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好戲剛剛開場
現代戰爭，對于攻勢一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雷霆萬鈞之勢，毫無疑問，在此次對旅順、大連的攻擊中，中國空軍特遣部隊確實做到了雷霆萬鈞。
攻擊的氣勢是做出來了，至于攻擊的效果如何，這需要綜合分析。
負責分析攻擊效果的是空軍參謀部和總參謀部，這屬于技術活，不是空軍突擊部隊空口白牙說了算的，這需要他們拿出證據，而這種證據基本上就是空中偵察照片。
此次空中突擊。之所以有偵察機隨行，就是為了在攻擊結束時拍攝戰場照片，作為參謀部門分析戰果的主要依據，按照原先的任務分配，陸軍航空兵和海軍航空兵都各自派出自己的偵察機執行這一任務，這些偵察機應該在空襲開始十分鐘后才抵達戰場空域，但是由于某些聯絡上的問題，最終海軍航空只的水上偵察機比陸軍航空兵的偵察機先起飛了幾分鐘，結果，當轟炸機群剛剛投入戰斗的時候，天空中就已經出現了海軍航空兵的偵察機編隊，它們甚至直接參與了對的、對海攻擊任務。
對于海軍航空兵的“搶功”行為，陸軍航空兵的指揮官們很不以為然，不過既然他們已經趕到戰場了，那么也就沒有必要對此斤斤計較。
此次空襲。從戰略和戰術上講，都是成功的，關鍵還要看到底給自本海軍艦隊造成了多少損失，擊沉了幾艘主力艦，摧毀了幾棟重要建筑，這些戰果都是衡量空軍突擊部隊戰斗力的重要依據，雖然現在整個。空襲行動尚未完全結束。但是一些精明的空軍指揮官已經開始自行計算戰果了。
參與對旅順空襲的除了重型轟炸機部隊之外，還有輕型轟炸機與中型轟炸機部隊。不過由于航程有限的緣故，他們在實施完空襲任務之后就已經返航了，只有重型轟炸機部隊仗著油料足夠，才會在軍港上空逗留較長時間。
作為重型轟炸機部隊的最高指揮官，秦炳現在就在專心的計算攻擊效果，他的這架“禿鷲”式重型轟炸機是專用的通訊聯絡機，不裝載炸彈、魚雷，因此也不直接參與攻擊行動，實際上，從戰斗一打響，他的這架“禿鷲”就一直在五百公尺以上的高度盤旋，并用信號彈指揮其它的“禿鷲”執行攻擊任務；這種指揮方式非常落后，不過目前的通訊條件下，也只能因陋就簡。畢竟，機艙里裝載無線電臺的“禿鷲”只有兩架。
其實在接收“禿鷲”式重型轟炸機之初，秦炳就考慮過轟炸機互相之間的聯絡問題。他也將這個想法寫在報告中匯報給了統帥堂，而統帥堂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于是，幾家民營電子機械廠就接到了相關的通訊設備研制方案，但是由于電子工業發展遠不如飛機工業發展迅速，而且在人才上更為欠缺，所以，直到此次“彰德演習行動”開始實施，那預想中的輕便通訊設備依舊沒有裝備部隊，秦炳和他的同僚們也只能繼續依靠信號彈、搖擺機翼等原始的通訊手段來互相聯絡，至于飛機上的無線電臺，只是用來與后方基地聯絡用的。
秦炳曾設想過。能不能用收音機原理先制造一種單向接收無線電臺密碼的設備，不求雙向通訊，只要能夠讓編隊的其它轟炸機接收到上級的命令就行，不過這個設想提出的有些晚，直到攻擊方案確定下來，他才向總參謀部和總后勤部提出這個。想法，即使工廠能夠研制出這種設備。也來不及趕上這場戰斗了。
沒有合適的通訊聯絡手段，重型轟炸機部隊的行動多多少少有些呆桓，在行動之前，各機指揮官曾經被空軍參謀部明確告之，在他們認為必要的情況下。可以重新選擇他們認為合適的目標進行重點攻擊，但是或許走出于謹慎，或許走出于教條主義，一些轟炸機的機長仍舊頑固的堅持著預先制訂下來的攻擊方案，對日本的那兩艘舊式戰列艦“石見”號和“周防”號進行了重點攻擊，而對軍港里的那兩艘新式戰列艦“薩摩”號和“金剛”號卻視而不見，只有少數轟炸機對這兩艘戰列艦進行了攻擊，雖然炸彈和魚雷命中了目標，但是沒能重創目標。
