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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母親!
第四百二十五章飛天,星辰下,蒼穹中,
“娘,我們去飛,飛得高高的。
左無舟拿袖子抹去眼淚,背起娘親。回頭強笑,眼淚卻怎也止不住。
一縱身,左無舟施展魂力撐起保護罩,木魂力源源輸入。
飛翔在左家的后山。
左一斗和無夕走出來,在雪地中。看著天空中飛翔的人。左一斗老淚縱橫,從臉上的溝壑中一層層的交疊下來,就像開墾過的田地。
左一斗看著天,藍天上。黑影飛舞。左一斗哆嗦著,眼淚一滴滴的濺落在雪地中。他忽的抱住腦袋蹲下來。低聲嗚咽,一雙勤勞頑強的雙手,握住平日最珍愛的煙桿,往積雪上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的敲砸!
那黃銅做的煙桿兒,很快就在這似乎抽光一生氣力的力量下,被砸的彎曲。
雪一塊一片的飛濺。一個老人像孩子一般的嗚咽痛哭。眼淚中,包裹住一百年的滄桑,一百年的烙印!無夕哭成了淚人兒。
像孩子一樣無助,像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無晚和無尚已然是起身來。準備來看爹娘。此時,見得這一幕,一種莫大的恐懼,淹沒了他們。
無夕撲入無尚懷中,痛哭:“大哥,娘。娘恐怕是不成了。”
無晚敦厚的臉上,有一種呆滯和憤怒,雙拳砸在石桌上,啪啪碎裂來!
地上,有人在哭。天上,有人在飛。
每一個孩兒,都是娘心里最珍愛的星辰。
飛舞,像風一樣的飛舞。像瘋一樣的飛舞!
眼淚總也擦不完,總也流不干。左無舟擦了又擦。袖子已經濕透了。卻仍然是無窮無盡。
娘,孩兒的本領很大。以前不敢跟您說,其實不想您擔憂。
娘,孩兒有許許多多您拳想過的經歷呢,還有許許多多的話兒和心事,都沒跟您說呢。
娘,孩兒早就已經學會照顧自己了,只是在您的面前,孩兒永遠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娘,您以前跟孩兒說故事,孩兒問您,天上怎么會有這么多星星。
您說,天上的星星啊,就是許許多多的母親變化的,在天上呢。總是看護著自己的孩兒,庇佑他們,關心他們,愛護他們。燃燒自己的光。來溫暖孩兒,為孩兒指明道路。
娘,您一定是天上最明亮的那顆星辰。
林冬梅的憔悴容顏上,煥發了一抹光彩。
趴在兒子的肩背上,林冬梅灰敗的眼中,有一抹驕傲與歡喜。
這就是飛的滋味,是她的孩兒在帶著她飛呢。
她只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婦人家,哪里懂得這許許多多。她早年甚至只是一個佃戶家的女兒,卻不懂。也不明白。
她只曉得,會飛,一定很了不得。
旁人會飛,沒什么。兒子會飛,才是真正的了不得。
飛啊!
林冬梅忽側乙起,她還是佃戶家的女兒時,她有時看著星空,想過,如果能飛,該有多好。
孩子他爹請人來提親的時候。她有種歡喜得像飛的感覺。
她用盡一生的氣力和心血生出兒子。抱著初生孩兒的時候,她有一種在飛的感覺。
這一次,她是真的在飛了。
林冬梅歡喜的想要大聲呼喚。
每一個孩兒。都是母親透支了一生的心血才生下來的。
初生嬰兒像丑八怪,但只有母親覺得那是世上最美好的,最完美的結晶。
每一位母親都是最偉大的藝術家,每一個孩兒,就是她們最最最完美的藝術杰作,無法比擬的。
飛吧!
