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境內,大雪過后,天地間一片銀裝。
在官道旁邊的某處荒地上,滕青山他們所在的商隊正在這歇息,因為周圍也沒荒野客棧,只能喝著水啃著大餅饅頭。
“喝!”“哈!”一名男童正握著一截木棍,不停地朝前方揮劈。
滕青山、老張等幾人就在旁邊,依靠著板車吃著饅頭,同時笑看著這孩童練習。
“小賀這孩子,還真夠認真的。”老張感嘆道。
滕青山笑著喊道:“小賀,別練了。先歇會兒。來,吃點饅頭,我這還有咸菜。”
“師傅讓我要練一千下,現在不練,晚上就沒時間睡覺了。”那男童一吸凍得通紅的鼻子,根本不聽滕青山他們的。旁邊他的母親,在一旁看著卻沒說話。待得過了許久,實在無法揮動木棍了,這才停下。
“來,賀兒,坐下。”他母親連幫忙揉著兒子的雙臂。
就在這時,在不遠處的那已經換了一身勁裝的野人走了過來。
“師傅。”男童連站起來。
“嗯,吃掉這雞腿,剛烤好的,還熱著。”那野人將一大雞腿遞給男童。
“謝師傅。”男童驚喜地連道,連接過雞腿,大口連咬兩口。
“娘,你吃。”男童吃了小半,便遞給他母親。
滕青山微笑看著這一幕,這野人和那婦人、孩子,加入這商隊也有十天了。在十天里,滕青山他們也知道了這三人的關系。男童,名叫‘譚賀’。而那婦人,滕青山等人都稱呼一聲‘譚夫人’。
至于那野人,則是名叫‘馬錦嘯’。
叫‘譚賀’的孩童跟他娘,是逃命出來的。幸好遇到高手‘馬錦嘯’,保住了姓命。
“馬兄弟,過來喝幾口酒,熱熱身子。”老張喊道。
那馬錦嘯也笑著走過來,接過老張扔來的酒囊,喝了兩口:“嗯,酒不錯,舒坦。”
“馬兄弟,我到現在都不懂…前幾天,小賀這孩子想拜你為師,你硬是不肯。昨天,這孩子大冬天跪了一夜,而且一夜的大雪啊,我看的都心疼。到那份上,你才答應。不是我說啊,你這太折磨這孩子了。”老張唏噓感嘆道。
旁邊的大胡子青年‘黑子’說道:“老張,你這就不懂了!高手收徒,當然要好好考驗徒弟!”
馬錦嘯搖頭道:“不是,其實我本不想收徒的。”
“哦?”滕青山也看著這馬錦嘯。
“不過我想通了。而且我的卻喜歡小賀這孩子。”馬錦嘯看了一眼和母親呆在一起的男童,“小賀也孝敬她娘…其實,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家破人亡。面對強盜劫匪還能擋在他娘身前。被我救下后,要拜師竟然能那么堅持…單單這份毅力,足夠做我弟子。”
馬錦嘯看著那譚賀的眼神,有些飄渺,似乎在想著其他的事。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滕青山經過十天接觸,對這馬錦嘯也有了一些認識。
至少,在滕青山看來,馬錦嘯實力名列《地榜》前十,絕對沒問題!
滕青山明白…
凡是能名列《地榜》前十的,每一個都是毅力、天賦都極高的。他們之所以無法踏入先天境界。就是在‘養神’一道上根本不懂。像整天練劍練道,對‘神’沒什么好處,反而會消耗人體的‘神’。
‘神’要強大到先天的門檻,是很不容易的。
在青州內,時而一路向北,時而朝西北方向,又過了幾天。
天空湛藍,好似瓷盤般潔凈,宛如一體。
在漫長的官道上,一支商隊正前進著。
赤火馬正輕松地溜達著。
滕青山面帶笑意,坐在馬上,顯得很悠閑。可誰也不知道…滕青山這種狀態,其實是在馬上修煉。正因為沉浸在那渾然一體的境界中,使得滕青山心生喜悅,臉上就會自然浮現一絲笑容。
“秦大叔!秦大叔!”忽然旁邊傳來稚嫩的喊聲。
滕青山轉頭一看,正是坐在板車上的譚賀。
“小賀,有事?”滕青山笑道。
“大叔,你怎么一路上都不說話呢?馬上就到虎躍郡郡城了,大家都很高興呢。”譚賀說道。
“這趕路是很累的,你秦叔我少說話,是歇息。”滕青山笑著遙看北方,只見遙遠處,已經能模模糊糊看到那連接南北城墻了,足有數十里寬的一面城墻,讓人一眼都看不到盡頭。
好似一可怕怪獸盤踞在那。
“哦。”譚賀恍然點頭。
“秦哥。”旁邊的大胡子青年‘黑子’喊道,“前面就是虎躍郡郡城了。也是我們商隊這一次的最后一站。到了郡城,我們所有人都要分開!秦哥…我們這一路也有一個月了。以后,和秦哥怕也再難見面。”
“嗯,秦巍要回燕州老家。我們在青州…秦巍,今天正午,我們這幾個兄弟一定得好好喝一通。”老張喊道。