見此情景，秦炳非常無奈，他拼命的向“薩摩”號和“金剛。”號的泊位方向發射信號彈，但是作用不大，只有兩架重型轟炸機對“薩摩”號和“金剛”號發起了攻擊，雖然確實有兩顆魚雷準確的命中了這兩艘日本海軍新式戰列艦。但是由于日艦損管得力，這兩艘戰列艦依舊有逃脫的可能，對此，秦炳有些惱火，好在他在重型轟炸機編隊起飛之前召開過一次軍事會議。對攻擊的次序做了安排，以免空域飛機過多影響轟炸機的攻擊精度，所以，他還有攻擊機會。
按照秦炳的安排。三十六架“禿鷲”中除了兩架通訊聯絡機之外，剩下的三十四架“禿鷲”直接投入攻擊任務中，其中的二十六架“禿鷲”掛載“龍蝦”魚雷，其它的八架“禿鷲”掛載重磅炸彈，掛載炸彈的“禿鷲”組成第一梯隊，負責轟炸軍港周遍的一些重點陸上建筑，比如說日軍指揮部、關東都督府等處，而那些掛載魚雷的“禿鷲”組成第二梯隊，負責對軍消停泊場上的日本海軍主力戰艦發起魚雷攻擊，第二梯隊又分成第一分隊和第二分隊，其中第一分隊配屬十五架“禿鷲”負責發起第一輪雷擊，第二分隊配屬十一架“禿鷲”負責發起第二輪雷擊，而在第一輪雷擊開始之后，第二分隊將暫時在高空待命，直到秦炳向它們發出信號。這些“禿鷲”才會投入第二輪雷擊。
現在，第一輪雷擊已經結束，第一分隊的“禿鷲”已經在一些“黃蜂”式戰斗機的護送下返航，剩下的就看第二分隊的攻擊了，秦炳也將希望寄托在第二分隊上，他希望第二分隊的多數機長能夠正確領會他的命令，大膽攻擊“薩摩”號和“金剛”號戰列艦，努力擴大戰果，為陸上戰役的勝利奠定基礎。
而在向第二分隊下達攻擊命令之前，秦炳還需要確認一下戰果，看看“石見”號和“周防”號戰列艦的損傷情況，是否需要補充攻擊，畢竟，他剩下的魚雷已經不多了，必須謹慎選擇攻擊目標。
為了便于轟炸瞄準，在“禿鷲”的駕駛艙的底板上安裝有一套轟炸瞄準具，通過這具瞄準具。秦炳可以很清楚的俯瞰整個軍港，并與身邊那名海軍軍官交換看法；征求他的意見，剛才，就是這名海軍軍官識別出了“薩摩”號和“金剛”號。
“根據港內情形判斷。日本海軍那四艘戰列艦中除“石見，號之外，另外三艘戰列艦均未遭到致命打擊，鑒于“薩摩，號和“金剛。號實為日本海軍新銳戰列艦，因此，我認為，應 愕山遲攻擊自標放在這兩艘戰列艦上。”海軍軍官最終幫助秦炳下定了決心，于是，秦炳向那兩名機槍手下達了命令，命他們用信號槍向“薩摩”號和“金剛”號的泊位發射信號彈同時命令駕駛員適當的降低飛機的高度，并親自向在高空待命的那架“禿鷲”式通訊聯絡機拍發電報。讓它帶領第二分隊投入攻擊。
很快，在一千五百公尺高空盤旋的那十二架“禿鷲”開始降低飛行高度其中一架通訊聯絡機飛在最前頭，后面的十一架“禿鷲”則分成了三個編隊，魚貫而行，等編隊高度降到五百公尺后，立刻分散開去，分別撲向三個方向，兩個編隊的“禿鷲”分別選擇了“金剛”號和“薩摩”號戰列艦，一個編隊的“禿鷲”選擇了“周防”號戰列艦，顯然，他們正確領會了秦炳的意圖，這讓秦炳非常欣慰，剩下的就看這些“禿鷲”的表現了，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秦炳命令駕駛員將這架“禿鷲”的高度降低到了兩百公尺。
此時，軍港的空域中仍舊有大批戰斗機在巡航，看見從高空竄下來的“禿鷲”機群，戰斗機飛行員們自覺的讓開了攻擊航線，并開始集中火力壓制那些來自軍艦甲板和碼頭上的防空火力，槍聲更加密集了。
秦炳看了眼掛表，他有些心急，按照時間推算，戰斗機的油料和彈藥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魚雷攻擊不能盡快結束的話，那么轟炸機在返航的時候將不得不單獨飛行了。
秦炳也注意到，“薩摩”號和“金剛”號戰列艦的甲板上已經站滿了水兵，他們均手持步槍，朝天宴射擊，雖然遭到了“黃蜂”們的攻擊，但是即使在死傷慘重的情況下，他們仍在拼命向那些越來越近的“禿鷲”開火射擊。
但是日本水兵的集火射擊并沒有影響“禿鷲”們的攻擊決心，在密集的彈雨下，所有的“禿鷲”都已進入投擲魚雷的攻擊航線，并相互之間拉開了距離。
