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個僻靜所在,有許多暗兵把守,似乎比她的公主府還要安全。
瑾秀和她這個公主臉自然就是開門的鑰匙,往前走到處是恭敬的禮節。雖然一路暢通,卻讓她起了一身的汗。
那肅殺之意不是假的,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聞出來,和這里相比她的公主府就像是廢鐵做的,漏洞百出。
瑾秀將門推開,容琦幾乎是個太陽一起走進這個屋子,然后跟著陽光打量這里的一切。
似乎不像是一個密室。
更像…比她那新婚時的洞房還有幾分溫馨。
軟塌上甚至還放著一件男子的長衫,仿佛是隨手搭在那里,讓人可以隨手就拿起來披在肩膀上。
窗子大大地開著,有幾分寒冷,容琦被這溫馨的情景感染,幾乎伸手就要去取那衣衫。
她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頓時一愣。
瑾秀已經在屋外催促,“公主,時辰已經不早了。”
是啊,她這是怎么了?容琦微微扶了一下額頭,按住心中那份異樣,快步走向書桌。
桌子上有尚好的筆墨,鎮紙,雪白的宣紙鋪在桌面上,桌角上放著一本書,容琦打開看了看,里面的話語晦澀難懂,但她隱隱看出來似乎是一本兵書。
她在書桌前坐下來,小小的空間里流淌著一股不屬于她的清香。那封信函鋪放在桌子上,然后她取出袖子里那張紙條。
兩張紙往前一湊,她心里頓時一緊。
雖然這紙張是用利器割開的,但是其中一處仍舊故意留著一些痕跡,如果單獨看不覺得什么,放在一起就一目了然,她袖子里的紙條就是從這張紙上撕下來的。
上面的筆跡似乎也是同一個人的。
她不敢確定,因為那封家書上的字實在太少,只有四個字。
安好,月歸。
如果她穿越的時候醒來是這個屋子,看到這封家書,她大概認為這就是她的家了,而她的丈夫遠在千里之外。
其實不然,這里只是皇宮一個僻靜所在,她手里的書函和那些禮物全都不是來自于她的丈夫,書信上的另一個內容恰恰是讓她在洞房花燭夜手刃親夫。
而那句。安好,月歸。是不是也透露了詢問的意思。
問她那件事是否進行的順利。
完夏容琦到底和那位將軍有著怎么樣的關系?那只盒子不可能是新婚賀禮,沒有哪位官員會這樣將新婚賀禮送給公主。
況且宮門外那個焦急的將軍夫人臉上明顯露出一股哀怨的神情,那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隱忍。
容琦將家書收好走出屋子,外面的瑾秀已經有些著急了。容琦點點頭讓瑾秀將屋門關好,木門漸漸合起的瞬間,容琦看到房間角落里的掛著的一副甲胄,旁邊還有一尾沒有上完弦的七弦琴。
這個房間她以后大概不會再來了。
不單單是因為她實在不具備之前那位公主的偷情技能,而且這種溫馨又親密的場合不大適合她,最重要的是,情人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越和公主親密的人,她越應該遠離。
何況她也沒有做小三的愛好,和別人共享一夫是萬萬不可能的。
只不過,容琦臉上浮起一絲譏誚的表情,這世上的事真是千奇百怪,人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說的一點都沒錯。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她做莊了。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袍袖里漸漸收攏,“瑾秀,你將這封家書還有這些東西全都送去將軍府。”
瑾秀的笑容僵在臉上,半晌吸一口氣,“公主,您…您是想…”然后恍然大悟,顯然理解成容琦要表演什么欲擒故縱的節目。
容琦嘆一口氣,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瑾秀的思想已經完全被公主腐蝕了,她只能慢慢地正確引導,然后再給她扭轉回來。
瑾秀覺得容琦的主意不錯,大大崇拜了一把,然后屁顛顛地送東西去了。那將軍夫人接到這些東西,再看瑾秀這恐怖的笑容,大概會一晚無眠。
她本來是想要做好事,可想而知人家才不會領情。
不過這樣也好,夜不能寐的不該是她一個人。
容琦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不多久就又看到了大批的官員,證明她的方向感關鍵時刻還沒掉鏈子。
臨到正殿官員已經分成了兩派,東西兩派有明顯的差別。
容琦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應該走哪邊。
這一邊大人們油光粉面,就連鞋子的花紋也是明繡暗繡極為精美,眾人看到她時眼睛閃閃發光,匯聚過來前仆后繼,“公主,您可來了,如今將軍不在大家都沒有了主心骨,看到您這才松一口氣啊。”
容琦再悄悄地看那一邊。許多官員挺拔如秀竹,頗有清流的風姿。
——我的尊敬公主大人,您要適應您的新生活,此時彼岸人家就是清流。
雖說清流那邊的官員眼神閃爍,但至少是有一個人在看她,眼神中是那種打量的意味,他的長發束在官帽里,卻難掩慵懶的神色,暗黑的瞳孔外似乎發著一圈淡藍色的光芒,微微一笑像一只慵懶的貓,然后他從那邊走了過來。
這只貓兒那種目光火辣辣地照射在容琦身上,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關注過,不加以遮掩赤裸裸地挑釁。
正當她和他四目相對未分勝負的時候,有一個人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地跑來,一把拖住了那人的手腕,將他拽到容琦面前,“公主,您還記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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