眼淚隨風灑下,恰似淅淅瀝瀝的零星雨珠。
瘋一樣的左無舟,瘋一樣的飛舞。像一道打穿天地的光芒,灰黑的光華,刺破了蒼穹。
飛吧,一直往更高更高的地方飛去。飛到云中,飛到天邊,飛到蒼穹,甚至,飛到天外。
娘,孩兒變一個群法給您看。
淚水哽咽,左無舟掌心凝住一點火色,攤手之際,煥發奇彩光華,在云端迸發煙花戶般的絢爛。
紅的,黃的,綠的,藍的,灰的!黑的,白的!還有,生的,死,的!
七彩光芒,自在在云端中煥放,染得天空和云朵,是那么的美麗動人。
滿天灑著那七彩的輝色,就像是無人仙境,就像是夜空中的蒼穹與 一閃再一閃,哪一顆最明亮。哪一顆就是母親變化的星辰。
星辰下,蒼穹中,左無舟踩在云端。卻抱住漸漸僵硬的娘親。嚎啕大哭!
“娘!”此聲撕心裂肺,此音撕天裂地。
在空無一人的最高天際,有一個孩子。哭得無助,哭得悲痛哭得失魂落魄。
諸天已死,誰能聽見一個兒子的呼喚。
七彩光幕交織最是幻美的絕世璀璨。林冬梅走得很安詳!
七色交織,七彩流光。有生。有死;有情,有淚;有血,有肉。
外莊。
如火如荼的會議,正在火暴的進行當 會議從一開始就絕談不上和氣,沒有雕星宗的參與,就只能是容河區聯袂一道圍剿天魔。必有人耍做出犧牲,沒有人愿意犧牲。
是以,從一開始,誰都在爭奪這主導權。
裴弦等人很是安分,本來就決意跟隨溪林的步伐了,反是沒有多做言語。
果然,首先跳出來叫囂的,要奪主導權的,正是玄天宗和象國為首的一批勢力。
董武帝等不知道左無舟已歸來。裴弦和白觀都被交代不可泄露。此時,互看一眼,不免有些憐憫:“這些家伙不知死活,沒經歷過當年那幾次戰斗,不然哪敢爭奪這。”
正當玄天宗和象國的武帝氣勢洶洶的指點江山,只差指住溪素兒的鼻子說溪林沒資格主導,只能是玄天宗和象國主導的時候!
忽然間,內莊釋放出一股絕強的恐怖氣息,直是教人窒息的氣息。甚至教人思緒都霎時停頓了,每人都感應到最深的恐懼,只聞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狂跳。
霎時間。這道氣息竟是混亂且兇暴不堪,沖天而去。末了,氣息如曇花一現,很快淡去。玄天宗和象國的武帝,面無血色的看往內莊方向,再看往溪素兒。戰栗著,恐慌著,一跌坐在椅子里,竟是面如死灰,一言不發。
哪里還敢再爭奪什么主導權!
這氣息從內莊釋放,其恐怖無比。一個人殺光他們全部,也絕不在話下。
眾多武帝和武君。甚至懷疑只有武圣才有這等赫赫氣息。左家莊坐鎮如此恐怖的強者,誰敢再爭。
溪素兒臉色微變,似想起什么。匆匆道了一聲,就返回內莊。
余者更是心亂如麻,無心再商議什么大事了,各自散會,安撫被這道史前兇獸般的氣息所攝的心神!
