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祖師的這桿六陽封神幡內,有元辰白骨環兩枚,陰陽簿一冊,除了不曾收有半朵陰魂之外,封印的禁制都祭煉到了二十一重。
焦飛研究過百骨道人一系的道法,早便發現,想要把六陽封神舟化為太上之舟,并不需要把六件法器合一,其實只要三件就夠了。六陽封神幡為蒙皮,元辰白骨環為龍骨,陰陽簿源源不絕提供元氣。另外的三件法器,只是倍增其威力,并非組成太上之舟必須。
“這位百骨道人好爽氣,居然連根本道法也能外傳。郭嵩陽真人說過,上古修士互相研討法術,也并不藏私,看來這名前輩頗有古風。”
得了這件法器,焦飛便知道,郭祖師父子只怕對自己的事兒也了解頗多,這件法寶簡直是給他度身打造。焦飛把郭祖師贈送的六陽封神幡一指,同時把自己的六陽封神幡抖開,兩桿妖幡便自互相吸引。
焦飛自家這桿六陽封神幡上,已經全都是心魔大咒咒靈分身,與別人的不同,當這些心魔大咒的咒靈分身一一涌入郭祖師所祭煉的那一桿六陽封神幡,兩根妖幡便自呼吸相應起來。
韓五娘不知焦飛干嘛非要跑到這里來祭煉寶貝,但是她的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舟上看得有一隊形象猙獰的妖魔飛了過來,不由得大駭,忙高聲提醒焦飛關注。焦飛呵呵一笑道:“你自在這里呆著,不要大呼小叫,我包你無事的。”焦飛把心魔大咒源源不絕的催動,向郭祖師祭煉的那桿妖幡中輸送過去,心魔大咒最善污染別人的法器封禁,奪取別人的法器過來。焦飛新近丹成,連帶心魔大咒威力也自增加,他求了鬼女嬌嬌用阿鼻元神劍把六頭咒靈重塑,到了煉氣第七層道基的法力,比之前的威力翻了數十倍。
郭祖師祭煉的六陽封神幡,比焦飛所祭煉的本質好上不知多少倍,焦飛原來那桿只得八重禁制罷了,本質也不過是櫻天女的身骨。郭祖師這桿六陽封神幡本體,便是那兩枚元辰白骨環。這兩枚白骨環是郭祖師擊殺了兩頭修成了不死身的妖魔,用了它們的骸骨祭煉而成。
只是那陰陽簿,是仿了冥凰手中第一至寶生死簿所煉,但凡在七凰界出生的生靈,便在冥凰掌中的生死簿上有名頭,如焦飛這般,借助了山河鼎這般厲害的純陽法寶,挪移虛空到了域外星辰上,亦逃不脫生死簿的束縛。
待得焦飛所祭煉的那桿六陽封神幡上的咒靈,轉移了一半到郭祖師所祭煉的那桿六陽封神幡上,那隊妖魔已經飛到了切近。這些妖魔比前幾曰入侵天河星的稍弱,但是動作卻更為靈活,形貌似猿猴非猿猴,似狼虎非狼虎,焦飛也不知是什么名目,只是把手一直,數千百團咒靈分身飛出,化為菩提白蓮,千萬兵刃,無數蠱蟲,淡金人面,雷獸狩猽,碧色火鴉,與半空中各自組成了陣勢。
焦飛得了太玄丈人的衣缽,也算是陣法宗師了,把這些咒靈分身化為六座具體而微的大陣,頓時把周身防御的風雨不透。那五百頭碧色火鴉,便組成了火鴉大陣,那雷獸狩猽便組成了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大陣,千幻神咒的咒靈分身組成了萬劍幻陣。其中火鴉大陣是焦飛另有遇合,“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乃是太玄丈人和紅發老祖交換而來,太玄丈人才是正宗。
當頭闖入這六座大陣的數百頭妖魔,被六座大陣吞了,頓時便尸骨無存,焦飛放出這六座大陣保護,便不去在意那些闖來的妖魔,仍舊全力祭煉六陽封神幡。
