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威廉.多比中將為首的一批英方的有識之士看來。即使新加坡基地得到了足夠的經費,其有效性和生存性仍然令人懷疑。因為英國皇家海軍常駐新加坡的遠東艦隊編制僅為幾艘巡洋艦和一支驅逐艦分隊。在目前歐洲大戰打得如火如荼之際,英國海軍主力根本無暇東顧,要想以這點海軍兵力抵抗來進攻的中國艦隊,無異于癡人說夢。而“登加”機場,則成為過時飛機的養老院,充斥著機如其名,機動性能蠢笨得像只水牛的美制F2A“水牛”式戰斗機,出生即已過時的英制“颶風”式戰斗機,甚至還有一些“斗士”式雙翼戰斗機,在性能上完全不可能是中國新式戰斗機的對手。而可與之匹敵新銳的“噴火”式戰斗機,則被本土空軍優先搶了去。唯一稍微能讓英國人自我安慰一下的是,高射炮配備數量還算充足,但也是種類繁多的雜牌貨。
但令人驚異的是,英政高層卻很少有人能夠意識到新加坡要塞的危險處境。絕大多數英國的軍政要員都沉迷于“無法攻破的要塞”所帶來的迷夢與光榮中,相信這個“遠東的直布羅陀”會向“七年戰爭”中的直布羅陀挫敗法國海陸軍的進攻那樣挫敗中隊的進攻。例如英國首相邱吉爾就認為:“單憑中國人的智力和體力,在短期內攻陷新加坡要塞,實現杰利科元帥預想中的擴張行動無異于天方夜譚。”英國人一味陶醉在數百年屢戰屢勝所帶來的“榮光”中,不僅忘記了華俄戰爭時的教訓,甚至還在幻想著象兩次鴉片戰爭時那樣,僅憑少數的歐洲軍隊就可以迅速、全面地擊敗人數占壓倒多數的中隊。并迫使他們屈膝投降!
法國敗亡后,英國處于孤軍作戰的地位。為了應付德國和意大利的進攻,英國把中國降格為第三號假想敵,導致新加坡的戰略優先地位下降。取而代之的是意大利和北非地區。在歐洲成為了主戰場之后,皇家海軍的主力艦隊只能留在本土和地中海,無暇顧及遠東,除非美國參戰,否則新加坡只是孤懸于遠東的一個堡壘。在不列顛空戰開始后,由于英國本土受到的威脅越來越大,因此事實上,英國從本土增援新加坡的希望已經變得極其渺茫。在1942年6月,邱吉爾就曾通知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政府,“以目前的局勢來看,不太可能向遠東增派援軍。”盡管如此,不知是太樂觀了還是出于鼓舞士氣上的考慮,邱吉爾仍然對遠東的情勢做出了“樂觀”的估計:“中國沒有希望戰勝美國,中國的軍事領導人十分清楚這一點,他們不大可能不顧美隊的威脅,向新加坡發動進攻。…中國海軍既缺乏為了保護太平洋地區腹地而過分延伸的補給線的能力,也沒有足夠的力量阻止美國海軍對東方基地的支援。因此我們一定要依靠美國來保衛我們在那里的利益…”
馬來亞,關丹。
華夏共和國海軍陸戰隊特種突擊隊上士林郁青一只手拎著38式5.5毫米突擊步槍,剛剛將頭探出水陸兩棲步兵戰車的外面,想要看看外面的情況,迎面就被一個浪花將腦袋打得精濕。
“馬上就到了,大塊頭。”駕駛步兵戰車的駕駛員注意到了身后被打濕了的腦袋的彪形大漢,笑著說道,“你沒聽見炮聲嗎?”
