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要心渡,討渡下章里有段交談,爽界辦得算不算左無舟的人性掙扎?這大約是無舟走極端修煉道路,所付出的代第四百二十七章六十一載,思念濃,淚滿襟 人生最大的悲劇,應當就是身在云端,最是得意風光的時候,被一下打入爛泥當中。
如是喜歡陰人的腹黑者。多半就衷情在旁人最得意風光的時候,一下令敵人失去所有得意和風光的資本。
左無舟不是腹黑者,不過是難忍這三只東西的胡言亂語了。恰是忍不住的時候出手,把這三只東西打入了爛泥當中。
想要忍受這三人耀武揚威,顛三倒四的做派,那真是需要極強大的神經才能容忍得住。
包武御三人多半是沒想到,跟武帝比,武御確是很強大。可跟武宗比,尤其是左無舟如此妖孽的武宗比,那就成了他們口中的“螻蟻”
三人飛出去的時候,腦海里兀自殘留著那種得意的心情。
轟破屋子墜地的時候,才是發現自己成了“螻蟻”又驚又恐,那等心思實在難描。
“三只顛三倒四,不知所謂的白癡。”
變化做另一番模樣和氣息的左無舟大步走出,十分淡漠。
左無舟實是難懂這三人的行徑和心理,甚至不知這三人到底想要說什么,想要達到什么目的。
“娘見不得死人流血,今日就姑且暫不殺他們了。等娘上了山,才殺也不遲。”左無舟思忖。
沉聲交代:“蒙武,把他們抓起來。”
“是。大人。”蒙武的聲音從天際飄傳而來,霎時氣息激飛沖過去。
不多時,蒙武就已抓住三人返回來。把三人往地上一擲。左無舟頜首:“問問他們究竟是想說什么,想做什么。”
群雄正震驚于突然出現的強者,也是裴弦和白觀等上前去問得幾句,哭笑不得。
包武御三人在左無舟看來,極其顛三倒四,不知所謂的行徑和話語。歸根結底只得一句話!
雕星宗一心拋棄容河區,一心想送容河區去死。
派三人前來,就是想令容河區魂修士無法團結。歸根結底,一言概之為:不論什么法子,目的就是讓容河區完蛋。
一個極是簡單的目的,三人本著新突破為武御的得意,很是自傲,耀武揚威在魂殿的自己人面前都炫耀。何況對著一群修為遠遠不如的魂修士。
其實是想炫耀一番修為。結果表達得不甚清楚,就成了左無舟無法理解的東西。
不成想,還沒來得及享受被人景仰的滋味。就撞上了鐵板。
“修為有什么好炫耀好得意的?”
左無舟絕然無法理解這三人的心理,修為就是修為,不是自保,就是戰斗。卻有什么好炫耀,好得意的。
跟朋友在一道,修為高了,到是可以讓朋友為自己高興一下。可那也談不上炫耀和得意。何況對住一幫敵人?
