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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挑戰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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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文學歡迎您  一夜好夢,睡得塌實又香甜。清晨迷迷糊糊快要醒時,感覺到鼻間癢癢。心念一動,肯定又是霜兒來調皮搗蛋了。

  于是秦慕白故意裝作熟睡,還撓了撓鼻子作勢要轉身,床邊果然傳出嘻嘻哈哈的低聲竊笑。這時,他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臉前的那只手,嚇得那人哇聲一叫,好不恐怖。

  “要嚇死人哪,你!”

  果然是霜兒,正嗔怒的報怨呢!

  “你這丫頭,又來調皮。”秦慕白扯了個大哈欠,“就不能讓我睡個懶覺啊?”

  “嘻嘻,想不想嘗嘗妖兒姐姐做的小天酥呢?”霜兒笑嘻嘻的道,“你昨天不是答應過我們,每天早上教我們彈鋼琴嗎?怎么,忘記啦?”

  “行,我起床!”秦慕白呵呵的笑,翻身起床穿好了衣物,洗漱罷了直接和霜兒一起來到了后廂別院中。

  妖兒果然已經準備好了一頓豐盛又精致的早餐,一群小姑娘也早就坐好了,只等秦慕白來了開吃早飯。

  看著這些琳瑯滿目又香甜可口的早點,秦慕白暗暗的嘖嘆:妖兒真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眼睛雖是瞎了,卻比明眼人還要聰明靈巧!這么精美的早點,能有幾個尋常女子能做得出啊?

  一圈人圍在一起吃早餐,人多,吃飯仿佛也格外香甜。妖兒的手藝本就不差,秦慕白可算是大快朵頤了。

  “照這么下去,我會很快發胖的。”秦慕白笑道,“對了,今天我們一起去吳王府吧!”

  滿以為霜兒與妖兒會爽快的答應,豈料,二女的反應都有些出乎意料的冷淡。霜兒搖了搖頭:“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霜兒不去的話,我自然也會去。我還是留在這里照顧她們吧。”妖兒說道。

  “怎么了?”秦慕白不禁有點異訝,“昨天不是玩得蠻開心的么?還約好了今天一起去吳王府。”

  “沒什么…”霜兒略帶苦澀的笑了笑,起身,“你們休息,我去收拾碗碟。”

  待霜兒走后,秦慕白方才對妖兒問道:“她這是怎么了?”

  “三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妖兒說道,“今天清晨你還在熟睡的時候,翼國公來過了。”

  “嗯,他來做什么?”秦慕白問道。

  “大概是…專程來找霜兒的吧。”妖兒說道,“至于說了些什么,我就不大清楚了。反正翼國公走后,霜兒就悶悶不樂的一個人愣了許久。問她,只是搖頭。”

  “我明白了…”秦慕白點了點頭,心忖道:大概是老爹來教訓過霜兒了,讓她不要跟著我跑,別和李恪走得太近…老爹,仍是反對霜兒與李恪在一起啊!

  秦慕白搖了搖頭,說道:“罷了,就不管她了。稍后我教你們彈琴便是。大冷天的,你們留在家里烤火也舒坦。”

  “你不急著去吳王府了嗎?”

  “放心,吳王肯定會派人來催的,到時再去不遲。”

  稍后,三人便湊到一起,研究那架古式鋼琴。秦慕白教她們彈了一陣,左右不再提起霜兒的煩心事,總算讓她暫時拋開了煩惱,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一個多時辰后,殷揚果然駕了馬車來接人了,來的還是兩輛馬車。秦慕白卻對他道,只有自己一個人去,殷揚也沒敢多問,只是說道,這樣吳王恐怕會有些失望了。

  到了吳王府,李恪早已在等候了。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不錯,還早早的就準備好了筵席招待秦慕白等人。見他只單身一人走進去,便朝他身后張望。

  “別看了,只有我一個人。”秦慕白說道。

  “妖兒她們沒來?”李恪問道,“我還準備向她討教牌技呢!”

  “她陪著那許多小姑娘,要教她們讀書識字,哪里抽得開身?”秦慕白笑了笑,“你這么容易又玩麻將上癮,要不要我去皇帝那里告你一御狀啊?”

  李恪顯然有些失望,馬上用干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哈哈,也罷也罷,這麻將打得太多了也是無趣,今日我們也談一談正事吧!”

