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相當的十分的好看,這是一本精彩的書,精彩連載就在,如果您有什么觀點,留個評論吧 一刻鐘之后,眼睛邪異的“陸地劍尊”方邪櫻一人回來,站在自己父親身邊,緩緩匯報道:“已確定,那人的確闖入了天帝陵中,并未被月中白生擒。”
聞言,“劍帝”方渡厄方才徹底輕松起來,微微而笑:“也好,只要沒有被刀帝擒住,問出什么來,他死在哪里,其實都是不重要的。”
“陸地劍尊”方邪櫻也是邪異一笑,道:“不錯,年忘川那個死老頭都死了那么久了,沒想到居然還跑出一個替他翻案的年輕人來,不過現在,他中了父親一爪,生機全失,不出三天,必定命喪黃泉,這個秘密,也將永埋地底,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劍帝”方渡厄眼睛閃爍,過了半晌,卻道:“不,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如果他這三天,剛好遇上什么人,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他呢。邪櫻…”
他忽然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外出歷練么,天帝陵,就是你的最好歸宿,你也已經中位玄尊巔峰了,是該進入其中了,不管是突破境界,還是兌換什么寶物,你都應該進入其中。”
“而且…”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眼睛中,露出一種十分奇特的狂熱光芒。
“那里,不止有著修煉的環境,和著無數的寶物,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機緣足夠,甚至可以找到‘天帝陵’中,遠古十二大帝遺留下來的,最后一枚玄帝陰元了。那,可是你成就帝境的唯一途徑。”
“嗯?父親答應我進入天帝陵了,好,我馬上前去準備。”
聞言,一身邪異的“陸地劍尊”方邪櫻臉色大喜道,一抱拳,轉身就跑了出去。
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這一下,“劍帝”方渡厄才是徹底放松,靜靜的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如同沒有聲音的火焰,青青的,幽幽的,整個天劍禮堂,倏然一冷。
“這是哪里,為什么天那么黑,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見!我就要死了嗎?”
這是一方奇異的空間,天際如同壓在人的頭頂,黑壓壓的烏云,不斷變幻著形狀,如同十方妖魔在舞動。
幾只老鷹飛過天際,“啊啊…”的叫著,聲音是那般嘶啞難聽,身后帶起一溜的黑煙,與外界的老鷹也大不相同。
不僅軀體大了十幾倍,那彎彎的鷹嘴,更似一具鋒利的鐮刀,嘴角還滴淌著鮮艷的血跡。
一座早已枯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墳墓前,石碑下,一個年輕人的身影蜷縮在那里,鮮血早已把地面染紅。
他臉色蒼白,額頭上,不斷滾落下一粒粒黃豆大的汗珠,嘴中不時發出一聲聲不明的囈語,如同陷入一個永不醒來的夢癥。
“是了,我就要死了,千般小心,萬般謹慎,一路走來,坎坎坷坷,顛顛仆仆,終究還是要死了么?”
“壯志未酬,大仇未雪,大好河山還未看慣,家鄉還有兄弟親人在等待著我的回歸,可惜,我終究,還是堅持不住,還是要死了!”
“也罷,臨死之前,一眼看淡,這世事如浮云,一切也沒什么要緊了,也只有如此了。”
似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羈絆與牽掛,年輕人的身軀,一天比一天冰冷,氣息一天比一天哀弱,就是天上的老鷹偶爾盤旋飛過,也不會看他一眼,似乎他身上攜帶的死氣,讓這些老鷹都不喜去啄食。
直到這一天,一只年幼的老鷹實在找不到食物,在這名年輕人的身軀上空盤旋了幾圈,最終不甘心的俯沖而下,“啪”的一聲,在年輕人的臉上啄了一下。
“嗯?”
如同從最深沉的夢境驚醒,年輕人嘴中發出一聲輕哼,早已沒有了溫度的身軀,翻轉了一下,那只幼鷹嚇了一跳,頓時遠遠飛飏而開,它在那年輕人臉頰上啄出的血洞,慢慢滲出細密的血花。
“滴答!”
