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爆炸沖擊波,讓安家豪宅的玻璃幾乎全部碎裂,突然而劇烈的震動讓麗芙和張揚立足不穩,他們下意識的彼此相互攙扶,這才沒有被摔到在地上,張揚的臉色變了,他第一時間沖向窗口,透過破損的窗口,他看到安家的花園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在爆炸中幸存的人們奔跑哭號著,更有無數被炸傷的人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眼前的景象慘不忍睹。
書房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兩名手持微型沖鋒槍的黑衣人沖入其中,不等他們做出反應,麗芙舉起手槍連續施射,準確無誤的射中了他們的額頭,兩名殺手立時斃命。
麗芙大聲道:“守住門口,不要讓任何人沖進來!”她來到西側的墻面,移開墻上的油畫,露出暗藏在后方的保險柜,從隨身工具包中取出測聽儀,開始嘗試開啟保險柜。
安德鋒滿臉是血的從地上站起,他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他不知發生了什么,渾渾噩噩的站起來,想要向前方走去,他看到了安德恒,慌忙沖了過去,抓住安德恒的手臂:“德恒…出事了…出事了…”
“我知道!”安德恒的表情冷靜而鎮定,唇角居然流露出一絲微笑,冷酷的微笑。
“你知道?”安德鋒充滿錯愕的看著他。
安德恒點了點頭,忽然掏出藏在懷中的手槍,抵在安德鋒的胸口,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連續扣動扳機,安德鋒的身體在子彈的近距離沖擊下不斷顫抖著,他的雙目中流露出驚駭莫名的神情,低聲道:“老五…你…”
安德恒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趴在安德鋒的身上裝腔作勢的大聲嚎叫著:“二哥…二哥…”手卻在他的身上不停摸索,找到一個卡片,然后迅速藏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麗芙修長的秀眉終于舒展開來,她迅速波動保險柜的密碼盤,聽到鎖簧彈開的聲音,拉開保險柜,里面分成數格,麗芙對現金債券,金銀珠寶之類并沒有任何的興趣,她最感興趣的是安老的文件,將其中的遺囑和公司資料取出,迅速用微型相機翻拍。
門外又有三名殺手趕到,沖鋒槍瞄準書房的大門同時施射,迅猛的火力將大門打得宛如蜂窩一樣,張揚被火力壓制的無法反擊,躲在辦公桌后,大聲道:“好了沒有?”
麗芙做完一切之后,迅速將文件放回原位,將保險柜鎖好,點了點頭道:“好了!”
一顆手雷從破損的門洞中扔了進來,張揚望著那個冒煙的玩意兒,一時間沒有搞明白這是什么,麗芙美眸圓睜,猛然沖了出去,把張揚撲倒在地,幾乎就在同時手雷爆炸了,爆炸引起的強大氣浪向四周沖擊而去,他們的身體在氣浪中翻滾了數圈,碎裂的木屑和玻璃迸射到他們的身上。
張揚壓在麗芙彈性驚人的性感嬌軀之上,在這種生死關頭,這廝居然感到有一絲沖動,麗芙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松,她揚起手臂,手槍瞄準了門口,連續射出兩槍,將一名帶著夜視鏡沖入房內的殺手當胸射殺。
“沖出去!”麗芙指了指房門的右側,張揚會意,和麗芙同時舉槍射向門外,然后他們分別沖向大門的兩側,一連串的子彈射擊在他們剛剛躲藏的地方,沙發被射出無數彈孔,里面的填塞物飛起在空中,宛如飄雪。
麗芙抓起地面上的微沖,貼著地面用力一推,推向對面的張揚,張揚一把抓住微沖,卻聽麗芙道:“掩護我!”
“怎么掩護?”缺乏最基本戰術訓練的張揚微微一愣。
麗芙指了指外面:“等他們火力變弱,你就開槍!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外面的火力開始變弱,張揚抓起微沖,向門外胡亂射擊,麗芙的身體猛然向門外沖去,她的嬌軀在光華的大理石地面上貼地滑行,雙手指向兩側,雙槍輪番發射,兩名殺手被張揚的火力所牽制,并沒有想到會有人突然以這種方式殺出,雙腿被子彈擊中,痛苦的倒了下去,不等他們的頭顱貼近地面,麗芙連續兩槍將他們的頭顱爆開,她出手毫不容情,敵人的生命在她的眼中根本如同螻蟻,對一個優秀的間諜而言絕不可以存在任何的心慈手軟。
硝煙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麗芙站起身,張揚快步沖到她的身邊:“我靠,怎么回事?”
