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搶親,浪跡天涯 乘家嫁女是如此的盛大豪華,頗有些普天同慶的意味。
返回了里里外外三個宴會大廳,幾欲快要坐爆了。乘時風泛起一絲春風得意,這就是乘家未來威勢的真實寫照。連皇帝都要給幾分薄面,何況他人。
想起來管事道來之事,乘時風的得意頓一掃而空,變做一絲狠色和焦慮:“如果那林舟當真是武尊修為,在暗中搞鬼鬧事,卻也難辦。我當日怎就真信了他是八品的說法。”
“早知今日。當日還不如除了此人,以絕后患。”乘時風懊惱:“可我又怎想得到。那林舟竟然喜歡上輕舞,輕舞也似頗有些留戀之意。
“不行,此事絕不可泄露。否則縣家該如何看待我乘家。”乘時風大感緊張,大惱:“輕舞也太貪玩了,玩出了火。”
宴席漸過,賓客退散了一半。熱鬧卻一點都沒有消退,四處都是珠光寶氣的痕跡。
乘時風悄然靠往乘太忠,輕聲娓娓道來。乘太忠笑容不變。語含冷意:“時風,那林舟充其量不過是區區武尊。他敢來,莫非我們乘家還殺他不得。你是家主,這么緊張像什么樣子 “輕舞與林舟的事,事關重大,絕計不可泄露。”乘太忠一邊笑,一邊惱火:“不知自愛,好端端的大小姐不做,介天幻想,和下人拈來拈去。哪怕他們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發生。可如果夏家知道了,該如何是想。”
“將知曉此事的人全部都看起來。”乘太忠目光狠毒:“待明日迎親隊伍把輕舞帶走。就把他們悄悄處理了。”
“自該如此,我已著人去辦了。”乘時風應聲。
乘太忠冷笑:“林舟膽兒再肥,他敢來,就敢取他的命。此事關系我乘家和夏家,你道他有一百顆膽,敢招惹夏公權和弘水宗。他們何等威勢,你以為林舟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熊心的子膽是沒有吃過。可左無舟天生有一顆無畏無俱的鐵膽。
外邊的流水席。當真是客如云來。
道得一聲恭喜。就有一頓好酒好菜伺候著,還有一兩黃金拿,何等舒坦之事。
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茶,左無舟混在流水席的平民中,仍然是一身黑衣。在此時。多少顯得有些扎眼。好在此地較為混亂,龍蛇混雜,一時也關注不到他。
他細心的有所盤算,又聞得這平民們低聲議論起這次婚嫁的當事人,卻有人一驚一乍:“這乘四小姐,我是見過的。那可是真美到了極點,生平就沒見過這么美的姑娘家。能娶得她,倒真是積了八輩子的福。”
左無舟失笑。飲了一口茶。有人又接住話頭,輕聲噓了一下:
“這乘家四小姐脾氣可不怎么好,當初乘四小姐才十一二歲,我就親眼所見,有人在酒樓賣唱,唱的曲子凄涼一些。乘四小姐不高興了,就派人把那父女二人打得半死,酒樓都被砸了。”
“沒這么驕橫罷。那時乘四小姐才十一二歲呢。”有人不信。
“什么沒有,前些年乘四小姐喜歡來城里玩兒。有個姑娘家賣身葬父。人是被四小姐買回去了。結果沒多日,那姑娘也被活活技斃,卻落得曝尸荒野無人替她入葬的下場。”
頓有人為乘四小姐抱不平:“那都是早些年的事了,那時節四小姐還年少。這些年。四小姐的脾氣可是好多了。”
左無舟皺眉。尋思:“這些人說的是真的?小輕怎會如此,卻是不像啊。”
蒼云區嫁女的規矩是,迎親前的一晚,待嫁女子要留在閨房中哭夜。
乘時風陸續安置妥當,又才復去了女兒的閨房中,臉一沉,揮退了其他人。
看著喜愛的四女兒,他流露一絲憐愛之色,絮叨幾句。才正題:“女兒啊,你和林舟,到底是怎么回事。時到如今,也該是時候跟爹了。”
乘輕舞輕輕咬唇:“爹。”