“這不就是聽見了。心里癢的慌,想要看看嗎?”林郁青有些郁悶地摘下了被打濕了的鋼盔,向外望去。
“看那邊吧,大塊頭。”另一位叼著被海浪澆滅了的利興牌香煙的機槍手用手指了指遠方,笑著對林郁青說道,“海軍這么個打法,估計一會兒等我們上去,就沒什么事可干了。”
林郁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在那里,五艘龍旗飛揚的重巡洋艦正在用他們的203毫米大炮對岸上實施猛烈的炮火轟擊,她們的身邊還有幾艘輕巡洋艦和驅逐艦也在進行著炮擊。看著那伴隨著聲聲霹靂巨響從炮口噴出的火光,林郁青感到身體里的血液正在一點一點的燃燒起來。
此時,登陸部隊的頭頂上傳來了陣陣螺旋槳攪動空氣發出的“嗡嗡嗡”的轟鳴聲,林郁青抬頭望去,只見一隊隊排著整齊隊形的“泰山”式俯沖/魚雷兩用轟炸機正朝著岸上呼嘯而去。他們將負責為海軍陸戰隊提供近距離直接火力支援。更高的天際,只能看到一群“海東青”式戰斗機模糊的身影盤亙著,高傲地巡視著下面的一切。
岸上敵人的陣地,此時已經完全被濃煙所籠罩,一些建筑被擊中燃燒騰起的煙柱沖上了天空,使本來睛朗的藍天變得有些昏暗起來。
“嘿!海軍這幫家伙!一會兒咱們過去就只有插旗子的份兒了。”一位突擊隊員在林郁青身邊笑著說道。
“看那艘巡洋艦,隊長。還有萬字旗呢,真是奇怪啊。”另一位突擊隊員指著遠處一艘用兩座三聯裝主炮向岸上齊射的重巡洋艦,有些驚奇的對林郁青說道,“難道說德國人派艦隊到這邊來幫忙了?”
“那是‘斯佩伯爵’號,你這個土鱉。”林郁青看著這艘同時懸掛著德國海軍萬字黑鷹旗和華夏炎黃龍旗的“重巡洋艦”,笑罵道。
林郁青和突擊隊員們說的這艘軍艦,就是從給英國大西洋航線造成了巨大損失,然后一路沖殺進入太平洋,最終來到了中國的德國海軍“斯佩伯爵”號袖珍戰列艦。
在“斯佩伯爵”號到達中國青島之后,即被當時還宣布中立的中國扣押,由于歐洲的戰爭已經開始,“斯佩伯爵”號的艦員被德國政府批準留在中國,等待戰爭結束。
由于中國和德國本身就是事實上的盟國,中國政府隨即暗中向德國政府發出了讓“斯佩伯爵”號加入中國海軍一方的邀請,德國政府欣然同意,并把“斯佩伯爵”號送給了中國海軍,正式向“斯佩伯爵”號的艦員下達了“在東方協同中國海軍對英國作戰”的命令,“斯佩伯爵”號戰列艦隨即升起了中國海軍的戰旗,正式加入了中國海軍 為了加強“斯佩伯爵”號的作戰能力,中國方面還對“斯佩伯爵”號進行了改裝,按照中國的標準提升其防空水平,拆掉了德國原裝的6門105毫米65倍徑高射炮和8門150毫米平射副炮,安裝了5座華夏海軍標準的120毫米50倍徑雙聯裝高平兩用炮炮塔和中國式的雷達控制下的高炮火控指揮儀。此外還安裝了一些4聯裝47毫米60倍徑高射機關炮(中國購買瑞典“博福斯”機關炮專利改良的本土化版本),15毫米加特林6管高射機槍等。經過改裝的“斯佩伯爵”號的防空火力有了極大的提高。為了操縱這些防空武器和補充“斯佩伯爵”號艦員的缺額,中國方面還給“斯佩伯爵”號配備了中國水兵,現在這艘戰艦其實就是由中德兩國的海軍官兵共同操縱的。中國海軍還專門為這艘船向兵工廠訂制了一批283毫米炮彈。
在中國政府宣布對英國開戰之后,讓“斯佩伯爵”號的艦員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現在又有了用武之地。而中國方面為了表示對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陣亡于大西洋的斯佩海軍中將的敬重,并沒有更換“斯佩伯爵”號的艦名。而是保留了原來的艦名。這艘不平凡的戰艦成為了德國海軍在太平洋的軍事存在以及和中隊共同抗敵的唯一象征。
