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雷獸亦有煉氣丹成的修為,生出了三條電尾,橫空挪移,一隱一現,當初焦飛便是憑了如意雷咒,才參悟了瞬劍術,此刻這頭狩猽遁術展開,迅捷之處,當真難以想象。
焦飛趁機把這一次擊殺的妖魔魂魄,尸骨,意志,分別轉化到六陽封神幡,元辰白骨環,陰陽簿當中。讓這艘太上之舟猛然膨脹了三倍,長有百丈,左右寬五丈,上下高七層,看起來狹長無比,猶如一柄銳利的長劍。
在太上之舟中,分成了數十個大小不同的空間,焦飛和韓五娘便在最高的第七層,最為寬敞的那一座船艙上。焦飛昂然望著狩猽,撲到了一群生有多對膜翼的妖魔之中,左右沖突,把大群妖魔引動了之后,這才仗著飛遁神速,脫身了出來,左一晃,右一拐,竟然從無數的妖魔夾擊中,硬是沖了一條旱道。
突出包圍之后,狩猽故意不飛的快,只是不緊不慢的在前面引逗,焦飛正自準備,開始大殺一場的時候,從那座妖星中,忽然扯起了一條白線。
白線中是一頭形似燈蛾,身如美女,背后一對潔白如玉的五彩雙翼,她一飛出那顆妖星,就發出了長長的清嘯,語調悠揚,宛如青鐘,婉轉之間,別有曲調。不上片刻就有一群形貌和她相似的妖魔追隨了過來,在這頭新出現的大妖魔統領下,緊緊隨著之前被狩猽引動的妖魔,一路掩殺了過來。
焦飛看的就是臉色一變,這頭形如美女的妖魔,居然是煉氣第八層脫劫的修為,尤其是當那些和她同類的妖魔撲過來時,焦飛更感覺到了,有無數妖氣絲絲縷縷的匯聚到了那頭形如美女的妖魔體內,竟然在瞬間把這頭妖魔頂的膨脹大了一圈,瞬間便突破到了煉氣第九層溫養的層次,身上的妖氣都開始的奇異的轉換。
“這不是道門豢兵之法么?只是道門絕對不會有這般多的豢兵。”
焦飛雖然握有三寶,無數厲害的法術,亦不由得變色。這頭新出現的妖魔,竟然給他一種感覺,君臨天地,無可抵擋,盡管他隨即就把這種感覺抹去,但是焦飛亦明白自己剛才那一刻,是被這一頭妖魔,不知用了什么法術,迷惑了心境。
“她有十數萬部下,法力可說的上是無窮無盡,這一仗真個難打。”
焦飛把太上之舟緩緩后撤,卻又并不增速,只是見那兩群妖魔一前一后,銜尾殺來,越來越是迫近。焦飛把太上之舟后撤,并非為了怯戰,卻是要保證這一戰,不驚動更多的妖魔,還一舉擊破這兩群氣勢兇兇的大敵。
前面到那一群妖魔,本來飛遁沒有后面的那一群快,但是后面那一群形似五彩蝴蝶的妖魔,被那一頭從妖星上飛出來的大妖魔統領,故意放緩了速度,顯得頗有兵法章略,并不是之前焦飛遇到的那些妖魔,只懂得橫沖直撞,半點也不曉得退縮,也不知道變通。
韓五娘在焦飛身邊,緊張的嬌軀都纏斗了,雖然焦飛在之前,成功的在她的芳心里種下了天下無敵的影子。但是這一次來的妖魔氣勢洶洶,每一群都比剛才多了數倍。
“他還能勝么?”
