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云楓這些日子沒見衛墨,不想她的身手卻已經精進不小,心中好奇這衛墨的武藝究竟是在哪里學來的。只見衛墨在邊舞邊打之中,已經制服了趙云龍的手下,二三十個大漢,直到自己被一個倩瘦的弱女子打的躺在地上,無力起身,都沒有看清衛墨的招式。
樓上的唐赫不禁也張口結舌,楊昊站在一旁,看著衛墨良久,立刻道:“這是蒲州刺史衛弘的千金衛墨!”
唐赫聞言臉色一變,只見他身后一人這時探出半個腦袋,看向衛墨,楊云楓這時定睛一看,卻見那人正是衛墨的表兄唐長峰,心中暗道:“原來這小子躲到洛陽來了?”
衛墨這時拍了拍手,將劍入鞘,看都不看楊云楓一眼,轉身便走,卻聽身后“哐”的一聲,傳來一人的聲音道:“姑娘真是好身手,趙某也想領教!”衛墨再轉頭時,卻見趙云龍的長劍已經出鞘,站立當場。
楊云楓知道趙云龍的劍術了得,完全可以與裴旻相媲美,即便是那日與裴旻相斗,只怕也不過是輸給裴旻半招,這衛墨雖然這幾個月來武藝是精進不少,但如論如何也不會是趙云龍的對手,再觀那趙云龍,面無表情,完全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只怕衛墨與他動手,非死即傷。
楊云楓這時連忙攔到衛墨與趙云龍中間,道:“衛小姐,楊某感謝你的相救之情,不過此事畢竟與你無半點關系,你還是走吧!”說著連連向衛墨使者眼色,衛墨卻視而不見。
楊云楓無奈,又轉頭對趙云龍道:“趙公子,你劍術了得,有什么沖著我楊云楓來,莫非公子的手中長劍是為女人準備的不成?”趙云龍聞言眉頭微皺,卻未說話。
一旁酒樓上的唐赫這時搖著折扇,哈哈一笑,道:“吆,還真是看不出來,我們的楊大才子手無縛雞之力,也懂得憐香惜玉了,看他這副家勢,我還真以為他身懷絕技呢!”楊昊在一旁不斷的奉承賠笑。
唐赫這時突然沉聲對趙云龍道:“我聽聞洛陽一劍趙云龍,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莫不是因為上次與那個姓裴的比劍之后,就連魂都丟了,如今楊云楓的一句話都能將你嚇到吧?”
楊云楓知道唐赫在給趙云龍最后通牒,卻見趙云龍這時劍指楊云楓,冷聲道:“楊公子,你是個書生,趙某不會與你動手,你且站到一邊,待我與這姑娘比試完了,你最好自己束手就擒,免得趙某老粗傷著公子!”
衛墨本來并不想與趙云龍糾纏,但是聽楊云楓說的這趙云龍好像天下無敵一般,立刻上前推開楊云楓,長劍即刻出鞘,向趙云龍刺了過去,楊云楓想要上前拉住,已經來不及了。
衛墨長劍直刺趙云龍,趙云龍腳下卻未動,右手一抖,只是一招,衛墨的長劍已經脫手,趙云龍迅速長劍入鞘,傲然而立,一陣寒風吹過,長衫飄動,就連楊云楓都要忍不住想為他鼓掌,叫一聲帥。
衛墨尚未看清趙云龍是如何出手的,自己的長劍已經掉落,右手虎口還在震震發顫,一陣麻木,雙眼詫異地看向趙云龍,卻見趙云龍已經走向了楊云楓,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
樓上的幾個富家公子都看的目瞪口呆,除了一個楊昊曾經看過趙云龍與裴旻斗劍,其他人對趙云龍都是要聞其名,卻從未見過趙云龍的身手,其實趙云龍方才那一劍也并不出眾,要是之前,眾人定會以為是對手太弱了,但是她們都親眼見過衛墨的身手,對付趙云龍的手下,就和切菜一般容易,但是到了趙云龍手中,僅僅一招就敗了。眾人均在暗想,好在趙云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若是那長劍來對付自己,只怕自己比那衛墨還不如呢。
楊云楓這時見趙云龍走向自己,卻毫不擔心,心中只是擔心衛墨,方才見衛墨那般自信滿滿的樣子,如今只是一招就敗給了趙云龍,這種恥辱只怕衛墨這種千金之軀并不能承受,果不其然,只見衛墨怔怔呆了良久,立刻轉身跑去,頃刻消失在街尾處。
趙云龍見自己此刻逼近楊云楓,他卻一點不緊張,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反而是看向自己的手下敗將,心中一陣猶豫,冷冷地對楊云楓道:“楊公子,你忘記剛才趙某說的話了不成?”
