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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先聲

  “師父小心!”張清云那頗為活潑的小弟子忍不住驚呼。

  她的擔心卻有些多余,張清云仿佛背后生眼,輕輕一縱,腳蹬欄桿,如有繩索牽引,平平橫挪兩尺,如水中蕩花,靜動有致,堪堪躲開葉重如雷霆電光的一劍。

  葉重凝全力于劍,此時已無法回收自己的劍式,奮力上挑,劍尖刺向空中,腳下用力一踏,人隨劍走,蹬著欄桿沖天而起,升上丈高,方才勢盡,飄然而落。

  落下時他氣息已然回復平穩,清奇的面龐,神色如常,長劍歸鞘,對張清云拱了拱手,笑道:“張道長好俊的劍法,葉某自愧不如!”

  張清云喘息未定,杏腮泛紅,對剛才的情形心有余悸,葉重那一劍,確實難掠其鋒,唯有閃避一途,如果沒有船舷處的欄桿,自己恐怕無法躲開那電光火石的一劍,那一劍之威,委實驚人。

  她躲閃的看似輕松裕如,優雅從容,其中兇險,唯有自知,蓋因她的劍法即使面臨生死關頭,也是嫻雅裕如,輕靈從容。

  聽聞葉重之言,她強抑氣息,此許酡紅的臉龐上露出微微一笑:“葉掌門客氣,貧道亦是僥幸而已。”

  張清云的話并非客氣之語,她是從不說那些客套話的,確實有些嘆服。

  剛才雖退得略顯狼狽,但如今的葉重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卻也要算是張清云勝。

  葉重搖了搖頭,心知論起劍法,自己尚差對方一籌,如今看來,自己一直以來的劍法理念并不完全正確,對方的劍法雖虛招極多,但卻無礙于其速度,反而另有妙用,克制了自己以樸破巧,以快破巧之劍,他心中忽然有些迷惘,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以簡破繁,唯快不破的理念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呢?

  蕭月生淡然的看著場中諸人的表情,心中無悲無喜,葉重眼神中的迷惘他亦盡收眼底,卻并未出聲說話。

  畫肪旁環繞而停的幾葉小舟一反剛才的安靜,變得喧鬧不已,舟上之人開始爭論,大多是對葉重自承失敗有些疑惑,在他們看來,葉重一劍刺出,威若天神,張清云狼狽躲閃,不敢掠其鋒芒,為何反而是葉重敗了呢?

  葉重張清云兩人弟子各自喜憂不同,腦海中仍是浮現著剛才兩人絕妙的劍法。

  葉重的大巧若拙,張清云的清靈飄逸,對他們來說俱是渴望達到的極致,只是葉重的弟子們心中也是迷惘,不知為何,一直被他們敬若神人的師父,為何竟敗于那般華而不實的劍法之下,在他們看來,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楊過看了自己妻子小龍女一眼,小龍女也心有靈犀的回望,兩人眼中俱是帶著幾分驚異。

  這張清云的劍法,與他們的古墓劍派竟隱隱有幾分神似,以前見過張清云的弟子們施展,這種神似尚不明顯,由張清云親手施展,方才覺查。

  古墓創派祖師林朝英女俠一代奇才,創下了玉女心經這等絕世心法,卻從未有人練成,唯有楊過小龍女兩人因緣巧合,陰差陽錯之下練成,其中劍法更是絕妙異常,已窺至人劍合一之境。

  近些年來,隨著楊過小龍女兩人的功力精進,玉女心經的奧妙逐漸顯現,兩人的劍法已經達到人劍合一之境,已是武林中劍法之極。

  張清云雖然劍法精妙,但比之小龍女那可瞬間達到人劍合一之境,還差幾籌,況且小龍女精通左右互博之術,宛如化身為二,雙劍合壁之下,難有敵手。

  只是這張清云的劍法,其飄逸之態,確實與古墓劍派頗為神似,俱是如凌波而舞,令他們大生親切之感。

  郭芙心中暗自贊嘆,這清微劍派果然名不虛傳,劍法精妙若斯,令她大為意外,而小星則是微微蹙眉,滿臉不悅。

  張清云的劍法,在小星眼中,自然不算什么,她贏得葉重,也帶著幾分僥幸,如果葉重開始時即下重手,現在勝負則是完全相反,小星是心惱這個葉重實在不爭氣,枉負自己的一番指點之功,實在是個蠢才。