韓五娘不知不覺有些擔心起焦飛來,她從小邊聽說過無數次,天河宮的那些神人,為了保護這一片大地不受域外妖魔侵害,駕馭風云雷電,和那些妖魔無曰或歇的作戰。當韓五娘長大之后,耳濡目染的都是各種武功,半點也沒有法術之類的東西流傳,她還十分不信,以為這些不過都是傳說。天河宮的人也不過是把武藝修煉到了絕頂,并不是真有什么神法。
但是在見到了焦飛之后,韓五娘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天河宮的神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域外妖魔比任何傳說中的都要兇殘。故而韓五娘對焦飛的感情,頗為奇妙,似乎這個癲狂風搔的黃臉少年,形象漸漸高大起來,成了天河星的至強守護者,若無他在,天河星早就生靈涂炭了一般。
韓五娘是不知,這種想法不過是一種小女孩兒家的幻想。身處最絕望的時候,人往往會想著絕望之后,便是希望。若無這一點希望,人便支持不下去。為了這一點希望,往往便會把某些事情美化的特別美好。
韓五娘被焦飛捉來,并且見識到了他的跋扈和本事之后,對逃脫這個猶如惡魔,又比神祗還厲害的少年之手。絕望了之后,便情不自禁的把焦飛略略美化,何況焦飛一直都沒有真個逼迫她,還讓韓五娘留了最后一分的希望。
雷獸狩猽在一躍上了太上之舟后,焦飛一聲清喝,整艘太上之舟忽然崩解,包裹在最外面那一層的六陽封神幡,全部的咒靈分身一起飛撲了出去,焦飛遮掩六陽封神幡祭煉到了第七層,有三十余萬咒靈分身,只不過大多數都是最底層煉氣第一層胎動的咒靈。
雖然那些最低層次的咒靈分身,尚不及這些妖魔厲害,但是心魔大咒本來就不是用來跟人正面爭斗的法術,被六色奇光卷過,頭一群似猿猴非猿猴,似虎狼非虎狼的妖魔,頓時有一大半身上冒出了各色奇光,焦飛這一手戰術,便是出其不意。那頭后面統帥本部的大妖魔,根本不知道他本事如何,這才想到要用前面的這一群來做試探。
焦飛驅使心魔大咒,一口氣撲殺了近萬妖魔,活擒的數倍于此,但他心底卻暗暗可惜,畢竟這一擊所擒獲的妖魔,大半要為心魔大咒污染,不能夠交給郭祖師了。
當那頭大妖魔見到焦飛發出了這驚天的一擊,臉色頓時大變,把本身妖氣提升到到了最強,素手一揮,便是一道五彩奇光射出,向著太上之舟襲來。
焦飛微微一笑,喝了一聲:“回來!”
所有的心魔大咒立刻回飛,包括那些只是被咒靈附體,卻暫時沒有被擊殺的妖魔,一起飛回了太上之舟,讓這艘本來便邪門無比的法器,看起來更加的邪門。無數妖魔的軀干,還未被盡數煉化,一層層的附著在太上之舟的外面,被那頭大妖魔拼力發出的一擊擊中,雖然頓時被擊破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卻瞬即就被彌補上。
焦飛呵呵一笑道:“便是這種本事,也只好被本人玩弄于手掌之上。”
不等那頭大妖魔再次發動法力,焦飛已經把太上之舟運使,驀然斜刺里沖開,眨眼就飛遁出了千里之外。原本的飛遁法術,到了域外星空,都比原來快捷了十數倍以上,太上之舟這一飛遁,果然快捷無雙。
那頭大妖魔一搖銀牙,厲聲一嘯,同族的部署立刻糾結起來,化為了一個極大的五彩光繭,不知有多少層數,這些人身蝶身的妖魔,組成了一種奇異的陣法,竟然形如一個巨大的五彩巨蠶。這頭五彩巨蠶在星空中輕輕一聳,便飛遁了數百里,頃刻間就和焦飛追了不相上下。
“看來這些妖魔,也非是我想象的那么簡單。”
焦飛并不著急交戰,他的太上之舟一口氣擒捉了這許多妖魔,想要一一煉化,非得十余曰光景不可。他催動太上之舟,選定了一個方向飛遁,和后面追趕的那頭五彩巨蠶比拼起來飛遁的法術。
焦飛在太上之舟中,細心調度,把那些還未被心魔大咒污染的陰魂,都送去了冥陽環中。他細細計數,自己兩場大戰也不過收聚了萬余陰魂,心中暗道:“看你來這種事情比我想的還要麻煩。”
被收入了太上之舟中的妖魔,尸骨血肉,意志,魂魄,分別被煉化到了元辰白骨環,陰陽簿,六陽封神幡中。焦飛一面運轉這件法器,一面關注后面追來的那頭大妖魔,他也不知道這頭大妖魔還有何種手段,不過焦飛卻希望能在自己最為巔峰的時候,和她爭斗。
韓五娘見到了焦飛這驚天手段,宛如蓋世魔頭,一舉手間就把數萬妖魔覆滅,雖然最后還是撤走,卻已經顯露出全勝之姿。她心頭砰砰亂跳,一時間萬種情緒,千種念頭,只歸為一句話。
“這人,果然無法無天么?”
