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離去
圣玄宗，一只攜帶著秦湛出現在紫羅首都情報的信鴿，正快速飛入天玄峰那位飼養靈鷹的長老庭院。
本來，一個小小的秦湛并不足以引起圣玄宗高層的重視，哪怕是張望，也最多驚動地宏峰的執事罷了，要想讓長老留意到他，僅僅煉氣五層修為的他，完全不夠格。
真正讓秦湛進入這些長老們視野的原因，皆是因為林珊這位未來的劍道大師！
林珊那驚人無比的天賦，再加上擁有溝通靈界劍靈的能力，幾乎已經注定她日后必然能夠達到化神境界，成為一位劍道大師的可能。
圣玄宗的長老暗種試探了一些手段，無法將她劍內的劍靈逼出后，立即使用懷柔手段——其中一位女性長老親自將林珊收為弟子。
為了讓她忠于圣玄宗，這些長老不惜重罰了那位殺死張望的夜鷹小隊隊長司徒勝，以及得罪過她的地宏峰執事蕭剛，向其示好，化解她對圣玄宗的怨恨。
不過，僅僅這些手段，仍是不足以讓這些長老們放心，眼見林珊不過十五歲年齡，這些長老們立即合計出一條計謀來——讓長老們的弟子各顯手段，獲取其芳心，從而將她徹底栓在圣玄宗。
能夠攀上圣玄宗這等大樹，作為林珊之父的林剛，自是求之不得，以子女婚姻皆由父母做主的理由，一舉撕毀了林珊、秦湛之間的婚約，并且徹底的斷絕了與秦家的來往。
雖然如此，可以二人從小生活在一起的感情，秦湛只要仍在一天，林珊就不可能將他忘記，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秦湛身死，徹徹底底的斷了她的想念。
正是為了讓門中日后多出一位劍師的緣故，哪怕這些向來一心修煉，不理門中事務的長老，也親自過問起秦湛這個小人物來的事情。
此刻，庭院中一位看上去年過六旬的老者正伸手，將一只信鴿放飛。一張拿在他手上的小紙條，則在他那深厚的功力下，輕易的被化為湮粉。
不多時，一位三十多歲，擁有煉氣八層修為的男子走進了院子，對著那位六旬老者恭敬無比的一躬到底：“弟子凌笑，拜見烈山長老！”
被稱為烈山長老的老者微微點了點頭，道：“司徒勝被罰閉關了，夜鷹小隊中我特別信任的，就只有你了。”
“弟子任憑長老差遣，請長老吩咐。”
“帶兩名心腹，去一趟紫羅國的首都，那里會有人告訴你要做什么！”
“是，長老！”
“記住，這次行動除了你我之外，不能有任何人知道！”
“是，請長老放心，弟子一定不負長老所托！”
說完，那位煉氣八層的強者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禮，退出了院長。
不多時，便見三頭體型巨大的靈鷹煽動著翅膀，在院不遠處快速升空，往遠處紫羅國所在的方向飛去。
圣玄宗有所行動之際，赤宵也在院長室中急的來回直踱步。
就在他已經忍不住要親自出去尋找秦湛所在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匆忙推開，那位先前領著秦湛來到這間院長室的院長助理快步走了進來。
門才一開，早在里面等的心急如焚的赤宵已經是忍不住問了起來：“找到了沒有，找到他人了嗎？”
“院長您別急，找到了，找到他了…哦，不，是他回來了，他自己回來了。”
“自己回來了？”赤宵院長微微一怔，然后馬上追問道：“那他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有什么反應？是無比生氣，還是…”
“這…”那位助理遲疑了片刻，顯得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組織了一番言語后才說道：“秦湛一路回來，顯得很平靜，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同尋常之處，給人的感覺，就好象他根本就未得知事情的真相一般。”
“平靜？”
“是的，非常平靜。”
赤宵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嘆息道：“平靜，這種平靜是最可怕的。籬兒明顯已經漏了口風，因此，現在的他，顯然已經是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說到這，他再也忍不住了，立即道：“那孩子現在在哪，我們這就去找他。”
“他在…”
助理的話未說完，門再次被推開，神色平靜如常的秦湛走了進來，道：“世伯，你找我嗎？正好，有件事情我也要和世伯匯報一下。”
赤宵連忙站起來，拉著秦湛讓他坐下：“小湛，你來了，實在太好了，快坐，快坐下。”
秦湛根本沒有反抗的由他拉著，按到椅子上坐下，等待著他的下文。在這期間，臉上除了平靜外，連一點其他的表情也不曾有過。