此時“斯佩伯爵”號袖珍戰列艦作為中國海軍“南洋特遣艦隊”的主力艦之一,正和另外四艘中國海軍的“漢武”級重巡洋艦一起,對英軍在關丹的岸防工事進行炮擊,掩護中國陸軍登陸。
“大家都坐穩了!準備好!我們要上去了!”一位駕駛員大聲說道。
林郁青縮回了身子,下令再一次檢查裝備,在確定沒有問題之后,所有的突擊隊員們都貓著腰蹲伏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著戰車上岸的那一刻。
“上帝啊…”英國營長布萊克陸軍少校舉著望遠鏡,望著海灘上的景象,喃喃地說道。
此時此刻的海灘上,一輛接一輛的履帶式水陸兩棲步兵戰車殺上了海灘,從肚子里吐出一個又一個目露兇光的海軍陸戰隊員,在軍官的指揮下向前方殺去。緊隨其后的是一艘又一艘的中國登陸艇,打開了前方的跳板,里面的“天狼”式主戰坦克先聲奪人地開了一炮,隨即迅速地開了出來,一路向前。海面上到處都是中國的運兵船和擔任掩護的中艦,而天空中,則是呼嘯著一掠而過的中國作戰飛機。
看著一隊又一隊的中國士兵沖上了海灘和遠處向岸上不斷的傾瀉著炮火的中艦,一種難言的絕望從布萊克的心底升起。
沖上岸的中國登陸部隊幾乎沒有受到任何象樣的阻擊,偶爾有幾發炮彈稀稀落落的打到了海灘上,只揚起微不足道的海沙。前進中的中國士兵似乎對此根本不屑一顧,只是在遇到機槍的射擊時。他們才會停下來臥倒,而這時已經登陸的海軍陸戰隊直屬坦克營的“天狼”式主戰坦克就會快速的沖上來開炮,將防守者的抵抗輕而易舉地炸的粉碎。
“要進攻嗎?”一位年輕的英官小聲的向布萊克問了一句。
望著黑壓壓一片遍布海灘的中隊,布萊克回頭看了看身后一個不滿員的英印步兵營,差一點就想沖口而出:“你覺得那樣做會有用嗎?”但他還是及時的沒有將這句對士氣殺傷力極大的話說出來,而是搖了搖頭,“馬上向司令部報告,敵人已經登陸。”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又有人問道。
布萊克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天空中突然傳來刺耳的呼嘯聲,幾架中國“泰山”式兩用轟炸機似乎發現了他們,猛地壓桿進入了近乎垂直的俯沖轟炸。緊接著便是炸彈破空而至的尖鳴聲和15毫米機槍掃射曳光彈劃出的兩道凄美的軌跡。
布萊克大聲喊著“臥倒!”,巨大的爆炸聲在一瞬間將他的聲音淹沒,緊接著,500公斤炸彈劇烈爆炸產生的氣浪便將他掀飛,讓布萊克意識到了,即使沒有翅膀,他也能夠飛起來,而且飛得很高。
1942年11月25日,中國“南洋集團軍”在馬來亞關丹登陸,防守關丹的英軍第6英印步兵師和馬來亞警衛部隊試圖對中隊發動反沖擊,結果被中國海軍陸戰隊打得潰不成軍。中國海軍陸戰隊在完成登陸和建立灘頭陣地之后,開始掩護陸軍卸載,騎兵部隊(已經裝甲化)開始向英軍防守的各戰略要點快速推進。
1942年11月26日,英軍第3軍在司令里維斯.希斯中將的命令下向中隊發動反擊,結果在中國海陸空三軍的猛烈打擊下傷亡慘重,全線潰散。中隊繼續高速向前推進。
1942年11月27日,美國殖民地,菲律賓。
“…就在今天,中國無視美國的警告,悍然向英國在東方的屬地馬來亞發動了突然襲擊,這清楚的表明了一個事實,就是中國人打算野蠻地使用武力,去奪取本來不屬于他們的土地。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和法西斯德國及意大利沒有任何區別。我們應該注意的是,中國是一個不同于西方國家的好戰國家。