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錚與羅月娘就土匪的未來展問題達成了共識,而另一邊土匪們的嬉笑打鬧也告一段落,眾人見羅月娘鳳目半闔,站在空地前不言不動,面色沉靜如平湖,卻隱隱挾著幾分殺氣,土匪們忽然驚覺,這事兒還沒完呢 叛離山門的惡孫有望已經伏誅,可別忘了,剛才鬧著叛門的并不止孫有望一人,還有一百多名老兄弟呢,這會兒大家都被方錚忽悠得相信投奔二龍山是個陷阱,可接下來怎么辦?山有山規,江湖上對叛門之罪也是很為不恥的,按規矩得三刀六洞而死,如此可怎生是好?
一百多名土匪這時面面相覷,他們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悔恨和恐懼,眾人心中忐忑不已,不知當家的會怎么處置他們于是大家都站得離羅月娘遠遠的,磨磨蹭蹭不肯過去 方錚剛才給羅月娘幫了個大忙,自信以她恩怨分明的性格,決計不會害他,所以這會兒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見眾土匪躊躇,方錚站在羅月娘身邊調笑道:“瞧你這些手下多怕你,跟耗子見了貓似的,你平時肯定對他們太嚴厲了,給他們的溫情太少,這可不好啊,我得批評你…”
羅月娘冷笑道:“我對他們還不夠好?平日做買賣,踩點壓盤子,包括動手劫貨,善后事宜,全都是我一個人在做,他們只需在旁邊舉著刀裝模作樣吆喝兩聲就行,輪到分銀子了,我總是讓他們先分,我拿最少那一份,還要我怎么做才算對他們好?難不成讓老娘給他們端茶倒洗腳水么?”
方錚聞言愕然,難怪這群土.匪造她的反,這小娘們兒很缺乏領導能力啊 方錚搖頭道:“你以為這樣做就是.對他們好了?我說句不中聽的你別不高興啊,擱了我是你的手下,沒準我也要造你反有你這樣當老大的嗎?上位者治人,下位者治于人,你是什么人?是青龍山當家的,是他們的頭兒,不是他們請的老媽子不是什么事親力親為就能獲得大家的尊重,相反,你越這樣做,在他們中間的威信就越小,小小的屁事兒都去摻和的老大不是好老大,從另一個角度講,你這樣做也是對他們的一種不信任,在他們眼里看來,你認為他們什么事都辦不好,這才沒辦法,親自去做,你自己說,累死累活的,誰會感激你?”
羅月娘聞言俏臉忽然變得有.些蒼白,一語點醒夢中人,她沒想到,這兩年來自己為山上的兄弟們做了這么多,臨了卻現自己原來都做錯了,收到的效果適得其反,反而成了兄弟們叛離山門的一大誘因,這對一個剛執掌山門才兩年的姑娘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 方錚看著羅月娘失落的神色,心中隱隱有些心疼,.她是吃力不討好啊,我剛才這番話對她而言是不是太殘忍了?可不這么點醒她的話,她還會一直錯下去,下次手下們再造她的反可沒人幫她了,如此漂亮的美女,死在這群土匪手中,豈不是太可惜?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應該被好好珍藏,妥善保管,不能太早的香消玉殞…
說到底,這姑娘不懂如何當好一個領導,如果她不.是女子的話,真應該把她送進京城的朝堂鍛煉一兩年,讓她好好看看朝堂里那幫老油子是怎么當官兒的,當然,這老油子也包括方錚他自己皇上將影子機構交到他手上好幾個月了,這幾.個月來,影子機構無論大小事務都是溫森在操持,方錚對影子一直采取懶散的放羊政策,對他而言,他所要領導的,只有溫森和影子初建時的幾十個老弟兄,而且大小事務啥都不管,手里只緊緊抓著財政權和人事權,盡管這樣,影子屬下們對他仍是忠心耿耿,毫無怨言適時的鼓勵溫森幾句,那家伙樂得屁顛兒屁顛兒,跟打了雞血似的,這才是當領導的正確方法嘛羅月娘也許受.過良好的教育,而且還有一身高絕的武功,但顯然她并不懂得如何去駕馭她的手下,這次手下造她的反,也直接說明了,她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土匪頭子 羅月娘咬了咬下唇,俏目掃了一眼不遠處忐忑不安的手下們,接著面色忽然變得沉靜,輕輕道:“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多謝你,我好象又欠了你一個人情,這些話你不說,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方錚滿意的點了點頭,終于將一位正值芳華的美女親手推進了火坑,方錚覺得很有成就感,他依稀看見不遠的將來,一位身披金色戰甲,腳踩著筋斗云的女土匪頭子,在萬道霞光之中踏云而來,身后跟著一群嗷嗷叫的兇悍匪徒,肆意的打劫著過往客商路人的財物,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我是不是該有點兒罪惡感?方錚心里不自在的暗忖著 “你也甭客氣了,老實說,今兒這一天我幫了你多少忙?你若實在過意不去,就折成現銀報答我,我對銀子從來不拒絕的…哎,話說,你綁我上山時從我身上搜走的二萬多兩銀票該還我了?”