“小湛，你…”讓秦湛坐下后，赤宵剛想開口說什么，可是話一出口，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
秦湛見他遲疑著不再說話，站起身，向赤宵微微行了一禮：“世伯，這兩天來，感謝你的照顧。不過我的修煉功法和學院導師所教導的東西頗有沖突，哪怕再留在這里，估計也學不到什么實際性的東西，因此，我現在特來向世伯辭行…”
不等秦湛把話說完，赤宵立即道：“不行，小湛，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難過，可是你千萬不要沖動，哪怕你想報仇如果沒實力，也只不過是過去送死，這樣一來，豈不是讓你師傅的一番苦心全部白白浪費了？你剛才說余朝海導師教導的東西和你的理念不合，沒關系，我可以親自教導你。我與你師傅張望認識這么多年，對于他的教學理念十分熟悉，一定能夠繼承起他那教導你的義務。若是你覺得我沒資格教導你，那也沒關系，我可以去幫你求院長大人忙！如果我悉心懇求，院長大人一定會親自出手教導你的。”
中年助理深深的看了赤宵一眼，眼中難以掩飾那抹震驚之色。
要知道，紫羅學院的師資力量并不強大，而紫羅國在整個東方大陸也并不算什么強國，可它之所以有這么高的名氣、這么雄厚的威望，甚至能夠與無比強大的圣玄宗分庭對抗，其主要原因，就是那位擔任著院長職位接近八十年的院長！
傳說，這位院長一身修為已經達到神鬼莫測的地步，甚至無限接近于凝聚元神那延壽千年的神奇境界。憑借他老人家一人的實力，硬生生的讓東方大陸大多數強大的國家，不敢犯“弱小”的紫羅國一步，哪怕是圣玄宗想在紫羅學院干什么，也只能趁這位院長大人不在時偷偷進行，可以說，只要有這位院長大人在紫羅國一天，就好象擁有著整個圣玄宗的開明國。
一個人，影響力堪比一個強大宗派，由此可見那位院長大人的真正實力究竟達到了什么程度。
“怎么樣小湛，你且留下來如何？”
秦湛臉上并未因聽到紫羅學院的院長而驚喜，依舊是那讓人無可挑剔的平靜，仿佛這副模樣，已經在他臉上固定下來了一般。
“世伯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師傅曾經對我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始終跟在別人的腳步背后，那么這一輩子終生都無法問鼎大陸絕頂強者之列。”說完，秦湛告了聲退，往外走去。
“小湛，你等一下…”
“院長。”那位助理叫住了想要追出去的赤宵，輕嘆道：“院長，不用再追了。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這孩子，心志遠非一般同齡之人所能比擬，他決定下來的事情，別人要想輕易更改，很難。即便你今天能夠留的住他，讓他答應下來，估計晚上他還是會自己離開，到時候反而鬧得日后不好見面，因此…”
赤宵如何不會明白這個道理，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澀，頹廢的坐了下來，靠在椅子上，整個人仿佛經歷了一場同等級別的驚世大戰一般，眉宇間盡顯疲憊之色。
許久之后，他才長長的嘆了一聲：“在我們一行人闖蕩各地之時，張望老弟在我們所有人心智最為突出，而且他的天賦…更是強大的可怕，年僅三十，已經比我們所有人都先修煉到了煉氣九層！只因當年遭遇千年妖獸時，他為了救我們，才將那好不容易凝聚出的一道劍元運轉釋放，修為大跌…”說到這，赤宵的神情已是變得落寞起來：“在當天晚上去圣玄宗救這兩個孩子之時，他就預料到自己可能無法活著走出圣玄宗了，因此托人送信來，讓我好好照顧這兩個孩子，可是…我對不起他啊！”
那位助理沒想到這之中竟然還有這等變故，而秦湛等人的師傅張望，先前更是已經凝聚出劍元的人物，一時間心中頗為驚訝。
驚訝過后，他也只得收斂心神，小聲勸道：“院長，秦湛少爺并非那種沖動鹵莽之人，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他絕對不會前去圣玄宗的，這一點，院長大可放心。”
“暫時不去，不代表日后也不會去。”說到這，赤宵頗為痛苦的搖了搖頭：“那可是圣玄宗，院長大人也要忌諱三分的圣玄宗…小湛現在和圣玄宗對上了，我真不敢想…”
那位助理本想說：“未來的事，誰也不敢確定。”只是聯想到秦湛那在眾多紫羅學院學員中只能算做中上的資質，這番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也只得陷入了沉默。
未來？那么點修煉資質，得罪了開明國第一大派圣玄宗，還能有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