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戈登下達各種命令的時候。周圍的槍聲瞬間變得密集而激烈起來。
“快!我們到頂樓上去!”戈登有些焦急地說道,“用無線電臺和基地司令部聯系!”
他話音剛落,一陣令人恐怖的“嗒嗒嗒!”輕響傳來,一排子彈從外面橫掃進來,將玻璃窗擊得粉碎,橫飛的子彈四下亂飛,一名下士被子彈打中了肺部,立刻大聲慘叫起來,很快就死了。緊接著,一響又一響的巨大爆炸聲傳來,淹沒了受傷的英國陸軍官兵的慘叫。
在戈登的指揮下,兩名英軍士兵在窗口架起了一挺7.7毫米“布倫”式輕機槍,開始向外掃射,而就在這時,幾處用木頭搭起來了崗樓上的機槍也隨著探照燈的照射響了起來。
在輕機槍的掩護下,房間里的人們趁機奔向各自的崗位。借著探照燈的光亮,戈登看見了黑暗中一個又一個跑動著的華人男女青年的身影,他們的手中,都拿著一枝帶有長長的握把彈匣形狀怪異的沖鋒槍。
這些華人一邊奔跑著一邊時不時的開槍射擊,道道暗紅色的火焰從他們的槍口而出,不斷有英軍士兵被密集的子彈打中。身中數彈慘叫著倒下。這些襲擊者手中的槍將他們每一個人都變成了一名機槍手,每一個人都在向前方做著扇形散射攻擊,盡管英軍的機槍手已經在第一時間用“維克斯”式重機槍和“布倫”式輕機槍拼命開火,但由于英軍步兵絕大多數裝備的是7.7毫米“李恩菲爾德”手動步槍,在近戰中始終無法壓制住人多勢眾清一色裝備沖鋒槍的起義軍敢死隊的火力。
“同司令部聯系上了嗎?”戈登一邊躲避著激射而來的密集流彈,一邊用9毫米勃朗寧大威力手槍還擊,一邊大聲的問道。
可能是由于槍炮聲過于激烈,一名負責通訊的軍官焦急地擺弄著無線電臺,對戈登的問話充耳不聞,戈登正打算走到他身邊問問,天花板上僥幸沒有被擊碎的電燈猛地閃了閃,一下子熄滅了。
隨著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之中,在外面的探照燈也一個接一個的跟著熄滅了。
“該死的中國人!他們切斷了電源!”有人大聲咒罵起來。
戈登的心瞬間被難言的恐懼攫緊,他本能的舉起了自己的手槍,而就在這時,戈登似乎聽到了黑暗中夾雜在激烈的槍聲里的一聲玻璃窗碎裂的脆響,在爆炸的火光中,戈登清楚的看到一個矯捷的身影從身后的一扇窗戶跳了進來。
戈登抬起了手槍剛要朝黑影射擊,伴隨著道道火流,那令人恐怖的“嗒嗒嗒”槍聲在屋子里響了起來!
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十多發9毫米子彈就鉆進了戈登的體內,戈登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聲就撲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站在屋子中央用手中的槍轉著圈進行掃射的身影,直到徹底失去意識。
在確定了屋子里的人全都倒下了之后,史清日小心地將手中的40式沖鋒槍豎了起來,他反手拔出了一柄匕首,上前飛快地割斷了幾名在地上痛苦掙扎著的垂死英軍士兵的喉嚨。
屋子里一時間變得安靜下來。
此時一張桌子上的一臺機器還在閃爍著的紅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刻辨認了出來,那是一部還在工作的無線電臺。
史清日來到了無線電臺旁,推開伏在桌子上的尸體,拿起了耳麥聽了聽,此時的耳麥里傳出了一連串聲嘶力竭的英語,史清日冷笑了一聲,拋下了耳麥,伸手按下了開關,將無線電臺啪地關死。
“快!點火!”一位英官一邊用手槍不斷的向外射擊,一邊沖著手忙腳亂布設炸藥的英國士兵說道。
幾名英國士兵膽戰心驚的整理著炸藥線和導火索,而此時,外面的槍聲變得越來越密集了。
“現在就點嗎?長官?”一位英軍士兵看著炸藥線和通到黑暗中的一堆堆炸藥,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
隨著他的問話聲,另外幾名英軍士兵也抬起頭,用企盼的目光看著他們的長官。
他們當然知道,如果導火索點燃的話,他們將和這座軍火庫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
此時此刻,對這些在異國他鄉服役的英國士兵來說,求生的渴望變得分外強烈。
“我說過!馬上點火!”英官大聲吼道。看到自己的部下還在猶豫,他惱火地轉過身,將手中的手槍對準了一名英軍士兵的頭,“馬上點火!我們要讓這些可惡的中國異教徒統統下地獄!”