“行,今天,我們不醉不歸!”滕青山這一個月時間,也跟這幾個商人有了聽深的交情。
而以后,怕真的再難相見。
原本滕青山他們這一伙一共有五名商人,其中兩名商人,在青州境內其他城池就脫離了隊伍。老張和黑子,如今都是在虎躍郡郡城居住。這才抵達最后一站。整個商隊,最起碼少了近一半商人。
沒多久,滕青山他們就來到虎躍郡城南城門口。
滕青山其實在老遠就發現,那虎躍郡郡城的城墻上站滿了大量兵衛,一眼看不到盡頭。就是在城門口,也聚集了過百名兵衛,查看每一個進城的人。
“查的這么嚴,是干什么的?”滕青山心中疑惑,“總不會,是為了找我吧?”就是在揚州境內,青湖島的地盤。滕青山都沒有發現,城門口會查的這么嚴。須知,先天強者們可以輕易地越過城墻逃。
所以,城門口查探,根本沒用。
“城門口,怎么這么多兵衛?”黑子嘀咕道。
“一路上其他城,也沒這樣。怕是出事了。”老張皺眉道。
滕青山他們排著隊,一個個朝城門內前進。
“咦,何老。”
“閻兄,這些都是一起出去做生意的閑散商人,大家從揚州一路趕過來,來回都兩三個月了。累的要命。就不必深查了吧。”那商隊組織者非常隨意地說道,那位兵衛軍官也對著兵衛一揮手,“兄弟們,快點。”
頓時,進城速度加快。
到了滕青山他們這,那兵衛們也只是看幾眼,便讓滕青山他們都進去了。
“各位,我們何氏商行,這一次去揚州,來回也有數千里。大家也都好好的回來了,這是喜事啊。哈哈…相信,今天不少人要好好慶賀。我們就在這散了吧。”那位組織者朗聲喊道。
頓時一片爽朗笑聲,許多人也就在這一一分開。
“馬兄弟。”老張熱情地喊道,“你帶著他們娘倆,估計也要找地方歇息。別急,這郡城我熟悉的很,現在不急著去找。走,我們先去吃午飯,吃過飯后,睡覺的地方,我給你們安排的好好的。”
“那就麻煩老張你了。”那馬錦嘯也笑道。
老張看向滕青山:“秦巍,走,你這趕到家鄉燕州去。不會今天就走吧?隨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好好歇息一天,明天再談其他事。”
“行。”滕青山也哈哈笑著。
當即幾人在老張、黑子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座環境挺不錯的酒樓中,老張請客,直接在二樓選了一個雅間包廂。
加上孩童‘譚賀’,六人圍坐開來。
老張熟悉地點了一些菜式,嘴里還夸贊著這是他們虎躍郡的著名菜式:“嗯,好了…這酒,一壺壺太慢,直接來一壇!我們幾人今天可得痛快喝。”
“好勒,張老爺,你等一會兒,菜馬上送上來。”那小二顯然和老張很熟悉。
沒多久,酒菜送上來。
大家吃的舒服,也喝的開心!
能夠來回數千里安全回來,當然得開心。那黑子還興奮地談著他妻子,談著他的兒子。老張也顯得自豪,談論自己的子女。
滕青山透過旁邊窗戶,看著外面街道上車水馬龍。
“已經是臘月了,再過些曰子,就是年祭。不知道爹娘,他們現在怎么樣!”滕青山在這種氣氛下,卻有些想爹娘了,暗自搖頭,“現在的我,在爹娘身邊,只會給爹娘帶來災難。而沒好處!安靜修煉吧,以我如今速度,十年之內,定能達到先天金丹。”
滕青山很自信。
悟透養神強神的秘密,加上曰間在馬上修煉,晚上練習三體式。滕青山的‘神’正以驚人速度不間斷地提高著。
僅僅悟透后的半個月功夫,滕青山就明顯感覺‘神’變強了不少。
“兩年內,能達到先天實丹。十年內,達到先天金丹!以我身體強度,配合內勁。至少能做到虛境之下無敵手。”滕青山很有信心,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恐怕會被嚇呆。諸葛元洪那是到三十才達到先天。
而滕青山,卻說自己,三十歲之前,達到先天金丹!
“秦巍,傻想什么呢?來,咱哥倆來一杯。”老張搭著滕青山肩膀說道。
話音剛落——
“轟”一股強烈的爆炸聲從遙遠處傳來。
滕青山甚至于清晰感覺到,整個酒樓都是輕微的一顫。
“這爆炸,很遠,應該是數十里外!可傳遞到這,都有如此威勢…”滕青山驚得不由站起來。
“出什么事了?”
酒桌旁其他人也都跑到窗口,朝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