  “樂意奉陪。”

  二人便坐了下來,就著一些茶點,聊開了。

  李恪說道:“按大唐制,我這個親王開府后最多可以養四百親兵,若是外放到軍鎮或是任命為都督,可養私兵八百。如今我被委以刺史一職,折中的話府中可以招募五六百兵卒。此前你也在我府里待過,知道這里的情況。”

  秦慕白點了點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年初的時候府上號稱有四個旅編制,但實際只有三百人不到,分別交由三名校尉統領。不僅是缺兵,將領也極為稀少。”

  “是啊!”李恪說道,“現在我手邊能用的武官,就只有宇文洪泰與殷揚了,二人分任校尉之職,卻連正副典軍都還沒有。我是這么想的,等大雪一停,我就請示陛下準我頒布征武榜,征集長安仕族平民家的子弟,招募自愿投效又有勇力者,充實親兵軍隊,提拔一些武將。”

  “士兵倒是容易。親兵皆是募兵,只要你肯出錢,總有人來。”秦慕白說道,“常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恕我直言,殷揚謹小慎微心思細密,可做副將從帝輔佐;宇文洪泰勇猛無匹粗枝大葉,可任先鋒。現在王府獨缺獨檔一將的將才。”

  “一語中的!”李恪說道,“此前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身邊幫助我,只是可惜呀,我這王府小池塘,終是養不下你這樣的罕世鯤鵬。不過也好,事實證明了,當初我讓你離開的確是正確的決定。看看,你現在這樣多好!給我的幫助更大!”

  “呵呵,殿下是個胸襟寬廣之人,在下一向很佩服。”秦慕白笑道,“說了半天,我知道你就是惦記著薛仁貴,對么?”

  “是啊!”李恪道,“那天在你家里,我可是親眼目睹他與程知節老將軍的比武。武藝精熟如何且不必說,單是他的氣度與涵養,我就十分喜歡。像他那種既能干又謙虛,既有報負又有志氣的義士,現在可是不多了。人才,難得的人才!我錯過了你,再不想錯過薛仁貴!”

  秦慕白點頭笑了一笑:“殿下現在真是求賢若渴了。請說說看,你打算如何招納薛仁貴?”

  “公平、公正,用這樣的一個方式,讓薛仁貴心安理得的到我身邊來!”李恪說道,“薛仁貴志存高遠清身自重,不肯受你恩惠得人施舍,那就讓他憑自己的實力,來我王府角逐帳內府典軍一職!”

  帳內府典軍,便是親王府的最高級別武官,從五品上,統率親王府上下所有兵馬,直接聽命于親王。嚴格來說,這類武官不歸屬大唐兵部的編制,只是親王私有軍隊的統領,說白了就是個貼身警備團的團長。但這個官秩是大唐認可的,享受和其他五品武將一樣的待遇,也可在其他軍隊中進行平級調動。算是比較特殊的一類武官,當初秦慕白也就是從一個吳王府內帳校尉,直接調任成了百騎使。

  “可行。”秦慕白點頭道,“但是怎么樣一個公平、公正法?”

  “我打算效仿皇帝陛下選納百騎的做法,在王府校場中開設講武臺,比試馬術、箭術、刀槍、翹關等技藝,同時武將的挑戰也開設文錄筆試,考詰兵法韜略與時事兵制,擇優而錄。可是這樣一來,勢必需要權威之人做鑒定。因此我想請幾個人來,主持講武。”

  “請哪些人?”秦慕白問道。

  李恪微然一笑:“這頭一個,當然是你父親秦叔寶。沒有人比他這個大唐戰神,更有權威了。我會親自出面去請,但也要勞煩你,先去令尊大人那里探個口風。”

  秦慕白擰眉想了一想,點頭道:“我去試試。近來父親的心情不錯,而且他馬上也要重新出山了,想必不會介意當眾露個臉幫你這個忙。”

  “那就好。”李恪道,“另外還有三個人,其中有一個還得你去幫我請。”

  “誰?”

  “當然是父親的拜把子兄弟程知節老將軍了!”李恪笑道,“他與翼國公,可是向來稱不離鉈鉈不離稱啊,我請了翼國公,哪里敢不請他?他既是你的授業恩師又是老世叔,必定只有你才能請得動他了。”

  “好說。”秦慕白笑道,“只要我父親答應,程大叔那里絕對沒有問題。他的為人我清楚。”

  “那就好。”李恪搓著手,顯然有些興奮,說道,“再一個,就是我那賦閑在家的皇叔江夏王了。他現在卸了公職在家享清福,我可得給他挑點事情做。論兵法武藝,我那皇叔都是頂尖一流的。若能將他請來做個評判,定能服眾。”

  “對。江夏王倒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秦慕白點頭認可,“憑你與他的交情,想要請動他似乎也并不難。”

  “嗯,這個我心中有數,應該沒問題。”李恪輕擰了一下眉頭,說道,“獨有這第四個,有一點難請,我卻又特別想將他請來。”

  “誰?”

  “那就是鄂國公尉遲敬德!”

  秦慕白有點驚訝的怔了一怔,說道:“殿下為何突然想到請他,你此前與他有交情么?”

  “沒有。”李恪搖頭,“實際上,尉遲敬德與任何人都談不上什么交情。”

  “怎么說?”秦慕白好奇的問道。

  李恪笑了一笑,說道:“早年父皇平定天下時,尉遲敬德本就是降將過來的,與原秦王府的官將之間都有那么一層隔閡。他憑借著自己的忠勇,幫助父皇登基立下大功,被父皇稱為開元四大功臣之一。他本就是個大老粗的火爆脾氣,從此又有了一些居功自傲,因此時常與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人爭執,甚至公然在朝堂之上大吵大鬧。此外,你也應該聽說過早年在一次慶功宴上,他居然揮拳去打江夏王,差點打瞎了他一只眼睛的事情?”

