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夜叉,云霄宗在行動 一道血光沖天,十盡刀出鞘,斬下此女級。果決,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這等狠辣殺心,直教眾人心弦一顫,互相暗暗心驚不已。阮小夜渾身一涼,這才算初略認識到金炎描述的狠辣是什么意思了。
魂武尊,還是來自一等一大宗派的魂武君,居然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的斬下其級。
左無舟殺心如狂。徐徐頜,殺氣幾欲凝固成形:“很好!”
眾人不解之時,左無舟一句話令他們悉數動容:“很好,看來,我絕對有必要殺光云霄宗,以絕后患。”
古一意等眾人大驚失色,終于是知道左無舟的殺心有多么旺盛了:“你知不知道云霄宗有多強?”
左無舟目光是巍然無法撼動的堅鐵之色:“不論他們有多強,有些事,為了家人和朋友的安全,必須要做干凈利落。”
大丈夫當殺人,執刀而入,取其級,何等之快意。
古一意三人倒不是左無舟請來的,不過是隨口提及有魂武君在暗中對自己生起殺意。三人就自告奮勇,左無舟自也不矯情。
好在是古一意三人都一道來了,不然,此戰勝負還當真難料。這中年美婦實是成名多年的魂武君,論實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強大。
古一意等人見左無舟心意已定,也就不再廢話了。古一意沉吟良久:“左兄,白兄說你好象在天生谷為某事。一時無空回去,不如這樣,云霄宗那邊當真要尋你家人和朋友的麻煩,我請重云國代為出面,想來是能拖住一時。”
“不錯不錯。”張洞天頜:“這方法較為不錯,最好是不傷和氣。”
左無舟冷然不語,張洞天苦笑。他就知道他是多余了,就憑左無舟的殺心之重,絕無可能放過云霄宗。
古一意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暗自苦笑不已,心想:“左兄殺心煞氣如此之重,誰要招惹上他,就是僥幸得逃,也是畢生活在不安當中。”
“看來,他在天生谷孤身修煉,反倒是好事一樁。否則,以他的殺心,隨意在魂修界走幾遭,怕也是要死人無數了。”張洞天暗嘆。
幾人聚在一起,倒是一陣好好的寒暄,性情雖不同,相談愈是投機,雖只有一天一夜,互相交情都深厚了許多。
好難得一群互相修為都極不錯的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得是要探討一番修煉中的難題。一時彼此交換心得,各自都頗有不少收獲。
倒是古一意問起阮小夜,左無舟沉吟片刻。心想:“為免暴露‘寄神術’,阮小夜原本的名是斷然不能再用了。”
左無舟漾起一絲笑,道出兩個字:“他叫夜叉!”
好在阮小夜性情桀驁,其他人都沒看出阮小夜算是左無舟的手下,只當是修煉伙伴。不然,要是知曉左無舟有一位魂武君做手下,這三人要么是氣得吐血,要么就是嫉妒得狂。
古一意三人滿心歡喜的逗留了一天,第二天便跟左無舟道別離去。各自都告知自己所在位置,相約有空多聚聚。
令左無舟微生感動的是,老實沉穩的張洞天給他的地點,赫然正是溪林。張洞天聲稱此次見到古一意突破,心得不少,去溪林潛心修煉。
左無舟又豈能不知,張洞天此去溪林修煉,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幫他提防云霄宗。
白觀躊躇一下,也決定親自去溪林修煉,他特別強調是個人原因。左無舟一點就通,這話就是說,白觀此去與本相宗無關,純粹是個人決定。
他們和左無舟算是不打不相識的交情,交情尚淺。面對云霄宗,能為他做到這地步,已經很令左無舟感到溫暖了。
見過一兩面,剛做朋友就肯為對方賣命,那樣的人大約只有在小說中才有。魂修士的修為誰不是苦苦練上來的,不是過命的生死之交,誰愿意輕易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左無舟不無感慨心想:“看來。他們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左無舟忽攸想起刀七、陳縱之和許高城,面露微笑。他和前兩者是過命的生死之交,和許高城算是他很喜歡許高城那種天生不計較強弱貴賤,一視同仁的性情。
阮小夜冷笑:“小心你的朋友背后捅刀子,你和古一意的約戰消息是怎么走漏的。知道的人不少,可好象只有這云霄宗的娘們才知道約戰的確切地址。”
“我知道。”左無舟神情淡淡:“古一意說可能是他在重云國的一個老對手所說,我為什么不能信。”
他快意大笑:“魂修之途漫漫,若無三五知己,那豈不一路空余寂寞。”
阮小夜再冷笑:“全是放屁,你要是沒實力,他們要是沒實力,看看誰當你一回事。”
“我還沒跟你算帳,我叫阮小夜,不是夜叉。”阮小夜越想越惱怒。
“走了,夜叉,我們的路還很遠,夜叉。”左無舟見他神色好笑,不由心生一些戲謔少年心性:“夜叉,你不如想想怎么修煉‘無想印’,好端端的魂戰技被你使出來,連法魂戰技都不如。夜叉啊夜叉,叫我怎么說你!”
