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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二十八)腹黑男孫綱

  通過陸續發回的戰報,西里阿科斯上將已經了解了敵我友三方的損失情況:在這場馬耳他島外海發生的大規模夜戰當中,德國艦隊2艘輕巡洋艦,4艘大型驅逐艦被擊沉,1艘戰列艦,1艘戰列巡洋艦和2艘航空母艦遭到重創(“格耐森瑙”號被意大利重巡洋艦的炮火擊中,并且挨了一條意大利魚雷);意大利艦隊損失了1艘戰列艦(“維內托”號黎明后翻覆),3艘重巡洋艦(“波拉”號、“扎拉”號和“阜姆”號),4艘輕巡洋艦,6艘驅逐艦,2艘戰列艦,3艘重巡洋艦嚴重受創(德國隊球員歐根和希佩爾踢的“大力烏龍球”)。而德國隊和意大利隊這一次聯手對敵的戰績,是擊沉英國隊2艘戰列艦(被“提爾皮茨”號打殘了的“勇士”號讓四艘痛打落水狗的意大利戰列艦擊沉了,癱瘓在海面上成了殘廢艦的“巴勒姆”號被德國驅逐艦用魚雷結果了),1艘戰列巡洋艦(“反擊”號),5艘輕巡洋艦,12艘驅逐艦。

  在這場規模空前的夜戰中,意大利軍隊的登陸船隊竟然毫發無傷。

  “德國海軍真是好樣兒的。”吊著一條骨折的胳膊滿臉煙熏火烤味道黑乎乎的伊亞金諾上將來到了“提爾皮茨”號的艦橋上,用沙啞的聲音向西里阿科斯送上誠摯的祝賀,“馬耳他和地中海現在是我們的了。”

  “是啊,地中海,我們的海。”看著受了傷的意大利海軍司令,西里阿科斯上將也向伊亞金諾上將和“英勇作戰的意大利皇家海軍”表示了一番敬意,畢竟,在這場空前慘烈的大海戰中,如果沒有意大利海軍拖住英軍,并且吸引了對方大多數注意力,光靠德國艦隊很可能會吃敗仗。意大利海軍能夠打成這樣已經算得上是超常發揮了。

  西里阿科斯上將要求德國和意大利軍艦追趕英艦的主要目的,不光是為了消滅已經受了重傷的“伊麗莎白女王”號、“厭戰”號和“馬來亞”號這三艘老式戰列艦,而是為了消滅英國人的航空母艦,但他不知道的是,作為本次大戰英國海軍最大的“祥瑞艦”,“光榮”號航空母艦在克死無數僚艦之后,為了避免天亮后成為德國人的俘虜,早就以30節的航速趁夜溜走了,順利逃回了亞歷山大港。相比于腿快的“光榮”號,由商船改裝的“百眼巨人”的命運就悲慘多了,這艘老式航母也想趁夜脫離戰場,但拼出吃奶的勁也只能跑到21節,在天亮時被意大利時速達36節的重巡洋艦“的里雅斯特”號追上,意大利人想要俘虜這艘航母,但高傲的英國人沒有給意大利人這個機會,英國水兵在意大利水兵揮舞著短劍跳幫登船之時用炸藥炸開了“百眼巨人”號的船底,將“百眼巨人”號自沉了,到也算一條好漢。

  在馬耳他海戰結束后半個月,德意聯軍占領了馬耳他島要塞,包括英國空軍少將帕克在內的守島空軍全部陣亡,在馬耳他島陷落時,英國駐馬耳他總督率領殘存的2000余名英軍士兵向德意聯軍投降。此役英軍共計傷亡9700余人,意大利軍隊陣亡13572人,8625人受傷,德軍戰死627人,546人受傷(這一數字更加充分的顯示了意大利軍隊的戰斗力)。

  馬耳他海戰的結果令全世界為之震驚,盡管墨索里“泥”拼命的往自己臉上貼金,稱意大利海軍取得了堪比勒班陀海戰的勝利,“幾乎全殲英國在地中海的艦隊”,“新羅馬帝國萬歲”。但好多軍事觀察家仍然很不給面子的指出,如果不是德國艦隊及時果斷的采取行動,不但意大利海軍很可能遭受重創甚至全軍覆沒,意大利陸軍也要遭遇滅頂之災,更別提馬耳他島被德意軍隊占領了。

  也許是為了滿足墨索里“泥”的虛榮心,德國元首希特勒和西班牙最高統帥佛朗哥都向墨索里“泥”發去了熱情洋溢的賀電,贊揚了意大利軍隊所取得的“輝煌勝利”和“對軸心國的共同事業所做的巨大貢獻”。作為對興高采烈的墨索里“泥”的回應,英國首相邱吉爾發表聲明,稱“英國海軍并沒有被打垮,我們仍在地中海戰斗”,美國總統羅斯福也聲援英國盟友,“地中海的戰斗并沒有結束,而是剛剛開始”,但無論這些聲明多么的有力和震撼人心,也不能掩飾同盟國遭受慘敗的事實。