  “既然比完了,大伙還是回艙里坐坐吧,這里實在刮噪。”蕭月生看了看正有些不耐煩的楊若男,微笑提議。

  楊若男平常見到的都是小玉眾女的武功,葉重張清云兩人的比武,在她眼中實在如小孩打架,無趣得很,只是東瞧西顧,看那熱鬧的四周站在小舟中觀戰之人。

  這個提議大受歡迎,被這么多人觀看,難免令他們不自在。

  蕭月生做為地主,與兩位夫人走在最后。

  他忽然皺了一下眉頭,頓了頓腳步,往北遠遠望了一眼,復又舉步向前。

  “大哥,怎么了?”郭芙新婚燕爾,一顆心完全放在蕭月生身上,見到他的異常,忙側臉開口相問。

  “沒什么,”蕭月生笑了笑,見到郭芙光潔如玉的面龐滿是關切之色,心中一暖,“今天倒真是個熱鬧!”順手摸了一下她的玉臉。

  郭芙羞得滿臉通紅,如蓋紅綢,低著頭,不敢看周圍之人,腳下一拌,蕭月生伸手一扶,才讓她沒有跌倒。

  被蕭月生一扶,她更是慌張,感覺渾身發軟,腳下更是無力,敏感的身體能感受到蕭大哥手上傳來的炙熱,令她面紅耳赤,無法自抑的想起晚上的荒唐情景。

  小星走在蕭月生另一邊,看到郭芙面上紅霞欲滴,嬌艷動人的模樣,并未感覺嫉妒,反而是會心一笑,這種感覺,她自然是經歷過無數次,公子的手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一接觸自己的身體,便會令自己渾身發軟無力,像要化為一灘柔水一般。

  “嘻”楊若男走在他們前面,但她耳聰目明,況且一直關注著干爹那邊,見到郭芙嬌弱無力的模樣,禁不住嘻嘻一笑。

  這一笑令郭芙感覺力氣忽然回到了自己身上,忙輕輕一掙,脫開蕭月生的大手攙扶,臉上的紅云卻直越發濃重,低著頭,只盯著腳下,不敢望向四周。

  蕭月生看到她的嬌艷之態,心中暗樂,美人之態,一顰一笑,莫不動人心魄,實在是造化鐘其秀。

  眾人入座,茶仍未冷。

  葉重絲毫沒有落敗的沮喪,他冷靜過后,細細回想,已經省悟自己僅是惜敗而已,與張清云的劍法高低僅是伯仲之間,下次如何再次對壘,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僅是因為張清云的劍法實在匪夷所思,令他吃了個悶虧而已,他養氣功夫甚佳,眨眼間即已回復平靜。

  只是看到小星本已冷若冰霜的玉臉越發冰冷,他的心中卻是有些惴惴,他天不怕地不怕,唯是怕極了這小星神劍。

  他端莊威嚴,無形中有股攝人之氣度,但對于小星來說卻沒一點兒用處,揍起他來,絲毫不留情,弄得他形象全無,看到小星的這般臉色,他便知道過后難免受一番皮肉之苦。在小星手下,他便像是棍棒之下的孝子,毫無反抗之力。

  在幾人喝茶的功夫,外面的小舟漸漸散去。

  葉重與張清云的比試時間極短,出劍又快,如電光火石一般,葉重劍法以拙勝巧,張清云劍法屈人以無形,故兩人劍法看上去也是平常的緊,看出其中高明之處者寥寥,兩派弟子則大多能洞悉其妙。