羅月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被土匪吞進肚的東西,你還打算要回來?你沒病?”
方錚聞言一楞,這話怎么說的?老子幫你平了叛亂,又幫你出主意找財路,還教你如何當好領導,現在我要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反而不應該了?
“哎,不帶這樣兒的啊,你這不是過河拆橋嗎?”方錚不高興的道 羅月娘似乎覺得有點兒理虧,不好意思的訥訥道:“…昨晚回山以后,我就把你的銀子全分給兄弟們了…大伙兒半年沒沾油水,都鬧窮呢,你…等我干幾筆買賣,湊齊了銀子,再派人送去京城還給你…”
方錚悲憤的嘆了口氣,難怪昨晚這群土匪鬧到半夜才消停,合著兩百多號人湊一塊兒分我的臟,順便開狂歡趴提呢,分臟也就罷了,害得給他們工資的金主一整晚失眠,這群土匪實在太不講義氣了,不都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嗎?他們這是拿人錢財,讓人鬧心呀…
方錚垂頭喪氣道:“算了,你們也不寬裕,就當我個人為你們的打劫事業添磚加瓦…唉,下次再也不帶這么多銀子出門了,多冤吶…”
羅月娘同情的拍了拍方錚的肩,安慰道:“早該如此,下次可得小心,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
方錚滿臉贊同的一拍大腿:“太他有道理了”
這時羅月娘面容一整,朝著不遠處的土匪們高喝道:“你們這群王八羔子,都給老娘滾過來”
土匪們嚇得一哆嗦,這是要開始算帳了,懷著惶然忐忑的心情,土匪們趕緊聚集在屋前的空地上,一個個站得筆直,目不斜視羅月娘鳳目一個個掃了過去,凌厲威嚴的目光令土匪們紛紛低下了頭,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充斥在她的眉宇間,很快,人群中一陣小小的騷動 良久,羅月娘沉聲道:“知道你們剛才做了什么嗎?”
土匪中大部分人垂頭不語,面帶愧色,只有一小部分剛才堅定的跟著她的土匪則高高的抬起頭,面色如常 “你們中間很多都是跟過我那死鬼老爹的老兄弟,甚至有不少兄弟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按理我得叫你們一聲叔叔伯伯,我問你們,我老爹待你們不薄?我羅月娘待你們不薄?你們怎么能做出這等不顧義氣的事來?”
羅月娘越說越氣憤,俏目狠狠盯著土匪們,神色酷厲,面若冰霜眾土匪面色慚愧,無地自容 “這兩年咱們的買賣確實不好,兄弟們少了進項,我羅月娘對不住大家你們若有別的門路,想投別的山門,我羅月娘沒二話,當場放人,還送你一筆盤纏,山不轉水轉,既然拎著腦袋干了這一行,凡事都得留個日后相見的余地,可你們呢?想投二龍山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把我綁了送給二龍山那姓楊的去邀功你們的良心都讓狗啃了?老娘這么辛苦為了你們四處奔波,吃不飽,穿不暖,餓了啃兩口燒餅,渴了喝兩口山泉,省著銀子給你們買大魚大肉,讓你們下山找粉頭,老娘對你們挖心掏肺,臨了就換來這種下場?你們這群王八蛋還是不是人?”
