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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濟民離開以后,海蘭這才回過臉來,看到張揚一臉得意的樣子,禁不住笑道:“小張主任果然好本事,這么困難的事情,你一出馬頓時迎刃而解。(點墨中文”
張揚笑道:“是人家識時務,我可沒威脅他!”他并不知道邢臺長之所以低頭,全都是因為忌憚海蘭的緣故,任何男人都喜歡在女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能量,睿智如張大官人也未能免俗,能讓邢濟民在海蘭的面前向自己低頭,讓他感到賺足了面子。
海蘭看著張揚微笑不語,張揚流露出的得意讓她從心底感到欣慰。
張揚提出邀請道:“我請你吃飯,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很普通的一句話在海蘭的耳中卻有著不同尋常的味道,她居然違心的沒有拒絕。
午飯兩人在明賓館內吃的,張揚本想要瓶酒,可是被海蘭婉拒,張揚笑道:“不喝也好,酒能亂性!”
一句話讓海蘭的俏臉紅來,她輕聲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兩人靠窗坐,午后的陽光從窗格中投射進來,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好不舒服,海蘭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籠罩上一層美麗而朦朧的金色光澤,張揚凝視著她,由衷稱贊道:“你真美!”
“你真虛偽!”海蘭反唇相道,她品了一口清茶,小聲道:“剛才見到你和邢濟民說話的樣子,我才知道這世上的男人一個比一個虛偽。”
張揚大手伸了出去想要握住海蘭的小手,海蘭卻機敏的逃開,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她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和張揚親昵的樣子。
張揚地手了空。訕訕地笑了笑:“上去坐坐?”
海蘭了搖頭:“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地表情。讓張揚下面地話不知如何繼續。他實在無法理解。按理說他和海蘭之間發生昨晚地事情后人應該親密無間。無所不談才對。可是怎么感覺比原來還要生分許多?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海蘭自然覺察到了張揚情緒上地微妙變化。可是她清醒地意識到必須和他保持一定地距離。張揚就像一團熊熊燃燒地火焰。而她卻要做一顆拒絕融化地冰。冰與火地相逢注定是兩敗俱傷。在她地眼中張揚太年輕年少輕狂地他甚至想要將整個世界踩在腳下。而她卻已早就看透了這個世界地殘酷若可以選擇。她寧愿將自己冰封。
“我還要上班!”海蘭起身告辭。張揚淡淡笑了笑。落寞地表情無法掩飾內心中地失落。
電視臺地事情已經解決。張揚這次地任務就算順利完結本想和杜宇峰一起返回黑山子鄉。可臨走之時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去縣人民醫院看望一下被人打傷住院地前黑山子鄉計生辦主任徐金。張揚到黑山子鄉以后。工作一直還算順利。至少鄉黨委書記王博雄對他還是十分關照地。可是他對計生工作從何抓起卻還是懵懵懂懂。不過在鄉政府和下清河村民一戰小張主任地惡名傳遍黑山子鄉。就目前來看上繳地罰款比起過去已經有了本質上地提高可張揚依然沒有任何見到工作成績地喜悅感。畢竟這罰款全都進了鄉政府地財務帳戶自己地計生辦只是落了一個罵名而已。
徐金作為前任領導。對黑山子鄉地計生狀況要比自己了解得多張揚這次一是為了探病。二是為了從徐金口中了解一些情況。更重要地是。他想順便去看看左曉晴。還別說。幾天不見還真有點想得慌。
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一個濫情的人,可這廝也不是一個專情的主兒,否則又怎會干出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事情,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是重生后張揚的夢想,兩者權衡,好像前者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徐金住在縣人民醫院骨科,左曉晴恰恰在骨科實習。張揚拿著一束紅玫瑰走進骨科病房的時候剛巧在走廊中與左曉晴相遇,左曉晴沒想到他會出現,更沒有想到這廝居然如此招搖的拿著紅玫瑰過來,心中羞澀難耐,卻又夾雜著一絲驚喜,咬了咬下唇,小聲嗔道:“你干什么?現在是上班時間!”
張揚笑了笑:“我來看徐金徐主任,她在幾床?”
左曉晴瞬間經歷了從高峰滑入低谷的巨大落差,心里別提多失落了,望著張揚那張沒心沒肺的笑臉,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己不會去護士站問啊?”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咱倆不是熟嗎?還是你帶我過去。”
左曉晴看了看他手中那一捧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心中著實有些羨慕那個徐金,因為羨慕而眼熱,因為眼熱更看著這廝不順眼,有毛病啊,居然給老太婆送玫瑰花,神經病,大笨蛋!左曉晴這邊在心里罵著。甚至連張揚第一次給她送花的情景都想了起來,那朵花還是自己買給自己的呢,說起來真是沒有面子啊!
這時一個相貌清秀的小護士推著治療車經過他們的身邊,目光也自然被張揚手中的玫瑰花吸引了過去,不無羨慕道:“左曉晴,好漂亮的玟瑰花啊!”
左曉晴又羞又急:“不是給我的!”
張揚卻笑瞇瞇看著那位小護士:“你好,石燕!”
他能夠叫這小護士的名字并不稀奇,畢竟人家胸牌上寫著,可那口氣熱情的好像跟人家是老朋友一樣,這就不能不讓石燕奇怪了,她充滿迷惑的看著張揚:“我認識你嗎?”
張揚笑道:“你的聲音真好聽,跟中央廣播電臺播音員似的!”
石燕這才想起來上次有人打電話找左曉晴,就是自己接的電話,兩人還聊得頗為投機,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原來是左曉晴的哥哥啊!”
