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島,城主府。
剛剛在舒適的午休中醒來的圖海,感覺外面有些吵嚷。
他端起侍女送上最愛的甜棗茶,微呷一口,隨口詢問恭敬地垂手而立的管家焦石:“有事嗎?”
“回老爺,今天有兩件小事。”焦石管家拉開椅子,伺候圖海城主舒服地坐下來,一邊遞上碟子承按圖海隨手放下的茶杯,一邊匯報道:“有位天階強者乘坐飛車,路過此地,出狩的翁將軍,讓衛兵驅趕正處頭頂的強者,結果挨了一頓打。”
“是嗎?”圖海城主滿不在乎地搖頭:“阿翁那個只懂吃喝玩樂的廢物,要是不讓人暴打一頓,都不知天高地厚。估計對方還看點我的面子,否則,直接就把他的狗頭給擰下來了。”
“另一件事,潛力聯盟,店員瞧不起外地游客,故意坑對方購買鎮店之寶黃金飛龍,誰不料對方能夠拿出行規樣版價的錢,他們弄巧成拙,下不了臺。巡城衛隊長去干涉,因為潛力聯盟是翁將軍的店,那個衛隊長偏幫潛力聯盟,結果讓人拉長舌頭,放到天空,慘變成了一個‘人形風箏’,惹得半城人圍觀,所以才會如此吵嚷。”
“拉長舌頭可以放到天空變成人形風箏?”圖海城主奇怪了。
這樣也可以嗎?
人形風箏,圖海城主并不是沒有放過。
這一個光榮又特殊的傳統,據說是六千年前大戰通天塔軍隊時開始的。
當時天界軍團連遭慘敗,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就把俘虜到的通天塔武者,以各種各樣的手段處死。
做這種‘人形風箏’的過程,一般是這樣子,抓住敵人,找一個特別陡峭高崖,越陡峭越好,然后將那個倒霉的家伙的肚子割開,拉出腸子,再把對方扔下山崖,一頭拉著腸子,不停地移動,這樣一來,就可以迫得還沒死的那個家伙,用盡所有的力量來懸浮身體,追趕牽引者,以求減輕痛苦…有些控制力特別好的人,可以將懸浮在半空中的敵人放一小時以上的‘人形風箏’。
如此殘忍的人形風箏,也是西天界十大酷刑之一。
也許傭兵不怕死,但極怕這種酷刑!
對于圖海城主而言,拉腸子放的人形風箏,他做過許多次,已經有點膩味了。不過,拉長舌頭放到天空的人形風箏,他還真沒試過,頓時來了好奇。
“回老爺,那個倒霉的巡城衛隊長是一個變色龍族,舌頭可以拉得非常長,足有身體的幾倍。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不過下面的人報告說,那個倒霉的家伙先是讓人拉長舌頭,又往喉嚨里灌入大量的氣體,讓他的肚皮脹成一個皮球,整個人球懸浮起來了。最后,再用繩子捆在脖子上,變成一個人球形的風箏,讓人用繩子在大街上牽拉奔跑…”
“有趣。”圖海城主拍手大樂。
接著,他微微一頓,又用食指敲敲跟前的桌面:“什么時候,我們也試試,找一個變色龍族的囚犯,用同樣的方法,做成人球風箏,就放在城北的‘禁照監獄’里面,讓那些宵小看看,得罪我圖海的下場,是多么的可悲!”
管家焦石立即九十度鞠躬,彬彬有禮地回答:“如您所愿,我敬愛的城主老爺!”
圖海城主想了想,問道:“那個路過這里暴打阿翁一頓的天階強者,你有沒有辦法約他來跟我談一談?”
對于結交天階,圖海覺得越多越好。
永遠不嫌少。
只要付出一點點財物就可以達成的事,圖海城主從來不吝嗇。
擁有天階四級巔峰,一直讓天上界拒之門外的他,覺得自己缺乏的不僅僅是實力,還有底蘊…他不只一次看見實力在自己之下的天階,得到進入天上界的許可。就更不說那些名門大派中的潛力弟子,往往不是天階,還是準天階,就讓家族中的前輩帶領著,進入自己夢寐以求卻一直無法進入的天上界。
以前的圖海城主,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只覺得不公平。
后來,經過靈云國主點醒,才醍醐灌頂地恍然大悟。
雖然身為看守天界之門的日照城主,也擁有遠超一般城主的天階四級巔峰實力,可是,缺乏名門家族底蘊和支持,想以個體的力量,進入天上界,簡直不可能!
即使是靈云國主,也無法引領手下愛將圖海,進入天上界…不過,他帶給了圖海一個希望。
只要能夠獲得三百位天階強者的支持,那么圖海可以獲得提名的資格。
為了獲得這個資格,圖海城主,已經努力兩百年,找到一百三十七位天階強者支持自己,期間花去財物簡直數不勝數。附近所有認識的天階,沒有圖海不曾努力拉攏過的,但并非每位天階都愿意選擇支持圖海,還有與圖海同樣競爭的金輪城主、光愿城主和識智城主等等,也同樣在活動著。
三百位天階強者的名額,始終無法達成。
現在的圖海,就連路過的天階強者,也想結識一番,看看是否能夠結為朋友,轉為支持自己進入天上界。
已經有半年沒有陌生的天階,路過日照城了。
今天遇上一個,盡管暴打了表弟翁成一頓,但圖海城主根本不在乎。
“回老爺,恐怕有點困難。”管家焦石微微搖頭,輕嘆道:“翁將軍得罪對方在前,巡城衛隊長和潛力聯盟商店翻臉無情坑騙在后,那位天階對我們的印象,應該不是很好。事實上,店員坑騙的那些外地人,就是那位天階強者的屬下,而那個巡城衛隊長,也是在那位天階強者的授意下變成人形風箏放到天空上的,現在還懸掛在旗桿上吊著呢!”