  西伯利亞前線,華夏共和國中央集團軍群司令部。

  華夏共和國陸軍總司令蔡鍔上將輕輕咳嗽了一聲,仔細地翻閱著手中的戰報。

  “馬耳他海戰英國地中海艦隊損失慘重,其艦隊被消滅了將近一半,艦隊司令坎寧安上將也受了傷。”蔣方震說道,“德國人和意大利人打下了馬耳他,非洲的戰局也將為之一變。”

  為了讓前線將領能夠及時的了解整個大戰的進程和各個戰區的大體情況,華夏共和國駐歐洲最高軍事代表團經常將收集到的各方面情報及信息轉交到國內一些高級將領手中,地中海戰場的轉折點馬耳他海戰剛剛結束不久,詳細情況中國有關方面就已經了解到了,并且及時通報了前線。

  作為華夏共和國最高統帥部的成員,蔡鍔上將所知道的,并不僅限于陸軍方面的消息。

  “的確,這樣一來,西非、東非和北非的戰局都將產生對德軍有利的變化。”蔡鍔聽了蔣方震的話,微微一笑,“不過,只怕這并不是咱們的大總統愿意看到的。”

  聽了蔡鍔的話,蔣方震不由得一愣。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是吧?但我覺得,大總統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肯定不會高興。”蔡鍔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其實我們都小看了大總統。”

  “百里魯鈍,還請松坡明示。”蔣方震笑著問道。

  “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蔡鍔看了看蔣方震,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

  “我軍自同蘇聯開戰以來,以300萬大軍之絕對優勢兵力橫陳鮮卑利亞邊境,又有坦克上萬輛,火炮萬余門,飛機數千架為輔翼,可謂泰山壓頂之勢。然時至今日,實際進展卻并不大,百里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鮮卑利亞為苦寒之地,天寒地凍,我軍初戰時即逢秋季,不利進兵,而蘇軍防線堅固,綿延萬里,難以突破,加之蘇軍層層布防,我軍兵力雖眾,但戰線過長,進行縱深突破傷亡較大,很是困難。且后冬季到來,大總統心念前線將士爬冰臥雪,過于勞苦,因而下令轉攻為守,以待來年春暖花開之際再恢復進攻。”蔣方震說道,“我軍進展不大,也是合情合理的。兵出坦道,以保萬全,本為上策。我軍進展雖慢,但比起德軍一味冒進求勝,終究于莫斯科城下功虧一簣,要好得多。”

  “你蔣百里不愧為作戰處之頭號戰略分析家,說起這些頭頭是道,而且很是中肯。”蔡鍔點了點頭,苦笑了一聲,“但國內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象你這么想,前一陣子還有人指責我‘縱敵玩寇’呢。”

  “那些人只知夸夸其談,不知所云的羅唣,自古清談誤國,前清即亡于此輩之手,松坡不必介意。”蔣方震說道,“大總統當年即深受其害,能夠理解松坡的苦處。”

  “我的苦處,大總統當然知道。”蔡鍔笑著說道,“但你蔣百里這一次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么說?”蔣方震的臉上現出了專注的神情。

  “我華夏三百萬精銳鐵甲雄師,有鮮卑利亞鐵路為輔,后勤保障無虞,非當年拿破倫深入俄境后援不繼之兵,亡蘇聯定矣。何以遲遲不得進兵?非不能也,是不為也。”

  蔡鍔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在蔣方震聽來,卻是一句石破天驚之言。

  “這么說你蔡松坡確實是在‘縱敵玩寇’了?”蔣方震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那我可得奏你蔡松坡一本了,到時候可別怪我蔣某人不講私誼。“

  “那倒正好幫了我一個忙。”蔡鍔笑了笑,擠了擠眼睛,臉上露出了一個同樣的表情。

  “既然這樣,我可就不客氣了。”蔣方震象是從蔡鍔的話里聽出了什么,“不過,我還想知道,你這么做,里邊是不是有什么別的隱情?放著開疆拓土之功不拿,你蔡松坡神經錯亂了啊?”

  “我蔡某人神經正常得很,若我軍猛攻,德近我遠,最終只會為他人做嫁衣裳,”蔡鍔大笑起來,笑聲引發了他一陣劇烈的咳嗽,他努力壓抑住咳聲,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又用手指指了指天上,“這里面的水很深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蔡松坡只說到這里了”

  蔣方震飛快地思索了一會兒,終于明白了過來,他的臉上現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緊緊的盯著蔡鍔的眼睛,問道:“大總統是否知道你的心思?”

  “這話說得反了,”蔡鍔還在和蔣方震打著啞謎,“大總統的心意,可不是那么輕易能夠揣摩出來的。”

  “如此說來,德軍莫斯科之敗,有一大半得著落在咱們華夏身上。”蔣方震長嘆一聲,說道。

  “你可不要這么說。”蔡鍔笑道,“我華夏陸軍為德軍吸引蘇軍兵力,可是出了大力的,這可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

  “拉倒吧你,”蔣方震有些好笑地看著蔡鍔,“別把德國人全都當成了傻子,現在未必不會有人看出這里面的門道。”他看了看蔡鍔桌子上的孫綱和蔡鍔等高級將領的戎裝合影,“我真沒想到,大總統居然也是一個腹黑男。”

  “是啊!國與國之間,本就是只有利益,沒有道義可言,大總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華夏萬民著想,非我等可以妄加評議。”蔡鍔道。

  蔣方震的臉上同樣現出了苦笑,“我等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還是做好手頭的事吧!”