羅月娘越說越委屈,貫來的女悍匪形象此刻終于崩塌,她眼眶通紅,委屈的淚水布滿雙頰,一對高聳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方錚看在眼里,心中卻為她有了一股莫名的心痛,若非她父親后繼無人,想必一位原本柔柔弱弱的大姑娘,也不愿落草為寇?
像她這樣的女子,應該坐在雕欄畫棟的閨房里,十指纖纖繡著花,繡累了便癡癡的坐在窗邊,手托粉腮,心懷羞意的猜想著父母給自己許了哪一家俊秀少年,是否值得自己付托終身少女情懷總是詩,這位少女,卻背負了太多不該由她來背負的責任 此刻方錚不禁也義憤填膺,向前跨了一步,大聲道:“說你們是白眼狼還真沒說錯當家的為你們嘔心瀝血,日夜操勞,你們呢?你們為當家的做過什么?白吃白喝讓當家的養著不說,還他吃里扒外,當家的養只狗都比你們忠心以她的身手,何處不可去?干個單幫買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那還不容易嗎?她為何還要如此辛苦養著你們這群廢物?你們想過沒有?還不是為了義氣為了讓你們這群廢物不至于餓死”
被羅月娘罵,土匪們當然沒話說,可這會兒被方錚罵了一頓,有些人可想不通了,不少人聞言紛紛神色不善的瞪著他 方錚話一說完便后悔了,靠又不冷靜了隨即一想,我現在在他們眼里的身份也是土匪呀,而且是完成了臥底任務,榮耀歸來的土匪,我有什么不敢說的?
于是方錚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后,接著一挺胸,回瞪著土匪們,惡聲道:“怎么了?我說錯了嗎?這么看著我干嘛?不順眼是?出來單挑”
人群中立馬走出兩名高大魁梧,滿臉橫肉的大漢來,盯著方錚冷笑不已 靠說漏嘴了方錚毫不猶豫的朝羅月娘身后一躲,縮著脖子道:“…有種跟我擺事實,講道理,看我怕不怕你”
眾人鄙夷:“無恥”
羅月娘情緒已恢復了平靜,斥道:“都給老娘閉嘴孫有望背叛山門,他的下場你們也看見了,這事還沒完,串聯一百多名兄弟叛山門,他一個人是做不來的,還有誰是同謀?是條漢子的,自己站出來,我羅月娘仍當你是兄弟”
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眾人面面相覷,有的垂頭不語,有的交頭接耳半晌,人群里畏畏縮縮走出兩名土匪,面如土色,卻咬著牙強自鎮靜他們知道,不走出來不行,這事兒隨便問幾個人就能查清,還不如光棍些,自己承認的好兩名土匪在眾人或憐或恨的目光中,走到羅月娘面前跪下,垂頭不一語 羅月娘咬著銀牙,盯著二人半晌不語,過了一會兒,她冷笑道:“陳狗子,鄭老七,你們可真夠義氣啊我有你們這種手下,可真是我的福氣”
二人早已面色蒼白,其中一人慘然道:“當家的,我陳狗子忘恩負義,對不起你…”
旁邊的鄭老七嚇得面無人色,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羅月娘淡然道:“國有國法,山有山規,兩位兄弟,這次我羅月娘若饒了你們,以后如何服眾?我說話兄弟們誰還會聽?對不住了,兩位,你們…自我了斷”
二人聞言面容浮現絕望之色,陳狗子抬頭看了羅月娘一眼,又瞧了瞧已癱軟在地上的鄭老七,終于一咬牙,道:“當家的,多謝你給我一個痛快,我陳狗子這輩子做錯了事,下輩子當牛做馬給你賠罪不過,我死之前,有件事還請當家的成全,就當我陳狗子欠你下世的債”
羅月娘英眉一挑,爽快的一揮手道:“說”
“山下的李家鎮,有個叫李芙的寡婦,去年跟我姘上了,懷了我的孩子,下個月臨盆…”
羅月娘聞言,眼中掠過一絲猶豫,一閃即逝,隨即干脆的道:“李芙和你的孩子,咱們青龍山的兄弟們養她終身,只要兄弟們有口吃的,絕不讓她餓著,孩子生下來姓陳,承你的香火陳狗子,我的兄弟,安心上路”
陳狗子寬慰的笑了笑,接著飛快的從腰間抽出一柄小巧的匕,毫不猶豫的朝自己的心口捅去,刀沒及柄,血光迸現,頓時鮮血不停的從他口中鼻中涌了出來,陳狗子搖搖欲墜的用手支著地,硬撐著給羅月娘磕了一個響頭,笑道:“當家的,這輩子,…對不住了陳狗子下輩子給你…賠…”
話未說完,陳狗子一頭栽倒在地,已然斷了氣 羅月娘使勁眨了眨眼,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平靜的對一旁的鄭老七道:“陳狗子走了,鄭老七,你還等什么?”
