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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出了沈慶華的不爽,也意識到,今天是這位市長到任以來第一次公然挑戰書記的權威,而這件事也和張揚由著密切的關系。
孫東強道:“大家應該都知道前些Ri子抗旱募捐的事情,我們通過義演,多方籌集到了一筆抗旱資金,經過我們常委會的討論,除了將這筆資金用于購買抗旱設備之外,還抽出部分資金,用于重災區的補貼,我們的政策是將這筆災情補助發放到重災區每一個災民的手中,按照人頭沒人二十元整。”
沈慶華的臉Se變得越發變得Yin(左耳旁的Yin)郁,他并不清楚抗旱救災款除了問題,孫東強值錢并沒有跟他溝通過,今天竟然在常委會上公然提了出來,搞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孫東強繼續道:“可在柳集鎮,鎮里發下去的是十五元,留下五元作為抗旱基金,柳集鎮在冊人口6.4萬,每人留下五元錢,大家可以算算,救災款被鎮里就截留了三十二萬元。剩下的錢發放到18個行政村,我不清楚所有的情況,但是車子河村的情況已經調查明朗,車子河村Dang支書姚建設是怎么執行政策的呢?他給每家每戶發放二十元錢,車子河村一Gong三千六百多口人,近七百戶人家,姚建設一進一出,就從中截留了四萬多塊錢,發放到村民手中的連一萬五千塊都沒有!”
與會常委一陣嘩然,一個村支書膽敢這么干,膽子實在太大了,更何況他貪墨的不是普通資金,二十救災款,是豐澤好不容易才募集來的救災款,這樣的事情如果傳出去,Xing質之惡劣,影響之壞,實在難以想象。
沈慶華臉Se鐵青道:“東強同志,你調查清楚了?”
孫東強道:“證據確鑿,為了防止姚建設外逃,公安機關已經將他控制,這件事的后續調查還在進行中,根據我們初步掌握的情況,貪墨救災款的不止車子河村,這樣的蛀蟲也不止姚建設一個!”他轉向趙金芬道:“趙書記,你有沒有收到過車子河村的舉報?有沒有來自柳集鎮的人民來信?你又沒有認真的對待這事?有沒有派人去了解情況?”
趙金芬無言以對。
孫東強今天突然找到了一種久違的感覺,不!應該說是一種狀態,這才是一市之長應該有的態度,在常委會之上,本來就應該有他的發言的機會,只是他過去一直都在浪費。
沈慶華道:“抗旱救災的事情就交給金芬同志處理,這件事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楚,凡是貪污截留救災款的干部,一定要嚴格查辦,決不姑息!”沈慶華一方面表明了自己要嚴查貪污的態度,另一方面又當眾給了孫東強一個釘子碰,你提出這件事怎么著?我一樣把這件事交給別人處理,你想借著這件事耍威風,我偏偏不給你這個機會。
孫東強當然明白自己的行為讓沈慶華不爽,不過既然已經挑明點要和沈慶華作對,就得撐下去,他建議道:“我看這件事牽涉面太廣,趙書記一個人只怕忙不過來,還是成立一個專案組,由檢察機關,公安局,紀委抽調人員形成專門工作組,多方協同工作。”
沈慶華冷冷道:“有那種必要嗎?我相信豐澤的廣大干部都是好同志,車子河村只是個別現象,東強同志,現在是九零年代,不是文革時候了,我們的主要精力要放在改革開放上,而不是放在搞運動上。”
沈慶華毫不留情的敲打讓孫東強心中極其光火,他回敬道:“只有一個公正清廉的干部隊伍,才能更好的執行Dang交給我們的任務,才能取信于人民,對于Dang內的分子一定要深挖其根源,將其徹底清除出去!”
沈慶華笑道:“東強同志反腐倡廉的決心值得大家學習,我希望我們豐澤的每一位干部都要有東強同志的這種意識,如果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嚴以律己,那么我們的干部隊伍中就不會出現。”說完,他不再給任何人發言的機會,擺了擺手道:“散會!”
常委們散的很快,誰都看出這次的常委會并不和諧,其中包含著太多的信息和內容,他們要盡快離去好好消化一番。
沈慶華沒有起身,孫東強也沒有急著走。
當會議室只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沈慶華道:“小孫啊,你還有話跟我說?”
孫東強點了點頭,沈慶華把他的稱呼從東強同志變成了小孫,這絕不是跟他拉近距離,而是一種政治上的蔑視,孫東強道:“沈書記,可能剛才我說得不夠清楚,貪墨抗旱救災款的不僅僅是車子河村,也不僅僅是姚建設一個人,其中牽涉的人很多,牽涉的面很廣。”
沈慶華反問道:“你在提醒我,豐澤所有的基層干部都有問題嘍?”
孫東強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認為,救災款發放的過程存在著很大的問題,涉及到的干部很多,我們必須要徹底查清這件事。”
沈慶華到:“我說不查了嗎?可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貪污救災款這件事如果被曝光,在社會上會引起怎樣的不良影響?你又沒有想過?這對我們豐澤的城市形象該是一場怎樣的打擊?”
孫東強道:“形象重要還是我Dang內部的純潔Xing重要?還是老百姓的利益重要?”
