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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五百二十四章 新區長的脾氣

  呂姍認為,自己是個不怎么在乎傳言的人,要不然她不會一直跟著林桓走——她看重的是,林主席對北崇,不是一般的熟。

  但是隨著傳言愈演愈烈,她就有點不能接受了,畢竟她還年輕,又是個離異女人,而且徐瑞麟就在北崇,被他聽見,那成什么了?

  所以她心里就窩了一肚子火,這天她在行政大廳視察工程進展,暢區長和林主席陪著她,看了一陣之后,她提出了一些整改意見。

  比如說大廳的背景色,有點暗了,不太能給人窗明幾凈的感覺。

  還有就是整個大廳太空,最好在窗口能搞上那些金屬欄桿,也便于大家排隊。

  暢玉玲就有點不高興了,說大廳的背景色,是跟整個建筑風格有關,這都是已經統一了認識的,外面造型是仿古的,里面也要適度營造仿古氣氛。

  至于說這個金屬欄桿,我認為沒必要上,暢區長很明確地表示,陳書記再三強調了,北崇的道德建設,是要靠深入人心的宣傳,搞一個欄桿圍起來,意思不大,關鍵是要養成大家自覺排隊的習慣。

  這樣的辯論,其實是沒有多大意思的,根本是各說各有理,沒有個統一的標準。

  可呂姍認為,自己身為政府一把手,不管那些大事,對這樣的細節,總是有發言權的——領導看到什么事情不順眼,臨時指示一下,太正常了。

  她就挺生氣這個暢玉玲,張口是會上決定了,閉口是陳書記這么說,根本不考慮,她才是北崇區政府的一把手。

  可是為此計較吧,也沒必要,畢竟她是才來的,以前陳太忠一手遮天,在區里定了那么些規矩,她不能直接挑釁,要不然就是沒有大局感了。

  其實大廳的背景色,以及不銹鋼欄桿,真的是小事,呂姍生氣,是氣在暢玉玲一點都不給她面子——連適當避讓的意思都沒有,這北崇真是鐵打的一塊。

  她心里生氣,還不能表現出來,這郁悶可想而知,正往門外走呢,猛地聽到旁邊有兩個農民工陰陽怪氣地打口哨,“林書記這是又陪著鋪蓋呢?”

  “再胡說八道我踹你,”暢玉玲現在也習慣這種工作方式了,小瞇瞇眼狠狠一瞪。

  “暢區長,我們又不是說你,”另一個農民工大笑著發話,“你是陳書記的鋪蓋,我們都知道。”

  “看你們這點素質,”暢玉玲笑瞇瞇地看他們一眼,就不計較了。

  “你們怎么說話呢?”呂姍心里正憋著火,而且她聽別人嚼谷此事,也聽得煩了,于是眼睛一瞪,“公然攻擊區政府和區委領導,玉玲區長,把他們抓起來。”

  “呂區長,他們…其實就是一些玩笑話,”暢玉玲賠著笑臉解釋,她以前不熟悉,但是現在真的知道,這就跟街坊鄰居開個玩笑一樣,你可以上去給他一拳,或者踹他兩腳,對方十有八九也冇就是嘿嘿一笑,事情就結來了——叫真的話,那就有點太高高在上了。

  “玉玲,到底你是區長還是我是區長?”呂姍見她再次不聽指示,是真的火了,“他們惡意攻擊我也就算了,還惡意攻擊陳書記…抓起來!”

  “小呂,這個事兒不是這么辦的,”林桓本來是笑瞇瞇地看大家胡說八道,見呂姍真認真了,他就著急了,于是出言關說。

  呂姍聽他這么一勸,火氣反倒是越大了,林主席你也幫著他們說話,是不是你真想把傳言變成既成事實呢?我可能看得上你這個老頭子嗎?“我今天就是要叫真了…這是公然詆毀領導,不止是我,還有陳書記。”

  “胡鬧,”林桓火了,但是不管他怎么火,也是退了休的主兒,不能跟區政府一把手公然掰手腕——組織原則要不要講了?

  暢玉玲也不好太不給新區長面子,于是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呂姍索性直接致電朱奮起——你給我來抓人,有人惡意詆毀我和陳書記。

  朱局長是陳書記的人,可是呂區長直接電話打過來,他不管也不行,不過他挺滑頭的,先派幾個人過去了解情況。

  大家過來一問,事情真的不大,警察們就覺得,這新來的區長,真是有點擺譜——開個玩笑,你還就當真了?