鄭老七聞言渾身一抖,恐懼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有心向羅月娘求饒,可抬頭一見她堅毅不容改的神色,鄭老七終于死了心,絕望的笑了笑,恭恭敬敬朝羅月娘磕了一個響頭,隨即抽出腰間的匕,像陳狗子一樣,一刀捅向了自己的心口,霎時便斃了命,由始至終,未曾開口說一句話空地上,兩百多名土匪鴉雀無聲,靜靜的看著羅月娘執行家法山規,他們表情復雜,有懼怕有解恨,也有不忍清冷的青龍山寂靜無聲,只有刺骨的罡風呼嘯而過方錚楞楞的看著,內心被剛才這一幕深深震撼了這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與方錚生活的環境完全不同,他們有他們的生存法則,有他們的游戲規則,他們一代接一代的延續著綠林的傳統,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終日在人與人之間爭斗和陰詭的夾縫里掙扎,朝廷官府不容,江湖白道不恥,這個圈子充滿了血腥和暴力,他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有什么結果,永遠也不知道將來會落得什么下場,這就是所謂的綠林黑道,猩紅的鮮血,金鐵的寒光,利欲的爭斗,三者融合而成的圈子 羅月娘下唇已咬得出血,仍是強忍著沒有落下一滴淚,接著她狠狠的一揚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朝著眾土匪暴烈的高喝道:“今日欲叛出山門的一百多位兄弟,每人罰五十鞭子,斷一根手指,你們服是不服?”
“服”眾土匪齊聲應道 “刀疤臉,由你帶領手下行刑”
“是”
隨著一聲聲慘叫聲過后,一百多名缺了一根手指的土匪們強忍著鉆心的疼痛,又站回了隊伍,土匪們因失血而變得臉色蒼白,紛紛咬緊了牙關,不過望向羅月娘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畏懼和服從至此,這場匪窩內訌的鬧劇終于收場方錚望著羅月娘笑了笑,他看出來了,這姑娘是個善良的人,哪怕她下令兩名手下自裁,哪怕她施家法切斷了一百多根手指,她仍是個善良的人只是她的善良被掩飾在暴力和殘忍的外表之下,然而身處她這個環境,這樣做無可厚非 羅月娘掃了一眼眾人,凜然道:“兄弟們,剛才的事已經過去,誰也不準翻舊帳,否則山規處置”
說著她一把拉過方錚,將他往前一推,道:“這位…方小五兄弟,剛才給兄弟們想了個辦法,找了條財路,兄弟們,等著,咱們風光的日子又要來了”
眾土匪聞言一楞,接著面色狂喜,放聲高呼慶祝望向方錚的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感謝和接納 方錚干巴巴的笑了笑,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心中暗覺不妙,這娘們兒連兄弟都叫上了,難道她想拉我入伙?老子堂堂一朝廷二品大員,京城守備將軍,獨掌特務機構和都察院,兼皇帝女婿,公主駙馬,世襲一等忠勇侯,華朝富獨子…這一大串的頭銜都不要了,跟著你們上山當土匪?想得美除非我腦袋進水了…
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羅月娘,方錚干笑道:“哎,女大王,一是一,二是二,咱們還不太熟,兄弟什么的就免了,記著你答應我的話啊,明兒一早派人送我下山…”
羅月娘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干嘛呀?叫你兄弟不行嗎?嫌我們高攀不起?”
