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岸上,張小寶與王鵑就匆匆趕回家中,把東西掏出來看,一個是木頭的,上面紋理清晰,一個是玉,同樣是有著血紅色的東西在里面,兩個東西都是一半的。
“多虧是讓李珣把人給接走了,不然我們救完了,想要換這兩個東西都換不了,紋理與另外的一半合不上,現在就派人取錢吧,越快越好,取了送到小羅水,讓人用船直接送到京城,不留在手中。”
王鵑打量著兩個東西對張小寶說道,張小寶想了想“莊子上還有兩戶人家沒有入籍,秋收時過來招的,按照先前那個打漁的人那樣,遠走高飛,過上一段時間再回來,他的家人直接進到內院。”
“那好,讓他到縣城再臨時找人幫忙抬東西,中途于船上讓宋靜功安排人掉包,遇到第一個碼頭下岸,把錢分開走陸路,到第二個碼頭分別上船不同的船,再掉包,再分開走陸路,讓那些運的人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有多少東西,一路上要不停地換妝。”
王鵑把怎么躲開別人查詢的事情安排好,只要離開了三水縣,想要查就不容易了。
張小寶在旁補充“如果錢財中有布帛,等運到了京城,讓人仔細檢查,千萬不能留下什么記號,安排吧。”
******
到處都是水,可還能夠呼吸,身邊暖暖的,一點不覺得冷,前面是什么?頭上長著角,身上穿的是綢緞,笑著走了過來,啊?水龍王,見到水龍王了,哦,讓自己跟著他走,這又是什么地方?宮殿?
里面一個個的箱子是什么?啊,竟然是金銀珠寶,哦,讓自己帶回去,太好了,這么多的錢,往上送送,自己就能升到更到的位置,然后把張家莊子給弄倒了,還有王家莊子,到州中當刺史,小羅水的碼頭也是自己的了。
這么沉,一箱箱的抬回去還真不容易,誰,誰抓著自己,別搶我的錢,別搶我的錢。
“別搶我的錢。”躺在榻子上的賈縣令突然睜開眼睛大喊起來。
“你醒了?我家小候爺吩咐了,等你醒了問你什么地方不舒服?想要吃點什么?”賈縣令榻子旁邊一個剛剛給他掖被子的人見他醒了,語氣淡淡地問道。
賈縣令這才發現,自己躺著,左右看看,迎上詢問之人的目光,問道:“我這是在哪?”
“李家莊子,你落水了,被小候爺派人救了上來,問你哪個地方不舒服,想吃什么?”服侍的人有點不滿意賈縣令傻樂吧唧的樣子,又重復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賈縣令回想起自己暈過去最后時候的事情,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對著旁邊的人點點頭,在被子中動了動腿腳,說道:“沒事兒,都舒服,就是有點酸,肚子餓,有粥么?給我盛一碗。”
賈縣令說話的時候態度恭敬,這可是小侯爺的人,等著那人答應一聲離開后,賈縣令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情,用手在身上摸了摸,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來,掀開被子仔細地檢查,從里到外,沒有一件是自己當初穿的。
賈縣令慌了,衣服呢?里面的兩個東西呢?大印讓衙役拿著了,不怕丟,可那兩個東西一萬三千貫啊,哪去了?