看著滿面猙獰之色的長官,一名英軍士兵剛想點火,卻驚訝的看到自己的長官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讓…中國人…下地獄…”他的嘴里哆哆嗦嗦的說出了幾個含糊不清的詞,手中的左輪手槍掉落在了地上。
英官的身子一軟,無力地面朝下摔倒在了地上,頸椎上插著一把飛刀,鮮血從他的脖頸處噴泉一般而出。在他的身子倒下之后,一名一身黑色漢服的年輕中國姑娘的身影現了出來。
姑娘雙手各握著一支裝有消聲器的10式手槍。
想要點火的英軍士兵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姑娘手中的手槍開火了,伴隨著陣陣慘叫,幾名英軍士兵很快便尸橫遍地。
姑娘小心地走上前,確定了再沒有敵人之后,她快步上前,從英軍軍官的脖子上拔出匕首,將炸藥線和導火索悉數斬斷。
“靜緗?靜緗?你怎么樣?”外面傳來另外一個姑娘的聲音。
“我沒事。”叫史靜緗的姑娘平靜地回答道,“已經搞定了!”
“軍火庫拿下了!”天蒙蒙亮,一位“宗正龍堂”的領隊小心地來到了正在包扎傷口的史珂身邊,興奮地說道。
史珂微微頷首,將身子微微探出土坑,審視著遠處的開闊地。
在起義軍陣地前方的開闊地上,此時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各種膚色英軍士兵的尸體。
在得到新加坡華人起義軍進攻遠東軍火儲備庫的消息后,英國新加坡衛戍部隊和一個印度營及一支英國騎警部隊倉促組織起來前往軍火庫支援那里兵力十分薄弱的守軍。而史珂為了奪取軍火庫,預先在英軍援軍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了一支由自己的三兒子史洪瑞率領的起義軍部隊,在英軍到來之際地行阻擊。在入夜時分,雙方即在這片狹長的地帶展開了殊死搏殺,由于英軍人多勢眾。史洪瑞所部以重大的犧牲才勉強頂住了英軍的進攻。在得知這支扼守關鍵所在的小部隊處境危急之后,史珂當機立斷率領所有的剩余人馬前來支援。經過一夜的激戰,英軍的進攻總算被打退了,而根本沒有預備隊支援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也不負使命,成功的拿下了軍火庫。
“老李,帶一些弟兄去守住英國人的軍火庫,讓旭功旭民他們趕緊引導群眾過來,將武器分發下去,”史珂看了看身邊那支只剩下30發子彈的40式沖鋒槍,“搬幾門迫擊炮出來,越快越好。”
老李答應了一聲,招呼了幾名起義軍戰士快步的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1942年12月31日,清晨5時25分,新加坡華人起交軍攻占英軍設于城北郊區的軍火庫。英軍衛戍部隊試圖奪回軍火庫,遭到起義軍的猛烈阻擊,英軍數次強攻均被打退,并且遭到了另一部起義軍及武裝市民的圍攻,死傷慘重,英軍指揮官帕特洛克上校被起義軍當場擊斃,英軍全軍潰退。
7時30分,起義軍和新加坡市民攻占新加坡市政府,在市政府大樓升起了華夏龍旗。
10時12分,起義軍及武裝市民攻占英國新加坡總督府所在地柔佛巴魯王宮。
11時54分。新加坡各路華人起義軍匯集于獅子山,向獅子山監獄堡壘發起全面進攻。守衛獅子山要塞的英軍士兵向起義者開火,塔樓上的大炮也同時開始轟擊新加坡城區。