太上之舟飛遁了十余曰之后,焦飛忽然一震,他感應到那頭巨蠶又追了上來。他和那頭大妖魔在星空中決斗了數次,各有勝負,焦飛是有三件法寶在手,那頭大妖魔卻是有幾乎無窮無盡的部下。雖然焦飛能占了上風,卻怎么也找不到被十余萬妖魔保護起來的大統領來殺。故而一直都糾纏不休。
“這是太虛法袍又運算出了幾種法術,我且先去看看。”
焦飛一扭身便進了太虛法袍,待得他到了太乙天遁陰陽陣中,果然又見到了七種新的法術符箓飛了出來。焦飛如前一般收了,便在太乙天遁陰陽陣中運煉真氣,把這七種法術符箓,煉化為種子符箓。到了天河星雖然還未有多久,但是已經把一成的真氣和幾種法術的種子符箓修煉到了一起。這還是他最近修為進境,真氣又有所增加,不然這份成就更為顯眼。
“我祭煉周天星斗大陣,配合本身的天河正法,又有在這妖星上何人爭斗,淬煉道法,法術,只怕等我回去通天河的時候,已經能夠奠定道基了。”
道基這一步,奠定是的成道之后的法術基礎,許多道門弟子在這一階段,除了把真氣修煉圓滿,把真氣,魂魄,法術修煉合一之外,亦要不斷試演法術,讓這些法術和魂魄,真氣融合的更為相契。這一階段何人斗法,轉而有助修為。
那頭從妖星上一路追殺過來大妖魔,和焦飛斗法了幾次,次次都落下風,心中也自驚訝。而且焦飛就是一路直飛,根本就沒有回去天河星的意思,也不像是有什么目標。天河星周圍除了那一顆妖星之外,最近的一顆星辰也在數億萬里之外,根本就不是焦飛和這頭大妖魔這樣煉氣級數便能橫渡的。
就算非要拼命去橫渡,沒有幾百年時光也沒有辦法到達,何況路上艱險重重,根本就難以預料。
“天河星上雖然有些厲害的道人,但是卻從無一個這般厲害的角色,孤身一人就敢殺到我們妖星上來。何況我們只是在等大統領從沉睡中醒來,故而才不去冒犯,不然就憑我們妖星上六百支妖兵,撲過去怎么也把他們都殺死了。那些道人只是固守本土罷了,從來不曾跑過來犯險。為何突然除了這么一個人物?他雖然那法力驚人,但是我麾下有十四萬五彩蝶兵,就算窮耗下去也耗死他了…”
兩人各有心思,這一仗倒也斗的頗為持久。
韓五娘對后面時刻都有一頭數十里長大的五彩巨蠶,總是心頭惴惴,但是焦飛去老神在在,根本就不把追兵當作什么一回事兒。韓五娘本來是認命了的,但是經歷了幾場廝殺之后,那種場面慘烈,激烈的難以想象,她心中暗自怯了,便對焦飛幾番央求道:“我們已經飛遁出來許久,何不繞了一條路線折返回去。有了那些上神的幫忙,總也能殺死這頭大妖魔。”
焦飛笑了一笑道:“這你卻不知,我是要借這一場戰斗,磨練許多法術。何況這頭巨蠶雖然厲害,卻也并不給我放在眼里,我逃遁這么遠,是擔心反過頭來追殺她的時候,給她逃入妖星之內,無法追擊。我這是做了打算,要把這些五彩蝴蝶一般的妖魔全數殺死。”
聽得焦飛這般豪言,韓五娘頓時說不出什么話來。
焦飛計算了一番,也覺得這段距離已經足夠綿長,就算自己掉頭回去擊殺這群妖魔,它們也未必能逃回去妖星了。這才在星空中一驅太上之舟,這艘狹長無比的邪門法器,在空中輕輕轉動,掉頭向那頭五彩巨蠶迎了上去。焦飛清喝了一聲,須臾間就把太上之舟催到了最高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