“別再叫我夜叉!”阮小夜暴怒。
重回銳金之地,繼續潛修。
阮小夜。哦,應該是夜叉,夜叉繼續修煉“無想印”。夜叉和左無舟有誰先入魂武君的賭約,不論夜叉是否愿意,左無舟搶劫魂武帝時,夜叉都必成重要臂助。
既是如此,夜叉修煉“無想印”,愈強,對左無舟好處就愈大。
左無舟亦在潛心修煉,思緒專注:“魂武君最大的優勢,就是魂力轉化。此番我和古一意交手。對此心得感悟頗多,正要細心參詳一番。”
他施展互克魂力而無滯礙,看似與魂力轉化的實際運用效果基本一致。可其實有莫大差別,再怎樣,通過多系魂力施展出來的“翻天印”或“如意環”,必然駁雜,必定影響戰技威能。
若是在戰斗中施展以魂力轉化,將多系魂力,轉為水魂力或土魂力。如此一來,施展戰技,既得五系魂力的渾厚,又得單系魂力的精純,戰技威能自然更強。
此外,敵人若施展任意一系魂力,有魂力轉化為精純單系魂,自然施展以相克的單系魂力克制。這也是五行魂若干優點之一。
與魂武君多番交手,與古一意的交戰又有許多感悟。一時潛心參悟,自然而然有所領悟。
參悟所得,卻令他哭笑不得,絞心思量:“難道真的和魂魄排序有關?”
反復思量,他終于茫然的確認了參悟所得是對的:“以法魂的排序來完成魂力轉化?可我的五行魂軌跡已定,只有三大循環,無法再做改動了。”
“難道,我沒法做到魂力轉化?”左無舟茫然失神。
重新振作起來,再三思量參悟,又有所獲:“他們的法魂是怎么排序的?按說,再怎么排也不出三大特性。”
念及此,他隱隱感到:“好象他們的魂力轉化不是正途,也不完整,只是虛浮于表象的魂力轉化?”
“好象真正正確的轉化之法,是通過相克循環。”左無舟有隱隱的感應,苦于不知為何,他無法通過相克循環來轉化魂力,無法得到印證。
就好象天然受限一樣,有一層無形壁障阻止他以正確方法來轉化魂力。
這令左無舟深感不解。
時光輪轉,不知不覺,敦厚的大地。鋪上一層薄薄的軟雪。
“云大君戰死,死得好慘。其他人全都被殺,只得我僥幸逃回。”有人單腿下跪,悲切呼嚎:“大長老,您一定要為云大君報仇。”
大長老的臉龐醞釀住一絲火焰,隨即宛如爆的火山,無邊威壓伴住情緒爆,信手一掌轟爛假山:“是誰,是誰干的,是誰敢得罪我們云霄宗!你說!”