這一日,大寒!宜:出火,出行;忌:修造,栽種。火主兇,北主煞。
一連數日,左家莊沉浸在肅穆中。
沉溺在沉靜與悲痛的氣氛中。來自各地的魂修士,一想起當日的氣息。便是心下先寒了幾分。
身處在辦白喪的莊子里,看似不吉利,卻無人敢有任何表示。
一心想要探一探當日的氣息。各魂修士尋了由頭,直是前往靈堂祭拜一番。以他們的本領,自然是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眾魂修士心下一邊嘀咕,一邊忐忑不安,也不知沒有犯著那天那人。沒察覺出來,也就松了一口氣。
心知此時不恰當,也不適合。每名魂修士攝于當日的氣息,也不敢大聲呼喝,更不敢說笑。生怕露出一絲端倪。被那天的神秘強者察覺。
惟是裴弦和白觀等每晚過來陪同。安慰左無舟。
又見紀瞳和蒙武在一旁輕聲安慰:“大人,節哀吧。”
裴弦和白觀看不出這幾人的修為。只隱隱覺得很是厲害,暗暗吃驚不已。
溪素兒本來是想要大事操辦喪禮。
以左無舟的修為和身份,怎都夠的尖了。縱是沒有左無舟,憑無晚和溪素兒這一層關系,也夠得上規格大葬了。
左無舟本來也想替母親風光大葬,要怎么風光,就怎么風光。但有此念,莫說其他,就是辦成溪林的國葬。又有何難。
左一斗知曉后,悶悶吸了幾口煙,悶悶的說:“你娘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親友在就行了。你娘很節儉,不喜歡太鋪張。”
兒子女兒雖了得,左一斗仍是樸素觀念,并不打算像大人物一樣。設個十天半月的靈堂,等四面八方的人來祭拜盡管以左無舟的身份,就是強勒令這個法魂界的所有武帝過來祭拜,也是不在話下。
盡管左無舟有的是寶物,能令娘親的肉身保持安好。但在左一斗的意思下,這一場場法事和喪禮。仍然只打算做三天。
雕星魂殿!
三名武御從通天塔魚貫而出。一旁,自有魂殿之主在候住。這三名武御氣息有些搖曳,卻是新突破的武御。
這為首者包武御,流露一絲傲色:“上次你奏報之事,宗門知道了。會獎勵你的。說不定你也能得武御丹。”
這魂殿之主流露喜色,垂首感謝,暗暗又嫉又羨,心里暗罵:“得意什么,炫耀什么。不就是靠著武御丹突破的嗎。旁人不知。我還不知道這三只家伙是什么樣。”
想是這般想,這魂殿之主還是難忍嫉妒之心。
天魔一現蹤,雕星宗隨形勢惡劣。終于取出珍藏的丹藥,交給門下弟子服用突破。
眼前這三名,以前就和這魂殿之主一般,不分上下的水準。不過是靠著上邊有人,才入了第一批服丹的名額當中。如果沒有丹藥,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的貨色。
“傲,有什么傲的,有本領去跟武傾城比,跟左無舟比!媽的。”
魂殿之主在心底暗暗罵了一句。
包武御三人不在魂殿逗留,直接便飛往溪林。
魂殿之主奏報回宗,說到這容河區的魂修士準備聯袂對付天魔。正是針對這消息,雕星宗余怒未消的派了三大武御過來。
包武御輕蔑:“一群螻蟻,也敢擅自行事。本宗不派人來,不等于放縱他們擅自行事,這容河,終歸是我們雕星宗的地盤。”
三人輕蔑的哈哈大笑,卻忘了自“前也是“螻蟻,”也忘武宗眼里,他們側蟻”
天魔之災爆發以來,雕星宗對其他法魂界的地盤都派遣了人馬過去。唯一沒派的。就是容河區。
實在雕星宗對容河區的真怒由來已久。先是當年雕星宗當住天下人。被左無舟生出潑天大事,指揮不動就罷了,還被殺了門下弟子。這等若是被生生來回扇耳光。
淡水一戰,雕星宗的老臉被打在地上哄踩一通。容河區鮮有人再將雕星宗當做一回事,越來越是難號令。
隨左無舟在真魂界崛起,再做出潑天大案。以天君宗和長空宗為首的幾個宗派,完全不聞不問的伸手進容河一那倒并非為奪地盤,而是保護人等等。