“必須說,不然等夏家追究起來,那你在復家可怎么過活啊。”乘時風正色,肅然低喝:“一五一十的道來。”
乘輕舞的心先自亂了,迷惘了:“爹,我”我也說不清。”
回想起那一場冬日里的春天之美,那一場殉爛絕倫的花瓣雨,乘輕舞莫名神傷。她想要的浪漫,所期許的冒險與刺激,似乎都在那一瞬達到了完美。
她想要的,她所需的,不過都是深閨女子的一絲出軌心思。不過是嫁為人妻之前的一絲放縱。
天灰蒙蒙的亮了,夏家派來迎親的隊伍,竟赫然一色是九品及武尊,堪稱華麗,給足了乘家面子。
乘家上下一時給這大手筆所震撼,一時竟自人人自覺面上有光。
奈何天公不作美。昨日烏云蓋頂,逗留附近一代,卻不再漂移了,愈積愈厚。這天。竟自一直黑壓壓的。
“恭喜恭喜。四小姐是嫁了一個好人家啊。從此是不必擔憂了。※淋處交好的賓客們,喜毒洋洋的道起賀來。哪里哪里!”乘時風按奈不住喜悅,滿是春風得意:“于期也不過是四十八歲成的武尊,比起古君臨卻還差得遠了。”
飛話我們就不愛聽了。”賓客們哈哈大笑,大是羨慕:“四十八歲的武尊,這數遍天下,又能有多少。如果這天才真那么容易見,那就不件天才了。”
你這女婿,將來怕是有很大機會能成為武君,甚至成武帝。屆時,那就是真正的了不起了。”這句話純粹就是屁話了,四十八歲突破,的確有機會成武君,但要想成武帝,除非有大機緣,否則難。
乘時風笑得都快要合不攏嘴了,連連抱拳致謝:“多承各位吉言 夏于期服過定顏丹,年紀看起來約在三十上下,成熟之余,又是玉、樹臨風,折扇在手,頗有風流才子韻味。他在一旁傲氣。而又不失含蓄的微笑,將這些恭維笑納了。
五十歲是天才的分野,能在四十八歲成為武尊,的確有資格傲氣。在往往一兩名九品,就能撐起一個小世家的世界,在一個武尊就能主宰一個小國的世界。一位武尊。的確有無上尊榮。
一位年輕的武尊,這份尊榮只會倍數增之。
須知,霜星國近億人口,有七成之數,都是念過魂院的,這七成當中。又有半數都是定過魂的。每三年霜星國魂院選拔天資根骨出眾的孩童,每次選拔出的不會超過萬人。
宗派在這萬人當中,往往又是百里挑一。饒是如此,這無數選拔再選拔出來的孩童,也有絕大部分無法成為武尊就算能成,大多也是僥幸突破。
如此,正是正宗的萬里挑一,甚至十萬里挑一。
能從這數量龐大的魂修士中,脫穎而出,成為真正的強者,幾率之可想而知。
想一想,容河區九大國與各大小宗派,魂修士之數量何其龐大,卻常年維持在只有不過十來位武帝的數字。可見成為強者的幾率小到何等可怕的地步。
是以,漫說武尊,往往就是九品在魂卑世界,已然是強者的代名詞了。盡管在真正的魂修界,武尊實是不算什么。可在世俗界,一位武尊幾乎就等于是天了。
左無舟的修煉速度是獨一無二的,絕不能代表魂修界的真正水平。左無舟本身如此,所接觸的人自然往往也都是天才。看起來天才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古一意和紀小墨,張洞天和白觀等,哪一個不是天才。又如何。
可實際上,絕大多數武尊。都是遠遠超過五十,才成為武尊的。
是以,夏于期有資格享受這些恭維,有資格亮亮傲氣。
在羨慕和恭維中,清晨重新大開宴席,迎親的人吃飽喝足了。
夏于期含蓄中,隱約流露一絲自傲。旁人來敬酒,他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旁人不以為忤。反認為如此才是應當。畢竟是武尊,身份擺在那兒。
等得時辰差不多了,自有各色禮節陸續的施展來。
乘家的哥哥背了新娘子出來。跨過火盆,打住一把傘,將通體紅彤彤的新娘子送入八人抬的大花轎。
夏于期煞是滿意自己的待遇。也煞是滿意自己的新娘子。
“啟程!”一番繁瑣禮儀后,隨著一聲洪亮而喜氣的吶喊,迎親送親的隊伍上路了!
