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快看啊,英石城到了,好大啊。”
“啐,不要這樣叫…”
寬闊的大道之上,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年正和一個容貌一般,身材去是萬里挑一的山野小妞晃晃蕩蕩地走著。那個少年的大聲說話,有炫耀老婆姿色的嫌疑,頓時引來一陣白眼。
“那窮小子的媳婦真有水色啊,屁股又大又圓,還有那奶,嘖嘖…這應該是老子這輩子見過最大的,比我家里那個飯貨足足大兩倍!”
“哎,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咯…”
幾個好色的爺們老遠議論著,戳人背脊骨。
這個少年和山野小妞就是傅書寶和狐月嬋。從厚土城一路騎過來的戰馬被傅書寶放生了,既然冒充的是山野小民,騎馬有些招搖,心細的他想到了這一層,為了不生麻煩,忍痛放馬,和狐月嬋步行來到了英石城。
對于路上的白眼和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傅書寶看見了也裝作沒看見。在老家虎城,他已經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抵抗白眼的本領,現在,更是爐火純青了。他所享受的,只是狐月嬋那害羞的嬌俏模樣。
狐月嬋越害羞,他就越喜歡。
“媳婦,我們…”
“都說了,不要這樣叫啊,好多人都看著我們呢。”狐月嬋抵著頭,看著周圍的一片好色的目光,臉上早已經浮起了兩朵紅云。
傅書寶壓低聲音道:“我這是想裝得逼真而已,你想,我們是來自窮山僻壤的小民,沒見過世面的,不興奮一點怎么像呢?我決定了,今晚反正是出不了關了,住店的時候…我們就住一間房吧。”
狐月嬋,“你想得美!”
其實,傅書寶心中想得更美的還多著呢。
“進了城,住了店,我不扮你媳婦了,我要扮你媽!”
“媽!”傅書寶立刻叫了一聲。
狐月嬋,“…”
說說笑笑進了城。
英石城的關卡每天黃昏之前會關閉,這個時候已近黃昏,已經沒有出關的可能了。另外,要去西伯利斯山,相關的準備也死必須要做的。那個地方常年積雪,御寒的衣服和食物之類的東西必須帶齊,而這些東西就只能從英石城購買了。
在街上逛了一大圈,買了一些皮衣、毛毯和干肉之類的物資,天色黑下來之后,傅書寶和狐月嬋住進了一間不起眼的小旅館。
傅書寶要了一間房,狐月嬋居然也沒反對,先前吵鬧的時候,她的堅決一點也不見了,有的只是默默和順從。將一大堆物資搬進客房,又在旅館用了晚餐。回到房中的時候,傅書寶道:“月嬋,你在這里休息,我出去一下便回來。”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狐月嬋一雙美眸直直地看著傅書寶,似乎要看穿傅書寶的心思。這個時候,她的眼眸之中泛起一片綠瑩瑩的光澤,妖異而狐媚。
在這奇異的目光之下傅書寶微微地呆了一剎,隨即又恢復了過來,笑道:“不要用你的幻狐眼光看我,沒用的,我只是想去我的情報點看看。”
“你說過你手下有一個叫方信的情報官,你是去見他嗎?”狐月嬋忽然想起了傅書寶說起過的一個人。
“方信在我動身來這里之前已經返回京都總部了,那里的情報可比這里的情報重要,我只是去見一下這里的負責人,看有沒有有價值的情報。”傅書寶說道。
“那個負責人是誰?”
“我不知道,但作為她們的主人,我有最高的權限,只要我一說暗號,她們自然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傅書寶想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很少干澀方信的具體操作,隨著最初的素人坊不斷壯大發展,分店開得如雨后春筍,他不知道英石城的負責人的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
狐月嬋突然笑道:“這可不行,我們是搭檔,無論什么事情都要一起的,你要去見這里的負責人,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這不方便吧?”傅書寶有些為難地道。
狐月嬋卻表現出了足夠的固執,“沒什么不方便的,我們狐族賴以生存的領地我都能帶你去,你一個情報站就不能帶我去嗎?這樣的話,你的誠意在什么地方呢?”
傅書寶笑道:“既然你這樣說,我不帶你去倒顯得小家子氣了,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面,你去了可別后悔啊。”
“誰后悔了,帶路吧。”狐月嬋說。在她的想象里,收集情報的站點一定是非常隱秘的地方,而且有高手保護,即便是出現一些情況,那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依照方信所說過的大致的地點,傅書寶帶著狐月嬋來到了一條街道上。
夜幕下,街道兩邊的閣樓都掛著大紅的燈籠,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絲竹管弦的音樂絲絲入耳,歷久不絕。各種酒類的香味混在在一起,頓讓人生出三分醉意來。每一座閣樓之下,大門旁邊都站著好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穿著性感的衣服,肆無忌憚地挑逗著過往的行人。尤其是穿著華麗的男人,一旦出現,就有好幾個女人過來拉拽著,要往自家店面里拖。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條操持皮肉生意的風月街。
“這…”看著那些姑娘肆無忌憚地拉客人,狐月嬋有些傻眼了,“傅大哥,你的情報站這么會設立在這樣的地方呢?”