麗芙搖了搖頭,一縷金色的長發從她的額頭垂落下來,為她冷酷的表情增添了幾分女性的媚色,她伸手從已經死去的殺手臉上拽下夜視鏡,將其中一個扔給張揚:“我們現在去安德鋒的房間,完成任務!”
張揚低聲抗議道:“現在已經亂成了這個樣子,好像我們應該離開!”
麗芙倔強的抿了抿嘴唇道:“我們唯一的退路就是等警察到來!”
安德鋒的房間位于三層,從書房前往那里,一路之上并沒有遇到殺手的阻攔,途中,麗芙嘗試和組織取得聯系,可始終沒有得到回應,今晚的行動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偏差,現在她只能按照既定的計劃執行下去。
他們找到了安德鋒的電腦,雖然整個豪宅的電路已經被切斷,可是電腦配備了ups,仍然可以成功啟動,張揚守在門口,麗芙開始破解開機密碼,安德鋒的電腦中儲存著世紀安泰集團的所有商業資料,也是她這次任務的重中之重。
聽著外面不絕于耳的槍聲,張揚內心之中備受煎熬,真正讓他牽掛的是安老和安語晨,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從剛才的爆炸中幸免,他已經不知事情發展的最終走向會是那里,只能繼續走下去。
電腦發出滴的一聲脆響,麗芙終于成功破解了開機密碼,進入了程式,她修長的手指迅速敲擊著鍵盤,想要進入安德鋒的內部資料,還需要破解第二重密碼,此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張揚警覺起來,他雙手舉起了手中的微沖,外面的腳步聲忽然消失了。
張揚的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難道自己的動靜被對方察覺。
麗芙全神貫注的投入到破解之中,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張揚聽到外面許久沒有動靜,有些好奇的探出頭去,就在此時,一支散彈槍瞄準房門開火,強大的火力將房門的正中打出一個大大的破洞,張揚及時縮回頭去,雖然如此,彌散的木屑也劃傷了他的面龐,幸虧他事先戴上了夜視鏡,不然眼睛極有可能受損。
麗芙已經破解了最后的密碼,將軟盤插入電腦,拷貝著資料,她低聲道:“頂住!”
張揚倒是想頂住,可對方的火力實在太過猛烈,壓制的他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這時候對方已經將催淚瓦斯扔入房內,房間內到處都彌散著刺鼻的瓦斯氣,張揚劇烈咳嗽著,眼淚鼻涕大把大把的流下。
一個高大的身影沖入門前,瞄準電腦處就是一槍,麗芙一手抽出軟盤,身體就勢滑落在地面上,電腦被散彈槍擊中,炸得四分五裂,不等麗芙爬起身,一槍又射擊在桌面上,電腦桌被射中后一分為二,斷裂的桌面砸落在麗芙的身上。
張揚宛如猛虎般沖了出去,一手抓住對方的槍桿,一手抵住對手的咽喉,對方帶著防毒面具,力量之強悍完全超出張揚的意料,他雙臂用力,將張揚的身軀狠狠摔在墻壁上,然后用堅硬的額頭撞擊在張揚的面部,張揚抬起膝蓋向他的下陰抵去,對方也抱有同樣的目的,兩人的膝蓋撞在一起,疼痛讓他們同時發出一聲悶哼,散彈槍在爭斗中摔落在地上,對方用手拿住張揚的手腕,張揚的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單純以膂力論竟然要落在下風。
麗芙從地上爬起來,舉起手槍瞄準了那名殺手,那人用張揚的身體護住自己,然后用力推出,張揚踉踉蹌蹌向后退去,和麗芙撞在了一起,兩人摔倒在地上,趁著這個機會,那名殺手已經向門外逃去。
張揚和麗芙相互攙扶著爬起身來,麗芙小聲道:“快去洗手間!”