  大多數觀戰之人有受騙之感,盛名之下,其實難符,帶著幾分遺憾,紛紛離開,嘴上嘟囔幾句,也是難免。

  蕭月生暗中將畫肪啟動,緩緩的向湖的北面移動,那里靠近大山,顯得有些荒涼。

  當午的陽光越發明媚暖人,粼粼的波光在肪上投下一片碎影,隨著輕風,不停閃爍,清冷的水氣浮蕩在空氣之中,帶著幾分清冷的味道,令人聞之頭腦為之一清。

  武功的勝負已分,做為負方的葉重,未覺太過無光,仍是神態自若,談笑自如,張清云自然不會再冷面以對,只是兩派平常摩擦不少,派下弟子積怨不淺,要想化干戈為玉帛,卻無法一蹴而就。

  艙中幾人漸漸開始活絡,講起一些武林趣事,各派逸聞,大多是葉重與楊過在講,張清云偶爾淡淡的插上幾句,她不太喜歡說話,只是見到聞名已久的楊過與小龍女,才多說幾句,那些弟子們聽得聚精會神,能聽到這些武林中的秘辛,也是他們難得的機緣。

  蕭月生則只是手捧茶盞,靜靜不言,眼睛雖望著眾人,卻絲毫沒有焦點,顯得空洞,表情若有所思,小星與郭芙在傾聽眾人談話之時,不時妙目流轉,傾注于他身上,顯然心中極為好奇他腦中的想法。

  “嗡——”

  一聲浩大的聲音忽然自四面八方傳來,如黃鐘大呂在四方俱響,震人心魄。

  眾人齊齊止聲,有些驚異的彼此對視一眼。

  “呵呵,終于還是來了!”蕭月生撇了撇嘴,將停在空中的茶盞送至嘴邊,輕輕咕囔一句,只是他輕微的聲音夾雜在轟鳴不絕的長嗡聲中,別人卻是無法聽得見了。

  小星已有所覺,星目微轉,望了一眼自家的公子,見他神情淡然,只是盯著茶盞在看,便也未開口多事,也以素手端起茶盞,輕輕吮了一口,姿態輕柔優雅,賞心悅目。

  “嘛——”

  那一聲“嗡”音還未落,又一聲響起,如怒浪涌動,前浪未退,后浪已至,聲如巨鈸,如春雷乍響,更甚剛才之聲,葉重與張清云兩人弟子,修為較淺,已有兩人面色蒼白,微微顫抖。

  小星伸手將郭芙的手握手,兩只晶瑩如玉的小手相映成趣,頗為誘人,只可惜無人有心思看到這些。

  她是怕郭芙修為不夠,受其聲音所震。

  蕭月生似笑非笑的透過格窗看了一眼南方,與楊過遞過的目光對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他長袖一揮,置于香幾處的古箏飄飄升起,冉冉落于楊若男身前,不偏不倚,宛如一只無形大手輕輕搬動。

  楊若男正不忍的看著那兩名面色蒼白的男女,見到古箏飄落在自己面前,不看即知是干爹所為。

  她轉動晶瑩的大眼,如一泓秋水泛動,注于蕭月生眼中。

  蕭月生微微一笑,挑了挑頗為陡峭的雙眉。

  兩人默契十足,通過眼神,她已經知曉干爹的意思。

  葉重與張清云驚異的望著南方,聲音雖然聽起來宛如四面八方涌來,但他們修為不淺,已然能夠聽出其聲源來自南方。

  “呢——”

  轟鳴的聲音尚未落下,又一聲響起,這一聲雖然未有前兩聲那般響亮,但其威力更甚,令人的心跳驟然減緩,氣悶異常,便是葉重張清云兩人亦是皺了皺眉頭,深受影響。

  “錚——”

