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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下,孤影成雙。
左無舟和父親長途跋涉,一身疲憊,翻身躍下馬:“掌柜的,住店。”
“來勒,客官,二位大爺請上樓歇息!”
隨意吃了一些東西,見天黑了。左無舟跟父親說了一聲,就先是轉出了客棧。
客棧在小鎮,左無舟輕身快步走出小鎮,思量:“以往幾年,多次和爹一塊來做生意進貨,小鎮來過幾次。好象不遠處就有一個后山,可以好好的練功。”
左無舟滿心不安:“家中產業變賣太多,是我拖累了家里。只不曉得大哥到底是從哪里湊了五百兩黃金,為什么總不肯跟我說。”
他這一趟,是陪同爹一塊來做生意進貨物的。索性沒有二品煉魂心法,是煉不出什么成績的,閉門造車終歸亦不是路子。還不如出來一邊幫幫家里,一邊且當做游歷一番。
左無舟第一次被鳳尾宗嫌棄,不理不問是十二歲那一年。從那一年,他每年在家的時間居多,逐漸嘗試給家里的生意幫忙。
鳳尾宗的人情冷暖與羞辱,家中生意的人際來往,雙重的歷練,其實也不失為一種特殊的磨礪。
左無舟直奔蔥郁后山,盤膝運轉一品煉魂心法,心法頗有力不從心之感。并非他力不從心,而是一品心法在二品修為上的效用大減。
“金魂需土性溫養,又要金性修煉。”他耐心思索。
“我在鳳尾宗荒廢十年,倒也絕非一無所獲,許多魂修的基礎學問我都知曉。”
“人有十竅,容得三魂七魄。其實據鳳尾宗的典籍描述,每個人都有命魂,修煉高深者都能將所攝之外魂與命魂相連,甚至相融。如此,才能將外魂之力徹底為己所用。”
“如此說來,魂武士是攝魂入竅,外魂與本身的命魂有隔閡,未能相融。想必煉魂的主要過程,就是為了將外魂融入命魂的過程。”
左無舟忽而心中一動,收斂心法,躍起身來,就住一套最簡單的拳法一通揮灑!
拳風獵獵,實有不小威勢,引致灌木與樹葉叢叢作響。
一套拳只打得小半個時辰下來,左無舟就有些氣息吁吁,體內魂力難以為繼了:“果然,修煉的過程就是將外魂變強變大。同一套拳法,一品與二品施展開來,二品能多持久一盞茶。”
“在鳳尾宗時,長慶說過,有鳳尾山的人與人生死大戰三個時辰。太難以想象,三個時辰的生死之戰,那魂力該有多么的持久和強大。”
“我現在施展的不過是最簡單最省魂力的拳法,都只打得了小半個時辰。可見魂修之道之高深。”
重新運轉心法,花了小半個時辰,才把耗去的魂力重新全數滋生回來。左無舟抖擻精神,只要魂修之道前方有路,他就畢將孜孜不倦的追求下去。
他無悲無喜的仰望星空,愈是走上魂修的道路,愈是知曉魂修的無窮盡,愈是堅定信念:“我必以終生究其魂修之道!”
夜色迷人,左無舟看見卻并非夜的魅力,而是無盡蒼穹。
隨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口中,心念一動:“我只有二品修為,只會基礎入門拳法。雖可持久小半個時辰,其實多半擋不住。”
想到這,他眼睛一亮,吐出狗尾巴草,原地轉了幾步,眼睛越來越亮!
“與其追求毫無意義的持久,還不如瞬間的爆發!”
沉思半會,他凝神,忽然身形一動,雙拳如奔雷擊出!
“只得五成魂力,還不夠!”
連續調養再施展多拳:“這一拳只有八成魂力,仍不夠!”
末了,再凝神。忽然間,此時的左無舟氣息為之一變,就宛如毫無裂縫的一整塊連體山石,巍峨不動,氣沉如山!
魂力沿住中魂竅全數傾瀉,沿經脈怒潮般奔流右手,將他的經脈撐得是撕裂般的痛。
但當左無舟將這一拳轟出的剎那,魂力宛如山洪爆瀉一樣,悉數爆發在右手!
石塊啪的一聲炸得四分五裂,這一拳竟是隱隱帶住了幾絲風雷之音,一拳之勢而令人喪膽。
左無舟驚喜交集,設想中十成魂力爆發的一拳,居然成功了!
這一拳的威力遠遠勝過平常的施展,只是施展這一拳,卻有一個后遺癥——中魂竅里空空如也了。
經脈固然是隱隱作痛,給魂力運轉一會,就將息好了。重新調養一會,又將魂力重新滋生出來。趁夜多練了幾拳,直到左無舟將這一拳練的愈來愈是純熟,才是罷手準備回去!