  “你那個參劾我的奏章,要寫就快點,晚了可就來不及了。”蔡鍔笑著說道。

  “我現在就寫,你等著瞧好了。”蔣方震一本正經的說道。

  北京,居仁堂,華夏共和國大總統府。

  “這個蔣百里倒也不是書呆子,有點戰略分析家的意思在里面了。”孫綱看完蔣方震遞交的前線視察報告,對武備部長史司上將說道,“只是他對蔡松坡未免太不留情面了。”

  “蔣方震將軍說的非常有道理,但蔡鍔將軍的辯解也無可指責。”史司微微一笑,說道,“蔡將軍在報告里自比李牧樂毅,言辭頗為凄苦,我覺得總統也就不必去當這個趙王燕王了。”

  “好吧。”孫綱合上了手中的報告,點了點頭,“蔣百里是在盡自己的職責,蔡松坡也有他的難處,這件事就不必深究了。”

  又談了一些公事和閑聊了一會兒,史司起身告辭,孫綱讓一直仰慕史司的于芳送史司出門,當兩個人并肩在走廊里走著的時候,于芳聽見史司下意識的輕聲念叨了些什么,不由得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她聽見史司的嘴里崩出了一句“這個天下第一腹黑男,真會做順水人情”。

  “部長在說什么?”她好奇的問道,“是在說總統天下第一腹黑,會做順水人情嗎?”

  由于工作的關系,作為和史司經常接觸的人之一,她已經和史司很是熟稔了,因此在位高權重的“大司馬史”面前,她說話也不需要有什么太多的顧忌。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總統的。”于芳看史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笑著說道,“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

  “當然是說他了。”史司看著這個嬌俏可人的美女秘書,淡淡說道,“你在他身邊這么久,不知道他做這樣的事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嗎?”

  于芳微微一愣,象是沒有聽明白史司的話,兩人來到了門口,史司微笑著和她告別:“你可以把我們的談話內容告訴他,聽聽他怎么說,你就知道了。”

  送走了史司,莫明其妙的于芳回到了孫綱的辦公室,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將她和史司的談話內容和孫綱說了,想聽聽孫綱的解釋。

  孫綱看著她,微笑著說道:“我每一次都讓你去送他,就是在做順水人情。”

  于芳羞紅了臉,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看到是一部黑色電話在響,她快步走到電話桌旁拿起了電話,掩飾自己的羞澀之意。

  孫綱好笑地看著她俏美的背影,眼前似乎浮現出了另外一個人的倩影,心里不由得突然感覺到一絲莫名的酸楚,他嘆息了一聲,不再看她,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地圖之上。

  史司作為自己多年的老部下,當然知道自己的心意,因此才會給美女秘書打了這樣一個啞謎。

  不一會兒,于芳放下了電話,對孫綱說道:“尤吉菲爾夫人回來了,聽說您身體不舒服,過來看看您。”

  “那太好了,她什么時候到?”孫綱問道。

  “半個小時以后。”于芳答道。

  “好,替我去接接她。”孫綱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嘆息了一聲,說道。

  于芳告辭而去,孫綱拿起了他平時把玩的白玉辟邪握在手中,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地圖上。

  他的目光先在西伯利亞前線的位置停留了一些時間,然后向下掃過中亞地區,停留在了阿富汗和伊朗上。他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目光離開伊朗,轉向印度,慢慢經過南洋,最后落在了澳大利亞上。

  過了好久,孫綱的目光離開了澳大利亞,轉向了阿拉斯加,然后掃過加拿大,落在了美國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到了他身邊,孫綱感覺到了她的存在,收回了思緒,放下了手中的白玉辟邪,向她伸出了手。

  “身上還是覺得冷?”尤吉菲爾握住了孫綱有些微涼的手,藍色的雙眸緊緊盯著他的臉,“醫生沒有什么辦法嗎?”

  “當年在朝鮮戰場冬季時候落下的毛病。”孫綱笑了笑,“再說了,人是無法對抗時間的。除非你告訴我,愛因斯坦博士有辦法能改變這一切。”

  “你還是象以前一樣,說話總象個預言家。”尤吉菲爾微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給你帶來了愛因斯坦博士的信了吧?”

  “沒有。”孫綱聽她這么一說,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是愛因斯坦博士寫給我的?”

  “是的。”尤吉菲爾點了點頭,從懷里取出了一封信,交給了孫綱。

  孫綱飛快地打開了這封信,這封信雖然是用整齊的花體英文寫的,但對于精通數國外語的孫綱來說,讀這樣的信并不困難。

  “…我懷著對中國人民的良好祝愿給您寫了這封信,這封信只代表我本人的意愿,但同樣也是我的朋友們的心愿。我們一直以沉痛的心情看著這場‘巨人的戰爭’,戰爭的起因很多,我不想和您在這里進行爭論,我只想向您表達自己的和平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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