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年輕人的臉頰,慢慢的滾落到他的鼻尖,再到嘴唇,年輕人似乎陡然間聞到了什么最甘甜的美味,喉嚨間不自禁的吸吮起來,根本就沒有發覺這味道又腥又咸。
“水…水…”
低低的夢囈,再一次響起,然而,那血液流動的速度實在太慢,年輕人嘴唇咂了兩下,又沉沉睡去,陷入甜甜的夢鄉。
他在無意識間,不斷的叫著幾個人的名字:“師父,師父,姐姐,姐姐…”
又是一夜過去。
這一天早晨,猛然間,年輕人的身軀抽搐了幾下,一陣急劇的疼痛,把他驚醒,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眼睛中,只剩下一片血色,遠方的天空,模糊不清,嘴唇干裂,上面似乎還隱隱有昨夜的血腥味。
臉上的傷口早已愈合,但是他卻似乎看到了死亡的腳步聲,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
艱難的,撐起一只手,撐在石碑上,慢慢的靠起,他苦笑的望著遠方的天色,喃喃的道:“我,也終有這么一天么,就要死在這里。”
一陣陣的虛弱,涌上他的心頭,他的精神,感覺更加困倦了,似乎隨時都要再次睡去,而這一次,他知道,一旦睡下,就再也清醒不過來了。
毫無疑問,這名渾身染血的年輕人,就是被劍帝一擊,再加上刀帝弟子,‘簫中劍’月中白追殺了千里之久的葉白,最后關頭,他猛然想起,當初在不朽雷城,接收到的那枚星空玉簡,里面提到了“天帝陵”的進入之法。
只要一旦逃入天帝陵,他知道,不管后續,短時間內,他的安全,至少是無虞的,因為天下雖大,一位玄帝若真心要殺一個人,那是何其容易。
唯有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隨處都是血魔飄蕩的天帝陵,才能助他脫離劍帝的掌控,獲得一線生機。
然而,他實在小瞧了一位玄帝的一擊。
如果不是他的“陰陽玄體”已經修煉到大成,而這門功法又恰巧是一門紫階頂級的防御玄技,防御驚人。此時,他早已死在了“劍帝”方渡厄的那一爪之下了,哪還有命,逃得這么遠,更逃入天帝陵中。
不過,就算逃得過一時,又豈逃得過一世,連綿的傷勢,終窮無法壓制,一路的疾奔,傷勢越來越重,當使盡最后一份力氣,逃入天帝陵中,葉白根本就來不及看一眼自己所處的方向是哪里,立即暈死了過去。
這一暈死,就是三天。
如果不是今天早晨,離奇醒來,他只怕,就要這樣慢慢睡去,直到一無所知了。
靠著石碑的葉白,開始知道時間的珍貴,每一分每一秒,死神都離他更近一步,于是他開始回想,他這一生。
從幼年時的父母雙亡,孤苦無依,到慢慢的開始懂事,接觸修煉,默默的,他從來都是一個人。
他孤僻,不合群,幼小的肩膀,自小的扛起了太多,從小沒有朋友,生活的一切來源,都要靠他自己,在別人譏視目光中長大。
整個葉家,幾乎從來沒有人關注過他這樣一個人。
直到有一天,當他發現幻心草可以輔助修煉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不管將要經歷什么樣的苦痛。
于是,一年又一年,他就這樣長大。
而后,慢慢的,他脫穎而出,進入內宗,進入紫境谷,離開藍月,成就玄宗,成就玄王,再是玄尊…
這一路走來,他經歷了太多太多,生命中,無數人的面孔在他眼前一一掠過,而后又化為浮沫消失。
葉苦,葉缺,葉蓬萊,葉千兒,葉幻,葉家家主葉天問,枯木長老…
燕白袍,宿枯心,閔柔然,谷心華,谷心蘭,黃靈,羅胖子…
唐血柔,司空思,炎媚,風雪,吳眉,白寒雅,太叔千顏,劍老,劍伯,白綰兒,紀顏,水藍月…
很多很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恩人,仇人,這一生,所有經過他身邊的人,最終都變成了陌生人。
最后,在他眼前定格的,只剩下幾個最重要的身影,劍老,風雪,葉苦,葉缺,唐血柔,白寒雅,太叔千顏…
一聲嘆息,葉白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果要就此死去,那么,就帶著與這幾個人的記憶一起,這一生,也不枉了。
一瞬輪回,百轉生死。葉白的心,慢慢的變得安寧起來,如古井不波。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葉白的呼息,再次慢慢變弱,這一次,再也沒有變強了,很快,僅剩一息。
他艱難的伸出雙手,握在一起,準備死,也要緊緊扣住,不要分離。
就在此時,他的手,莫明的一冰,似乎摸到了一個硬綁綁的東西,刺疼了一下。
是戒指,是那枚在邪王墓中,被他發現,一直戴在手中,里面藏了他所有記憶,所有珍貴東西的戒指——三蟒雪戒。
腦海中,驟然一道開天劈地似的記憶掠過,一道亮光,讓他瞬間一呆,而后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
他伸手,緩緩的從三蟒雪戒中,抽出一個玉盒。
打開,玉盒中,靜靜的躺著兩枚,一黑一白,圓潤的珠子,正散發著淡淡的毫光,照亮了他的臉頰。
黑珠黯淡無光,白珠晶瑩剔透,相并在一起,似有一種奇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