楊云楓這時才回過神來,看向趙云龍,良久后,這才淡淡地道:“看來老子必須出殺手锏了…”說著伸手入懷。
趙云龍見狀一愕,暗道,莫非是暗器高手?心下戒備心陡起,就連酒樓上的唐赫等人都驚異地看向楊云楓,他們雖然都認識楊云楓,只知道楊云楓是所謂的大才子,終究沒有人見過他出手,都暗道,莫非他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不成?楊昊曾經吃過楊云楓的虧,那時自己剛一動手,就被楊云楓絆倒在地,更是相信楊云楓定然是深藏不露,卻不知道只是自己武藝平平罷了。
趙云龍的眼睛始終盯著楊云楓深入懷中的手,卻見楊云楓的手這時從懷中緩緩移出,吸引著眾人的目光之后,楊云楓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立刻出手,將手中之物擲向趙云龍,趙云龍眉頭微皺,卻看不出楊云楓這個手法何處精妙,伸出右手兩指一夾,就已經夾住了楊云楓擲來的物件,又見楊云楓撒腿便跑,這才恍然,嘴角露出笑容,這楊云楓原來半點招式不會,不過是在唬自己罷了,心中隨即暗道,莫非是那日與裴旻斗劍之后,自己的自信已經不再了么?
唐赫等人在樓上,見趙云龍愣在當場,還以為趙云龍著了楊云楓的道,中了楊云楓的暗器呢,卻在這時突然趙云龍爽朗一笑,立刻快步追了出去,眾人這才明了。
趙云龍見楊云楓正在往街頭跑,步法無章,壓根就不是什么高手,只怕還不如自己的那班手下,心中冷冷一笑,暗道,竟然差點著了這小子的道?想著看了一眼手中之物,便欲扔掉,豈知一見頓時一愣,只見自己兩只之間夾的正是一枚四方銅錢。
趙云龍頓時臉色大變,立刻看向前方的楊云楓,腳下移動,瞬間已經超過楊云楓,一把搭在楊云楓的肩頭上,問道:“楊公子,這枚四方銅錢,你何處得來的?”
楊云楓本來就準備拿出四方錢,但是在那酒樓腳下不方便與趙云龍說話,只好將他引到這邊,這才對趙云龍道:“趙公子還認得這枚銅錢?”
趙云龍搭在楊云楓肩頭的手一緊,沉聲又問道:“如實說來,這枚銅錢,你是如何得來的?”
楊云楓只覺得肩頭一沉,猶如千斤壓頂一般,對趙云龍道:“公子可記得鮮于仲通此人?”
趙云龍面色又是一變,頓時松開了壓著楊云楓的手,仔細的又看了一遍銅錢,確認無誤之后,這才對楊云楓道:“楊公子認識鮮于恩…鮮于仲通?”本來想要說是鮮于恩公,但是生怕楊云楓以此胡編亂言,只好改口。
楊云楓這時淡淡一笑,道:“這枚銅錢本就是鮮于仲通送我,他說洛陽趙云龍與他有過命之交,我若是在洛陽有什么事,只管找趙云龍,卻不知道此話是真是假,況且楊某初到洛陽,也沒有什么困難,所以一直不想麻煩趙公子,如今這唐家咄咄逼人,楊某無法,才拿出此錢,引得公子前來這邊相認!”
趙云龍一邊聽楊云楓說,一邊觀察楊云楓的臉色,待他說完,確定楊云楓沒有說謊后,這才看著手中的銅錢,淡淡地道:“本以為再無他的消息,不想今日能再見此錢,也罷,也罷,就讓我了卻多年的心愿吧!”說著正色地看著楊云楓,道:“既然這枚銅錢是他給你的,你說吧,要趙某辦何事,趙某即便是赴湯蹈火,身份碎骨也在所不辭,不過這件事辦妥之后,你我也再無瓜葛了,日后若是有人再要我對付你,我只怕也不會手下留情!”
楊云楓本來想說讓趙云龍沖進酒館暴揍一頓唐赫等人,但是聽趙云龍如此一說,似乎這四方銅錢只能讓他辦一件事,那么之后呢,趙云龍空有如此武藝,卻不能為自己所用,而且他一直都是這幫貴胄的鷹犬,只怕日后還是要對付自己。
楊云楓用試探的口吻了一句趙云龍,道:“這個銅錢可以讓趙公子為我做一件事?”故意將“一件事”三字加重,卻見趙云龍將銅錢收好后,立刻點頭道:“不錯,快說吧,究竟要我辦何事?”
