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爆響,白猿老翁滄瑯退出數十丈,停下來時,一條手臂軟軟的垂下,他定定的望著前方,目中滿是驚駭。李擒龍和他一都是龍虎期的修士。按理兩個人不應該這么大這畢竟還是他襲在先啊。
“想殺我,你還不配!”李擒龍站在洞窟外的積雪上,大袖一甩手于后,冷冷的看著十余丈外的白猿老翁。。右方的虛空中傳來一聲原嘯,被白猿老翁這么耽擱,白猿老祖 這頭妖猿已大步跨了過來,它一步就是十幾丈,一個呼吸就到了洞窟頂上,投下暗影將李擒龍覆壓在內。
李擒龍也不急,回頭抱歉的看了一眼林君玄,從容不迫的退走了。白猿老資雖有一身驚人神力,實力也要超過李擒龍許多,但無奈對方一手“尺”字真言用得出神入化,任它使出十二分的力氣也無法趕上這位修道者號稱速度第一的高手。
“我那弟子就暫存在你那里了…”李擒龍過處,大片的雪花激散成霧,在山谷之間紛紛揚揚的飛舞。
“若想要回你的弟子,就拿《上古秘卷》來換吧!”白猿老祖巨大的妖身越縮越小,最后化為一丈多高,沖著雪霧深處吼道。
對面的瞳瞳山顛,一片寂靜,李擒龍早已去遠了,虛空中只余下他從遠方傳來的裊裊的聲音:
“君玄,你先在大雪山上待著。過幾天,我再來接你。白怨老祖若敢動你,我便殺盡他的猿子猿孫!…”
“哼!”白猿老祖目中幾欲噴火,恨恨看了眼遠方。一跺腳,便拔身縱躍而上,回了犧身的洞府。
李擒龍一走,四周又靜了下來。半空中,白猿老翁目光轉動,神色詭異。突然目光掠過林君玄所在的洞府時停了下來。
“哼!”白猿老翁冷哼一聲,目光森然,身軀一咣,便落在了懸崖外,閃身便入了洞窟內。
洞窟中,林君玄正站在誦道中央,三只小白猿躲在他身后,各自探出一截頭來,畏懼的看著迎面走來的白猿老翁。白猿和白猴雖然是近親,但畢竟同源不同種,白猿老翁每回回山的時候,山上的小妖沒少受他的打罵。此時一見它走了進來。頓時全身害怕的顫抖起來。
白猿老翁在林君玄身前左右停下,目光落在三只小白猴身上,突然雙目一突,暴吼一聲:“滾!”
聲音如雷,在聳道內滾滾而過。三只小白猴尖叫一聲,踏起三尺,發了狂似的逃了出去。三只小白猴一走。洞內就只剩下白猿老翁和林君玄了。兩個人雙目相對,白猿老翁冷冷的看著林君玄。突然眼睛一瞇,目中暴射出一鎮兇喱的光芒。
“要對我動手嗎?”白猿老翁還沒開口,林君玄便搶先開口道。
白猿老翁楞了楞,目中兇光微減,璇即獰笑道:“小子,要怨就要怨找錯了師傅,老祖讓你留你的性命,不過可沒說不能折磨你。等你老祖想把你交出去時,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就行。”
白猿老翁也不否認。他出身妖族,性情向來直來直去。既然在李期龍身上吃了虧,打不過師傅。卻總是可以在徒弟身上出出氣,泄泄心中的郁氣。面子?那種東西對人類很重要,可他是妖,不是人!
“知道你為什么不是我師傅的對手嗎?就是因為你的這種性情。如果我是你,決不會對一個法力被封人出手,”林君玄定定的看著啊,既沒有前進,也沒有被后退。他的神色從容,喀吧內不出一點慌張,這種異常的鎮定,讓白猿老翁不禁起了一絲狐疑。
微一思考,白猿老翁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小子。你是想求饒嗎?可惜沒用!”話罷,白猿老翁突然往前縱飛,同時幾乎齊膝的猿臂一伸,就捉向了林君玄的臂膀,他已經下定決心,至少擰斷他兩條手臂,再廢了他的腳筋,必要時,也可以廢了他一身的法力修為,免得這小子萬一有個機會出去了,練成之后再找他報仇。
白猿老翁蒲扇大的巴掌伸剛過去,作勢捏住林君玄的臂膀,突然之前,眼前的少年水炮一樣,扭曲、破滅,詭異的從身前消失不見。
“我說過,發果我是你,絕對不會出手!”從容而平靜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白猿老翁想也不想,就是一掌拍了過去。
“轟!”