火光中的安志遠失魂落魄的站在游泳池前,他滿身血污,雙手顫抖著,仿佛隨時都要倒下去,一個紅色的小點在他的胸膛晃動,安志遠的唇角露出凄冷的笑意:“來吧…”
子彈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亮線,連續七槍射擊在安志遠的身上,安志遠高大的身軀顫抖著,他想要堅持下去,可是意識卻開始逐漸模糊,他的身體緩緩向前方倒去,撲入游泳池中,鮮血宛如煙霧般在清澈見底的池水緩緩浸潤開來…
張揚和麗芙進入洗手間之前,把武器扔掉,剛剛進入洗手間,便看到燈光閃了閃,室內變得燈火通明,麗芙把張揚拉入其中,轉過身脫去身上的緊身衣,當著張揚的面換回了她的紅裙,張揚慌忙轉過身去,我靠,這凹凸有致的身材也太他媽誘人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外面響起警笛聲,應該是警察趕到了,張揚低聲道:“怎么辦?”
麗芙整理了一下頭發,冰藍色的美眸充滿鎮定道:“沒事!我們可以走出去!”她示意張揚摘下腕表,將所有的設備放入事先準備好的包內,然后從洗手間的窗口扔了出去,沒過太久的時間,那包東西便被里面的炸彈,炸得四分五裂,這是國安局最常見的毀滅證據的方法。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洗手間的房門被踹開,麗芙撲入張揚的懷中,緊緊擁抱著他的身軀,附在他的耳邊小聲道:“抱緊我!”
張揚用力抱緊了她的嬌軀,硝煙之中,別有一種銷魂蝕骨的味道。此時四名全副武裝的警察魚貫而入,烏黑的槍口瞄準了他們,麗芙尖叫了一聲,蒼白的俏臉望著那幫警察,顫聲道:“不要殺我們…”,剛才強悍如下山猛虎的她此時表現的就像一個柔弱無助,我見尤憐的鄰家少女,精湛的演技讓張揚佩服的五體投地。
幾名警察望著這對緊緊相擁的男女并沒有產生太多的驚奇,其中一人道:“帶他們出去!”
安家豪宅內一片狼藉,警察和救護人員到處奔走,在救護現場,張揚看到了仍然昏迷不醒的安語晨,他上前探了探安語晨的脈門確信她只是因為爆炸的沖擊而引起的暫時性暈厥,這才放下心來,遠處兩名救護人員抬著擔架飛快的向救護車跑去,上面躺著的是安德恒,他的腹部和大腿中槍。經過張揚身邊的時候,張揚聽到安德恒低沉的哭泣聲,他在為安家的命運悲痛欲絕,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眼前悲慘的一幕。
安德鋒的尸體被擺放在草坪上,在他的身邊還躺著二十一具尸體,其中多半屬于安家人,他的兒子安達明終于還是沒有熬到醫生趕到的時候,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望著眼前凄慘的場景,張揚鼻子隱隱有些發酸,他握緊了雙拳,究竟什么人會如此殘忍,會對安家做出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
搜救人員仍然在緊急搜救著,安志遠至今沒有找到,終于有人發現了泳池中的安志遠,兩名救護人員跳下去將安志遠救了出來,讓人意外的是,身中七槍的安志遠竟然還有心跳和呼吸,這個倔強的老人竟然還活著!
張揚雖然很想去探望安志遠,可是警方已經將他重點保護了起來,根本不允許外人靠近。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警方對現場的幸存者進行筆錄排查,張揚和麗芙身上并沒有任何的疑點,他們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現場聆訊后,被從嫌疑人的名單上排除,不過警方仍舊要求他們在72小時內隨時保持通訊暢通,不得擅自離開香港。
張揚和麗芙返回汽車內,麗芙送了一口氣,她看出張揚的情緒十分低落,小聲道:“怎么?心里很難受?”
張揚咬了咬下唇,低聲道:“究竟發生了什么?這些事情跟你們國安有沒有關系?”