  “呢”聲剛剛響起,一聲清幽的古箏之聲便沖霄而至,如清鶴飛天,展翅高唳,清鳴悅耳,將在天地間震蕩不停的攝人心魄聲音中注入一道清流,令其不復原來的霸道。

  箏聲響起,立見奇效,那兩名搖搖欲墜的弟子頓時松了口氣,將身形穩住,呼吸慢慢平緩。

  葉重雖已探得楊若男氣脈悠長,若有若無,必是功力精深,卻仍未想到她竟有這般功力。

  楊若男嬌嫩的小手按在箏旁,明眸注視著自己的干爹。

  蕭月生送去一道贊賞的眼神,令她心中喜悅,嬌美的笑容布滿面龐,輕輕一掠鬢旁的一縷秀發,透著一股誘人的嫵媚之色,這種清純中透著嫵媚的氣質,著實勾人心魄。

  因彈箏之故,其余幾人俱在怔怔的注視著她,見到這般秀色,葉重的四名弟子都是心中一蕩,不禁迷醉,他們雖是心志頗堅,但遇到楊若男這般絕世之容,卻也無法自制的迷失心神。

  “咳!”葉重看不過眼弟子的模樣,暗中瞥了一眼對面而坐的張清云,惟恐其嘲笑。

  他的這聲干咳聲音頗為不小,其弟子們一震,魂魄歸位,忙轉移眼光,臉上紅云升起,看也不敢看自己的師父。

  楊過眼中顯現幾分笑意,掃了一眼面前的四人,輕輕一抿雙唇,英俊的嘴角現出一抹弧線,更增俊朗之氣。

  張清云卻眼也未眨,只是盯著遠方,她已經看到一葉扁舟自湖面悠悠蕩來。

  她凝神端坐,玉臉雖然清冷無波,心下卻是復雜莫名,雖是驚訝何人來此挑釁,卻更驚身邊這個少女的深厚功力,這個楊大俠的女兒,功力之高,委實驚人,強過自己甚多,如非親身見證,委實難以相信。

  “叭——”

  “錚——”

  震蕩的聲音甫一響起,楊若男便素手一揮,纖指如拂蘭花,撥動箏弦,輕柔優雅,姿態曼妙,透著動人的風情。

  葉重的四位弟子忙移開雙眼,不敢再看,心下難免為其風情所醉,他們如今方知何謂傾國傾城之貌,風華絕代之姿。

  “大哥,看來是沖著我們來的!”楊過長身玉立,站起身,透過格窗看了看南方,視力所及,已然能看到一葉扁舟飄然而來,扁舟之上,一位白衣飄飄的僧人。

  蕭月生抹了抹頜下,輕輕一笑,將茶盞遞至嘴邊,吮了口茶,隨即放回幾上,點了點頭,心下倒有些興奮,終于有了好玩之事,不讓自己昏昏欲睡過去。

  “此人好深的功力!”葉重皺了皺眉,心中頗為躊躇,不意竟能遇到這般功力精深之高手,他自嘆弗如。

  “這人倒也狂得很,人未到,便亂叫一氣。”張清云玉面之上顯現一抹煞氣,眼中精芒乍現,顯然心中生怒,她極為護短,見到自己的弟子頗吃了些苦頭,自然是怒火中燒。

  楊若男離開古箏,又回復到了那清純的模樣,盈盈起身,站到爹爹身旁,去看那自遠處飄來的小舟。

  “嘻嘻,還是個光頭和尚呢!”她頗為驚訝的嬌聲笑道,心中大感有趣,轉頭對故做沉穩的干爹笑道:“干爹——,是個和尚呀!”

  “沒聽出剛才那是明王咒么?!那就是和尚念的東西。”蕭月生將茶盞放于桌上,也起身走到窗前,撇了撇嘴,兩撇長直的胡須輕輕抖動,“我家若男可真是孤陋寡聞吶!”有嘲笑自己干女兒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明王咒?那是什么?”楊若男顧不得與干爹斗嘴,心中好奇,開口便問,明亮的眼睛不停的眨動,盯著自己的干爹。

  “喏,讓你娘教你!”蕭月生頭一轉,朝正在靜靜坐著的小龍女點了一下頭。

  他的話頗有歧意,令不知情之人自然心生誤會。“我家若男”,“你娘”,聽起來倒像是他與小龍女是夫婦一般。

  楊過轉頭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對大哥的不正經也是無奈得很,人都說朋友妻,不可欺,大哥倒好,就是喜歡逗自己的妻子,令其忍不住喜怒哀樂,倒也是異數。

  小龍女雖然冷淡待人,但卻并非駑鈍之人,反而是冰雪聰明,經過這些年的江湖歷練,早非當初不通世事的少女,況且對自己大伯的性情知根知底,其說話的風格也是摸得熟透,自然能知曉其說話的意味。