這位陳向東,赫然正是當日奪銳金之地,云霄宗一眾人當中的一員。此時看來狼狽不堪,臉色慘白。
當日,紀小墨趁機刺殺云海龍,喬迷則藏身暗中,殺死其他魂武尊。陳向來記起當日,渾身一顫:“大長老,當日我是吃了一招,被轟飛,而又僥幸殘留一絲氣。好容易休養幾個月,才復原,又在天生谷中迷路。一出來,我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陳向東想起轟飛自己那人,想起那張臉孔,恨之入骨的斬釘截鐵:“是左無舟!”
“是左無舟動手殺我們,是他同伙趁云大君重傷,刺殺了云大君。”陳向東雙目含恨:“他一定想不到我還活著!”
憑此人能耐亦想在喬迷手下有僥幸,怎可能。喬迷以“變形魄”變成左無舟的相貌,又刻意留此活口,擺明就是栽贓找替罪羔羊。
大長老狂怒不堪,一掌隔空拍下,大地轟隆地陷:“他左無舟生的好大狗膽。”
“此仇,我云霄宗必報!此人不殺,我云霄宗顏面何在。來人,傳令云霄宗,查,給我把左無舟的親戚好友一個不漏的查出來。”
大長老顏色間充滿殘忍之色:“我云霄宗縱橫魂修界多年,面子絕不能失。這筆債,血債當以血來償。”
仁安城外,漫漫飛雪鋪灑萬物,裝點得宛如素妝美人,淡素嫻靜優雅。
飛絮點點,唐笑天拈雪在指尖,悵然:“冬去春來,這等美景,又要來年才能一見。也不知,我究竟還能觀賞幾年。”
“唐兄不妨好好的再多看幾眼。”張洞天和白觀惋惜不已,初見唐笑天,就頗為此人胸襟所折服。日積月累,更看到唐笑天的豁達。
“也是,該是留戀,就留戀又何妨。大丈夫生于天下,總有留戀之物。”唐笑天豁達微笑:“我憂心我這一去,以左老弟的淡漠性情,只怕未必給溪林多少照應。我這一生成就,就在溪林了,真不想這等詳和毀于一旦。”
唐笑天幾年前所留的傷勢日復一日的加重,以張洞天和白觀之能,看出唐笑天恐怕是很難再看得到來年的冬雪了。
唐笑天頓了頓,灑脫大笑:“是了,我知曉左老弟是天縱之才。真想親眼看見,他這一生的成就如何。我是目睹了這位天才的開端,可惜,見不到結局。”
張洞天來了許久,已是知曉左無舟的年紀真相了,每每想起都是一陣震動和感慨:“我想,以上次左兄和古兄的交手來看,左兄應當離魂武君不遠了,再有十年八年,左兄必入魂武君。將來未必不能有更大成就。”
張洞天和白觀及唐笑天無不頜同意,但他們都不知。左無舟之所以和古一意戰得平分秋色,另有緣故,并非因為和魂武君只有一線之差。
饒是產生錯覺,又知左無舟是天才中的天才。他們仍然相信,左無舟要入魂武君,至少還需要十年八載。因為從沒有人這么快成為魂武君。
“本來古兄說要替左兄攔下,至少拖住。可遲遲沒有派人來,看來,古兄在重云是遇到麻煩了。”張洞天長嘆。
何等緣故,三人各自心知肚明。這一帶大小數十國,都向重云納供,以重云為尊。紅譫皇宮一戰,已證明左無舟的強大,重云不壓制就是好人了,怎會相助。
“有武尊來了!”三人神色一肅,目光掃向不遠處的左家莊:“是往左家去的,應該就是那話兒。”
“給我殺,殺絕左家。”陳向東和同伴怨恨暴喝:“我倒要看看左無舟他到底心痛不心痛。”
一聲咆哮回旋不絕,左家莊頓時人聲鼎沸,感應到兩大魂武尊的氣息,為之戰栗慌亂不已。
恰在這時,唐笑天三人聯袂而來:“住手。”
陳向東和同伴神色一變,色厲內荏:“敢阻止云霄宗做事,你們是不知死活,還是怎的。”
張洞天笑中含煞,頜一禮:“看在我等三人,以及…古一意大君和重云國的面子上,暫且放過左家。有什么,不妨等左無舟回來再說。”
“請回!”