麗芙搖了搖頭,啟動了汽車,駕駛汽車駛向前方的道路,她也在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今天的行動計劃從一開始就變得不受控制,國安方面想做得只是竊取資料,而大批殺手的出現就讓她百事而不得其解了。也許這一切只有等她和組織取得聯系之后才能搞清。
在空曠無人的海濱停下汽車,麗芙從后面取出了筆記本電腦,啟動電腦后,將軟盤插入其中。張揚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望著漆黑的海面,海浪拍擊礁石和沙灘的聲音低沉的喧響著,幾乎像一條白線似的浪花從遠方奔騰而來,猛然拍擊在岸邊,發出富有韻律激蕩的聲音,然后吐著泡沫消失在沙石之間,后面一條白浪緊接著追逐而來,張揚的內心也如同潮水般翻騰起伏始終無法寧靜,今晚發生的事情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的初衷只是想找到安志遠的出資證明,證明這筆錢的來路,讓陷入麻煩中的李長宇和秦清解脫出來,所以他才會答應國安的合作條件,沒想到事情竟然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安家在這個夜晚竟然遭受了如此劇變,也許全部的希望都在麗芙獲得的資料上,希望她找到的資料能夠有用。
麗芙合上電腦,走出汽車,來到張揚的身邊,海天之間露出一絲絳紫色的亮線,預示著黎明即將到來。她解開發髻,讓海風將她金色的長發吹拂而起,宛如金色的絲緞般飄拂在空氣之中,她舒展了一下雙臂,輕聲道:“安德鋒的確和三合會有過許多的內幕交易,不過這些交易都是通過一個叫王展的人進行。”
張揚哦了一聲,心情反倒變得越發沉重起來,這豈不是證明安家仍然和黑社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樣來看,他們很可能利用清臺山旅游開發進行洗錢活動,也就是說李長宇和秦清的問題仍然很難解決。
麗芙笑了笑道:“不過從表面上看,安德鋒所做的交易都是瞞著安志遠在進行,應該是他個人的問題,里面有清臺山旅游開發,先期投入資金的具體流程,那筆錢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
張揚雙目一亮,這次畢竟沒有白忙活,可是想到安家的現狀,他內心的那絲驚喜馬上又黯淡了下去,嘆了口氣道:“我更關心是誰害了安家!”
麗芙終于聯系上了邢朝暉,邢朝暉焦急的問明了他們的狀況,然后道:“在那兒等我,我馬上就到!”
半個小時候,邢朝暉駕駛者他的那輛豐田車出現在海濱,他的神情也很疲憊,自從聯系中斷之后,他就開始忐忑不安的等待,他對麗芙擁有超強的信心,對張揚這個菜鳥卻沒有太大的信心,假如他們兩人的任何一個被抓住,假如張揚把國安的計劃透露出來,這件事都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看到兩人平安脫困,邢朝暉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麗芙把情況簡單的向邢朝暉匯報了一遍,邢朝暉嘆了口氣道:“在你們行動前,我才剛剛得到三合會要對安家下手的事情,想要取消計劃,已經晚了!”
麗芙皺了皺眉頭:“我們的聯絡為何會突然中斷?”
邢朝暉低聲道:“我在查!”
麗芙道:“三合會的那幫人顯然和我們抱有同樣的目的,他們想要找到這些東西,他們想毀滅證據。我想,是不是有人向他們泄露了什么?”
“你懷疑我們中間又內奸?”
麗芙嘆了口氣道:“這些跟我沒有太多的關系了,我的調令已經到了,最后一次任務也已經完成,頭兒,你可以帶著這些東西去領功,四局局長的寶座在向你招手!”她將軟盤和微縮膠卷遞給了邢朝暉。
張揚凝望邢朝暉道:“你能夠確定這件事是三合會做的?”
邢朝暉搖了搖頭道:“只是我方人員從三合會得到了一些風聲,具體的事情還要等調查后才知道。”他收好膠卷和軟盤后,向張揚笑道:“做得很好,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國安啊?”
張揚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我還想多活兩天,不想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邢朝暉和麗芙同時笑了起來,他向麗芙道:“他表現的怎么樣?”
麗芙望著張揚居然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還算合格,假如好好訓練的話,應該很快可以獨當一面!”
邢朝暉道:“不妨考慮一下啊!我們國安局的待遇可是很優厚的!”
張揚斷然拒絕道:“真沒興趣,我這人逍遙自在慣了,怕給你捅漏子。”
邢朝暉看他這樣說也不勉強,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有需要隨時找我!”
張大官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答應我的那事兒…”這廝還記掛著提升他為副處的事情呢。
邢朝暉哈哈大笑道:“沒問題,既然答應了你,我一定會幫你做到!”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這兩天你暫時不要離開香港,等事情平定之后,我會通知你離開!”
張揚點了點頭,現在走他也無法安心,他并不想跟國安局的這些人繼續聯系下去,揮了揮手道:“我回酒店休息,有事情再聯絡吧!”