傅書寶促狹地道:“后悔了吧?要是后悔的話就回去吧。”
“哼!誰后悔了?去就去!”狐月嬋較上了勁。
衣著樸素,山野小民的寒磣打扮,身邊又跟著一個女伴,傅書寶大搖大擺地走在風月街道中,兩旁的站街姑娘倒沒有一個過來拉他進去風流快活。倘若是以前那種十指都戴滿金戒指,見誰都恨不得賞兩錢花花的雄偉氣勢,此刻肯定已經恐怕已經有半條街姑娘沖過來要他當恩客了。
從街頭走到街尾,傅書寶在一家“小月樓”前停了下來。這就是素人坊駐英石城分店。素人坊的所有分店名字各異,為的就是一個化整為零,不被人發現。想來也是,如果一個妓院開到了全國各地,這種事情很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主意到。而如果是一家小小的妓院,默默無聞,那卻是方便情報的收集了。從這點安排來看,傅書寶就有些佩服方信那小子的機靈勁。
“干什么的呢?”門口一個容貌清秀的姑娘擋住了傅書寶和狐月嬋的路。這家小月樓和別家有些不一樣,別家春樓都有好幾個站街的姑娘,它卻僅僅這一個,而且看見客人往里面走,不熱情招待,反而是問干什么的。
傅書寶不以為意,“當然是進去玩玩。”
那姑娘看了狐月嬋一眼,冷冰冰地道:“居然還帶著女伴來這種地方玩?”
傅書寶決定考驗一下這個情報員的能力,并沒有立刻說出暗號表明身份,而是笑著說道:“怎么,不可以嗎?你這種態度做生意,恐怕難得有聲音上門吧?我們過來消遣,你卻是這種拒人千里的態度,這不是誠心攆走客人么?”
那姑娘卻不溫不火地道:“我們小月樓和別的春樓不一樣,我們賣藝不賣身,是清館,來我們這里的客人非富即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也不怕你們生氣,我們這里不是很你們來,到別家去吧。”
“應對沉著冷靜,果然是經過訓練的情報員,我現在是寒磣的山野小民打扮,身上沒有一點情報價值,她自然是想辦法打發走了,倘若放我進去,里面那些有身份的客人肯定會不高興,會壞事,嗯,這次考核…及格吧。”傅書寶心中有了計較,頓了一下才笑著說道:“你們這里的負責人呢?我要見她。”
“你…”見傅書寶突然換了一種主人口氣說話,那姑娘的臉色頓時變了一下,“什么負責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富貴花開咄咄逼人來,數千數到手腳全抽筋,天下寶庫都由我來開。”淡然一笑,傅書寶說出了暗號。這暗號將他的名字隱藏其中,他已經向這個姑娘說明了他的身份,整個素人坊幕后的大老板!
“主…主人,跟我來。”一聽到傅書寶的暗號,那姑娘頓時便了一種態度,慌忙帶路。
在那個姑娘的帶領下,傅書寶和狐月嬋從大門進去,卻沒走大廳,直接繞道來到了一間門窗緊閉的密室之中。
關上門,那姑娘突然拜倒在了傅書寶的面前,“女奴古小月參見主人。”
傅書寶道:“起來吧,你們是方信一手訓練起來的,應該從他那里知道我的一些習慣,我是一個不喜歡這些禮節的人,站著說話吧。”
古小月這才爬起來,“主人,我就是這個情報站的負責人,不知道主人突然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我來這里是另有要事,”傅書寶道:“你只需要告訴我最近收集到的最有價值的情報就行了。”
“這個,主人雖然說出了暗號,但是,要情報的話,還需要…”古小月硬著頭皮道:“還請主人出示最高的令牌,和責罰。”
以這種口吻對主子說話,在古小月看來是大不敬,所以要傅書寶出示令牌同時也要求責罰。如此懂分寸和謙卑有禮,果然是訓練有素。這樣的素質,能當上小月樓的負責人,這也絕對不是偶然,是實力所歸。
“我怎么會責罰你呢?你做得很好。”傅書寶將一片精致的白玉令牌拿了出來,那正面赫然刻著“素人坊”三個字。但卻不是這個世界的文字,而是只有傅書寶一人能讀得出來的文字。這樣的設計,即便是有人偷了這面令牌,也絕對不會從上面的文字上聯想到他是素人坊幕后大佬的身份。
暗號、令牌、鳥語,三重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