正要心滿意足的回客棧,忽然耳朵聳動,迎風隱約聞得一些異樣!左無舟心中一凜,頓足不前,仔細聆聽。
順風飄蕩而來的聲響,是越來越近了。竟隱隱好象是一前一后二人掠空的風聲,還有兇厲喝罵聲!
“我只有二品修為,實在是菜鳥,不好!”左無舟神情大變,蜷縮身形好生躲起來。
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呼:“兔狐,你殺人奪寶,還毒殺無辜關家一門十三口!犯下這般滔天大罪,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你也是死路一條。”
逃在最前的夜行人冷笑:“邊百勝三年前屠光大王莊二百零七口,又不見你們去緝拿邊百勝歸案。你們這些官府中人,也就只懂得欺善怕惡,拿我們這些無根無萍之人來撒氣。”
后邊的追逐者啞然無語,發狠狂追不舍。
左無舟聞言心中劇震不已,這一前二后三人,從遠而近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罷了!
后邊追逐的二人,憑微微月色,左無舟依稀看出其中一人赫然身穿衙門捕頭服色,另一人卻是身穿絲綢,想來也是身份不凡。
三人幾個起落之間,便迅速到了左無舟藏身處不遠。
那身穿藍色長衫的中年眼中厲光閃現,身形一動,抬手哧哧幾只弩箭直取前邊的兔狐!
這中年將時機把握得極佳,正是兔狐身在半空無處回旋之時,一只弩箭頓射穿兔狐小腿,帶出一蓬血花墜在一堆亂草當中!
隨后二人疾撲過來,兔狐眼中狡詐目光閃爍,看似無疑的在亂草中撥了幾下!
嘣嘣幾聲強弩齊射聲襲空,這二人哪里想得到這兔狐竟是狡詐得在這里早布下了機關。幾只弩箭當胸射來,換了誰都是措手不及,當中一人更是當場給弩箭射得透胸而過,氣絕身亡。
但令人震驚的是,那藍衫中年居然轉瞬爆發,雙足隱約好似粗大許多,躲過了弩箭,直取兔狐的胸膛!
“原來你的七魄之一,竟是蛇行魄!”兔狐慘呼,仰天噴灑鮮血,飛落在左無舟藏身處不到數米之地,氣絕身亡。
藍衫中年神情森然:“不錯,正是蛇行魄,得知我的秘密,你就是不死也得死了。”
藍衫中年冷冷走過來,左無舟摒住呼吸,斂住心神,劇震不已。
藍衫中年再給這兔狐補了一拳,眼見是死透了,他才放心大膽的伸手入兔狐的懷中,忽然間神情狂變,怒吼:“你詐我!”
原本死透的兔狐竟在這一轉瞬之間又活了過來,一拳當胸轟在藍衫中年胸膛,一把陰險的袖里劍在其胸膛一撩一挑,將這中年從胸膛剖向喉嚨!
兔狐臉色慘白的一邊吐血,一邊拖住藍衫中年的尸體過來:“我兔狐如果真有這么容易死,早就死過一千八百次了。你怕也想不到,我雖只是四品魂武師,龜息魄卻已練到了六品。”
“龜息魄,蛇行魄!輔助七魄只要選擇得當,果然是好東西。”左無舟心中贊嘆不已。
從追來到生死已分,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戰局瞬息萬變。所有的陰毒狡詐落入眼中,直教左無舟心里砰砰直跳,為之心寒不已。
從未與他人有過生死戰的左無舟,首次得見這糅合了狡詐與陰險的交手,時間雖是短暫,可也已經足夠令他有所領悟了:“原來真正的交手,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亦或分心松懈。否則,死的就只會是自己。”
他豁然領悟:“交手須得獅子博兔,殺敵必死,不論對手強弱,必出全力。莫給敵人留半點翻盤的機會。”
眼見兔狐辛苦的拖住藍衫中年的尸體過來,左無舟凝眉不安,電光火石的轉瞬頓知:“不好,這個兔狐已經發現我了,這番做態是在迷惑我!”
兔狐眼中兇焰大盛,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給我滾出來!”
左無舟果真是滾出來的,從暗中滾將出來。中魂竅的魂力,轉瞬悉數如洪流般爆發,一拳夾以風雷之勁,沉悶無比的擊中兔狐來架的腿!
兔狐對戰經驗比左無舟高出了太多,哪會沒有堤防,伸腿攔架,魂力布滿其中!
憑月光依稀見得左無舟不過十來歲的少年模樣,不屑陰笑起來。這般少年,修為再是了得,也不過是二三品魂武士,而他卻是四品魂武師。
四品魂武師與三品魂武士,表面只相差一個品級。實際上,當中的差距絕對不是一個品級就能描述出來的。
但就在左無舟一拳擊中兔狐的腿時!
兔狐的鎮定和不屑,立刻變做了無窮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