“見鬼!”圖海城主,帶點惱火地一拍桌面,把最愛喝的甜棗茶都震翻了。
以他平時的脾氣,他是要暴跳如雷的。
不殺死一百幾十人,心中的郁悶,根本降不下來。
可是,三個月前,靈云國主召見圖海城主,批評圖海過于酷烈嗜血,殺人如麻,名聲非常不好,這種傳言對于準備進入天上界有一定困難。得到靈云國主暗授機宜后,圖海城主一改平時的嗜殺手段,為名聲做勢。
他強忍火氣:“就是因為得罪了對方,我才要扭轉他的印象。要是他愿意支持我進入天上界,那么就算把潛力聯盟拆了,給他消氣,又有何妨?再說,一個天階,如果要雷霆之怒踩平一間商店,他早就那樣做了,現在他沒有那樣做,只是打幾個人,證明他其實很有度量,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去吧,帶上禮物,告訴他我的誠意,如果他愿意來,我在城主府設宴歡迎他!”
管家焦石點頭應是。
在離開之際,他又出于謹慎地提醒:“老爺,據說在靈云國的都城那邊,還有通天塔的余孽在蠢蠢欲動,雖然六千年過去了,但那些宵小一直不死心,無日不想打通天界之門。”
圖海城主擺擺手:“放心,那些余孽再猖狂也不敢到我們日照城來,這個太陽島,有讓他們無所遁形的天界大陣。再說了,自余孽亂黨的大首領夜光被圍攻戰死,忠誠的屬下一一屠盡,通天塔的余孽再無翻身之力。他們現在恐怕連天階都沒有了,一代不如一代啊…在幾千年前,那個時候的余孽才叫厲害,動不動就連續攻下數城,可是幾千年后,強大的天階早死光了,剩下的全是螻蟻,已經不足為懼!”
“是,小人多慮了。”管家焦石鞠躬道。
“你的擔心是正確的,我們對于亂黨余孽的確要重視,但有太陽島在,別說現在,就是六千年前的那些強大的天階亂黨,也攻不下。你知道,在我們的腳下,關了多少亂黨的天階嗎?接近一百,就是歷代的首領,也有二十多三十人…”圖海城主大笑起來。
外面的人,都以為太陽島是城主府。
事實上,這是一個超強封印力量的監牢,有著天界巨頭聯手封印的結界,即使是天階強者,也休想在這里逃出去。城北的那個日照監牢,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牢房罷了,那里哪里能關強大的天階,最多只能關下挖礦中偷懶的苦工和喜歡在城里偷雞摸狗的流氓地痞。
管家焦石深深地鞠躬,就連圖海城主也沒有看見,在他低頭的時候,他的眼睛,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可是,不等抬起,那種光芒就極快地消散掉。
變成畢恭畢敬的敬仰和崇拜。
半小時后。
焦石管家回來報告。
對于一心進入天上界的圖海城主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那位暴打了翁將軍一頓,又當街把衛隊長變成人形風箏放上天空的天階強者,接受了圖海城主的致歉和飲宴邀請。
作為禮貌回禮,那位天階強者,讓焦石管家給圖海,帶回一顆極品的‘珊瑚紅石’。
這種極品‘珊瑚紅石’。
只有天上界才有。
是日照城這里用錢買不到的珍稀寶石。
圖海城主看見了這顆‘珊瑚紅石’,心中猛地一跳,難道這位天階,曾經去過天上界?最少,這位天階的出身不簡單,他的師長、親人或者朋友,應該有某些人去過天上界,否則肯定不會有珊瑚紅石這種珍稀物品,更不會隨手拿來送人。
“那位天階,是什么實力?”圖海城主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地拉攏一下對方,當然,先了解下對方的情報。
“看不清,那位尊貴的天階不是小人可以窺探的…”焦石管家搖頭,微帶苦笑道:“表面看起來,不像是一位天階,可是擁有準天階實力的小人,在他的面前,有一種螻蟻般無力的自卑感。他佩戴著一個舉世無雙獨一無二的白金面具,堪比圣級寶物,我還從來沒有看過,一件白金級寶物,也有如此靈性和威能…在那位尊貴的天階強者手上,還有一個,怎么說呢,應該是地神兵,一只地神兵的天蝎手套,我想,那個絕對是天上界的強者也極少擁有的寶物!那位天階的尊貴,請恕小人眼拙,無法看清,甚至不敢妄加猜測。”
“真的?”圖海一聽,高興得不行,如果這個天階真是天上界來的,那么自己就走運了。
他激動得一拍桌面:“快請,不,貴客臨門,我要親自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