  其實這是真正不接地氣的表現,呂姍說得沒錯,她對政府事務很精通,財政局就管著下面縣區的各種支出,她對縣區里的事,門兒清。

  但是,她只清楚跟自己打交道的干部,并沒有真正地接觸過底層的民眾,她認為自己對基層很了解,可她真正了解的,是基層的干部,而不是群眾。

  不過呂姍這個人,心眼也不是特別小,警察來了之后,正愁怎么處理這個事情——計較不好,不計較的話,是區長把人喊來了。

  呂區長就說,關他倆一晚上,讓他們認真地寫份檢查,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她真沒想怎么收拾這倆人,也就是圖一口氣兒順,懲治和罰款之類的,就免了。

  可是北崇刁民還就是多,那倆不干了,說我們開個玩笑,道歉可以,寫檢查…好吧,也可以,但是我要回家寫,你把我關進分局,是個什么說法?

  所幸的是,陳太忠就在不遠處,接到暢玉玲的電話之后,他匆匆趕來,了解完情況,也不征求呂姍的意見,直接對那倆說,“跟呂區長道個歉,今天的事兒,到此為止。”

  “陳書記…他們剛才說的話,很難聽啊,”呂姍見他這么處理,真是相當地不滿,“道個歉就完了,咱這個干部形象要不要了?”

  “我的形象,早就揣兜里了,不要了,”陳太忠笑著回答,他其實并沒有搞清楚前因后果,也不知道呂區長今天幾個建議,都被暢區長頂了。

  他只是覺得,呂區長如此小題大做,實在是太不應該,身為公眾人物,老百姓開幾句玩笑,那算個什么?只要不是有意的惡意攻擊和引導,那就無所謂。

  “那我的形象,總還是要的,”呂姍沉著臉回答,沒辦法,她就是這么個愛叫真的人。

  你這真是給臉不要,陳太忠聽到這話,也是有點生氣,而這眾目睽睽之下,他是必然要拿起區委書記的架子的,于是吩咐一句,“你倆…過來跟呂區長承認個錯誤。”

  那倆發現自己卷進大事兒里了,于是老老實實地過來道個歉,但是有個家伙嘴欠,還要強調一句,“陳書記的玩笑,我們經常開,也沒見他就當回事,真是沒想到,新區長的譜兒,比陳書記還大。”

  這個時候,呂姍已經發現,自己似乎是太過敏感了,但是她不會表示什么,就是在那里默默地站著,等那兩位道歉之后,才說一句,“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那你就不要來北崇!陳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心說這個新區長,怎么是這么個德性。

  不接地氣的人是有,比如說暢玉玲剛來的時候,很多地方也弄出來過笑話,不過暢區長是副職,陳太忠又是一肩挑,不怕直接說她幾句,而暢區長改得也快。

  但是對于自己的搭檔,陳書記不好說得太狠,又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撂兩句狠話的話,那就是公然打壓新區長了,傳出去不好聽。

  不過同時冇他也下定決心,呂姍若是不能吸取教訓,一直高高在上不接地氣,那么為了北崇的發展,他也就只有對不住李強了。

  饒是這樣,依舊把呂區長氣得不輕,她真沒想到,陳太忠會專程過來,公然掃自己的面子——你這不是打擊我的威信嗎?

  林桓有心勸一勸她,想一想還是算了,林主席是個老不修不假,但其實他也是很愛面子的——這女娃娃被慣得有點不成樣子,他一把年紀了,可不想再讓小孩子跟自己呲牙咧嘴。

  暢玉玲也有心悄悄地跟她說兩句,暢區長在團結同事這方面,做得還是很好的,可是想一想呂區長是要跟陳書記分庭抗禮的,她總不能“資敵”不是?

  他倆不說話,呂姍也沒臉繼續呆著了,哼一聲,不打招呼就走了,林桓有意走慢兩步,待出去之后,他無奈地輕喟一下:幸虧沒有勸她。

  合著呂區長上車之后,直接讓司機發動金杯車走人了,根本沒等林主席。

  “氣性還真大啊,”林桓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她要一直是這么個脾氣,是要吃大虧的,”暢玉玲也嘆口氣,輕聲嘟囔一句,然后轉頭看向林桓,“老書記要用車嗎?我有。”

  “我騎著自行車,也照樣滿山跑,”林桓哈哈一笑,“哪兒像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離了車就不行?”

  “那我回頭跟陳書記說一聲,工商聯不要配車了,”暢區長笑著發話,她可是不怕林主席,有啥說啥,“給您買輛自行車好了。”

  “買個二十萬的自行車,我騎,”林桓隨口回答一句,北崇人的眼光逐漸開闊了,他也知道了,有騎行這么個運動。

不過林主席心里想的卻是:第二輛別克就要被買回來了,黨委和政府…唉。本文字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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