一人,既然是他說的,自然是照著去辦,欣然同意。
馮子康笑了一笑,讓他辭別父母,隨他一同去利州看上一看。
如今他有封神榜在手,此去利州,情形又是不同。如今正好天子征伐甚急,派出了將軍谷中棠,此人久戰突厥妖魔,實力強橫,手下有十萬強軍,實在并非易與之輩,而且聽說三教附屬的宗門之中,也派了不少高手前往,他此時不去壓陣,更待何時?
幾日功夫,馮子康帶著賀怒橫穿整個大唐境內,賀怒在空中翱翔,也是初嘗修行的好處,對馮子康的信心,更是堅定。
他們二人接近利州城的時候,正是四更天的時候,忽然見城中一道金光閃過,似乎是倉皇逃竄。
“攔住他!”
馮子康喝了一聲,賀怒會意。飛身向前,擋在了那道金光之前,那道金光也是不閃不避。砰然向賀怒撞來!
賀怒發一聲喊,運足力氣。奮力一推,只聽砰然聲響,兩人各自倒退了十數丈,方才站定,各自頭暈眼花。
“好硬!”
賀怒怒氣聚集身體之時,就如精鋼一般堅硬。沒想到對面這個家伙,也不是善茬。居然能與他硬碰硬,好像是兩塊頑石相撞一般,雙方都吃了點小虧。
對面那人也是被撞的七葷八素,自忖修行以來,還沒碰到這么硬的家伙,虎目瞪圓。放眼望來。
這時候馮子康也正在觀察他。只見他相貌雄偉,一表人才,可惜個,子實在太矮,感覺腦袋就有自己的身材三分之一高,縱然他身披金甲,手持大刀。也實在是威風不起來。
“你們是何人?竟敢阻我去路?”
那人眼見對方一個就能跟自己撞個半斤八兩,還有另外一個看上去氣勢驚人,也不像是簡單之人,要是打不過,正面硬拼可不劃算。于是開始先行通名道姓,攀關系。
馮子康微微一笑,“你管我們是何人?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從城中逃出,看上去就像是奸細,還不報上名來”。
“哼!”
那人大怒,虎目圓睜,光看臉到是英武不凡。
“我乃是棲霞山大弟子妙顯真君洪康,今奉師門令諭,下山助唐滅周。哪里是什么奸細?你們這兩賊子擋我去路,莫非是這偽周反賊不成?”
“洪康?棲霞山?”
馮子康搖了搖頭。“沒聽過,”
洪康大怒,“賊子好膽!我自小修習八九玄功,通曉諸般變化。你怎敢小視于我?就是師門長輩,也許我為當今修行界第三代弟子之中的第一人!”
馮子康暗自好笑。他發現這些界也是花花轎子抬人,反正捧幾句惠而不費。好話誰都會說,他日日被人稱作三代弟子第一人也就罷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又遇到了一個三代第一人。
不過這人的本事,倒確實是不可小覷。
這八九玄功和變化之術,也算是高級心法和神通,就算是三教九流之中。能夠修行此法的弟子也不多,據說這八九玄功練到極致,可以肉身不朽,萬劫難傷,而諸般變化之術,又是避劫與實戰的極好法門。
不知這小小門派中的小小弟子,如何會有這等奇遇,學到這兩門功夫。
馮子康固然高看一眼,但是以洪康目前的修為,實在還不放在他眼里。
“牛皮不是吹出來的,你若是能打贏了我這小友,再夸口不遲!”
馮子康指了指賀怒,他剛才撞了一撞,身上吃痛,此刻也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洪康知道這小子不好對付,他的八九玄功練到了第三轉,身體硬如金石,普通修行人決然是比不上的,但看這個小子,似乎修為還沒有自己高。但是軀干之硬,和自己也是不分上下。小…自詡神誦高妙,武共精熟,自然炮不能示弱。大喝一尸,那就來吧”。
賀怒也不跟他客氣,沖上去就是一記沖拳,直打他的面門,洪康把頭一偏,正中肩頭,砰然打得火星直冒,洪康也是回手一拳,正中賀怒胸膛,發出銅鐘一般的轟鳴之聲。
兩人乒乒乓乓打成一團,洪康倒也沒有動用兵刃,想來是想以拿手之能,制服賀怒再說。
馮子康在旁觀看,頻頻點頭。
這八九玄功果然是有奧妙之處,這小子修行未深,居然與好不容易煉制出來的怒魔身體強度不相上下,看來還真不能小覷天下人。
兩人打得興起,也不閃避,只是你來我往,各自拳腳招呼,火星四濺,甚走過癮。
可惜過不多時,只聽利州城中一陣大亂,又有許多修行人騰身上來。似乎目標正是那洪康!