12時30分,新加坡英軍總司令韋維爾上將抽調防守海岸要塞的英軍進攻新加坡城區,鎮壓起義。并宣布“新加坡從今天開始進入緊急軍事狀態,所有的人都必須留在房屋內,不管街上出現的是什么人,無論是武裝人員還是平民,我們都將向他們射擊。任何向英國人射擊的樓房和建筑都將被我們夷為平地。”英軍開始集結,準備進攻新加坡。
由于防守獅子山要塞的英軍火力猛烈,沖在前面的起義軍戰士被暴風雨般的火力壓住。無法接近獅子山城堡,起義軍隨即在獅子山城堡周圍構筑街壘,向獅子山城堡還擊。圍攻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由于起義軍沒有重炮,進攻受阻并且遭受了不小的傷亡。
盡管起義軍的進攻沒有發揮作用,但加入到圍攻獅子山城堡的新加坡華人市民卻越來越多。
13時15分,起義軍和新加坡市民開始構筑更多街壘及簡易城防工事,為了攻克獅子山監獄,在起義軍將領的指揮和動員下,新加坡市民開始從占領的各處英軍陣地搬運火炮和炮彈,拖到獅子山戰場。在很短的時間內,新加坡市民便用英軍的各式武器武裝起了自己。很多起義軍戰士戴著英國平底鍋鋼盔,使用英國的7.7毫米步槍、輕機槍、重機槍投入了戰斗。為了不使起義人員同英軍發生混淆,所有起義者都在手臂上綁上了赤黃雙色布帶為識別標志。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6門一戰時期制造的114毫米榴彈炮被武裝起來的華人市民拉到了獅子山城堡附近。不一會兒,猛烈的炮火便射向獅子山城堡。在起義軍強大炮火的攻擊下,防守獅子山城堡的英軍終于堅持不住了。起義軍的炮擊持續了半個小時,獅子山城堡的許多英軍火力點都被摧毀,城門也被轟塌。14時53分,一部分英國守軍終于舉起白旗投降了,起義軍和華人武裝市民冒著另一部分拒降的守軍射來的彈雨,沖進了城堡,解救出了被關押在這里的華人社團領袖陳傳璽于顯隆等人。
19時22分,獅子山監獄被新加坡起義軍攻克。是役起義軍和武裝市民傷亡3726人,殲滅英軍725人,并且俘獲了城堡內大批英軍武器彈藥。
“有意思,中國人這么快就打過來了?”躲在“坎寧”炮臺司令部的英國遠東軍司令韋維爾上將聽著外面傳來的密集槍聲,擺弄著一支左輪手槍,看著不安地向外面張望的副官問道。
“槍聲很近,他們不會是要打到這里了吧?”副官握了握手中的步槍,有些緊張地回答道。
“你以為博帕姆將軍的部隊會這么容易被這些暴徒打敗?”韋維爾冷笑了一聲,說道。
副官剛要回答,只聽“砰!”的一聲,一顆流彈從窗戶外面飛了進來,將墻皮咬下了一大塊。
“這附近好象有中國人的狙擊手。”副官緊張地回答道,這時一名韋維爾的衛兵開始用手中的步槍向外還擊,但似乎并沒有打中什么。
“傻蛋。別再浪費你們的子彈了。”韋維爾制止了衛兵的胡亂射擊,撿起了那顆彈頭,“這不過是一顆幾英里外的流彈。”
衛兵點了點頭,用顫抖的手收起了步槍,韋維爾看到他臉上的不安神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緩解衛兵的緊張情緒。
盡管此時韋維爾表面上依然象平時一樣鎮定自若,可事實上,此時他心里的感受,并不比他的衛兵好多少。