實則三人的心思,普遍也算是正常。人有炫耀得意之心,本就難免。何況魂修本來不容易。
“不懂。怪人。”左無舟的心聲若然被其他人知道。大約會全部吐血而亡。
包武御三人乃是一個小插曲。
左無舟沒有對此多加留意,如不是母親不愿見死人流血,這三人早就沒命了。
不過,左無舟絕計想不到,把這三人留了命,這三人卻才是更悲慘。還不如死了干凈利索。
左無舟突然出飛三名武御。更有蒙武這等深不可測的手下。這直教容河群雄心里直是打鼓,尤其玄天宗和象國的魂修士,更是暗暗慶幸這幾日克制住。
這許多魂修士的敬畏,左無舟自不在意,沉吟思量:“容河區今時今日的處境,也有我的緣故。容河是我的家鄉,既然他們并非敵人,那就索性為家鄉做一些事。”
略一問過群雄的商議小草將她的建議道來。左無舟頜首:“就按小草說的去辦。”
“你們不必做廢話,速速決定下來。”左無舟沉吟半晌:“我派人隨你們一道剿滅天魔就是了。”
群雄大喜過望。
左家莊既是表露如此強大的實力。群雄愿或不愿,都在其次了。
以往扯皮了數日的細節二以飛一般的速度敲定下來。
群雄細思量下來小草的建議倒真也是恰到好處。物資集中起來,再來彌補各國的損失,這確是一個較為公平的法子。
在群雄的建議下,也將人口計在資源當中。在剿滅天魔的戰斗中,損失的人口,互相按比例平攤。
小草對率領這一群魂修士戰斗。很有興趣,主動請戰。左無舟略一思量,就點頭答應了。
左無舟絕沒想到,小草第一次脫離他的保護,竟漸漸在率領群雄戰斗的過程當中,表現出了令人吃驚的統帥力和敏銳。
決意要參與圍剿天魔之戰,左無舟索性是將身邊各人都派出去,只留了北斗繼續專攻其他領域。
不成想,如是強者單獨圍剿天魔,那卻是較簡單。如是有組織的圍剿,那牽涉的就較多了。尤其是信息傳遞。
其他各區各地,都分發了一些特制的符給坐鎮各地的魂修士。如是發現天魔蹤跡,施展該符,即可將一 如此類似烽火臺的層層傳遞。才能及時的反應過來,并圍剿天魔。
好在那特制符品階低,北斗很輕松就能煉制一批出來。
容河魂修士集結,準備圍剿天魔的時候。
左無舟正在娘親的墓前,輕聲的跟娘親說一些話一些事。怔怔的看著天邊,冬天的寒冷,令這天地染上一層白白的色彩。
“娘,您說我該不該參加對天魔的戰斗?”左無舟目光黯然。
寒風輕送,左柔舟若有所思:“娘。您說我應該去?”
“也是應該。”左無舟木然:“我不是好人,天下也與我不相干。可我終歸是人類,就莫說殺天魔對我有好處等等。唇寒齒亡的道理,我也是懂的。”
“那就參戰吧。”左無舟輕描淡寫的做了決定:“天下是與我不相干,我不是好人,也不想做甚子品格高尚的好人。”
“天魔帶來的只有毀滅,毀滅的不光是天下,還有人,還有希望。更有我的魂道之途。”
但管是人性未泯,就知道該做什么。這不是一個難決定的事。
左無舟自嘲:“娘,我若說種種大道理,莫說您看不起我,天下人看不起我,我都看不起自己。”
若跟左無舟說什么天下為公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等等大道理,實在可笑。
“如果參戰需要一個理由,就當是我不喜歡天魔。”
寒風送,似帶來一絲鼓勵。
左無舟漾住一絲笑意:“娘,參戰的事是說好了。可還有一事,我未有決定,也難是決定。”
“我該不該在這時節,去尋魂天宗和元一谷報仇。”
該,是不該?
“娘,您是善心人。您不知道。那元一谷當年存了挾持小妹和草之心,憑此,我也絕不能饒了他們”左無舟神色驟森。
如果說親人代表左無舟的人性,如果親人皆喪,在魂道走極端的左無舟會不會從此泯滅人性,誰都不知。
殺人如麻也許不難,難的是如何從那種暴力的快感中拔出來,而不是繼續沉溺。那只有人性的力量才能做到 “魂天宗也曾做此行徑。比元一谷復雜多了。總之,我和魂天宗。斷然不可能共存。”
左無舟眼波森然:“娘,您不知。魂天宗非但與我有一言難盡的仇恨,更加是阻擋我在魂道前進的阻礙。”
該,是不該!