一掌拍出,一片洞壁應聲擔塌,大片石子并射而出,與此同時,異變驟起。白猿老翁只覺得四周空間一扭,洞窟內的壞竟頓時一變,白猿老翁赫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長長的聳道中,聳道非常長,一眼根本看不到頭。
“怎么可能!”白猿老翁心中大吃一驚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分明記得,踏入洞窟內的那一刻分明留意過,這小子身上沒有半點法力波動。如果自己的判斷沒錯,那眼前的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難道他破除了老祖的法力精制?!”一個念頭剎那間劃過腦海,但很快被白猿老翁否定,以老祖的修為,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而且自己的感覺也不可能出錯。短暫的錯愕過后,白猿老翁很快似呼想通了。
“好小子,我倒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居然還修為幻術!不過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逃得了嗎?”白猿老翁大笑一聲,一對兇目四下顧盼,雙臂一揮,滾滾的法力順勢排空而出:“給我破!”
道術體系中,有一種特殊的打道術,即幻術。幻術種類挺多。低等級的不需要法力支持,純粹只是迷惑作用。高等級的幻術,雖然依舊是幻術,但卻和真的無異,在幻術中死亡。也既意味著真實的死亡。這是因為幻術直接作用的是靈魂,靈魂死亡,肉身再強大,法力再高強,也沒用。
以白猿老翁的經驗,這種年齡不大的修真門派弟子。幻術修為大不高。要對付這種低等級的幻術,直接暴力破除就可以了。
“砰!”虛空震蕩,一股銀白色浪礦散開來,空間再次模糊,一泛眼間,那看不到盡頭的聳道幻象便應聲而破,四周又恢復了正常。在洞窟的入口處,一個半伏在地上的少年憑空出現在視野中,少年側著身,保持著從地面起身的姿勢,望向白猿老翁 的眼睛里,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一招破去林君玄的幻術,白猿老翁心神舒暢,師傅是師傅,弟子是弟子,連李擒龍也只能擊敗他,不能系戲弄他,這小子以為自己是誰。
“哈哈哈,這次我看你還能往哪里跑!”白猿老翁獰笑一聲,腳下一縱,縱飛過去,一把捏向林君玄的脖子。這一次他不想再給他機會施展幻術,白猿老翁心中決定,要想捏一只鴨子一樣,提住他的脖子。然后吊在懸崖下,凍上幾天。“篷!”隨著一聲輕響,白猿老翁震驚的看到自己的手掌毫無阻礙的穿過林君玄的脖子,然后少年的身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次像泡沫一樣消失。
“呼!”大風呼嘯,陣陣風雪灌入雙耳,白猿老翁身形一個蹌踉,幾乎要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我說過,如果我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這么做!”淡淡的聲音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洞窟口,半隱身在洞窟的陰影里,神色平靜的看著洞窟外的白猿老翁。
白猿老翁背對著洞窟,身上的衣袍被整片風雪吹得獵獵鼓起,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說實話,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沖出洞窟的,按照他的記憶,他離沖出洞窟應該還有一段距離才對。不過,就算他再蠢,也明白,自己被這個修為和年歲遠遠不如自己的少年再次用幻術戲弄了一遍。
借口,借口?