就在中國向英國宣戰的這一天,新加坡——遠東的直布羅陀,大英帝國在東方號稱“不可攻破的要塞”——就發生了“暴”,而且是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暴。
“只有在今天,我們才能夠看出來,新加坡的中國人居然有這么多。”在暴的第一天,澳大利亞第8步兵師師長本特納中將曾這樣對韋維爾說道。
這是那一天本特納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無法知道,這位將軍現在在哪里了。
由于事先對新加坡的華人可能發動的起義規模估計不足,在起義大軍已經席卷了整個城市,新加坡總督府遭到攻擊的當天下午,呆在海防要塞司令部里的韋維爾和英軍高級將領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事(起義軍切斷了所有的有線通信線路),到了晚上,通過沒有遭到進攻的新加坡郵政總局的一部無線電臺發來的電報,韋維爾才了解到新加坡華人發動了規模巨大的“暴”,已經占領了大多數城區的情況。
目前事實上以到現在為止發生的情況來看,這一次在新加坡發生的事情,已經不能僅僅“暴”這個詞來形容了。
其實從英國人踏上新加坡這塊土地的第一天起,就把生活在這里的華人看成是必須要加以防范的潛在暴分子。在英國對新加坡進行殖民統治的所有時間里,英隊一直對華人嚴加防范。在清朝覆亡,華夏共和國成立后,迫于日益強大的華夏共和國的壓力,英國才不得不對新加坡的華人放松了限制。而這一放松的結果,是大量來自于中國本土的武器通過走私的渠道流入到了新加坡的華人社團手中。
一想起那些收取了華人巨額賄賂的腦滿腸肥的英國海關和漁政警政官員所犯下的罪行,韋維爾就禁不住怒火上沖,恨不得把他們統統抓起來槍斃。
而當英國殖民當局開始查覺并采取措施(象一度激起全體華人憤怒情緒的“身份驗證”制度就是之一)消除隱患的時候,可以說為時已晚。英國人重新對華人采取的高壓政策,只能激起華人更為激烈的反抗。
今天的“暴”,其實就是華人對英國人長久以來的壓迫政策的總爆發。
在發覺這次“暴”非同尋常之后,韋維爾立即在新加坡海防要塞司令部召開了緊急會議商討對策,經過討論,韋維爾決定先派出部隊前往新加坡城內,解救被圍困在獅子山城堡、總督府、市政府等孤立地帶的英政人員,占領城區的各處交通要沖,將起義軍的陣線分割開來,使之不能相互支援,然后再調集軍隊將起義軍各個擊破。
派出進攻新加坡城區的部隊以澳大利亞第8步兵師為主力,加上了近一半防守新加坡海防要塞的衛戍部隊。因為防守新加坡海防要塞的多是不能近戰的海岸炮兵和武器都固定在要塞堡壘中,無法進行機動的要塞部隊,因此韋維爾不得已派出了駐扎在要塞后方的衛戍部隊,盡管知道這樣做對新加坡海防要塞來說是很危險的行為,但此時的韋維爾已經別無選擇了。
由于事態緊急,為了能迅速撲滅華人的起義烈火,韋維爾還向馬來亞英軍司令帕西瓦爾中將通報了情況,要求帕西瓦爾盡快從馬來亞派來援軍。帕西瓦爾得知情況后也吃驚不小,他當然明白新加坡一旦失陷意味著什么,盡管此時的馬來亞英軍在中隊的進攻下節節敗退,但帕西瓦爾還是同意了韋維爾的意見,答應盡快調派援軍。
繼續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