方錚趕緊陪笑道:“哪能呢,是我高攀了才對,可是,呵呵,鼠有鼠道,蛇有蛇道,很明顯,像我這樣脆弱而容易受傷的男人,跟你們不是一條道上的,像女大王這樣胳膊上能跑馬,胸脯上…能…立…人…”
說起胸脯,方錚色眼便情不自禁的朝羅月娘高聳的胸部望去,哇果然能立人,能立兩個人…
羅月娘許是習慣了男人看她的眼神,對方錚色瞇瞇的目光視而不見,大大咧咧的一拍方錚的肩膀,大聲道:“兄弟們,今晚好好招待這位方兄弟,肉管飽,酒管夠痛痛快快大吃大喝”
土匪們一聽,興奮得嗷嗷直叫 羅月娘對方錚笑道:“喜歡吃什么,喝什么,盡管說,山上沒有的,老娘派人去山下買,對了,要女人嗎?老娘叫人去窯子里給你請兩個粉頭上來,你他娘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哈哈…”
媽的這土匪頭子到底是女人嗎?方錚郁悶的朝羅月娘咧了咧嘴,干笑道:“謝謝,您太客氣了,這多不好意思呀…”
羅月娘滿不在乎的一揮手:“沒事,反正花的也是你的銀子”
方錚一陣肉疼,趕緊道:“那我要喝三十年陳的女兒紅,外加京城萬花樓的花魁鶯鶯小姐,還有,邀月樓的八珍宴也給我來上一桌…”
“…你怎么不去死?”
瞧,女人果然是善變的,不論她是大家閨秀,還是土匪頭子晚上的群匪宴席很熱鬧,當羅月娘將方錚提出的挖斷官道,引客商路人走青龍山老路的主意一說,眾土匪群情激動,大呼小叫方錚摸著下巴冷眼旁觀,心中感慨不已,這幫土匪窮得太久了,所以說,武力有時候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兩百多號人困在山上,楞沒一個人想到這條妙計,看來他們與本少爺的智商沒在一個檔次上 隨即方錚又一驚,我是愛民如子的朝廷命官啊,怎么能教土匪去搶劫呢?有這么不著調兒的朝廷命官嗎?這事兒若被朝中言官知道了…唉,別說言官了,就是讓皇上知道了,估計他也饒不了自己?
方錚思忖間,宴席已經開始,不少土匪已拿他當了自己人,端著酒碗紛紛朝他敬酒,方錚苦著臉,一碗一碗的喝著,最后實在受不了,只好偷奸耍滑,能賴就賴,這才堪堪沒有當場醉倒 胡子臉醉醺醺的勾著方錚的肩膀,笑道:“方兄弟,我早就說你不是一般人,大伙兒瞧瞧,果然不是一般人…”
眾土匪聞言哈哈大笑,紛紛道:“不錯,這是個好兄弟咱們下回干了買賣,分了銀子,請你下山逛窯子,給你叫最漂亮的粉頭”
方錚心里直哼哼,明兒一早少爺我就閃人了,哥兒幾個,這輩子,咱們相見不如懷念 方錚板著臉道:“你們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兒的人嗎?色是刮骨刀啊兄弟們古往今來,因為女人而倒下的英雄豪杰還少嗎?兄弟們,咱們要吸取教訓吶不然咱們沒死在敵人的戰刀下,卻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這話說出去,你們下輩子還好意思做人嗎?分了銀子,你們請我喝酒就行,別搞那花里胡哨的玩意兒敗咱們的興…”
眾人一楞,方錚又補充道:“…當然,喝完酒,逛窯子的事兒咱們可以另說,話說回來,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