親眼目睹新娘子上了花轎,左無舟面色冷淡,隱有一絲激動。搖身一動,悄然潛行出了城。
小輕,你莫急,我來了。很快,再等一等,我很快就來接你。”左無舟呢喃有聲:“然后,像你說的一樣,我們浪跡天涯。生死與共。”
這一趟迎親送親的隊伍。夏公權臉面再大,也是請不來武君的。是以,一路相隨極近,以左無舟的修為也無人能察知。
迎親返回的隊伍,越行越遠。
左無舟默默盤算一時,頜首意動:“離得遠了,數十里了,足!”
左無舟身形驟動,速度大增。很快就趕到了隊伍的前面。在一處小峽谷逗留,迎風而立,滿心喜悅和快活。自儲物袋中取出一件白璧無瑕的衣裳,換上。
小輕,你喜歡我穿白色。我就只為你穿白色。你想私奔,我就帶你一道私奔,你想要春天,我為你制造春天。但凡是你想要,我總是給你。”
左無舟剛毅容顏間,線條忽攸柔和軟化了許多:“我不理這合不合規矩,只要你歡喜,就是與天下人為敵,我也做得。你要天,我為你打破天,你要月亮,我為你摘下來。你要日月無光,我就為你毀了這蒼 天上黑云壓下,風雨欲來。一名白衣人不屈的立于大風中,巍然不動。衣袂飄飄,儼然天上嫡仙。是如許豐神俊朗。如此剛毅果決。
抬花轎的八位都是九品,如此實是顏面大大有光。
九品抬花轎最大的好處,卻非顏面有光,而是平穩無比,速度奇。
“四小姐,新郎哥好生俊俏呢。”陪嫁丫鬟轎外竊笑。
乘輕舞聞言,心中砰然,偷偷掀起紅蓋頭,通過轎窗往外偷偷瞄。果真是丑著了個騎住高頭大馬的新郎哥,俊俏刨噙不羈,實是一代佳公子。
“他就是我的夫君了。”乘輕舞嬌羞難當,臉兒燒得通紅滾燙:“他果真是跟以前一樣英俊呢。”
“他這么的年輕,又怎能成為武尊呢。他一定是很了不起的大英雄大人物。”乘輕舞閑暇無事,心思翩翩:“他是武尊,那我就是武尊夫人。哼哼。到時還有誰敢管我,我就叫他一劍殺了。”
“如果他將來成了武君,武帝。我豈不就是武君夫人,武帝夫人。”
“小輕。我來了。”
送親隊伍入了峽谷,左無舟流露一絲喜色。籽身一動,化做一道白茫茫的影子。如光如電一樣往峽谷下飛掠。
一霎時,這道白光油然乍現。縣于期身為武尊。豈能沒有感知,頓色變,厲嘯:“何人,我乃弘水宗夏于期。”
左無舟一溜煙,速度當真快如閃電,一掠而下。直取花轎。夏于期大怒躍來:“賊子爾敢!莫非欺我弘水宗無人。”
一眼見了夏于期,左無舟眼波沒有一絲動搖:“此番來,是為小輕。乃是搶親之舉。我有愧于心,此次就不殺人了。”
聲勢頓漲,一招強轟在夏于期的胸膛。夏于期悶哼一聲,竟被一轟飛出二百米遠,墜入樹林中,滿臉血痕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怒嘯:“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左無舟充耳不聞,一腳輕踢,將花轎轟碎。動作無比輕柔的一把抱起臉色蒼白的乘輕舞,騰空飛掠遠遁。
此番突襲搶親,正是兔起鶻落,稍縱即逝。除了夏于期。甚至無人反應過來。左無舟就已是挾住乘輕舞遠遁消失了。
“報上名來報上名來!”