白猿老翁再想不出來,他本是為出氣而來,哪里料到居然還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戲弄了一遍。這種感覺,就像人類發現自己被一條狗戲弄一樣。白猿老翁心中又羞又惱,突然嘴里發出一聲咆哮。
“吼!”白猿老翁突然轉身,化為一道白影沖向懸崖,這一次,他心中真的對林君玄產生了殺機,而不再是所謂的折磨一下就放了他。
林君玄站在常洞口,漠然的看著沖過來的白猿老翁,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咔嚓!”白猿老翁五指一握,出乎意料,這一次手底傳來握實的感覺,耳中只聽得一陣骨骼的脆響,林君玄的手骨已經被握斷了。
意外的得手,讓白猿老翁微微錯愕了一下,但耳中骨骼的脆響卻激起了他身為妖族的殺戮天性,手掌一翻,白猿老翁就欲一掌拍碎林君玄的天靈蓋,他此時血氣沖腦,早忘了眼前這小子老祖還留著有用的。
“嗡!”
白猿老翁一掌抬起,正要拍下,突然之間感覺身周的空氣震蕩起來,這突如其來的異樣讓他不由一愕,眼中的血色終于褪去少許。
“這小子不能殺,老祖還留他有用!”耳中傳來的嗡聲終于讓他清醒了一點,白猿老翁下意識的低頭看去,正好看到林君玄一臉平靜的用剩余的一只手掌結成一個印法。
“你找死!”白猿老翁怒喝一聲,改拍為推,一掌推向林君玄胸膛。不過這時,林君玄已完成這個單手印法。
“臨!”左掌五指扣結如環,林君玄目中暴射一片耀目的光芒,同時扣結的印法順勢推出。
“吼!”
林君玄這一掌推出,白猿老翁便聽到虛空中響起一股宏亮咆哮,眼前的虛空一扭,白猿老翁看到對面的少年背后突然出現一只巨大的吊睛白虎虛影,這吊睛白皮怒睜著一對兇厲的雙目,正定定的看著他。
“吼!”白皮四肢一屈一蹬,猛的由林君玄身后撲出,這一剎那白猿老翁只感覺一股起于亙古,兇煞、暴戾的氣機帶著一股凌利無匹、無堅不摧的意志撲面而來,那股意志浩浩蕩蕩,如江海呼嘯,更隱隱有種吞噬天地間一切殺機、戾氣的意念。
“西方白虎!”
白猿老翁失聲驚呼,他雙目鼓突,臉色都已經變了。“砰!”白猿老翁一掌將林君玄重重的拍飛,同時頭盧布后仰,飛速后退。不過已經晚了,白猿老翁此時與林君玄太近,而且這精神力量凝聚的白虎又與普通道術不同,幾乎是動念之間,那股兇煞、暴戾的氣息就已經沖入了白猿老翁的意識。
“啊!”
西方白虎的兇煞之力沖入體內的剎那,白猿老翁就像被一柄無形的巨斧劈中,微型在空中劃出一抹弧線倒飛了出去,同時口中發出一個囚徒受到世間極刑虐待時的慘叫,聲音中蘊含著一股極度的恐懼,仿佛受到了什么莫大的驚嚇一樣,眼睛鼓起,臉色卻變得紙箔一樣蒼白。白猿老翁一連到飛出十多丈才停下來,他望著裝跌在墻上的林君玄,一臉如見鬼魅的表情。“哇”白猿老翁猛的張口噴出一口血水,他的身體根本沒什么傷害,主要的傷害來自靈魂。
天地的萬物之中。西方白虎星宿主宰天地間的殺氣、煞氣、兇氣、戾氣,統帥、震懾天地間一切吸納這些氣息的妖邪、陰暗之物,與人類的修士不同,白虎兇星對于妖族來說擁有絕然不同的意義,白猿老翁雖然早已踏入龍虎之境,并且能夠化為人形,但他的本體依然是一只白色大猿猴,面對白虎兇星的本源氣息沖擊,別說白猿老翁,就是其他更強大的妖族也會本能的驚懼,這是從蒙昧無知的獸形時代便深入靈魂層面的。當然,一些心智強大的妖族強者,早已克服掉了獸形時的弱點,并不懼怕白虎兇星的星力,但這些人里面不包括白猿老翁。
“你哪里學來的秘法?!說!”白猿老翁身形顫抖,遠遠的對著林君玄喝道,心中又驚又怒。
這股白虎兇星的氣機非常的純正,絕對不是那種冒是而非的旁門道法,白猿老翁幾次試圖驅除意識海內的白虎星力,但根本毫無效力。那種龐大恢宏的兇戾之氣,根本不像一個這種年歲,這種修為的年輕人身上能夠表現出來的。林君玄這一刻表現出來的精神力,在白猿老翁的印象中,居然比起自己的師傅白猿老祖也不見得差上多少。