在他急著要找自己東西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剛才那個人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放到榻子旁邊的小幾上,一大碗粥,兩樣小咸菜,就這些東西。
賈縣令此時卻是沒有吃的心思了,看著送飯的人,壯著膽子問道:“敢問,我的衣服呢?還有里面的東西。”
“洗了,你說的是里面的那個小印吧?還有掛在腰間的玉佩,給你收著呢,你要就給你送來,誰稀罕那破東西。”
服侍的人說了一句,轉身又出去了,在賈縣令焦急的等待中,一會兒回來,把兩樣東西放到了賈縣令的面前。
賈縣令看著兩個丟不丟都無所謂的東西,又問道:“還有呢?半塊木頭,半塊玉,我一直揣在身上。”
“沒,就這兩個,小候爺才不會要你東西,給你換衣服的時候小候爺就在旁邊,也沒有人敢拿你的東西,許是救你出來空水的時候掉了,想要自己找人到那湖里撈去。”
服侍的人臉色也難看起來,救個人救活了還問東西?難道誰能拿了不成?淹死了看看還有什么東西金貴?活命就不錯了。
賈縣令自然也明白人家說的意思,可那是一萬三千貫,他相信,沒有人會把那兩個東西留下來,不知道用途,留了也不值幾個錢,何況是小候爺在旁邊,難道真的是掉水里了?可怎么撈啊,除非是把水都放掉,然后讓人一點點的锨泥土。
不行,這可不行,張王兩家莊子還有小候爺不會同意放水的,對,找韓旺主去,東西沒了怕什么,錢財又沒有丟,就在那兩個地方放著呢,一塊木頭一塊玉,加起來也就百十來貫的錢。
想到這里,賈縣令對著服侍他的人笑了笑,說道:“一時心急,抱歉,抱歉,不知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申時三刻了,快吃吧,聽說倒你的時候,把肚子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又吐又噴的,你也就是命大,遇到我家小候爺了,不然誰救你?”服侍的人指了指那粥和咸菜說道。
“是,是,多謝小候爺了,就吃,就吃。”賈縣令不敢再說什么,肚子確實也餓了,就著咸菜喝粥,把咸菜與粥都吃掉,這才真正的舒服了,吐東西吐的,從上到下,一條線沒有不疼的地方。
可心中卻憋屈,想著若是沒有小候爺到那邊,自己又怎么可能撐船過去?不過去就不會翻船,東西也就不能丟,張家莊子的人確實不會救自己,或者是晚一些救,到時就說沒來得及,還能怎么樣?
想來朝廷也不會說什么,沒有人害自己,不對,到了湖中怎么就翻了,哪怕下面有木頭樁子也應該是卡在那里,自己當時沒亂動,一定是船有毛病,那個打漁的人故意還自己。
對,就是這樣,他看衙役把他給拽到岸上,就在船上做了手腳,故意害得自己差點被淹死。
賈縣令給自己找了個翻船的理由,哪怕他自己也不相信,可自己掉水中了,總有人要承擔責任,不然死在小候爺面前是什么意思?只好委屈那個打漁的了。
如此想著,賈縣令心情好了起來,準備回去找韓旺主說說丟東西的事情,卻發現,渾身酸軟,用不上力氣,只能嘆息一聲重新躺了回去,等明天天亮再走。
“吃完了,那就與你的手下說一聲,他們還等在院子外面,小候爺的宅院可不是誰都能進的。”服侍的人也不愿意跟個差點淹死的人生氣,提醒了一句。
“好,麻煩幫著叫進來一個。”賈縣令這才想到,還有衙役呢,他們不可能扔下自己回衙門。
片刻后,童衙役進來了,看見賈縣令就哭了“大人啊,您終于醒了,若是一睡不醒,我們可怎么辦啊,大人,下次可不能這么冒失了,兩個兄弟游過去救大人,差點在水中上不來,那水冰涼冰涼的。”
“好了好了,別哭了,這不是沒事兒嗎,那個借了我船的漁夫抓到沒有?就是他在船上做了手腳。”
賈縣令也不知道童衙役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擔心他受連累,勸了一句把漁夫的事情問了出來。
童衙役一愣,茫然地看著賈縣令,說道:“大人,那時兄弟們都在旁邊看著,他怎么做的手腳?沒人想著他,大人您一落水,咱們就想著把你撈上來,后來又跟到這里,哪里找那個漁夫?他又不是三水縣的。”
“怎么沒做手腳,沒做手腳本官的船會翻?難道本官故意到小候爺的面前翻給小候爺看?定是那人做的手腳,你們未曾發現罷了。”賈縣令一口咬定。
“是,是,大人說的是,那人做了手腳,大人還記得那人的模樣么?小的找人畫下來,緝拿他。”童衙役也順著話說,反正人早就走了,上哪找去?
賈縣令沉吟了一會兒,無奈地搖搖頭“想不起來,當時也沒注意看他,似乎穿著粗麻的衣服,褲腿挽了起來,頭上還戴了個斗笠,再被水淹了,我更迷糊了,你們難道就沒有看清楚?”
賈縣令已經使勁想了,卻發現,他想到的是一些漁夫同樣的打扮,總不能到處去抓漁夫吧,何況還不是三水縣的,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衙役身上。
衙役更不會說了,童衙役搖了搖頭說道:“沒看清楚,小的一會兒問問其他的兄弟,小的已經肯定,絕對是那個漁夫做的手腳。”
“恩,就是這樣,你們今晚找地方住吧,明天一早就回。”賈縣令要的也是這句話,只要把責任推出去就行了,又吩咐了一句,做出疲勞的樣子。
童衙役點點頭“大人,那您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過來,小的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