楊云楓見趙云龍急不可耐的樣子,似乎比自己還著急,沉吟了半晌后,心中一動,立刻問趙云龍道:“是不是這件事無論多困難,多么危險,你都愿意做?”
趙云龍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即沉吟地看著楊云楓,暗道:“要對付他的是洛陽令,洛陽令的背后是李林甫,他莫不會讓我去刺殺洛陽令或者李林甫吧?”
楊云楓這時又問趙云龍道:“是不是這件事如果你辦不到,你便成為不守信用的偽君子了?”
趙云龍聽楊云楓如此說,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沉吟了片刻,暗道,罷了罷了,殺了就殺了,大不了日后浪跡天涯,立刻道:“不錯!”
楊云楓這時哈哈一笑,道:“好,楊某并沒什么要你做的,但你卻是一定要守信用的,這樣吧,楊某要你做的事非常簡單,只有一件…就是你以后只需要聽命于我,我讓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說著看向趙云龍,笑道:“此事對于趙公子你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了吧?”
趙云龍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楊云楓讓自己做的事,就是聽命于他,這樣若是算起來,自己以后豈不成了他的打手,他讓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了?這又豈會只有一件事?但若是論文字功夫,這楊云楓的的確確又真是讓自己只聽命于他這一件事,趙云龍此時心中一亂,詫異地看著楊云楓,明知道以后只怕要為楊云楓做許多事,卻又偏偏找不出話來反駁他。
楊云楓見趙云龍正在猶豫,哪里給他時間考慮清楚,立刻冷笑道:“原來洛陽一劍趙云龍也不過是出爾反爾之人?算了,算了,你還是抓我去領賞吧!”
趙云龍聽楊云楓如此一說,立刻道:“這有何難,我趙云龍雖不是什么英雄好漢,但也知道什么叫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就按照你說的辦!”
楊云楓心中一喜,暗道任憑你趙云龍劍法如何了得,不過這智力卻是有限,所以說上帝對每個人都是很公平的,只不過是對老子格外的偏愛罷了。想到這里,立刻看向酒樓上滿臉詫異的唐赫等人,低聲對趙云龍道:“你帶人上去將樓上那幫人都給我扔下樓來!”
趙云龍還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漢子,前一刻還是唐赫等人的鷹犬,如今答應了楊云楓要聽他的,聽楊云楓下達第一個命令,眉頭都不皺一下,立刻轉身走向酒樓。
酒樓上的唐赫等人都是滿臉的詫異,見趙云龍與楊云楓在哪里談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如今見趙云龍之身回來,楊云楓卻站在那邊滿臉的笑意,心中百般不解,唐赫更是指著樓下走來的趙云龍,沉聲道:“趙云龍,你忘了你今日來此是做什么的了?”
趙云龍也不說話,一腳將酒館的門給踹開,轉身進了酒館,唐赫等人還在詫異之間,就聽身后的木梯傳來雄厚的腳步聲,不時趙云龍已經上了二樓,面無表情地向眾人走來,還沒等眾人緩過神來,趙云龍已經長劍脫手,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扔到唐赫面前,沉聲道:“這筆錢原封未動,現在還給你,今日本來是要一個一個將你們扔下樓的,現在是我趙云龍破壞了規矩,我絕對不會這么做,你們自己跳下樓去,省得我動手!”
唐赫見狀心下一寒,冷笑道:“趙云龍,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可是收了小爺的錢的,如今說不干就不干了,莫不是楊云楓給了你更大的甜頭?你說說,他給你多少,小爺我十倍給你!”
趙云龍冷冷一笑,手中長劍一揮,一旁的酒桌立刻兩邊分開,劍口極齊,卻聽趙云龍冷聲道:“是我爽約在先,才給你們機會,趙某只數三下,若是你們不跳,那么趙某動起手來,也就分不得輕重了!”
楊昊這時上前指著趙云龍道:“你小子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么?你可知唐公子是誰么?你小子莫不是被楊云楓灌了迷魂湯了?”
趙云龍卻背過身去,不看眾人,沉聲道:“一…”
唐赫這時對趙云龍道:“趙云龍,你可知道你這般做的后果么?你云龍會能在洛陽生根,小爺可是給你出過不少力的,你現在這般,莫非是不想在洛陽地界混了不成?”