峽谷中。俊俏的夏于期狼狽的飛掠回來,卻只聞得自己的回音在不斷的回響。儼然一記記耳光扇在臉上。他身為武尊,竟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人擄走,竟無能為力,這是何等恥辱。
夏于期羞憤狂怒不已,狂嘯怒吼:“賊子,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絕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夏于期返身一看,但見送親隊伍的人悉數震撼,呆若木雞,頓暴怒振臂轟飛數人:,“還不給我搜!”
一番怒氣發泄得半時,夏于期咬牙切齒。恨之入骨:“派人回乘家通報明白。快去。”
這送親隊伍的人終于是回過神來,愈是震撼,頓覺這天是不是顛倒過來了。竟然有人敢得罪夏家,敢有人搶武尊的親。這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到了極點。
“賊子。我一定親自手刃你。
夏于期俊俏的臉變得猙獰,振臂瘋狂追了過去。
左無舟心有愧疚,是以沒有下重手。這一拳轟飛夏于期,其實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害。是以,夏于期膽氣仍是壯得緊。如是他知曉左無舟乃是武君。卻不知他還有沒有這膽氣繼續追。
城外的別院,乘時風冷冷的看著這一群人。轉回身去:“處理。
手起刀落。頓有豐來人頓時喪命。這些,悉數是對乘輕舞和左無舟之事較為清楚的人。
不過是一群下人,殺了便也就殺了。乘時風身為世家的家主,若連這點手段都沒有,那也不配做這家主。
返回院子。乘管事奄奄一息的跪著,處處都是被瞧了鹽水的鞭子抽出來的血痕。過了這一晚,都有些潰爛的痕跡。聲線嘶啞:“老 乘時風恨意大生:“乘老六,你可還記得我是你的老爺。你卻還敢做出背叛我乘家的事,你且說,我有何處對不起你了。”
乘管事慘然一笑,臉上一道鞭痕皮開肉綻,有氣無力:“老爺,我從沒背叛過乘家。”
“好一個乘老六,果然有骨頭!”乘時風不怒反笑:“你沒背叛,你想壞輕舞大好婚事,這不叫背叛叫什么。給我打斷他一只腳。”
立時有人上得前來,一棍活生生敲斷了乘管事的一條腿骨,那等咔嚓清脆無比。伴住慘嚎,更是凄慘無比。
乘管事儼然風中殘燭,隨時熄滅,卻拼力嘶聲:“老爺,我將小舟當自家孩兒。我只想為小舟要一句話。小舟帶我走。我又回來,就是不想乘家惹來禍端。”
“老爺。為了乘家,不要招惹小舟。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乘管事想起了當日救起左無舟那一幕,左無舟身上那大小數百道傷,他儼然歷歷在目。無法忘卻。
如果左無舟只是一個八品,那也就罷了。可如果是武尊,那一身傷,除了證明左無舟的可怕,就再沒有別的了。他知道。他不想乘家這樣完了。
乘時風大怒:“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敢這么說。他算什么東西,敢跟我們乘家做對,我就教他死無葬身之地。”
乘管事慘然,聲嘶力竭,老淚縱橫:“老爺。你會后悔的。乘家會后悔的。”
乘時風暴怒,欲待發作。有一人倉皇無比。連滾帶爬的沖進來,大呼:“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