陳向東暴怒,雙目泛住血絲。好在同伴還有理智,聞得重云國,心中一咯噔。重云國乃是這一帶最強大的國家,如果真要和云霄宗沖突,勝負難料也罷,于雙方都絕無好處。
同伴冷笑,他就不信重云國真的肯力保左無舟。說到底,一個國家和一個宗派沒有多少利益沖突,反而有許多合作地方。
“好,這次就當給重云面子。下一次,來的就不是武尊了。”
“白癡,一群白癡。人都來了,還放虎歸山,正宗三個大白癡。難道真要等得魂武君大駕光臨,殺光所有人才滿意。”
紀小墨心中大罵,又微覺詫異:“想不到左無舟那家伙看似孤僻,殺人如麻,倒有些人肯為他出頭,難得。”
所謂殺雞焉用牛刀,一位魂武尊,足以橫行一時。如果真是魂武君來,那就真是大駕光臨了。
左一斗一家,在一旁憂心的看著幾大武尊,左無夕拉拉她衣角:“墨姐姐,我好想二哥,他什么時候能回來。二哥不會有事,對不對。”
“那家伙分明是打不死的鐵人,能有什么事。”紀小墨心中冷笑,顏色溫和摸摸無夕的小腦門:“你二哥不會有事,也許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殘酷嚴冬,冰雪飛降,冰寒徹骨。
重云皇宮金碧輝煌,宏偉壯闊。
自古一意返回,重云皇帝是驚喜交集,喜的是古一意突破了,驚的是古一意請重云制止或調解云霄宗。這為重云皇帝帶去了相當大的困擾。
如果重云只得古一意這獨一位魂武君,當然有一是有。可重云如果只有古一意,那憑什么號令大小數十國。看看在振振有辭反駁的流東城和葉千心,重云皇帝暗嘆一聲。
誰都知道三人的恩怨,流東城和葉千心八成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奈何這一次,流東城和葉千心的理由的確合了重云的利益。
左無舟愈強大,溪林愈強大。重云絕沒理由相助,不壓制就是做了一番好人,身為數十國之尊,重云絕不會眼看有任意一國崛起,得以挑戰自己的地位。
尤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得罪小心眼的云霄宗,那就太不值得了。
古一意既然承諾了,就總要盡力去做。索性是大喝出來:“陛下,事到如今,我就不怕直說了。我和左無舟的約戰地點,只告知了陛下你。不管你跟誰說過,左無舟和我一戰之后,被云霄宗的人偷襲。”
古一意冷冷目光掃視一番:“左無舟那人殺心之重,我生平僅見。如果他知道是何人所為,他必殺之而后快。”
流東城嗤笑,區區魂武尊何足掛齒:“不錯,我是為了消滅重云的潛在威脅,才告知云霄宗。借刀殺人,那又如何。”
古一意冷笑,向重云皇帝一拜:“陛下,左無舟愈強,對重云亦有好處,請做決定。”
葉千心從高樓之下躍上來,揚揚手中信函,淡淡冷笑:“不必了,陛下,云霄宗來信,言辭異常激烈。”
“云霄宗在信中說了,一個月后,他們將重新出手殺光左無舟的親人好友。誰敢阻攔,誰就是云霄宗的生死大敵。”
重云皇帝再無遲疑,為這段爭執了很久的公案做決斷:“古大君,不必多說了。云霄宗要做事,讓他們做。”
古一意目光銳利,又隨即黯淡下來,抱拳淡道:“陛下,我很失望,你必定后悔今日決定。錯過今次,將來必有人吞下這枚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