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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四 怨尤為何早丹成

  “人家沒想要丹成的啊!”

  孟闐竹笑盈盈的看著自家的小師妹,心里說不出來的歡喜,陽凰兒鬧脾氣,她也自不惱。只是溫聲說道:“傻妹妹,多少人卡在煉氣丹成這關,欲求過去而不得,你好容易煉成,卻說什么氣話?師父,師娘知道你煉氣丹成,可不知該有多么歡喜。他們為師妹你頑皮,不想修煉道法,不知艸了多少心事兒,卻怎么知道師妹自有機緣,居然容容易易的就丹成一品,就連我們這四個師兄師姐,也好道說羨慕。”

  陽凰兒輕輕咬著櫻唇,眉頭上愁容不展,看起來煞是楚楚可憐。

  旁邊的越輕寒根本就不善言辭,也不知該如何說話,只好靜默不語,看著孟闐竹勸這位任姓的師妹。

  三人正在一件法器之內,望了漓江上游飛遁,孟闐竹和越輕寒都知道陽凰兒為何煩惱,說起來這件事兒,還是起頭在她們兩個身上。

  孟闐竹肚內暗笑:“這件事峰回路轉,真個是沒法說明。我當初也是聽了師父是,師娘說,小師妹的機緣要應在外面,不能以本門的三道真傳證道,這才起了心思,想要幫她尋一個好夫家。怎料到卻是一語成讖,瞧了許多年輕才俊,只覺得天河劍派的焦飛是個有前途的,便跟師娘和小師妹說了,卻沒料到小師妹居然偷偷跟焦飛在海外結交,還有了一段情誼。”

  “若是這般倒也好了,兩人情投意合,等焦飛煉氣丹成,成了真傳弟子,也算是一雙兩好。師妹有了托付,他兩人又自有些感情,曰后必然和美。誰想到那焦飛海外凝煞煉罡,居然把寒冰道人的道統學了來,還不知怎么又遇上了小師妹,就把這部道術傳了給她,如今小師妹也煉氣丹成,這本來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哪有把真傳弟子許人家的?這件姻緣卻差了…”

  “你說那焦飛師弟也是急色,他把小師妹娶過門去,再傳授冰魄道豈不是好?現在便是師父,師娘也煩惱,我們漓江劍派可不是不講理的門戶,人家焦飛連冰魄寒光鉤都送了,這般大手筆的文聘之禮,還也不還…”

  陽凰兒也知道兩位師姐取笑她,畢竟焦飛得了冰魄道傳承的事兒,早已經傳遍了天下,她修煉冰魄道又瞞不過人去,這個秘密自是早就保不住了。陽凰兒也自有些好笑,自己居然還埋怨起來丹成太早,她從小就有些貪玩,雖然資質極好,但是卻也沒有或傳本門真傳心法。加之后來父母擔心她,又請人推算了一番,知道陽凰兒在本派沒得機緣,故而也少限制她出行。反正有白玉孔雀兵護身,她父母也極放心,任由的她四下亂走。

  陽凰兒也本無嫁娶之念,還嫌棄孟闐竹多事,她本想就此逍遙自在過了一世,倒也無牽無掛,何必非要長生?沒想到碰上了焦飛之后,卻漸漸改了念頭,當真世事難料。

  作為本次丹成盛宴的兩大主角之一,陽凰兒也沒什么修飾打扮,仍舊是一身白衣,用了個金環束住了一頭烏云般的秀發,說不出的閑散適意。只是目光有些呆呆的,任憑孟闐竹怎么說,也不大回答,偶然應了一句半句,卻似乎在夢游一般。

  孟闐竹,越輕寒和陽凰兒所用的這件法器,卻是漓江劍派專為了這種盛會煉制的,號為云車。飛遁也并不算快,只是內中十分舒適,適合長途趕路。平時也用來撞在,運輸東西。

  孟闐竹忽然感應到天邊大氣震動,撥了云車周圍的白云,瞧了外面一眼,不由得笑道:“怎么陽虎兒師弟,居然跟人斗了起來?那個對手年紀比他還小,而且…好像用的是冰魄道的法術也?”

  陽凰兒聽了,雙眸中微微一震,身法一飄,離開了云車,果然見到一個小孩兒,運使冰魄道的劍術和自家的親弟弟交手。她不由得微微驚訝,暗忖道:“卻是沒有聽說除了焦飛之外,還有人得了冰魄道的傳承,難道這個小孩兒是寒冰道人另外的徒弟教下來的?”

  陽凰兒把自家的冰魄寒光雙鉤飛出,迎空一攔,就笑道:“你是誰家的門人,為和跟我弟弟交手?”

  天理見忽然又來了敵人,忙把周天星斗陣圖放出來護身,叫道:“有不是我要跟他動手,你你問他,是不是你家弟弟先飛出劍光的。”天理在這件事兒上自覺占理,倒也并不膽怵,朗朗開口,據理力爭。但是陽凰兒一出手,天理就看出來這女孩兒用的也是冰魄道的法術,不由得暗暗吃驚,心道:“冰魄道的功夫,應該只有我們兄弟會,怎么又出來一個懂得此法術的?”雖然口上不認輸,心底卻也惴惴。

  陽凰兒掉頭問自家弟弟說道:“可是你先出劍光的?”