趙云龍這時閉上眼睛,眉頭微皺,道:“二…”
唐赫見趙云龍依然不為所動,轉頭看向樓下站著的楊云楓,只見其滿臉堆笑,不時還向自己招手,心中已經惱及,立刻一步走向趙云龍,冷笑道:“小爺我就不信你能怎么地…”話音未落,就見趙云龍喝道:“三…”隨即左手一揮,一把搭在唐赫的脖頸處,只見唐赫立時向后飛了出去,撞在酒樓的欄桿上,撲通一聲掉落在地板上,洛陽天氣干燥,地板多灰,頓時揚起一陣灰土,其他眾位公子哥包括楊昊都看傻眼了,在這洛陽城,還真沒見過誰敢對唐赫動手的,這趙云龍當真是被楊云楓下了降頭,不知死活了?
唐赫只覺得渾身酸痛,楊昊與唐長峰連忙扶起唐赫,卻聽唐赫不斷地咳嗽,伸手指向趙云龍,眼角已經飆淚,卻是半句話說不出來。
趙云龍這時轉身面對眾人,突然睜開眼睛,道:“果真要老子自己動手不成?”
楊昊只覺得腿下一軟,險些就要坐到地上,努力的支撐著自己,看了一眼樓下,隨即笑道:“其實這二樓也不算太高哦!”說著竟爬上欄桿,唐赫轉頭看了一眼楊昊,啐道:“孬種,我就不信趙云龍能將小爺扔下…”唐赫話音未落,只覺得腳下一晃,趙云龍已經沖著自己而來,竟是用肩頭將自己抬起,跑到樓邊,雙手一推,將他給扔了出去。
楊云楓在樓下早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看著楊昊爬到了欄桿上,不斷地沖著楊昊冷笑,楊昊見楊云楓這般,知道他今日絕對不會繞過自己,況且自己深陷大牢,還是楊云楓把自己給弄出來的,自己如此忘恩負義,只怕楊云楓定然要狠狠羞辱、修理自己一番才會罷休,想到楊云楓那夜在街頭如何對自己,此時心中一涼,雙腿又是一軟,還沒等自己跳下去,就覺得身后冷聲一起,竟然被趙云龍扔出的唐赫給砸了出來。
楊云楓連忙在樓下拍手叫好,只聽“砰、砰”兩聲,楊昊率先落地,隨后是唐赫掉落,正好摔在楊昊的背部,楊昊一陣慘叫,其中似乎還有骨頭斷裂之聲,唐赫至今仍是不信自己竟然是被趙云龍給扔下樓的,好在自己有楊昊墊背,好像并沒受什么傷,心中暗叫好險,連忙爬身起來,豈知剛剛站好,卻見頭頂黑影一暗,隨即就是感覺身上被什么重物所壓,又聽到自己的腿骨與肋骨的斷裂之聲,口中再也忍不住的慘叫了起來。
楊云楓本來也暗罵著個唐赫運氣還他爺爺的真好,從二樓被仍下來,除了衣服臟了,竟然毫發無傷,剛想著就見趙云龍一個飛踢,將所有拉桿處的公子哥都踢了下來,剛才唐赫掉下樓有楊昊墊背,如今倒好,他卻成了其他公子哥的墊背了,楊昊好在只有唐赫一人壓在身上,唐赫竟有四五個人將他壓在身下。楊云楓不禁暗道,真是報應循環啊。
楊云楓這時走到眾人身前,看著這些平日里吆五喝六,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哥,如今都和蔫菜了一般,躺在地上不斷地打滾,口中呻吟不斷,楊云楓不住地搖頭,嘴里還嘖嘖有聲,嘆道:“唐公子,楊公子,你們不是來酒樓喝酒的么,怎么這么不小心,是不是喝高了?爬到欄桿上乘涼不小心掉下來了?我怎么說來著,酒可不是好東西,喝多了遲早出事,你看,你看,我好心倒是成了驢肝肺了,真是不聽老子言,吃虧在眼前啊!”