輕風嗚咽。曠野無人無聲,徒留空寂。
戀戀不舍的,像一個離不開母親的孩兒一樣的下山,返回左家莊。
路過一處修煉場地,正見包武御三人被捆綁起來,好生一通暴打折磨。
當日三人闖莊,殺死不少下人。這幾天來,這三人被憤怒的下人以及左家人暴捶一番,形象凄涼。當真是生不如死。
身為武御,竟然被一干下人按住暴打。真正是一種悲劇。包武御三人羞憤欲絕。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又狠不下心來咬舌。
縱是這三人一番叫囂雕星宗要待如何如何拾掇,這一番狠話初時還真有些攝住一些人。奈何左無舟等人絲毫不為之所動,其他人膽子才是漸漸大了。
“倒是忘了他們了。”左無舟路過一眼。想起來:“是了,不如問一問。”
走近了,見:人被折磨得很是凄涼。左無舟暗皺眉,又舒展來。
左無舟是殺人扣麻,但他并不喜歡折磨人。要殺,就是索性一刀一拳過去,直接了斷,只認為折磨敵人并無意義。一席問話,:人被折騰得欲仙欲死。此時是知無不等言無不盡。
“我觀這三人武御氣息飄搖不凝。是新突破。果然。三人果真是新突破,還是服藥突破。”左無舟印證心底猜想。
不動聲色的再問了幾言,左無舟微微動容。
包武御三人顯然所知也不多。但他們至少知曉,隨著形勢惡劣,雕星宗第一批服丹的武帝,名額是一百名。其中。有六七十人成功突破為武御。
問完,左無舟一刀將三人殺了,算是解脫三人的痛苦。
一邊往回走,一邊沉吟:“雕星宗乃是一個沒落的宗派,隨便也能取出至少百枚武御丹,看來跟我以為的還是有很大差別。”
愈是思量,左無舟愈是動容:“雕星宗珍藏百枚武御丹,恐怕也有武宗,甚至武圣丹。”
“如果連雕星宗都有,魂天宗又如何。”
想得越是通透,就越是凜然。
左無舟扶額冷然:“魂天宗百萬年珍藏,會有多少武圣丹,能培養出多少武圣。”
“難怪我一回來,就隱約感到有些忽略之處。原來,我忽略的是這丹藥的力量。”一步一腳印的往內莊走,左無舟舒顏而凝重。
二號真魂界的魂修士,基本許多都是服丹突破的。攻破四大超級聯盟,繳獲當中,也有數量不多的武宗武圣丹。
連二號真魂界的人都知道珍藏丹藥,以便需要的時候再使用。家鄉又如何。須知,家鄉的魄修士比二號的要強多了。
家鄉歷年歷代煉制出來的丹藥,有多少?又有多少被收藏起來,等待時機到來的時候再使用?
難怪各宗各派的武圣數量,比起混戰連年的二號真魂界少了這許集體強大的魄修十領域不該出現宮等情況※
難怪左無舟遇見的武圣,基本沒有服丹突破的。
掐指數算一番,左無舟愈是深吞一口寒氣。
武御武宗就罷了,天下有至少二百個宗派都有武圣坐鎮。光是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就至少有近二百武圣。
如斯縱觀天下,怎也有五六百名武圣。不比二號的武圣,這邊的武圣可是強大多了。
“時機一到,再以武圣丹造就。”左無舟默然觀天:“二號三個大陸加起來,應當有三千名武圣。而這邊若是將珍藏丹藥取來造就,恐怕未必就不能一夜之間膨脹為數千武圣。”
“數千武圣。”左無舟捏住一塊薄冰,用力捏碎成冰渣!
