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擱了手上的事,陪著慧珠進了里屋,招呼張嬤嬤打了熱水,親自伺候著洗凈面,換了常裳,閑話道:“奴婢原想著福晉是要留了午飯,卻不料主子在正院待了這久。”慧珠道:“陪福晉鬧了會家常,說會話,倒是忘了時辰。”素心問道:“福晉可是說了年福晉有喜的事,這年福晉有喜,主子說什么也得備了禮去一趟。”慧珠答道:“我省的不過福晉沒提這茬,等明個兒請了安再說。我今剛回府,沒去拜訪,也不會失了禮數。”想了想,又吩咐道:“給年福晉送的物什,你再去查看一下,莫招了人口實。”
素心點頭應了,歇了這話,另問道:“奴婢讓人下了竹簾,可是也換了冷布”慧珠望了眼窗外,說道:“還有十來天,就立秋了,一遍子換了冷布也方便。我得庫里還有幾匹艷色的織錦布子,找個空當的日子,用它糊窗戶就是。到時圓哥兒從宮里回來,看著屋子里有些顏色,他也歡喜。”素心笑道:“小阿哥才進宮了一天,奴婢就想得緊,今天做事老覺得少了些什么,渾身不自在。”慧珠淺笑道:“我也挺想的,爺說圓哥兒在宮里住的時間也不會長,估摸著十月該是能回府了。”隨后,二人又叨嘮了會弘歷,素心退下打理院子諸多事宜,慧珠自是找了閑事,打時間。
日頭西落,禧過來用飯,說道:“這院子你三、四個月沒住了,有什么缺的,給高德說了,讓他去備來。”慧珠微停下布菜的動作,抬應道:“院子一直都有張嬤嬤看著,能缺什么,爺莫操一。”禧“恩”了一聲,低默聲用過晚飯,漱畢,淡然道:“府里一些事,那個一院的奴才該是給你說,就這樣吧,最近是忙,我也不怎么得空,過來會少些。”慧珠啞然,半響,方低低的回了是,為禧換上了衣帽,待其離開后,喚來張嬤嬤道:“張富以后不用過來了,讓他當好差,若有事遞了話給你就是。”張嬤嬤驚異的看向慧珠,慧珠安撫笑道:“無事的,只是他一個外院當差的常來請安,總是不妥,以后有你在中間遞消息也是一樣。”張嬤嬤想想也是,得話應了,便退出了里屋。
是夜,禧去了年氏的屋里,稍晚,消息傳來,素心少不得一番感慨,有了身子就是不一樣。慧珠聽了,也不予答話,反是命其備了熱水沐浴,移燈下簾,便是睡去。
一夜無眠,第二日起了個大早,簡單用了點白粥、燒賣,收拴妥當,來到正院請安,烏喇那拉氏已經起身,各院格格妾室也大多來了,正在說笑。慧珠定眼看去,除了年氏、安氏還沒到,這滿府妻妾看來都是起了個大早,情形與往常一般無二。
慧珠給烏喇那拉氏見了禮,在側椅上坐定,與之寒暄恭維了幾句,就聽門守通傳道:“年福晉到。”話落,只見年氏身著一身喜色旗服,扶著小丫環的手,款款進了屋來。
年氏過了禮坐下,掃了眼眾人,視線落在慧珠身上,歉意一笑迸:“鈕祜祿妹妹昨天剛回府,我想著今定要早些來,不想還是晚了。”武氏掠過慧珠,向年氏笑道:“年福晉您身子嬌貴,已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子,晚來些也是該的。”慧珠狀似一臉驚喜,回笑道:“年姐姐你有身子了,真是的,我在圓明園待著,啥事都蔽塞,現在才知年姐姐有了身子。這可是一件大喜事,晚些我定當前去恭賀,只望年姐姐可莫嫌妹妹遲了。”年氏搖頭蓮:“你來看我就好,我怎得還嫌,豈不是顯得我小氣了。”慧珠笑笑無話。
烏雅氏看向慧珠,討好笑道:“鈕祜祿福晉素來就是知禮的,德娘娘常在婢妾面前說,若是婢妾有您一半的懂規矩,也能放心了。”武氏心下不屑,看也沒看烏雅氏,笑道:“鈕祜祿福晉事忙,前兩天又是弘歷阿哥的生辰,得了萬歲爺的照拂,一時忘了府里瑣事也是自然。李氏紅唇輕抿,強壓住心緒道:“我可是羨慕鈕祜祿妹妹的很,得了個像弘歷那般討喜的孩兒。想萬歲爺這多皇孫,卻是親昵了弘歷,還接近宮里去住,我的弘時可沒那個福分。”慧珠應對道:“弘時阿哥聰穎,又是爺的長子,李姐姐無需羨慕,弘歷不過是一個三歲小兒,又怎和長他許多的弘時阿哥比。”