楊昊這時腿上疼痛稍減,爬著坐到墻角,只見楊云楓這時也看向了自己,心中一寒,不知道楊云楓要如何羞辱自己,又見楊云楓卻是滿臉的擔憂之色,蹲到自己面前,問道:“楊公子,你哪里受傷了?怎么這般不小心…”說著竟在楊昊的身上摸索起來。
楊云楓越是如此,楊昊就越是滲得慌,連忙道:“沒事,沒事,多謝楊公子關心…啊…”話沒說完,立刻撕心裂肺一般的叫了出來,卻見楊云楓緊緊地掐住了他那根早已經斷裂的腿骨,臉上還裝作一副無辜樣子,問自己道:“啊?楊公子是不是腿骨受傷了?”一邊說著,一邊在自己的腿骨上掐來掐去。
楊昊此時疼的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雙手緊緊地握住楊云楓的手,凄聲道:“楊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我楊昊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你莫要與我一般見識…露兒已經就要與你成親了,我楊昊不識好歹,你就看在露兒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啊…”
楊云楓見楊昊如此不堪,心中暗罵他一聲孬種后,站起身來,不再折騰楊昊了,這楊昊本來也就沒多大能耐,只是一個仗著自己家中有點臭錢,就到處顯擺,趨炎附勢的小人而已。相信這一次之后,這楊昊定然老實巴交,見到自己轉頭就走了。
這時唐赫身上的眾人已經爬了下來,躺在一旁喘著粗氣,卻不想那唐長峰仍然趴在唐赫的身上,只怕那身上的傷也不比唐赫好到哪去,當初在蒲州讓這小子給跑了,今天又落到自己手中了,還真是那句天理循環。
楊云楓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后,就從來沒有向此刻這般輕松愜意過,雖然明知道今日之事的后果可能很嚴重,但是也顧忌不得那么多了,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些人給逼的,自己不求聲名顯赫,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做個普通的平民,但是這幫人卻是不依不饒,步步相逼,非逼著自己對他們爆發出來不可,現在好了,大家都爽了吧。
這時楊云楓見趙云龍緩緩從酒樓走出來,面無表情,楊云楓心中一動,暗道自己這是爽過了,可這趙云龍只怕是麻煩大了,自己日后還要用他,不能讓他為此事就此丟掉性命,立刻將趙云龍拉到一邊,塞給趙云龍一些銀兩,低聲道:“趙兄,你在這里不宜久留,這邊的事由我善后,你暫且去躲他一陣子再說,等我將事情平息之后,自然會找人與你聯絡!”
趙云龍本來不想收楊云楓的銀子,但是他也清楚此事的后果,被自己扔下樓的這幫人,哪一個是好惹的?哪一個身后不是一座足以讓洛陽城震動的靠山?自己在這洛陽城只怕已經是混到頭了,只好收下楊云楓的銀子,沉聲道:“那么楊公子保重了!”說完揚長而去,卻也并不驚慌,楊云楓看在眼里,心中暗贊,果然是條漢子,若是這種人自己都不能保住,自己日后還有什么人會在自己身邊?
楊云楓正想著,卻聽一旁的唐赫一陣呻吟,方才他疼痛過甚,早已經昏死過去,至今這才醒轉,此時唐長峰也已經坐到了墻角,楊昊的一側,兩人相視一眼,再看楊云楓正盯著自己看,立刻低下了腦袋。
唐赫這時被身上受傷不重的公子哥扶著坐起身來,竟然是滿眼橫淚,啜泣不已,自己長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屈辱,身上的這傷只怕沒個百十來天,是好不了了,轉頭見楊云楓正沖著自己冷笑,立刻擦掉臉上的眼淚,指著楊云楓道:“楊云楓,你得記住這一天…這個仇,小爺…啊…”說著只覺得胳膊一痛,似乎這胳膊的骨頭也受傷了。
楊云楓卻是滿臉詫異地道:“唐公子,你是不是對在下有什么誤會,在下不過是路過這里,見你與那趙云龍談笑風生的,前一刻好好的,后一刻就倒戈相向了,楊某可是沒對你動過一根手指頭…”說著看向楊昊,問楊昊道:“楊公子,你可見過楊某對唐公子動手?”
楊昊對楊云楓早已經是躲之不及,不想楊云楓至今還惦記著自己,連忙不住地搖頭,道:“沒有,我沒看見…”
唐赫聽在耳內,知道自己今日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不過他也清楚,不管這楊云楓動沒動手,這洛陽還是他唐家的天下,到時候自己的父親會輕易就此罷休?在這洛陽,還不是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莫說這件事本來就與他楊云楓有關了,即便就是當真無關,自己也能讓他有關。唐赫想通了這點,嘴角竟然揚起了一絲笑意,看著楊云楓。
楊云楓看在眼里,如何能不知道唐赫在想什么,既然做了,后悔已經沒有意義了,何況他心中也找有打算,此事未必就如想象的那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