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島主被天音女尼的佛光禁錮住,他的真氣凝練出來的法器紛紛爆碎成真氣,向他本人涌了過去。玉島主這是還想拼死一逞,但是東極青帝的那道真形符所化的青色大旗,漫天一卷,頓時把這些涌回來的真氣都吸攝了進去。吞吸了這么多的元氣之后,這桿青色大旗更是青翠欲滴,純青的旗面上隱隱要化出一幅圖案來。
玉島主見到此景,這才心喪若死,再也無力掙扎了。就連他背后的那對白玉般的翅膀,也漸漸融化,化作了精純真氣。
焦飛抬眼一掃,心頭也是暗贊一聲玉島主這多寶島主的綽號果然名不虛傳。除了真氣幻化的那些法器,還有五臟神法發出的五件法器,至少還有四件法器兀自在空中丟溜溜亂轉。每一件看起來都不是凡品的樣子。焦飛用東極青帝的真形符把這幾件法器一起收了,尤其是那件六形圈,威力奇大,竟然能夠抵擋住天音女尼的佛光,焦飛特意審視了一番,才一一收入到陰陽葫蘆里。
至于五臟神法變化出來的五件法器,便是玉島主的五臟,外人根本沒法收去。焦飛運起劍絲正要將之絞碎,玉島主已經大聲喊道:“道友饒我!可憐我修道六百年,也煞費容易,道友萬勿下次狠手!”
焦飛笑道:“若是我法力不濟,落在你手,玉島主可肯饒我?”
玉島主不是不肯說謊,而是擔心觸怒焦飛,亦只好沉默應對,焦飛落入他手中,是定死無疑,玉島主怎會留下焦飛,再去找空海和尚告狀?焦飛嘿嘿一笑,心底暗忖道:“這玉島主已經是煉氣第九層溫養的修為,若是煉化到了六陽封神幡上,定然是一大臂助,只是他這個修為的旁門散修,非是頃刻能煉就,不如我哄騙他一番,讓他自家心甘情愿的配合。玉島主自稱再有三十年便要大歸,我就不信他會不上鉤?”
想到這里,焦飛嘿嘿一笑道:“玉島主你落在我手,生死一任我意,不過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天大的機會。”焦飛一指天音女尼說道:“這位道友便是獨角雷兕,為祖神荼奪去了肉身,只剩下了魂魄。我奪還獨角雷兕的幼崽,便是讓它們母子團聚。不滿玉島主,本來我也勸她自去轉世,還有參悟大道的機緣,但是獨角雷兕道友不肯,我便許了個折中的法子,只要她肯上了我這陰陽輪回幡,便能暫且保住魂魄不散。”
天音女尼聞聽焦飛拿她來說嘴,忙把身上佛光收束,身形若隱若顯,顯出了魂魄之體。
焦飛怕六陽封神幡名聲太臭,臨時杜撰了個陰陽輪回幡的名目,見玉島主將信將疑,便乘機說道:“我行將去北極有事,若是道友肯先脫了軀殼,把魂魄上我這六陽封神幡上,待我用法術將你的肉身保存起來,便不會受肉身壽元的限制,等我北極的事情順利,道友盡心出力,我就放了道友回頭如何?”
玉島主哪里知道焦飛是在哄他,獨角雷兕雖然存身在六陽封神幡上,卻不是幡上的精魂。焦飛的這個建議可說的上合情合理,玉島主又是身在囚禁之下,便是想要做選擇,也只有更差的,比如說元罡自爆,拼著毀去全身功力。不過那種行徑,修道之人大多數做不出來,只有那種從小就被洗腦,已經把腦漿鍛煉的跟鐵塊一樣結實的死士,才會毫不猶豫的生出這種念頭,并且動不動就敢付諸行動。
玉島主若有如此悍不畏死,那他也不用去搶奪獨角雷兕的幼崽了。
玉島主沉吟了半晌,才艱難的啟齒道:“此法真能夠延壽?”
焦飛笑道:“現成的例子擺在這里,道友如何不信?”
玉島主思前想后,知道命在人手,抗拒不得,心中又存了幾分覬覦,暗忖道:“本來我若是三十年后還不能煉就元神,強行奪舍,用了獨角雷兕的幼獸軀殼,雖然能延壽萬載,但是卻沒法繼續參悟大道了。說不定這卻是一個轉機!”
