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容琦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雙腿似乎用不上力氣,心跳要從胸膛中跳躍出來,她想去看卻又害怕看到,她萬般惶恐,第一次如此的恐懼。
容琦慢慢走過去,彎腰向下看,平臺下面一片黑寂什么也看不清楚,容琦只覺得頭昏眼花,幸虧瑾秀伸手將她扶住,否則她一失足可能會從上面跌落。
“公主,公主…”
容琦輕輕地喘息,“來人吶,來人。”她幾聲呼喝,頓時有宮人匆忙地從臺階上走來。
“圣上呢?本宮問你圣上哪去了?”
“圣上…”那宮人喏喏著,不敢說話。
容琦的心仿佛都揪在一起,她急于知道答案,詢問的人卻偏偏不說,她腦海中頓時一熱,聲音也嚴厲起來,“本宮問你圣上哪里去了?”
那宮人何曾見過這種場面,頓時駭地跪倒在地,“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剛剛到此確實不知。”
那宮女拼命磕頭之際,又走來幾個宮人,見到這種情況慌忙都跪下,為首的怯生生地開口,“圣上命我等送公主會長生殿。”
“圣上,”容琦猛然抬起頭,“圣上在哪里?”
那宮女道:“圣上已經回到御書房。”
聽到這句話。容琦仿佛整個身體脫力了一般。冷汗這時候才從額頭上冒出來。只要沒事就好。她還以為…她實在不明白。剛剛楚亦明明已經有了回頭地跡象。為什么會忽然又改變想法。
“這段時間有誰來過?”
那宮女伏在地上道:“稟公主。并沒有其他人前來。”
容琦再一次回頭看那平臺邊緣。楚亦曾站地地方。他那時站在高空中到底想了些什么?從來到這里。她自以為經歷過了人生地生老病死。比一般人都要更加清楚各種情感。今天想來她是在是太自作聰明。她根本還不明白人內心中地想法。
她總以為她能幫楚亦從恐懼中走出來。當她覺得自己要成功地時候。卻…
楚亦既然已經想清楚了,他為何還不放手。
容琦一路輾轉思考,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徑直走回內殿,對著燈光瞇了瞇眼睛,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于駭人,瑞梓站在她面前竟然愣住了,容琦下意識地在瑞梓臉上看了良久,目光漸漸聚集,仿佛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瑞梓啊。”
看到瑞梓焦急的表情,容琦這才將自己完全從虛空中拉回來。“瑞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容琦輕輕地扶了扶額頭。“我累了,讓我休息一會 瑾秀已經將床被鋪好,容琦脫了外衣躺下,她蓋上被子聽了聽,知道瑞梓和瑾秀都留在外面沒有離開,容琦怔怔看著那繡著蟠龍云鳳的錦帳,不知道什么時候眼前這所有一切都會面目全非。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底油然生出一股難言地酸痛。
瑾秀和瑞梓大概嚇壞了,還從未見過她這種脆弱的模樣。她實在是他太累了。沒有人能在一場徹底的變端中絲毫不為所動。
容琦再一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用了早膳,她便靜靜地等人傳來些消息。臨奕遣入宮中的女官叫袁茹,這幾日已經和容琦十分的熟絡,臉上自然而然褪掉了那些對容琦地成見。
為了穩妥起見,袁茹帶來的消息皆是口述。
臨奕已經步步緊逼,掌握了都城中大部分的勢力,容琦聽的出來,若是楚亦不主動退位。一場血腥的殺戮就不可避免。臨奕離那個位置越來越近,朝廷內外已經給他安了奸邪的罪名,他卻并沒有公開他和東臨家的關系,他不想利用東臨家的名號,他只想依靠他自己奪回他的一 “趙尚書帶著一批文官反了朝廷。明日早朝金鑾殿上又會少了許多朝臣。”
這不奇怪,自古以來改朝換代時,都會有些大臣身先士卒,改投明君,這些人大多會察言觀色比旁人更勝一籌。只是這個趙尚書。容琦疑惑地看向袁茹。
袁茹道:“公主不知道此人。應該知道他地女兒趙瑜吧!”