沈慶華冷眼看著孫東強,覺著這廝今天仿佛打了雞血,整個人忽然煥發出強烈的斗志,讓沈慶華郁悶的是,這份斗志卻是因自己而起。沈慶華斷然道:“這件事還是交給紀委處理,我們要相信其他同志的工作能力,相信金芬同志很快就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孫東強也看出沈慶華在明顯排擠自己,他起身道:“希望紀委能夠盡快將這件事調查清楚,時間拖得越久,以后可能產生的影響越壞。”
沈慶華望著孫東強遠走的背影,內心中不由得無名火起,這廝什么東西?一個碌碌無為只知道蒙混過Ri的家伙,現在居然也敢用這樣強硬的口氣和自己說話,豐澤的天什么時候變了?
孫東強心中也充滿了怒氣,沈慶華的權力欲太強了,任何事他都要Cha上一手,自己好歹也是ZhengFu一把手,沈慶華卻根本沒把他看在眼里,孫東強散會后去找了張揚,人在Gong同的利益和目標面前會變得突然親近起來,現在的孫東強和張揚就是這樣。
孫東強將常委上沈慶華的表現告訴了張揚,他憤憤然道:“沈書記堅持把這件事交給紀委處理!”
張揚造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他笑道:“這件事跟紀委有什么關系?”
孫東強微微一怔。
張揚看到他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繼續道:“姚建設已經觸犯了刑法,屬于公安機關管轄的范圍,紀委總不能越權管理。”
孫東強道:“你的意思是…”
張陽道:“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我也有底線,這種貪墨災款的蛀蟲是對我Dang的的玷污,沈書記礙于面子,板子想輕輕地打,我不能接受,當初組織抗旱救災的是我,我把這么多企業家請到豐澤來,利用人家的善良和感情,募集到這么些錢,到最后竟然被這幫貪官污吏給截留了,以后我對人家怎么交代?害怕影響?顧惜形象?早干什么去了?臉不是人家給的,是自己掙的!”
孫東強咬了咬嘴唇,他低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沈書記的感受?”
張揚不屑道:“沈書記怎么了?奴才而已,我們都是奴才,老百姓的奴才,如今有奴才貪墨了主子的銀子,你說現在該打還是該護著?孫市長,放眼現在豐澤的市領導,也就咱兩是外人,別人不把咱們當成自己人,可咱們自己不能沒有主人翁的精神,咱們的位置不是他沈慶華給的,是Dang和人民給的,我們可以得罪他沈慶華,可以得罪豐澤大大小小的官員,但是咱們門不能得罪豐澤的老百姓。”
孫東強的內心忽然感到一絲難言的激動,他重重點了點頭,認識張揚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從張揚的身上看到了閃光點孫東強道:“這件事必須要查,做出來就不怕讓人知道,我馬上就把這件事通報給上級!”
孫東強是要從上級給沈慶華施壓。
張陽道:“姚建設咬了不少人出來,咱們得做好心理準備,沈書記這次要發火了!”
沈慶華很快就接到了市委書記杜天野的電話,電話中杜天野語氣嚴厲的質問豐澤抗旱救災的事情,勒令申請還在限期內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并將救災款的全部賬目去向羅列清楚,上報江城市審計局核查,沈慶華放下電話,氣得手足都有些發顫,他知道孫東強和張揚肯定繞過他把這件事捅到了上頭。
市委秘書長齊國遠輕輕敲了敲房門,從沈慶華的臉Se他已經看出市委書記此時正在氣頭上,說話極其小心:“沈書記,有個情況我想跟您說一下。”
沈慶華閉上眼睛,用力搖了搖頭,他現在沒有心境聽齊國遠說話。
齊國遠沒有走,任然在原地站著。
沈慶華沉思了良久,方才發現齊國遠還在房間內,不由得嘆了口氣道:“有什么話,你趕緊說!”
齊國遠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柳集鎮車子河村女學生楊文月被毆打的事情上省臺的新聞聚焦了!”
沈慶華霍然睜開雙目:“你說什么?”他臉上的憤怒和錯愕交織在一起,表情復雜倒了極點。
齊國遠道:“已經證實了,我在省電視臺新聞部有位老同學,節目已經制作完畢,今晚就會在新聞聚焦中播出!”
沈慶華怒道:“搞什么?非得把豐澤的丑事全都宣傳出去嗎?這對他們有什么好處?”沈慶華氣得用力拍著桌子。
齊國遠默默看著沈慶華,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市委書記這樣亂了方寸。
沈慶華好不容易才把怒火壓制住,低聲道:“你去找你的同學想辦法,這樣的新聞還是不要播出,影響太壞了了”
齊國遠道:“我同學在省臺只是一個普通采編,他說不上話。”
沈書記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道:“想想辦法,宣傳部的那些人管什么吃的?這么大的事情他們怎么一點察覺都沒有?”
齊國遠道:“張副市長可能有這個本事!”
沈慶華聽齊國遠這么說,臉Se越發的難看,他考慮了一會兒方才道:“你去找他,讓他解決這件事!”
齊國遠內心有些為難,張揚未必肯給他這個面子,他本想說沈書記你最好親自和他談,可看到沈慶華這副模樣,實在有些不忍心,點了點頭退出去。
齊國遠先去找了常委副市長陳家年,他們兩人關系很好,而陳家年在張揚面前也說得上話,齊國遠是想找陳家年一起去找張揚。
陳家年聽說這件事之后,也頗為頭疼,他嘆了口氣道:“國遠,我看這件事張揚未必肯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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