  陽虎兒收了自家的玉虎劍和太清靈寶符,他經過這些年的磨練,也穩重了許多,低聲說道:“他說是天河劍派的弟子,但是一身法術,哪里有天河劍派的影子?”

  陽凰兒聽得天河劍派四個字,就是身上微微燥熱,不由得埋怨道:“怎么沒有,你忘了姐姐的道術從哪里學來?”

  “呀!壞了,我怎么忘了焦飛這個茬口?他不是得了冰魄道的傳承么?”

  陽虎兒頗為懊喪,一指天理道:“你家師父可是焦飛?”

  天理聽得對方似乎都認識師父,便把小胸脯一挺,高聲喝道:“我正是俺家師父的開山大弟子天理,還有五個兄弟,一起都拜在師父門下,只是還沒回過通天河,仍舊只是記名弟子,你不識得也不怪。”

  天理是多么聰明的孩兒?他們六個兄弟少小時就經了一場劫難,險些被人都煉化成了軀殼用來奪舍投胎,雖然林小蓮寵愛的多些,平素也驕狂,但是真遇到了事情,也極知道婉轉,當下就不露聲色的把自家來歷解釋清楚,還不忘了把“開山大弟子”的身份特意解釋出來。

  雖然焦飛還說自己收過其他徒兒,但是天理仍舊認為,自家這六個兄弟才是親的,至少也是師娘教出來的,那個不知名的徒兒,呸!不要說做大師兄,就算做七師弟,都要看他夠不夠資格。只是這點小心思,卻不足為外人道了,不過是小孩兒家,聽說父母還打算要個弟弟妹妹,便怕父母不疼,心生的一點小小嫉妒罷了。

  陽虎兒聽得果然是焦飛門下,便笑道:“也只有那個多寶童子,才調教的出這般小怪物出來,你們師父修道都還晚過我,沒想到今曰我卻連他徒兒都不如了。你師父怎么讓你捉了蘇怒?”

  陽虎兒當年也是少年驕狂,但經了幾十年的修煉,心火也早磨平,竟然沒什么嫉妒之意,笑問了一句,讓天理也把緊繃的心思放松了下來。忙在云中躬身問道:“不知是哪位師叔伯,天理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恕罪。蘇怒師兄忽然離席飛走,似乎有什么大事,師父不知他出了什么事兒,同門關心,便讓我來追。我也不知怎么蘇怒師兄就沖我出手,我不敢傷了他,故而只好用師父傳授的一件陣圖暫時困住了他,好回去跟師父交差。具體是怎么回事兒,連我也不大清楚,呆會倒要去問蘇怒師兄自己了。”

  天理把責任推的一干二凈,何況他也確實不知,蘇怒是被他們六兄弟羞臊了面皮,這才無奈離開的。他們六兄弟到場的時候,蘇怒早就把牛皮吹過了,是他們來了,蘇怒才知牛皮吹爆,這個還真不干他們六個兄弟的事兒。

  陽虎兒笑道:“我是漓江劍派的陽虎兒,這是我姐姐陽凰兒,后面那兩個是我家兩位師姐,孟闐竹和越輕寒。”

  天理聽了,暗自叫苦,心道:“這幾個卻都聽師父提起過,似乎孟闐竹和越輕寒兩位師伯還幫助過師父許多,讓我們遇上一定要如他一般尊敬。我怎么胡亂闖起禍來?還好此事能補救…”

  天理忙在云中拜倒,叫道:“原來是陽虎兒師伯,陽凰兒師伯,師父早說了見到漓江劍派的幾位師叔伯要加倍恭敬。小侄兒天理在這邊有禮了。”陽虎兒見了天理活潑伶俐,剛才那一股氣傲的樣子,又跟他當年十分相似,轉不計較方才的爭斗,有些喜愛起來。問道:“你師父呢,早便到了么?”

  天理忙道:“我來領路罷,我師父早就到了,正和幾十位同門在一起小憩,等本次丹成盛宴開了。”

  后面孟闐竹在云車中招收,說道:“虎兒師弟,你帶了天理上來吧,我有話要問他。陽凰兒妹妹,你也回來。”孟闐竹在漓江劍派的地位十分之高,便是陽虎兒和陽凰兒也不敢忤逆這位師姐,聽得她的召喚,便忙都飛了上去云車。天理想了一想,知道不會有什害處,也飛身上了云車。

  孟闐竹瞧了天理幾眼,忽然笑道:“我偶然去海外云游,也曾聽說過你們六兄弟的事情,天理你居然能夠煉氣丹成,已經是各大派真傳弟子的資質了,怎么還是個記名弟子?你師父也忒心狠,不知你那幾個兄弟的道行都如何?比你差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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