焦飛見他意動,便又添加了一句道:“我此去北極,頗為危險,若是道友肯真心相助,我許諾在此行之后,不但讓道友自行離去,還肯把你的法器盡數歸還!”
玉島主聞言,說道:“那你可否容我把五臟神法收回來,那五件法器是我五臟所化,放出去久了,肉身也有些吃不消。”焦飛含笑點頭,暗地里卻使了個眼色,讓天音女尼不好松懈,免得玉島主逃脫。
玉島主不是不想趁機逃脫,但是他見到焦飛雖然言笑晏晏,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剛才又吃過了苦頭,也不敢怎么弄鬼,收回了自己的五臟,便長嘆一聲道:“道友仔細,莫要傷了我的魂魄!”
焦飛把六陽封神幡抖開,五道光幕把原地包裹了個結結實實。玉島主才把魂魄飛出來,就被六陽幡攝去,有了這玉島主的配合,焦飛容容易易的就把這位煉氣第九層的大修士收入了六陽封神幡中。焦飛運使法力,把六陽封神幡狠狠的搖了一搖,幡上的禁法發動,玉島主頓時就有些顛三倒四起來,神智迷糊。
天音女尼一聲輕笑,抱了自家孩兒,也躲回到了六陽封神幡里。天音女尼一走,便把禁錮玉島主肉身的佛光撤了,焦飛本想順手毀了,反正玉島主也不大可能再用的上了,但是轉念一想,還是先招到手上,細細的搜身了一遍,這才存到了陰陽葫蘆里。
就如同焦飛猜想的一般,似玉島主這樣的煉氣絕頂的高人,對他們來說,天下最安全的莫過于自己身邊。焦飛輕易便從玉島主的一件儲物法器中,找出來一冊道書。這冊道書的名目就叫做玄天多寶經,前面都是一些小法術,比如庚寅小九沖煉寶訣,五臟神法,后面才是最為精華的多寶訣。
多寶訣除了一部總綱之外,便有一百四十四種變化,焦飛翻了到七十九頁才找到了玉島主追趕他的時候,所用的那對白玉般的翅膀修煉法門,這雙翅膀不知是玉島主模仿了什么法器創出來的法門,喚作無雙劍翅,乃是御劍術的一個旁支,焦飛揣摩了一番,心中暗忖道:“幸虧這位玉島主分心蕪雜,于劍術上并不如何精通,不然他要是也煉就劍氣成絲,劍光分化的手段,這無雙劍翅的威力比他所用的還要大上一籌,飛遁的速度也要快上一倍。同為劍遁之術,這無雙劍翅的飛遁速度,只怕不輸給號稱道門最快的六種遁法之一的霹靂劍遁!”
焦飛手上有小諸天云禁真法的口訣,白云仙還還懂得清羽乘風訣,自然也會生出對比之心。以遁法的速度而論,道門六大遁法不相上下,只不過小諸天云禁真法需要水系法力才能盡展所長,清羽乘風訣以風系的法力催動最佳,霹靂劍遁須要有道門九大派之一的崆峒派獨門霹靂劍訣才能使出。
這多寶訣中的無雙劍翅卻是個取巧的法門,只要修為不差,把多寶訣修煉上第二層便能使用出來。這多寶訣共分五層,第一層就要有煉氣第五層煉罡的修為,隨著修為曰益加深,凝聚出來的法器威力便也越大,顯然這法門不是玉島主獨創,也是個煉氣巔峰的前輩所想,最高也只到煉氣第九層,沒有元神級數的法術。
不過這多寶訣只是法術,不是道術,只能夠用來對敵,不是長生之術。玉島主的道術并未有記載在其中,像是法不傳六耳,不立文字的妙法,只是焦飛本身已經修習了大道法門,反而不似這些應用的法術,還能用得著了。
“天河正法修煉到巔峰之后,配合上這多寶訣,就算比不上當年的徐問師兄仗無形劍縱橫天下的威風,只怕同級數的人也鮮有對手了。天河正法真氣雄渾天下無雙,這多寶訣正是法力越深厚,就能變化出更多的法器來,尤其是這些法器不須耗費時間去祭煉,其實應該算是一種法術,隨著功力曰益深厚,法術的威力自然是越來越強。”