待得焦飛所煉的六陽封神幡上的咒靈分身,全數轉入了郭祖師祭煉的那桿,并且把這桿妖幡上的三件法器盡數污染,這才放心一笑。看著原來的那桿妖幡,失去了幡上的三十余萬的咒靈分身之后,已經變得光禿禿的,威煞全失,只剩下的一口元辰白骨環,一口冥陽環,一個阿鼻王座,還有玉島主,金光上人,櫻天女,渾天妖王這四個并未被心魔大咒污染的陰魂。
焦飛正自要把這些也轉入郭祖師所祭煉的那一桿妖幡上,卻見到在這桿六陽封神幡上仍有一團小小的黑氣,焦飛覺得古怪,伸手一指,招了兩招,卻并未把這團黑氣撼動,試著分了一團心魔大咒去煉化,仍舊無果,這才認真了起來。運起元蜃訣,想要把這團黑氣祭煉。卻沒有想到,這黑氣一如陰陽青蜃瓶,便化為無數記憶,思想,怨念,情緒,若不是元蜃訣別有奧妙,幾乎一瞬間就要把焦飛的神智沖垮。
焦飛大駭,忙把這團黑氣吐出,忽然明白了此物來歷。
“人有賢愚不肖,有人落生便天資縱橫,有人便愚笨魯鈍,有人心腸良善,有人歹毒涼薄,原來便是這些東西在作用。”
本來六陽封神幡雖然能攝入陰魂,卻只會滅了其本我意識,并不會改變其生前記憶,但是經過了冥陽環和心魔大咒兩番轉換,成了咒靈之后,就變得純凈無比,把這些東西都逼了出來,聚成了此物。
焦飛伸手一指,這團黑氣中便分出了一絲一縷,焦飛運使法力,又抽了一團咒靈分身,兩兩相合,這團咒靈分身頓時變成了一個羸弱少年,舉止便有風采。焦飛見到此景,忙把郭祖師祭煉的那桿六陽封神幡中陰陽簿一招。那團黑氣頓時想是見到了磁石一般,飛了上去,立刻就融入了進去。
“原來陰魂之中,分為兩部,一部分乃是純凈元氣,一部分才是諸般記憶,情緒,良善,賢愚,種種不可思議,無以名狀之物。冥凰想必就是在冥獄中艸縱魂魄,讓天地生靈有種種不同…怪不得郭祖師也想要弄一個陰陽輪回,有了此物,才能讓天河星上的弟子,漸漸變得適合修道。”
郭祖師祭煉的這一冊陰陽簿,得了焦飛六陽封神幡上的這一小團黑氣之后,發出嗚嗚之聲。焦飛忽然想道:“若是我不斷擊殺妖魔,收攝到陰陽簿上的不過是兇殘怨念,這般怨念越多,通過此物分出去的神識便越兇厲,豈不是越來越糟糕?只有廣播教化,讓這些人學到仁義廉恥,道門,佛門的精義,死后才會帶來許多善念…”
焦飛想了一回,暗自揣摩七凰所為,忽然異想天開道:“莫不成七凰創世,媧凰造人,冥凰煉獄,為的便是通過一次次的輪回,打造出來最為完美的人物?”
焦飛越想,越是覺得可能,不由得嘿嘿一笑,心道:“我暫且不去想這些事情,先把這些妖魔斬殺了再說罷。”
焦飛把手一指,自己的那桿六陽封神幡帶著阿鼻王座,冥陽環,元辰白骨環,四頭主魂一起飛上了新的六陽封神幡上。憑著心魔大咒的奇妙功用,焦飛把自己的六陽封神幡化為一團元氣,夾雜無數符箓,飛上了新的六陽封神幡。只是他原本的這桿妖幡祭煉便自不足,融合上去之后,雖然也自增加了新的六陽封神幡一點威力,卻沒能把禁制提升半點。
至于他原來的那枚元辰白骨環,本質太差,根本無有再祭煉的加之,亦給焦飛煉化到了新得的兩枚元辰白骨環之中,他這枚元辰白骨環是白骨夫人和冥獄中一名鬼將法器合并煉化,禁制倒是有些威力,把新得的兩枚元辰白骨環中的一枚,提升了一重禁制。
六陽封神幡,元辰白骨環,加上陰陽簿,已經是太上之舟的主體,焦飛重新祭煉之后,運使法力一指,這三件法器便自合到了一起,成為了一走通體有不知名神魔白骨打造的巨大龍舟,這艘白骨龍舟有七重高樓,通體流光溢彩,說不出的詭異。陰陽簿便在這艘白骨龍舟的核心,提供源源不絕的元氣,讓這艘白骨龍舟可以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冥陽環被焦飛煉入了這艘白骨龍舟的底艙,成為了另一座動力之源,其實生死簿和萬鬼陰池,本來便是冥凰的兩器,陰陽簿和冥陽環脫胎與冥凰二寶,分別提供無匹的意志和純凈的魂魄,讓這艘白骨龍舟的動力澎湃無比,超愈百骨道人原來構想。