林君玄跌靠在墻上,嘴角一縷血水溢出,他衣襟上沾滿血水,身上幾處骨折,看起來傷勢嚴重。不過林君玄很清楚,其實自己的傷害不是很嚴重。白猿老祖的禁制之法,雖然禁止了他體內的法力,但卻不能禁制他學自李擒龍的“咫尺天涯”道法。這種道法本身并非攻擊性的道法,一但修成。形成的道服便和全身血肉融合在一起,幫助減免肉身受到的創傷。白猿老祖的禁制之法還沒連肉身都禁制起來。
看到白猿老翁的樣子,林君玄撐著背后墻壁坐了起來。吐出嘴里的一口淤血,他笑了起來:“你覺得現在問這個有什么意義嗎?怎么,你還想動手嗎?”說著,林君玄微微抬起手臂,做出一副還有后招的樣子。
不爭并不意味著軟弱,若不是白猿老翁一再相逼,他根本不會想到出手。妖族沒有一個善茬,盡管白猿老翁之前只見過一面,不過林君玄早已清楚,在這種人面前,若是不表現點什么,說不定以后他真會三天兩頭的來折磨自己。修道的世界肉弱強食,妖族世界更是如此。
白猿老翁臉色陰晴不定,林君玄雖然看起來受了重傷,但他那種鎮定從容的表情。卻讓白猿老翁不禁猶豫起來——難道這小子還有厲害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猿老翁已經不敢再去想什么他的法力已經被禁印起來的事情了,他甚至不敢確定眼前看到的這個少年,是不是他營造出來的有一個幻想,如此真是這樣,這少年就太可怕了。這種想法,令白猿老翁心中有種驚悚的感覺。
被比你強的人打敗沒什么,但明明一個實力不如你,弱的像螞蟻一樣的人物卻把你人當螞蟻一樣戲耍,那種感覺就真的不妙了,不信中帶著驚懼。白猿老翁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白猿老翁這邊猶豫不決,林君玄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的法力被禁制了時毫無疑問的,天人期強者的禁制并不是那么好破解,畢竟差了幾個層次。他之所以能施展出蜃樓術,靠的是身上幾塊隨身攜帶的石頭。這些石頭經過林君玄的長期祭練,里面已經蘊含了各方星辰以及天干地支之力,同時還有部分林君玄輸入其中的法力。這些石頭淬煉過之后,已經可以具備施展陣法的條件了,唯一的問題是,由于缺少了林君玄的法力支撐。這些陣法成形之后,威力也削弱了許多。只不過作為一個幻術,用來應對在陣法方面毫無所知的白猿老翁還是足夠了。不過,強者畢竟是強者,白猿老翁那招,已經毀掉林君玄手頭一半祭練過的陣石,而且每用一次,這些陣石上的蘊含的法力就消耗一些,等法力耗盡,以林君玄面前的狀態,就無法再施展了。
“蠢貨,你還留在那干什么?還嫌給我丟的臉不夠嗎?”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這宏亮的,不容違逆的聲音從峰頂飄下。
“師傅!”聽到這不悅聲音,白猿老翁渾身抽搐了一下,他眼神閃爍,目光驚懼,看起來就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一樣,什么龍虎期強者,這一刻完全沒了蹤影!
白猿老祖的一句話,就像一只無形的手,剝去了他身上的重重的強大表殼,把他打回了化形前的白猿本體······白猿老翁對其師的畏懼,就是這么厲害!
吁!聽到白猿老祖發話,林君玄也終于舒了口氣,他一直等的就是這句話。以白猿老祖的修為,這大雪山上有什么動靜根本很難漫過他。若說洞窟內的動靜他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之所以不聞不問,只是懶得管而已。不過,林君玄畢竟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白猿老翁想一氣沖天,親手殺了他,第一個不同意的就是白猿老祖。在林君玄的估計中,白猿老祖這時候,也該出現了···能教訓小的,只有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