一架“禿鷲”很快飛到距離“金剛”號戰列艦將近兩百公尺的距離上，剛將魚雷投擲下去，左翼的一臺發動機突然起火冒煙，整架飛機立刻失去了平衡，如果高度足夠的話。飛行員是可以恢復飛機平衡的，但是由于高度太低，最終沒能挽救這架“禿鷲”當飛機的左翼翼尖向下壓至海面的那一瞬間，飛機的機翼就被折斷了，而整架飛機也朝著海面一頭栽了下去，在海面翻滾了兩圈之后，最終解體，機尾甚至甩到了“金剛”號戰列艦的甲板上。
但是這架“禿鷲”投擲的魚雷卻準確的命中了“金剛”號戰列艦的右舷劇烈的爆炸激起了巨大的水柱。整個艦體也為之一震。
然后，另一架“禿鷲”隨即降低高度，從另一個方向竄了過去，在距離“金剛”號二百公尺的距離上投擲了魚雷，這顆魚雷命中了戰列艦的左舷，劇烈的爆炸甚至將一些甲板上的日本水兵震到了海里，而與此同時，這個攻擊編隊中的第三架“禿鷲”也用魚雷再次擊中了“金剛”號的右舷，在軍艦的吃水線部位立刻出現了幾個巨大的旋渦，海水迅速涌進艦體，任何損管措施恐怕都無能為力了。
在“金剛”號遭到攻擊的同時，“薩摩”號戰列艦也遭到了同樣的魚雷攻擊，左舷連續被四顆魚雷命中，其中三顆魚雷爆炸，這艘巨大的戰艦很快向左側傾斜，即使是外行也看得出這艘戰列艦已經不可能逃出軍港了，于是，尚未發動攻擊的那幾架“禿鷲”立刻轉了航向，直撲“周防”號和“石見”號戰列艦，對這兩艘受創較重的軍艦進行了補充攻擊終結了它們的逃亡企圖。
第二輪魚雷攻擊，效果很不錯，日本艦隊的四艘戰列艦均遭到沉重打擊雖然尚未沉沒，但是秦炳相信。它們至少已經喪失了戰斗力，轟炸機編隊可以返航了。
一聲令下，綠色的信號彈飛上天空，“禿鷲”式重型轟炸機編隊開始向高空爬升，并在爬升過程中重新編隊，與此同時，戰斗機部隊也收到了信號，在那軍港的滾滾黑煙與爆炸聲中陸續返航，掩護轟炸機群 就在這時，前往大連進行攻擊的海軍航空兵轟炸機編隊與戰斗機編隊也從北方歸來，由于他們是從另一個方向突入遼東半島，因此，他們對大連的攻擊開始于旅順攻擊差不多的時間，現在，他們與攻擊旅順的空軍突擊部隊匯合，準備一同返回登州，龐大的機群在旅順上空盤旋了好幾圈，場面蔚為壯觀，偵察機則忙不迭的對軍港進行空中照相。
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秦炳一言不發的走出了“禿鷲”的駕駛艙，來到機尾的機槍艙里，然后拿出掛表看了看時間，如果從戰斗機突入旅順上空那一刻算起的話，中國空軍特遣部隊的這次空中突擊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雷霆萬鈞而來，干脆利落而去，留下的是一片滿目瘡疾的戰場，以及那些為國捐軀的空軍忠魂。
站在機槍艙里，秦炳扒著機槍座圈朝下望，海面上那幾架失事戰斗機與轟炸機的殘骸清晰可見，中人用他們的行動證明了他們對祖國的忠誠。
秦炳默默的注視著那些轟炸機的殘骸，然后舉起右手，向那些捐軀的以及可能幸存的戰友敬禮，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僅此而已。
秦炳又向軍港的外停泊場望去，那里，依舊是一片寧棄，由于那里的軍艦都是驅逐艦一類的輕型軍艦。中國空軍突擊部隊并未予以理睬，那些日本軍艦也就基本上沒有遭到攻擊，而且總參謀部的命令也禁止向那片海域投擲炸彈或魚雷。
就在這時，秦炳注意到，在旅順外停泊場與內停泊場之間的水道海面之下，兩個細長的黑影幽靈般的潛伏在水道的南北兩邊。
那應該是潛水艇，而且不止那兩艘，在外停泊場的海面之下，秦炳至少看見了五個黑影潛伏在附近。
是中國海軍的潛水艇部隊么？
秦炳不能非常肯定，因為日本海軍也裝備了潛水艇，不過他卻知道，此次“閃電方案”海軍部隊也有相應的部署，具體細節是什么，他這個空軍軍官就不清楚了。
旅順附近海域都是淺海，按說不適合潛水艇活動，但是既然總參謀可以策劃一場大規模的空中突擊。那么，他們有什么理由不在這一帶海域部署潛水艇作戰呢？
此次對日作戰，絕非空軍單獨行動，陸軍和海軍的行動也非常重要。
雖然不知道海軍將采取什么行動。但是秦炳卻很清楚，好戲才剛剛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