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悲鳴的哭叫聲小規模的漸是止住,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聲卻不絕于耳。以年氏為中心的人群紛紛站起身來議論不止,慧珠也毫不免俗的拉起寶蓮站于一旁,看著場面的突變。
“啊”年氏痛叫一聲后,一雙水眸掃過眾人,最后牢牢地定在烏喇那拉氏身上,喘息道:“福晉,救我…”
烏喇那拉氏環視了眼呆愣住的眾人,氣急敗壞的喚了個。
迷糊不清的寶蓮被眼前的大人嚇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慧珠忙緊摟住寶蓮誆哄,但手剛一撫上寶蓮的面頰,心尖便猛的一顫,怎么會這么涼?不行,絕對不能再在雪夜里跪了,否則寶蓮一旦風寒燒,左耳必定是毀了。
慧珠咬咬牙,就算將她治個不敬、欺瞞先帝的罪,她也要讓寶蓮裝病,去有炭火的屋子里待著。心里計較一定,慧珠不再思前顧后,趁著年氏被抬往屋里之前,讓烏喇那拉氏看到寶蓮也是身體不支。
慧珠再次看了眼懷里受了驚嚇的女兒,開口喻欲喊道,不想未及出了聲,只聽另一道哭喊聲搶先喊道:“皇上,您怎么就這般走了,您這讓臣妾如何自處啊。索性就讓臣妾隨您去了,免得愧對列祖列宗啊!”這是何話,眾人不禁皺了皺眉頭,轉頭卻見身著素衣的德妃一面向大殿跑來,一面叫屈似的喊道。
這會兒,饒是向來以端莊溫和示人的烏喇那拉氏,此時聽了這番言論,還是出自真嫡親額娘德妃的口內,也氣得面如冰霜,顧不得下身見血的年氏,向德妃走去。
慧珠咽了尚未脫口的話,詫異的隨同眾人齊看向撒潑的德妃。她萬萬也想不到,就算德妃是再怎么不喜歡真,也不可能說出要以死相珣康熙帝的話,這不是給真來了個下馬威,要至真于不孝之地嗎!
慧珠正不解的想著時,烏喇那拉氏已派了人去后殿尋了真,又壓下了滿腔怒火,含淚勸慰德妃。
德妃悲涼一笑,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烏喇那拉氏,幾個快步跑向殿門前,喊話道:“什么皇太后,這個位子豈能有真加封予本宮,此乃名不正言不順!皇上,您就這樣走了,臣妾來陪您了,免得被這不孝之子給活生生氣死。”說完,眼角恰是瞥見一行人勿勿趕來,又吸氣高喊一聲:“皇上,臣妾以死相殉了!”話章未落,人已往朱紅色圓柱上撞去。
眾人驚懼的看著德妃撞柱一幕,慧珠不愿去看,眼疾手快的捂住寶蓮的眼睛,母女兩一起撇開頭。霎時間,“娘娘…”“皇上…”的驚呼聲響起。
皇上?怎會喊皇上?慧珠忙睜開眼看去,就見真擋在圓柱前面,德妃正撕打著真,并口里抽泣道:“你這個不孝子,讓開,我要去陪皇上,我要去陪皇上…”
真眼底閃過一抹沉痛,卻又極快的被滿眼冰冷所取代。德妃每撕扯扭打一下,哭喊一聲,真眼里就冷一分。
在德妃胡攪蠻纏下,眾人不敢上前,畢竟一個將是新帝,一個又是新帝的親生母親,那容他們這些外人質疑。如此,場面僵持不下,尷尬異常。
烏喇那拉氏看著圍觀之人越來越多,德妃口中的話也越來越過分,就是真已開口乞求了,德妃仍是執意尋死。
正一籌莫展之際,就見太醫急忙趕來,烏喇那拉氏當下靈機一閃,忙大聲說道:“爺(還沒改口),年妹妹她在雪地里跪著,下身已見血了,這會太醫過來,可是把年妹妹抬進屋里?”
