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恍若相見。
顏三的目光一直繞在文小姐身上,我這個借來的女友頓時下了堂,備受冷落,顏三其實應該謝謝我,沒有我在這礙事的站著,文小姐今天也不會特別的磨他。
這文小姐壓了幾個寶,顏大,顏二,顏三,顏四,顏家下一任當家跑不出這個范圍,顏回不喜歡經商,不善于應酬,不但不被文小姐看好,還成了她們的笑料。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到了戲臺后面,一眼就看見云瀟穿著戲服坐在石凳上,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她的手不停地揉著腳腕,“我能行的…我自己的腳我知道。”
“不行,”丁同背著手,語氣是不容置疑。
云瀟還要強辯,抬起頭看見了我,飛快地站起來,覺得自己犯了錯誤,捏起手,臉緋紅,不敢看我的眼睛,硬著頭皮說:“小姐,我…對不起,你不要怪丁班主,是我自己硬要聯的。”
我笑笑,蹲下來幫她看腳。
云瀟頓時驚訝地后退一步,我無奈地仰起臉,“讓我看看才知道,你還能不能演‘飛天’。”我伸出手,云瀟腳尖點著地,想再躲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落在地上,乖乖讓我看了。
明顯是崴傷了,腳外緣已經發腫,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讓她施展剛學會皮毛的輕功,從高處飛下來,肯定是不行的,萬一弄嚴重了,以后會落下病根。
我站起身,云瀟期待地看著我,我斂目還是說,“是不能演了,”
云瀟頓時著急,臉一紅。張嘴就要說話,我擺了擺手,“聽我說,丁班主和我考慮的一樣,都怕你上臺以后再受傷,落下病根,畢竟你求的不是一場戲,而是幾十年在戲臺上。不是嗎?”
“太逞強會得不償失。”丁同嘆了口氣,“云瀟,你就聽小姐的吧。”
云瀟眼睛紅了紅,又流下淚來,“那怎么行,為了這一場大伙兒忙活那么久,就因為我…我沒臉見其他兄弟姐妹。”
丁同又安慰她,“去掉了‘飛天’這場而已。又管先生的琴、小姐設計的曲子和戲碼,這戲沒有‘飛天’也會受歡迎的…何況又不是以后都不讓你演‘飛天’,等你傷好以后再演也不遲。”丁同抬起頭尋求同意般地看著我,他幾乎以為我肯定也是這個想法。
沒有文小姐和郡主地演出,我肯定會這么解決。但是現在不同了,我說:“‘飛天’這場不能不演,”
云瀟頓時睜大了眼睛。
“但是不是云瀟演,”我笑看著自己一手張羅起來的戲臺。“就讓我代替云瀟演這一場。”
三個人都驚訝地看著我,只有我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
穿上和云瀟一模一樣的戲服,蒙上面紗,乍看上去,我們倆好像是沒有分別,在臺上短短幾分鐘,其他的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戲臺我叫人搭建的略高,“飛天”的臺子更是遠遠高過了屋頂。我要從最高的臺子上抓住紅色的綾,緩緩“飄落”,到戲臺上地霎那,快速和云瀟對換,剩下的還是交給云瀟來演。
都準備好了,到了開戲的時間,沒有幾個賓客進來。如我所料,讓文小姐這么一鬧。把我的計劃全部打亂。大家凈圍著文小姐展開話題,對其他的都提不起興趣。
丁同皺皺眉。他身邊的戲班小伙子先忍不住說。“這可怎么辦,賓客都不進來。”
我請的琴師,管先生抱著琴走上了臺,眼睛掃了掃,什么都沒說,自顧自地擺琴調音。我笑笑,不禁佩服自己的眼光,這份自信,就是高藝地表現。當時第一眼看上管先生,他一直都不肯進戲班子,直到我下了狠心,在他耳邊哼哼現代幾首流行的古典樂,他才肯正眼看我,我正自鳴得意,他卻說:“有點新意,只是曲不曲調不調,”隨手撥弄幾下琴弦,曲聲瞬間讓人心曠神怡,我當時用了一個很蹩腳的理由,把管先生騙進了戲班子,我說:“我這有新意的曲子多著呢,別人可都唱不出來,說不定先生能從中領悟出別的東西…總要接觸新事物才能進步,不是么。”
當時管先生并沒有答應我,又過了一些日子,他才找到丁同,同意來戲班,但是有一樣,除非他喜歡地曲子,否則他不彈。
“天下無雙”經過我唱出來,他反復修改以后才拿來正式演出用的,聽到管先生第一次完整地彈奏這歌,我就知道它必定會大紅大紫,流傳整個都城。
一切都準備好,管先生抬手,輕輕挑動了第一根弦,空靈的聲音立即清晰地回蕩在四周,交談的人頓時停下來,一臉驚訝。
我站在高高地臺子上,風吹過我的長裙,隨著琴音,我輕輕地哼起音調。
不知道這聲音來自何處,卻跌落在每個角落,就像落地的水珠,湛藍的耀眼,輕輕碰擊,清澈中透著一絲悠揚。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走過來,抬起頭。
我手一挽猩紅的綢緞,就像一朵預落的梨花,在空中飄揚,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會碎。飛揚的身姿,占滿了所有人地眼簾。
就在輕輕眨眼見,絲緞從指縫滑落,用一種決絕卻溫柔的姿態下滑。
本想就在琴音下輕哼,眼角一瞄,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挺拔在人群中,唯一沒有抬眼望我,他在看那抹紅色的人影,忽然有一種想要吸引他目光的頑皮,歌聲從嗓子用溢出,“穿越紅塵的悲歡惆悵,和你貼心的流浪”
衣帶飛揚,像花在綻放,又像在凋謝。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涼,有你地夢伴著花香飛翔,今生因你癡狂此愛天下無雙,劍地影子水的波光,只是過往是過往,今生因你癡狂此愛天下無雙”
他終于要抬起頭,紅影一閃,伸手擋住了他地眼睛。
我看見他光滑的下頜,他去躲郡主的手,眼睛一掃錯過了和我對視。
我忽然憎恨起耳邊自己唱出的這個聲音,經過了特別的處理,跟我平時的聲音太不相像,也憎恨和他糾纏在一起的那個紅影。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和她糾纏,居然也沒有表現出太激烈的反感。
“啊.....如果還有貼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顏難以忘,難遺忘…”手忽然一緊紅綾完全被我扯了下來,借著下扯的力量,整個身體躍起來旋轉,紅色絲緞輕舒輕卷,就像煙雨若燦的天空,璀璨刺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