左曉晴瞪了張揚一眼:“就他那德行!”左大小姐今兒氣明顯不順,說出來的話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她轉身向前方走去。
張揚和石燕對望,同時吐了吐舌頭,石燕格格笑了起來,示意張揚還不趕快追上去。
看到左曉晴生氣揚心底卻樂了,這證明人家在乎自己,比起午間海蘭對自己流露出的冷漠和距離感,此時的左曉晴讓張揚從心底生出一僂溫馨,他忽然發 己原來也很在意別人的感受。
左曉晴雖然有些生氣可還是把張揚帶到了徐金住院的房間。
徐金在黑山子鄉的人緣并不好,因其強硬的行事風格,被人戲稱為黑臉主任當然這也和她長得很鄉土有一定的關系。
張揚的來訪讓徐金多少有些意外,望著那一捧鮮艷的玫瑰花金眼里露出的那是失望,在她看來,一捧鮮花遠不如一籃子雞蛋來的實惠。
徐金的丈夫是個老實巴交的工人,熱情的請張揚坐下,又拿出他的紅山茶給張揚抽張揚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眼前徐金的模樣的確有些可憐條腿都打著厚厚的石膏,臉上還有不少的傷痕清晰可見,當計生辦主任當到這個份兒,也真夠郁悶的。
徐金沒想到揚那么年輕,跟張揚客氣了幾句,嘆了口氣道:“黑山子鄉的計生工作不好搞啊這次差點把命都給打進去了。”
張揚深表同情的點點頭:“雖然到黑山子鄉時間不長,可是對這些鄉民的蠻橫也已經有所了解主任受苦了!”
徐金畢竟制中混了不是一年兩年,當然明白張揚今天來主要的目的是向自己取經的并沒打算保留什么,反正發生這件事后就算八抬大轎抬她回去,她也不打算回那個民風彪悍的窮鄉僻壤了。徐金道:“小張啊,我剛開始去黑山子鄉主持計生工作的時候,也懷著極大的工作熱情,想要把黑山子鄉混亂的計生狀況徹底改變一下,可是工作真正開展起來才發現,難度之大超乎我的想象,黑山子鄉位于清臺山中,地理情況特殊,鄉民素質低下,別說是普通的老百姓,就是基層干部對計生工作也存在著排斥態度,工作中幾乎處處都遇到阻力。”
張揚道:“想要做好計生作,的確需要其他部門的配合。”
徐金憤然道:“不說別的,單單是鄉派出所,每次有任務的時候,所長周良順帶頭推三阻四,沒有他們的幫助,我一個婦道人家怎樣去執法?”她對黑山子鄉派出所存在著相當大的怨念,如果不是派出所工作不力,她也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張揚領教周良順消極怠工的本事,對徐金的憤慨表示理解,其實他這次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詢問計生罰款的事情,耐心的聽完徐金的牢騷,這才低聲將自己的問說了。、
徐金嘆了口氣道:“小張啊,原本咱們計生辦是應該有一個單獨的帳戶的,計生款項專款專用,可是鄉常委會議決定,計生款項要統籌管理,到后來就變成了我們只有罰款權,沒有確認權,罰多少,最后上繳多少,最終的決定權都在鄉里。”
張揚低聲道:“可是我們最起碼應該有知情權。”
徐金苦笑了一聲:“鄉財務不是會返給我們一個條子嗎,那就是給計生辦的交代,其實黑山子鄉計生工作開展困難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缺錢,假如有錢,我們可以利用獎勵措施鼓勵村計生工作的積極性,開始的時候我曾經向鄉里申請過一筆款項用于這件事,可鄉里給的錢實在太少,起到的效果不大。”
張揚不由得想起了剛到黑山子鄉時遇到的下清河村婦女主任謝月娥,就是因為她才引出了后來下清河村村民圍攻鄉政府的一幕。
這時候醫生進來換藥,張揚也趁機告辭,臨走的時候,他留了兩百塊錢給徐金,徐金說什么不愿接受,最后張揚只能作罷,徐金對這個小伙子還是很有好感的,張揚臨行前,又提醒他道:“小張啊,我現在才明白,單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跟一群人去斗的,有些時候做事跟做官根本就是兩碼事,想要做好事就做不成一個好官,可想要做好官,未必需要去認真做事。”
徐金的話雖然樸素可是卻令張揚心頭一震,望著徐金神情黯淡的面孔,他忽然意識到這句話是徐金遭受重創之后對人生的感悟,也許以后再也見不到那個作風強硬的黑臉主任了。
張揚出門去找左曉晴,左曉晴在辦公室內寫著病例,高偉站在她身邊笑著指點著什么,張揚對這廝從來都沒有什么好感,身為師長居然打起了學生的心思,簡直是衣冠禽獸。
“左曉晴!你出來一下!”
左曉晴和高偉同時轉過臉去,看到張揚,兩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左曉晴是一種幽怨,高偉流露出的那是敢怒不敢言的矛盾表情。
左曉晴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張揚咧著大嘴陽光燦爛的笑著:“跟你說點事兒!”
左曉晴點了點頭。
“左曉晴,病歷還沒寫完呢!”高偉鼓足勇氣,終于說出了一句帶有戰斗意義的話,畢竟在心儀的女孩子面前咱不能太慫。可他馬上發現自己這是純屬自找難看,張大官人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我說高偉,你能不能把心思都用在鉆研業務上?”
滿屋的實習生忍不住哄笑起來,高偉漲的滿臉通紅:“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再看張揚和左曉晴已經走了,高偉憤然拂了拂衣袖:“素質真是太差了!”這廝的阿Q精神運用的還是爐火純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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