真會意,先允了烏喇那拉氏的話,又跪在德妃跟前說道:“額娘,現在快四更天了,正是寒冷的時候,兒臣恐慌怕額娘身子吃不消,還請額娘先去后殿,有事一會再說。”德妃冷笑一聲,她要的就是大白于天,豈會去了后殿不讓人知道。正欲吵鬧時,她四周涌來七八個太監嬤嬤,像是攙扶實則鉗制的將她圍攏,掩在抬年氏離開的后,向后殿而去。
真見情況得到控制了,命了隆科多留下來處理后面的事,就對烏喇那拉氏說道:“福晉,額娘因皇阿瑪離世,悲痛欲絕,就隨我同去安撫額娘。”
烏喇那拉氏應話,與真同是離開。
慧珠心下一急,不禁思索的沖上殿門前,焦急道:“爺,福晉,寶蓮病犯,請準許妾帶著寶蓮,讓太醫診脈”
真止步,頭也沒回的“嗯”了一聲,慧珠一喜,忙抱著寶蓮跟了上去。
來到后殿,真留了兩名太醫分別給年氏、寶蓮看病,再留了兩名宮女一個進偏殿照顧年氏,一個留在德妃身邊,其余皆被打下去。此時,后殿正堂只剩下德妃、真、烏喇那拉氏三人。
慧珠抱著寶蓮在左偏殿待在,由太醫診脈,小半個時辰后,太醫診斷完,稟道:“您請放心,小格格身子還好,只是小有風寒,只需服上劑藥就是。”慧珠心安,忙謝過太醫,太醫卻不敢在這多待,以熬藥為由,求了慧珠送他出殿。
慧珠心下一軟,應了太醫的請求,將寶蓮放在矮塌上,又蓋了被子,就帶著太醫出了偏殿。
正殿里,烏喇那拉氏和小宮女跪地一旁,德妃指著背手站立的真怒罵不止。忽的,德妃見慧珠和太醫走了出來,叫住道:“你們站住,好好看一下這個不孝之子,是如何逼得本宮不得選擇以死殉先帝!”慧珠和太醫對視一眼,暗叫一聲不好,忙原地跪地。
真雙拳緊握,轉過身背向德妃道:“額娘,您何出此言,兒臣是皇阿瑪欽定的繼承人,即位后,又要尊您為太后,何來逼您?”德妃嗤笑一聲:“萬歲爺欽命本宮長子為繼承大統,實非夢想所期。這遺詔,這口諭,又從何而來?你若是孝子又為何不敢等了貞回京再言?”
一語畢,德妃見真毫無反應,連退兩步,指著真道:“好,你個不孝之子,與其見你大逆不道,將來害了本宮的禎,還不如本宮先下去陪了先帝。只可惜,不能見到我愛子的最后一面,禎你何其無辜啊!”長嘆完,德妃又欲尋死。
慧珠不敢相信德妃居然會如此言論,這不是陷真與兇險之地,同是德妃的親子,德妃為何如此偏心?竟逼真到這般境地。
真沉重的垂下眼臉,再次睜開雙叟里布滿陰鷙,然后回過身,直直的看進德妃的眼里,好似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般:“皇阿瑪以天下托付于兒臣,但如今既然額娘執意尋死,那兒臣就陪額娘一同去死,省得我以后無顏面對天下臣民,蒙受不孝的惡名。”說著,就要欲尋劍自刎。
真這席話嚇得倒坐在地上,她本來就不是真心尋死,這會見真真要出殿尋殿,忙尖叫道::“本宮不尋死了,不以死殉先帝了!”烏喇那拉氏一聽,忙站起身,跑到殿門口就喊道:“傳話下去,新帝至孝,免慰其母之心,德娘娘不以死殉先帝。”德妃聽了烏喇那拉氏的喊話聲,人瞬間蒼老了十歲,就如她實際年齡般,已然成了一位老太太,頹然的坐在地上。
真氏頭眸視了眼德妃,半垂下眼瞼,掩蓋住所有的情緒,另命了太監嬤嬤將德妃扶下去休息,又讓人將殿內的一名太醫一名宮女帶下去,這才吩咐道:“社晉蠶食鯨吞和鈕祜祿母女就待在此處,天亮之后,我后讓人來通知你們的。”話是對烏喇那拉氏所言,眼睛卻虛瞇盯著慧珠。
慧珠垂眼,驅除太監臨走前祈求的眼神,與烏喇那拉氏一起福身應是。真“唔”了一聲,算是滿意,后邁步離開。
一時,真剛及殿門口,為年氏醫治的太醫步出偏殿。真駐足,問道:“年氏情況如何?可是小產?”太醫感覺殿內氣氛滯緩,又趨于真氣勢下,不敢隱瞞,直言不諱道:“年福晉這次有喜,已是傷身之舉。現在又受寒受驚,這孩子是保不住了,就算是現在勉強保住,這足月懷胎生下來也是死胎!”烏喇那拉氏與慧珠面面相覷,眼里皆寫著驚疑。
真未加思索,往前踱了兩步,冷聲道:“死胎也罷,活胎也行,我要的是年氏肚子日漸變大,直至足月的那天。”太醫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向真,見真神情冷然,深邃的眸子里平靜無波,才知自己未有聽錯,心下凄涼一嘆:只愿家宅無憂!
真見太醫已接受,又言道:“以后年氏養胎的事就交給你了。”說罷,轉身離開。
(真當皇帝這幾章不好寫,寫的有些亂了,請大家見涼,,,,不過還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