總歸一言,雕星宗始終把極不聽話的容河區記掛在心。雕星宗勢弱。可瘦死的驂馬大。對付不了真魂界的宗派。對付法魂界卻不難。
此番天魔災難一起,雕星宗索性是沒派人來,即便容河區派人來懇請。也是不屑冷笑。牽災樂禍想看容河人怎么死。
可天魔不怎么配合,居然基本不在容河區出現。
好不容易魂殿之主奏報天魔現身容河的“好消息”
可容河區的魂修士,竟敢無視雕星宗,想自行牽頭對付天魔。
雕星宗想容河區死,怎能坐看此事發生。
容河區就是悉數被天魔殺光了。雕星宗也根本不在意。索性雕星宗的老臉早就丟光了,這地盤也基本不聽話了,沒了就沒了,還省了麻煩呢。
一邊往溪林趕去,包武御輕蔑:“一群螻蟻,一群土包子,蹦達不了幾天了。”
“想團結,想活,本宗就要你們團結不了,送你們去死。”
大寒過后,入了夜了,寒意更深。簡直能凍煞人。
有天魔,有無比凜冽的寒冬。這個冬天,想必許許多多的平民都過得不怎么順心。
左無舟和無夕長跪在靈堂中,寒風帶動燭光下搖曳的濃黑之影,宛如跪了億萬年一般。
北斗長嘆:“他殺人如麻,最初我是不喜的。卻也沒想到,他還有這如此一面。”北斗自嘲:“以往我還道他這人就沒有牛點情感的。”
金網木然:“我以前跟他是仇敵。是他殺了我。以前,我是魂天宗的。現在我服他了。他是瘋子,可瘋得很有理智。”
蒙武苦笑:“他一手創建斗武,打下偌大江山,我本還道他是梟雄。后來才知,他又哪里是什么梟雄了。”
“他不是好人,可也不是壞人。小憨抱住胳膊,跟著大家說:“我不喜歡他!我服從他。”
“以往我以為他是一個極多疑,不信任他人的人。后來才知,他是一心只有魂道,不懂如何跟人相處。沉溺修煉久了,不懂情感交流了。”
紀瞳聲音隨風,送來一縷凄切中的舒適:“但現在,他是一個真性情的好男兒。”
各花入各眼,各人眼中,各有一個,“左無舟”的不同形象。是否切合真實的左無舟。也只有他們知曉。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本來就不易分辨。如果凡事都這么容易分辨。那世間就只有黑白色,而沒有灰色了。
“我有些羨慕他。”
不知是誰忽然言道,紀瞳悠悠觀天。清淚滿眶:“他能為母親送終。是一件幸事。我們又有幾人,能有這等幸運。”
眾人默然。紀瞳當年困在秘地。直到武圣才脫困出來,親人早已一個不剩了。金網的家鄉是法魂界。爹娘去世的時候,他在魂天宗修煉。趕不及回去。
蒙武的老婆和親人,是被敵人殺了。而那時他不在家,在別處閉關潛修。夜叉的遭遇跟他相似。
北斗最可憐,他活得太久,甚至久到忘了親人。
有時,能陪親人走完最后一段路,本來就是幸事。
一席言語,徒留半腔哀半心愁。
紀瞳輕步往靈堂,纖細的五指搭在左無舟的肩上。她總覺得。左無舟此時很是脆弱。
“有時,一個人包住一顆心。是很累的。”紀瞳說:“越堅強,就越疲乏。”
紀瞳又說:“生老病死的道理,你比我懂。我不是安慰你什么,你的性子,我們也沒法安慰。”
紀瞳自嘲。一個從身心到情感。乃至神經,都是鋼鐵鑄造的左無舟。的確不是他們能安慰的。
紀瞳喝嘆:“其實我不知為何要過來,要跟你說什么。只是,既然來了,總要說幾句。你就當我亂嚼舌頭好了。”
走過來,紀瞳才發現,其實他不需要安慰,她也不知該怎么安慰。她甚至不知該說什么,只想了想。如沐春風的聲音有些變化:“你一直想知我的真面孔。雖然我知道你想探究的,只是這面具。”
紀瞳的纖纖之手,在臉頰兩旁輕輕揉動。竟從生動的臉上,揭下一張薄而韌的水色面具:“這就是我的本來面目。”
石雕一般,仿佛要長跪到風化的左無舟,終于有一絲神色了。徐徐側臉過來。這墨黑瞳孔,似連眼波都染成了墨色,凝注在紀瞳第一次表露的真面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