  聽到蕭月生的話,小龍女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與她一貫清冷無波的表情大是迥異,多了幾分生動與風情,她本是冰雪之姿,這般風情一現,自然更是動人心魄。

  蕭月生笑了笑,不再逗她,他對這類事做過不少,火候的拿捏已經是爐火純青,自然知道適可而止之道。

  “這明王咒么,是佛家所念咒法一種,你曉得這些即可。”小龍女對明王咒還是知曉的,只是她也只是知其大概罷了,便淡淡的解析給自己女兒聽。

  “明王咒,明王咒,這名字倒是好聽很!”楊若男轉著澄澈的眼珠,念了幾番明王咒的名字,笑著贊其名字好聽。

  蕭月生不禁想笑,這個小若男對名字的評價標準便是好不好聽,其余的卻不甚關心。

  對佛家之學,蕭月生其實極為淵博,造詣精深,也為其博大精深的理論體系所折服,以理論而言,道家便顯得有幾分淺白。

  只是佛家對心性要求太苛,沒有慧根、沒有悟性,很難入門,而且對人的心性影響極大,他的幾位夫人與楊若男都不宜學習,他便也沒有太過多講,以免擾其心境,拔苗助長。

  在幾人說話間,那葉小舟已經飄飄來到近前。

  船頭端立一位白衣飄飄的光頭僧人,年輕極輕,俊秀白皙,修眉朗目,身形頎長,透著一股儒雅之氣,其氣質與蕭月生見過的巴思八有幾分相似。

  此時他正雙目炯炯,盯著面前這艘顯眼的畫肪,心下也是頗為凜然驚異,不知是何人竟能以琴聲克制自己的明王咒。

  他剛才所念明王咒的法門,卻是獨門絕學蕩魔鐘心法,與少林的獅子吼頗為相似,其威力宏大,功力越深,威力越甚,沒想到對方只是用琴聲便能克制自己的蕩魔鐘,論其功力,自然是遠超自己,中原武林果然臥虎藏龍。

  “小僧薩巴迦,不知剛才哪位高人指教?”清朗的聲音帶著幾分古怪的音調,浩浩蕩蕩傳至舫內,這一句,他仍是用了蕩魔鐘心法,只是一改迫人之氣,反而柔和親切,如春風細雨,令人頓生親近之意。

  張清云輕蹙了蹙輕愁微籠的黛眉,她出身于道家一脈,重寧靜守心,對于奪人心志的功法有種天生的克制與敏感。

  “咯咯…”楊若男聽到他的嗓音古怪,不由輕笑出聲。

  聲音清脆如黃鶯初鳴,在寥闊的湖面上飄蕩開來,久久不散,裊裊不絕。

  只是楊若男內力本就奇高無匹,對薩巴迦的蕩魔鐘功法產生自然抵御,笑聲中便帶著幾分清心寧靜之效,如火融雪,不經意間,便破除了他的蕩魔鐘的影響。

  薩巴迦心下暗暗驚異,聽其笑聲,此人卻是一個少女,但其功力,實在令人駭異。

  “小僧大輪寺門下薩巴迦,多有得罪。”薩巴迦已經感應到畫肪內竟有不少高手,心頭微微喜悅,深感不虛此行,說話便客氣許多,未敢再以蕩魔鐘馭聲來試探。

  “咦?…大輪寺?”一聲低喃在空中浮蕩,如在耳邊回響,柔和醇厚,令人聽之如沐春風,這是蕭月生開口出聲。

  他好像聽過大輪寺這個名字,細心一想,不忘神通顯現,便記起了大輪寺到底是何物。

  “大輪寺?…”小星聽到自家公子這般低語,心中一動,開口道:“公子,我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這個名字。”

  眾人俱是抬眼望她,他們卻從未聽過大輪寺,見這個星夫人竟然知曉,自然好奇的看著她,盼她出口相解。

  但小星性格冷淡,對眾人的目光視而不見,仍是冷著臉,看著自己的公子。

  蕭月生沖小星嘉許的一笑,贊其過耳不忘之能。

  “大輪寺下是否有鳩摩智此人?”聲音不徐不緩,沉靜自如,蕭月生漫不經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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