“我低估魂天宗了。看來,我暫隱住身份之舉。是機緣巧合下做對了。”
一邊沉思,一邊返回庭院。
左一斗正在石凳上坐著,佝僂著承擔滄桑的身子,咬住黃銅煙桿子,吐出一口煙。悶悶道:“你妹妹不會出事吧。”
“爹妹沒事,我已安排人保護她了。”左無舟坐下來,催動魂力替父親驅逐寒氣。
左一斗感覺有變。甩甩手:“以前我也沒想過,你會有現在的能耐。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左無舟微微點頭,左一斗吐出一口煙,抬起那一張歲月雕刻的面容:“我當年沒有給你們多好的環境,那時我只想,既然魂院說你天資很好。我就想,如果你能像林家一樣強大就好了。”
林家,林家!左無舟都快忘了,他初出茅廬殺平的那個家族。一路走來,雙手染滿鮮血,驀然回首。已無活口再見證左無舟的修煉之途了。
左一斗不太懂修煉的事。他只知道,當年稱雄一時的林家,連兒子的一根汗毛都不如了。
曾害得左家家破的林家,此時回首,真正是不起眼了。
“那時節,我本想你大哥來接家里的生意。后來,你隨我一道做買賣。我以為你可以接手。”
左一斗老臉上浮現緬懷之色,真的,少時曾有好幾年,左一斗以為兒子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
左無舟笑了。從做生意的好手。變成一個只知修煉,不懂交際往來的悶人冷人。笑容凄然。
人生一路,有得有失。誰都不知,得的是否大過失的。如果當年沒有入鳳尾宗,左無舟許是一個異常成功的糧商。
如果沒有鳳尾宗十年,左無舟許是與那些飛揚跋扈驕傲的天才,沒什么兩樣。沒有古鐘二位前輩留的好處,左無舟許是會沉淪。
前因后果糾結在一道,令人難分難解。這許就是人們寧愿相信命運的緣故,至少那簡單,至少是安慰。不會在失去后懊悔失望,而是安慰自己說那是命中注定。
命運一說,本來就是凄楚的自我催眠。
左無舟從來每一次都是在用全部的能力去爭取,去拼搏。在他眼里。沒有命中注定。只有拼搏和斗志,爭取不到,那是自己不夠強,不是什么狗屎的命運作祟。
縱是眼前有虎有狼,每次都要全力拼搏,不留遺憾。因為左無舟知道。他可能喪生在任何一次意外。任何一次戰斗中。
左無舟對自己說:“我能經歷無數艱險,活到現在,絕不是什么狗屎的命運注定。是我拿命拼來的。”
不言敗,不放棄。左無舟是這么做,也是這么做人。
左無舟不高尚,卻活得率真。
左一斗再吐出一口煙。在煙中飄渺。
“我不懂你們修煉你有現在,我很高興。如果我走了。你好好照顧你弟弟妹妹,還有你大哥。”左一斗煙霧中的渾濁眼睛,凝住晶瑩:“我對不住你娘,沒給你娘多少安穩日子。”
左一斗以為兒子看不見,左無舟其實看得見。
左一斗從腳下吃力的抬起一個箱子。擺在石桌上:“這是你娘留給你的。”
說完,左一斗佝僂身子,慢慢的提住那只黃銅煙桿從煙霧中走去:“好好活著,活得有骨氣,活出個人樣來。要打,就打他娘的王八形狀。”
左無舟雙眼含淚,永生難忘此一霎。父親走在煙霧中的佝僂背影。
箱子是娘陪嫁的老箱子,有些邊角已經掉漆了,班駁著歲月的顏色。
左無舟輕輕打開箱子,淚水頓時崩決。
大大的箱子里,是疊得很好干凈很整齊的小孩兒衣裳,小愕很滑稽。從一歲到十六歲,依次順序疊放著。每一件衣裳,記錄著兒子的成長時光,承載無疆大愛。
箱子里。還有一只黃銅鑄造的長命鎖。那是左無舟幼年時戴的。那時,家中生意網起步,沒有黃金來鑄造。
長命鎖上邊的字跡和花紋,已在娘親的思念與摩挲中,淡了痕跡。
一旁,還有疊得整齊的黑色新衣服。
娘親親手縫制的黑衣,每一件都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袖口依然有一條喜慶的紅線。
六十一件黑衣,六十一載的牽掛與思念。母愛無疆。
北風獵獵,思念來回。
左無舟無聲嗚咽,淚滿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