邢朝暉點了點頭,他和麗芙都沒有提出要送張揚,因為他們都看出張揚急于擺脫他們的意思。
目送張揚遠去,邢朝暉嘆了一口氣道:“真的是一個優秀的年輕人!”
麗芙忍不住笑了起來:“頭兒,你既然這么喜歡他,為什么不想辦法把他留下?”
“人各有志,他并不喜歡這種冒險的生活,勉強留下他也沒什么意思,對了,到底有什么發現?”
張揚前往醫院探望安語晨的時候,安語晨已經醒來,她靜靜躺在床上,枕頭已經被淚水沾濕了一大片,安家在這場飛來橫禍之中共死去了十二人,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深重的打擊。更讓安語晨難以接受的是,她的三叔安德鍵昨晚在紐約被人當街射殺,一天之中失去了十三位親人,和她最親的爺爺,如今躺在危重病房生死未卜。
張揚把一束鮮花插入花瓶之中,然后默默坐在安語晨的身邊,望著她蒼白的俏臉,看到安語晨如此難過,張揚的心中也極其沉重,他伸出大手,輕輕拍了拍安語晨的手背,柔聲道:“節哀順變,一切都會好起來!”
安語晨咬著嘴唇,她想說話,可始終沒有說出來,兩顆晶瑩的淚水無聲滑落下去。
張揚不忍卒看,低聲道:“這兩天,我會在香港,有什么事情,只管給我打電話!”他起身想要離去,來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安語晨沙啞著喉頭道:“我們安家自己的事情,安家會解決!不會勞煩任何外人!”
張揚原本想去探望安志遠,可是安志遠的病房已經被警方嚴格監控,以他的身份根本無法進入其中,張揚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忽然聽到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
五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向安志遠的病房走來,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年齡在四十多歲,可是頭發已經全白,他的外表輪廓很像安志遠,不過比起安志遠更加的棱角分明,雙目深邃陰沉,身穿輕薄的黑色皮風衣,步伐很大,落腳很有力。身后的四名健壯青年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他們的腳步十分整齊,眼神犀利,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好手,緊跟在那名白發男子的身后。
坐在門前等候的佛祖沈強和謝百川看到那名男子,兩人都是一怔,他們同時站起身來,沈強率先走了過去,大聲道:“德淵!”
來人正是安志遠的四兒子安德淵,二十年前安德淵因為反對父親退出黑道的決斷,憤然出走臺灣,這二十年他在臺灣打出一片天地,帶著他的一幫小兄弟成立信義社,如今已經是臺灣黑道三大巨擘之一。
安德淵并沒有對沈強和謝百川這兩位父親的老臣子表現出任何的親切,冷冷道:“死了多少人?”
“十二個,加上昨天在紐約被暗殺的德鍵,一共是十三個…”沈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內心充滿了悲慟。
安德淵表情漠然道:“我爸怎樣?”
“不知道!”
安德淵大步走向搶救室的方向,兩名警察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安德淵陰冷的雙眼掠過一絲寒光:“滾!”
“我們在執行任務,你要是妨礙公務,小心我們拘捕你!”
安德淵發出冷酷的大笑:“香港皇家警察!真是威風,里面躺著的是我的父親,難道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可以去探望他?”
謝百川對安德淵的印象仍然停留在二十年前,他覺著安德淵依然是那個性情暴戾沖動的小子,他上前勸道:“德淵,不要惹事!”
安德淵冷冷看了他一眼:“誰都不可以攔著我去見我爸!”
身后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什么人這么囂張啊!”,負責安家血案的重案組督查梁家杰帶著兩名警察走了過來,他的目光落在安德淵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安家四公子!什么風把你吹到香港來了?”
安德淵看著梁家杰,目光中沒有流露出任何畏懼,反而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梁家杰擺了擺手,示意兩名擋在安德淵前方的警察讓開,他大聲道:“父親出了事情,做兒子的過來探望也是應該,不過…據我了解,你們父子倆已經脫離父子關系二十年了!”
安德淵冷笑道:“干你屁事!”
梁家杰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怒意,微笑道:“安德淵,你的底子我很清楚,安家上上下下,就數你最不干凈,在臺灣我管不了你,可是你現在是在香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最好不要鬧事,只要你違法我就會抓你,我就會把你趕出香港!”
“謝謝!”安德淵向前走了一步,陰冷的目光充滿挑釁的和梁家杰對望著,然后轉過身:“你們都在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