原來是她,這就不奇怪了。這樣看來他父女早有預謀。想要雙管齊下,不論是誰贏了這局,他們都會得到極大的好處。
他們看的時機還真準,不早不晚就是這個時候,正需要有人站出來煽動人心,既然趙尚書已經有了行動,那么趙瑜勢必不會閑著,“趙瑜呢?她現在何處?”
袁茹道:“趙瑜還在宮內。”
容琦不禁揚起眉毛,沒想到這趙大美人如此地膽大,居然這時候還敢留在宮內。
容琦早知道,趙瑜能走到今天,光靠美色和小小的手段顯然是不行的,只是她實在沒料到趙瑜還有這般的膽色。
想到這里,容琦站起身,“去看看她。”沒想到還有一個人和她一樣也在這深宮當中。
瑾秀大概是討厭趙瑜到了極點,不明白容琦為什么這時候還會去看她,“趙瑜事事效仿公主,到現在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有持無恐。”
容琦笑笑,趙瑜不是傻瓜,她要冒險自然有她的理由,她在宮中就能夠及時地向他父親傳遞消息,即便她什么都不說,想必之前她父女倆必有預謀,她看清宮內的形勢,指點她父親走一條明路,而且又身處險境,為她父親的行為增添了一份忠義,“瑾秀,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富貴險中求。”
王朝更替,很多人都在走險棋。
趙瑜依舊住在楚亦賜給她的宮殿中,只不過殿外的首位比平時要增加了許多,宮殿地殿門緊閉,似乎透不進一點陽光。
看到有人到來,禁衛本要阻攔,可是看清楚是長公主,他們便一個個都跪在地上。
“打開門。”
禁衛面面相覷,終究不敢忤逆容琦的意思,只能上前將厚重的宮門打開。
陽光隨著殿門的移動透射進去,容琦站在殿門外。
殿內那梳妝整齊的女子坐在軟塌上,趙瑜慢慢抬起頭看過去,門口的陽光讓她微微瞇起了眼睛,她看見閃爍的光環下站著一個人,那人仿佛站在陽光的源頭,雖然不是盛裝打扮,卻依舊那么雍容華貴,看到這張臉,趙瑜本自以為傲的從容,忽然之間攣縮暗淡下來。
長公主容琦,她曾經看不起地人,居然讓她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趙瑜站起身來向容琦行了禮,她的目光已經不像以前那么冷靜,而是帶著一股悵然,驕傲和悲戚,“長公主該不會是來送我走的吧?”說到最后,眼眸中一片死灰。
她也會害怕,她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她如何會不怕。她怕這個賭注終是輸掉,輸掉她的所有,她年輕的生命。
容琦又往前走幾步,宮鞋踏在殿上發出緩慢而沉重的聲音,“本宮是來送你走的。”
趙瑜發出一聲尖笑,“果然如此,我終究還是沒有逃過。”
容琦道:“拿自己生命做賭注地人,總會有這么一天。”
趙瑜地笑容轉眼變得有些扭曲,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卻控制不住嘴邊顫抖地皮膚,“你和我還不是一樣,都在賭,我們都想要掌握自己的生命,不想任人擺布,這有什么錯?”
容琦搖搖頭,“我和你不一樣,我珍惜生命,我不希望看到死亡和殺戮,更不想拿自己和親人的性命為賭注。”
趙瑜揮揮長長的宮袖,衣衫從她肩膀上掉落下來,無比的狼狽,她睜大眼睛凄厲道:“那是因為你是長公主,你天生尊貴,又備受寵愛,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伸手指向金殿的方向,“因為他允許你做任何事。”
趙瑜本來上揚的嘴角,顫抖幾下落下來,她的手捂住胸口,“而我不一樣,我要靠自己,你無法體會其中的滋味,因為你沒有做過普通人。”
容琦看著瘋狂的趙瑜,微微一笑,“就算我是普通人,我也不會丟棄自己。趙瑜搖頭,“老天給了我這樣一張臉,讓我看到至高無上的權利,看到了權利如何能不爭取。”她嘴角又浮起一絲怪異的笑容,“就算死也值了,將來我父親成功,新皇朝將會追封于我。”說到這里,她兩行清淚已經奪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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