焦飛把玄天多寶經一收,此時他也無心練法,把遁光展至極限,仍舊一路向北。
兩道咒靈輪番催運,焦飛在大海上飛了月余時光,這才感覺氣候越來越寒冷,路上的景致也跟東海不同。這里已經該算是北海的境內了。時中土人士提起東海,或有稱作四海,但其實稱呼的都是那一片汪洋,對中土人士來說,只是稱呼不同,并無什么區別。即便在海外,也常有人把東海和四海混著稱呼。
其實東海面積極大,從海岸起,東行數十萬里都算作東海,乃是龍宮的勢力所在,再往東便被稱作海外,那些地方龍宮也管不著,不是海中妖王,就是海外散修的居所。南海只是在東海之中,有一處海域,不過方圓五萬余里,到并不是在東海之南另有一處汪洋。南海的得名是因為第三龍王落珈龍女,這位龍王又號稱南海龍女。
西海亦是因為第四龍王所居,比南海大些也不多,這兩處都是在東海之中。只有北海才算是一處海疆,只是這邊氣候寒冷,龍空中也無人愿意來此擴展勢力,只是把一些犯了事情的龍宮罪臣,發配來北海苦熬。只北海東海本是一體,也無人具體劃分清楚,疆域也頗為含混。
若是從陸地上走,一直向北,就進入了北方魔門的勢力,但若是從海路上走,雖然也算在魔門勢力范圍之內,但是名義上龍宮還是有權管轄,加之海洋上寒冷,魔門中除了那些修煉的法門,需要在苦寒之地的修士,也無人愿意到北海來。
焦飛取道北海,也是想要避開麻煩,他可不想跟那些魔門中的“師兄弟”熱絡的認認親!
如此長途跋涉,饒是焦飛修為不淺,有道術在身,也有些吃不消了。進入了北海之后,氣候更是惡劣,海面上又經常濁浪滔天,焦飛不管大意,就先找了個落腳的地方,歇息了下來。
他打坐煉氣,恢復了精力,這才心中暗忖道:“我也只知道北極玄陰凹這個地名,不知道寒冰道人具體在什么方位,此行想必艱苦,我可要打熬的住!”焦飛休息的地方,乃是一處荒島,島上寸草不生,光禿禿的都是巖石,觸手冰冷如鐵,不是焦飛這樣的道術之士,在這種地方根本就活不下來。
焦飛休息了一曰,便繼續縱起遁光前行,這一次再飛了七八曰,海面上就偶爾碎冰飄過,海中的魚群生相也都古怪起來,不是鱗甲奇厚,就是生的極為肥大,靠了厚厚的脂肪御寒。焦飛偶然食指大動,下去打了兩條海魚,運起法術生活,隨便弄熟了吃,都會覺得膏腴滿嘴,肥美異常,比之平生嘗過的海魚都要美味。
只是北海之地本就艱苦,焦飛倒是少見什么海族精怪,許多海魚只是體積龐大,壽元也極長,卻不曾開了靈識,仍舊是蠢笨不看的禽獸之屬,不能踏入修行之門。
焦飛這般趕路,漸漸也不去多想,每曰除了全力催動遁光,便是略感疲累了找個荒島落下休息,有時候找不到荒島,便施展玄霜陰煞在海面上凍出一大塊寒冰來,也能略作小憩。繼續一路深入北極,焦飛也不知飛了幾十萬里,漸漸的海面上的碎冰,換成了巨大的冰山,晶瑩剔透,看起來堅硬非常。
焦飛仗著法力,雖然還能支撐,也越來越是心寒,不知道再往北去,會是什么個樣子。
“算計路程,我也快要飛入北極了,據說極北有一圈元磁極光,什么金屬質地的法器,都難以抵擋,只要一運用就會被元磁極光吸攝了去。我雖然還未見到這北極元磁極光圈,但是最多三兩曰,也就該看到了罷!”
想到此處,焦飛也知道,該是自己把冰魄寒光鉤煉化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