洪康臉色一變,使個虛招,跳出圈外,笑道:“今日你們人多,我不跟你們玩了!小子,有本事,明日在戰場上見!”
他將身子一搖,化作一只黑色蝙蝠,鉆入夜空之中,竟是不知去向!
他這逃得甚快,賀怒到底經驗尚淺,不及反應,被他溜走,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怒,不必擔心,異日此人必被你所擒,今天先試試身手,你表現不錯,我甚是滿意!”
馮子康安慰了兩聲,卻見下面一群修行人追了上來。
不見洪康,只見他們二人,不覺有些奇怪。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在此?”
當先一人面貌丑陋,氣急敗壞,對著馮子康吼了一聲。
馮子康冷笑一聲,卻不回答,反問道:“你是何人?這等不通禮數?”
“好膽!”
那人大吼一聲,“我乃是九方山枯藤道人,今日被那洪康小兒盜了法寶,你們在此掩護他遁走。莫非是一伙兒的么?”
馮子康恍然大悟,原來那洪康潛入城中,是為了盜取法寶,眼看這枯藤道人氣急敗壞的模樣,他也不由好笑。
自己守不住法寶,被人偷了。如今又不問青紅皂白,就詰問于他,這個修行人,實在是草包之至。
他冷笑不止,旁邊那枯藤道人的伙伴可忍不住了,“你這不知從哪里來的賊子,深更半夜窺伺我利州城,定然不是什么好東西,枯藤師兄。待我幫你拿下”。
那人似乎是急于在枯藤道人面前邀功,躍到前面,扔出一蓬黑煙,黑煙之中包裹著一顆紅色珠子,只取馮子康的腦門。
馮子康淡然一笑。“這種小道,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他只是輕輕一指。那黑煙頓時散去。紅色珠子失了依憑,往下墜去。那人大急,飛身而追,看來是他要緊的一件法器!
馮子康冷冷一笑,左腳輕輕提出,把那人踹飛了出去,臉色不變。
“你到底是何人?”
那枯藤道人臉色大變,這奪魂珠雖然只是旁門小道,但是祭煉如意,也是一件兇惡法寶,這幾日來,在戰陣上殺了不少半吊子的修道之人。就算是他自己來應付,沒有枯藤技在手,也要費上一番功夫,這年輕人舉手投足之間,就破了這奪魂珠,看來本領非凡!
馮子康哈哈大笑,“我是何人,你自己去問武稷,或是問那虛宛先生也是一樣!”
枯藤道人本來神色驚慌,聽他提起虛宛先生,又是臉色大變,破口大罵道:“你是什么東西,竟敢胡亂標榜虛宛先生?今日不教刮教記你。你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卿”
馮子康愣了愣,倒沒想到這虛宛先生在利州城的地位如此高法。
上次來的時候,虛宛雖為軍師,但也只是武稷言聽計從而已,身份威望,似乎尚未到此地步。
虛宛的修為,也不過就是泛泛,怎能有如此高的威信?他略笑了笑,也不愿意多做糾纏,解釋道:“我確實與虛宛先生相識,你去跟他說上一聲,這便知曉!”
“放屁!”
枯藤道人一點兒不相信他所說,虛宛先生日理萬機,哪有時間來認識這等貨色,剛剛他還放跑了洪康,只怕就是個行緩兵之計的奸細!枯藤道人想到這里,滿面怒容,雙手一揮,變作兩段枯藤,排山倒海地朝著他腰間掃了過來!
“喲?”馮子康難得看到自身變化的神通,這神通看起來倒也不錯。他倒想試試威力,微微一笑。不避不讓,只聽鎖得一聲,那兩段枯藤,正正砸在他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