自上個世紀到現在,我們還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國家象中國這樣,對土地表現出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貪婪,也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政權,在得到了如此廣大的土地之后,還想要取得更多。這說明中國人的野心和胃口還遠遠沒有得到滿足——也不可能得到滿足,除非把全世界的土地都給他們。…我想要提醒美國人民和全世界愛好和平的國家的人民,中國人的野心和法西斯德國一樣,想要得到的是全世界!美國是一個偉大的國家,美國人民是偉大的人民,在歷史上,美國人民曾經用他們的行動和犧牲將世界從戰爭的深淵當中拯救了出來。而今天,整個世界再一次處于危險之中。我在此謹代表美國政府。行使愛好和平的美國人民賦予我的偉大權力,宣布自今日起,美利堅合眾國和華夏共和國處于戰爭狀態…”
在菲律賓馬尼拉的軍用基場里,一隊美國空軍飛行員正圍坐在一臺收音機前,傾聽著美國總統在國會發表的宣戰演說。
“聽上去就象是作夢一樣,”在收聽結束之后,一位美國飛行員笑著說道,“我們這就要和中國人打仗了。”
“這些黃皮膚野蠻人總是給我們找麻煩,我們早就應該把在美國的中國人全都殺光。”有人說道。
“嘿嘿,他們早知道你要去殺他們,早就跑光了。”有人笑道,“知道嗎?紐約的唐人街早都已經搬空了,現在那里沒有一個中國人,成了地地道道的貧民窟。”
“是的,好象名稱都已經改了,叫黑人街。”一位喝得醉醺醺的美國飛行員說道,“因為那里現在全是黑鬼,哈哈!”他的話引來了一陣低低的笑聲。
正在他們胡言亂語之際,一位美國空軍的軍官走了進來,隨著一聲“立正!”的大喊,所有的美國飛行員全都站了起來,連那位喝得有些多了的飛行員也把酒瓶子放了下來,盡量以標準的姿勢立正站好。
進來的軍官似乎聞到了屋子里的酒氣,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但他并沒有去找出這個違反軍紀的家伙,而是威嚴地掃視了一下屋子里的人,說道:“我想剛剛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們已經向中國宣戰了。”
“是!長官!”美國飛行員們齊聲答道。
“我們已經得到了情報,中國人即將進攻菲律賓。他們的艦隊已經出海,目前正朝我們開過來。”軍官言簡意賅地說道,“總統已經下達了命令,要求我們馬上采取行動。”
“要我們把他們的軍艦炸個底朝天嗎?長官?”有人說道。
“不!那些中艦是海軍的事。”軍官說道,“總統要求我們馬上對中國本土發動進攻,讓他們嘗嘗我們的厲害!你們首先要去的地方,是福摩薩島!明白嗎?”
1942年12月2日,星期三。
當紐約已經冰天雪地之時,巴士海峽卻仍是一個炎熱的晴日。海面上蒙上了一層層淡淡的薄霧,但在800至1000米的低空卻是碧空萬里,甚至連遠方的天地線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個絕好的飛行日啊!”美國駐菲律賓第6航空隊轟炸機團團長亨利.杰克遜少校望著碧藍的海面,苦笑了一聲,說道。
這個轟炸機團是幾周前剛剛組建起來的,基地就設在馬尼拉,這個團裝備的全是清一色新銳的“B17”四引擎重型轟炸機。
杰克遜的副手羅伯特.凱恩中尉也隨聲附和道:“是啊,在這樣的天氣里,我們尤其應該留神中國人來襲擊才對。”
就在幾天前,天氣完全是另一副模樣。狂風卷著暴雨呼嘯而來,黑沉沉的烏云席卷而來,壓在海面上。而就在這絕好的天氣里,他們接到了前去襲擊中國福摩薩島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