阿鼻王座件法器,只是當初天魔童子和無形童子聯手,從阿鼻王座本體上切下的一縷元氣分身,威力也并不甚大,對這艘白骨龍舟也無作用,焦飛干脆便賜給了渾天妖王。櫻天女有凰牙冥將鎧和四極寶座,渾天妖王也有象鼻骨刀和阿鼻王座,加上玉島主和金光上人,便成了焦飛手上僅有的四個,還沒有被心魔大咒污染的主魂。正好用來巡視四方,為這艘白骨龍舟增添一分防御。
焦飛把這件法器重新祭煉完善,這才一聲清喝,把六座咒靈分身構成的大陣收了。這數千百頭咒靈飛上了白骨龍舟,更是平添了一分威力。它們已經擊殺了數千頭妖魔,帶回來了充沛的元氣。
眼前沒有了防護,這些妖魔根本就不懂得退縮,照舊狠狠的撲了上來,焦飛含笑一指,這頭數件最邪門,最厲害的法器組合成的太上之舟猛的飛出,橫沖直撞,根本就沒有任何戰術和謀略,就是狠狠的撞入妖魔最密集的地方,每一次撞擊都會激發起驚天血雨。這些被太上之舟撞死的妖魔,魂魄,肉身,骨骸,乃至全部的意志,都被太上之舟收走。
每次殺傷了數百妖魔,這艘堪稱天地間第一兇器的太上之舟,兇威就增加一分,撞擊就更狠,更兇一分。
焦飛和韓五娘坐在后方的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舟中,看著這件法器發威,笑嘻嘻的對身邊佳人說道:“你看我新祭煉的這件法器如何?可威猛么?可持久么?可激爽么?”
韓五娘看著這艘太上之舟在妖魔群中大發銀威,似乎每一記都狠狠的撞在了她的芳心中,暗暗吃驚道:“這人的兇威簡直滔天,這些妖魔隨便一頭放去了人間,都是要引起生靈涂炭,不知死傷多少人才能擊殺。他卻宛如殺小雞一般,殺了便殺了,還要問我,殺的可威猛,可持久,可激爽…難不成是在暗示些什么?”
想到這里,韓五娘如墮冰窟,忽然有害臊了全身燥熱,那股忽冷忽熱,情緒難耐的變化,讓她腦子里一片混亂,徹底不知該如何區處了。
焦飛試過了這艘太上之舟的威力,暗忖道:“這幾件法器組合起來,雖然各自都有威力,卻不如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舟,幾十個部件密切配合,能把這些極普通的法器,組合出一件上等法器來。看來百骨道人還是遜色創出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那一位甚遠…”
郭祖師讓焦飛斬殺五百萬妖魔,焦飛可不敢在這件事兒上動什么手腳,他知道心魔大咒污染了陰魂,便有許多痕跡,故而焦飛特意在冥陽環中劃分出一塊區域,不讓心魔大咒入侵。這才一拍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舟躲入了六陽封神幡所化的太上之舟中。
這次尋釁過來的妖魔,只有萬余頭,根本便不經殺。太上之舟縱橫飛舞了半曰,便把這些妖魔都殺得精光,只不過焦飛開始試演太上之舟的威力,并未有多加注意,結果只有兩三千妖魔陰魂,是不曾為心魔大咒污染的。
“看來這件事情,甚不容易完成,這般殺下去,一天一萬,也要兩三年才能完成。不顧我孤身來此,不好去犯險,免得失陷在其中,脫身不得。還是放出一團咒靈分身,去勾引一群妖魔來遠處殺罷。”
那顆妖星周圍,不知有多少妖魔,焦飛也不敢闖到切近,殺了這群來犯的妖魔之后,他便分出了一團咒靈,化為了雷獸狩猽,這頭雷獸得了機宜,便直撲最近的一群正自漫天亂飛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