烏喇那拉氏面上好笑道:“你們呀,一個個都是,鈕祜祿妹妹也就是帶著弘歷去圓明園靜養避暑了幾月,這回來,你們倒和她生疏了,一個個這般謙虛作甚。”武氏看著慧珠,似有感觸道:“是呀,這才幾月,卻已物是人非,好事變喪事,心里難過。”一語道完,立馬反應過來般,捂住嘴,慌忙道:“是婢妾一時口誤,忘了爺的交待。”烏喇那拉氏輕兜眉頭,訓斥道:“年妹妹有了身子,弘歷又得了萬歲爺的親昵,這都是咱們府的喜事,莫提那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掃了興。”說著,又對慧珠嘆道:“昨個兒是我忘了,最近府里生了些事,等會鈕祜祿妹妹留著,我予你說說,你也去看看那人,畢竟伺候你許多年。”慧珠也不管眾人是否相信,面上只做不知,面露疑惑的應了話。
眾人大多是眼紅弘歷被康熙帝接進宮,禧連著好幾月都常去圓明園陪慧珠母子,卻又不得不承認慧珠在府里的地位是更穩固了,比之李氏一點也不差。同時,也知曉月荷的事是挨不著慧珠的,禧又有意維護,可就如烏喇那拉氏說的,月荷畢競伺候了慧珠許多年,這般流言定是少不的慧珠。于是,眾人也樂見慧珠跟月荷扯上關系,便緘默不語,由著烏喇那拉氏隨后告之,另順著話,奉承了年氏有了身子,弘歷被接近皇宮。
這樣奉著說話,沒過一會,想是烏喇那拉氏也聽厭了,便讓眾人各自散去,如昨日般,親熱的拉著慧珠的手,敘說起府里這幾月的事。慧珠本是曉得,遂對烏喇那拉氏要說的事,也是心里有底的,只是不想烏喇那拉氏在說了安氏因月荷謀害產下死嬰,現在正在坐月子后,竟道月荷已經是油盡燈枯,讓她趁這幾日去看看月荷。
原來是月荷受了三十杖責,便被扔去了清園,讓其自生自滅。這三十杖責已要去月荷大半條命,又加之得不亂醫治,心還有郁結,病惜加重。這前兩天等粗使婆子去送飯,才現月荷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只是拖了一口氣,求見慧珠最后一面。
如是,月荷將死要求見慧珠的事,從那婆子的口里傳了出來。
烏喇那拉氏自是得了這消息,當著眾人面嘆息一聲就欲過去,不想慧珠卻正好回府,便有了烏喇那拉氏讓慧珠念著多年的情分,去見月荷最后一面的話。
慧珠從正院出來,心下悵然,一直不去管月荷的事,就算知道月荷頂包,終身囚禁在清園,也沒多想,可現在知道月荷已將命不久矣,心里就是另一番感受。回到院子,便將此事告訴了素心,素心面上亦有些悵然。這般主仆二人歇過響午,終是去了清園見月荷。
清園還是慧珠第一次來,禎出宮建府也才二十來年,可清園卻有種極為腐朽頹敗的氣味,尤其是月荷住在清園最里面,更是陰暗破墟。
粗使婆子哈腰點頭的給慧珠打開了月荷屋子的門,掃了外面的塵埃,躬身諂媚道:“這里甚是破爛,鈕祜祿福晉您屈就了。”慧珠厭惡的受了婆子的禮,打賞了一貫錢,便打了下去,攜著素心進了屋里。
嗆人的灰塵腐—臭味襲來,讓慧珠好一陣咳嗽。灰暗的屋內,只有一寸來寬的窗戶縫隙,透進了些微光線,半天,才讓人適應了屋內的光叭。就見極小的屋內,只有中間擺著一張四方桌,桌上放著一只缺了口的瓷碗,碗里似乎還剩米飯之類的吃食,不見其它擺設。
忽的,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從陰暗潮濕的角落里傳來道:“主子,您來了。”慧珠被嚇了一跳,猛的抓住素心的手,驚疑不定的像聲源處看去,卻只有黑乎乎的一片,不見人影。
這時,嘩啦一聲,屋內微微有了光亮,只見那不亮的角落,一盞煤油燈猝然亮起,隨之,便見一個披頭散,臉上瘦黃,兩眼深深的進了眼窩,顴骨凸出,穿著不知何種顏色,隱約可知是一件旗服的三十好幾的婦人,靠著黑糊糊的墻角,喘著氣。
慧珠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試探喚道:“月荷可是月荷”月荷似受了驚嚇般,整個身子更往角落里移動,氣喘道:別,主子,您別過來,求您別見奴婢這副模樣。”慧珠聞言止了步,震驚道:“好,月荷,我不過來。可是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你被關進清園也不過十余天,怎會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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