  “是,我聽說過。”秦慕白說道,“當時的筵席上,他惱怒有人功勞不如他卻坐在了他的上首,于是與那人爭執。江夏王出面勸阻,他卻又與江夏王鬧上了,到后來還出拳打人。可見,此人的確是脾氣異常火爆,也不是太會做人。”

  “是啊!”李恪點頭道,“可是他行軍打仗,卻絕對是一把好手,自從歸降于父皇起,他就一直被委以重任,如今常在涇邊一帶帶兵,手握兵權。由于他的性格原因,他與朝堂上的多數重臣的關系都不和睦,要不是父皇對他偏愛有佳,恐怕早就落得個不好的下場了。再者,他與同為將軍的武將們,關系也不是特別好。他爭強好勇喜歡夸耀自己的武藝,早年你父親康健時就時常向他挑釁,二人也經常斗個不相伯仲。后來他得勢,你父親與程知節等秦王府老將紛紛勢衰,尉遲敬德便洋洋得意,時常在人前夸耀自己如何如何勝過秦、程等輩。這些話傳將開來,自然就惡化了尉遲敬德與你父親這些人之間的關系了。”

  秦慕白笑了一笑:“上一輩人的恩怨我不是太清楚。我只是感覺尉遲敬德這個人,就像是一把雙刃劍。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他乖戾的性格和火爆的脾氣同樣也讓人頭疼不已。估計,也就只有皇帝陛下那樣的人,能輕松自如的駕馭他了。”

  “呵呵,連父皇都稱他為‘黑面魔君’,倘若是尉遲敬德發起牛脾氣來,他都會膽寒幾分。”李恪笑言道,“前日我聽聞,尉遲敬德回了長安準備過年了。此時,不正好請他來么?”

  秦慕白微自笑了一笑,說道:“殿下,你既然知道我父、程大叔與尉遲敬德不合,我也與他的兒子尉遲寶云有過過節,為何還要請他?”

  李恪笑得神秘,說道:“正因為所有人都不愿意理睬他避他而遠之,我才想到去主動靠近他的。我現在,難哪!滿朝大臣,幾乎沒有一個正眼瞧我。他們不是站在太子一邊,就是與魏王沆瀣一氣。實話實說,我可不想與太子、魏王他們爭什么,我也自知沒這個權力與資格。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我為圖自保,多交幾個能替我說上兩句話的朋友,不為過吧?”

  “是不為過。”秦慕白笑了一笑,說道,“尉遲敬德為人囂張跋扈又不會做人,來了長安沒幾個人理睬他,殿下卻主動屈尊拜請他為上賓,尉遲敬德理應感激涕零才是。”

  “難說。尉遲敬德這個黑面魔君,想法與常人不同。他行為處事完全憑自己喜好,天底下除了我父皇,他是誰的話也聽不誰的面子也不給。”李恪苦笑了一聲,“我也只能去姑且一試了!”

  “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就該開始分頭準備了!”秦慕白說道,“眼看就要過年,大雪一停,馬上開始。最好是在過年前將人手弄齊,這樣還能多一段時間的磨合!”

  “薛仁貴那處,就拜托你了!”李恪說道,“無論如何,你可千萬要說動他來我王府應募啊!”

  “放心,我有辦法。”秦慕白微然一笑,點頭道。

  聊了一陣后,二人議定馬上分頭各自準備,秦慕白便也道別走了。

  離了王府,秦慕白在積雪皚皚的里坊街道上慢吞吞的蹓跶,心里就在琢磨:看李恪這架勢,就像是一只冬眠鷙伏了許久的猛獸,終于扯了個哈欠要開始張牙舞爪了。

  他和李世民真的很像,同樣的懂得識人、用人、御人。成大業者以人為本,從李恪苦苦尋求人才就可以看出,他一定志不在小!

  若當真是安心做個太平王爺,定然不會有這樣的舉措。為求自保?…當真只是為求自保,繼續花天酒的無所事事,才是最好的辦法。他裝了一年多,終于是裝不下去了。

  “李恪,終非池中之物啊!看來父親的眼光仍是不錯,他一早就認定了李恪是個有才華又有報負的人,但他尷尬的身份,恰好與他的能力形成了反比。”秦慕白邊走邊尋思,自忖道:“自從我來到大唐,好像有一只無形之手,總是在安排著我與李恪越走越近。當初我曾離開了吳王府,如今卻又鬼使神差的與他綁在了一起。而且,皇帝那邊似乎也默認了我與李恪站在同一陣營。不僅如此,連太子、魏王那些人,大概也是這樣認定了。要不然當初武媚娘去東宮作客,太子妃為何反復的詢問我與李恪的關系呢?”

  想到此處,秦慕白不禁微然一笑:想這么多干什么?真是庸人自擾!現在的大唐,已然不是歷史上的那個大唐。今后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李恪,還會像歷史上的那樣蒙難受冤而死嗎?

  誰也說不準!

  “覆巢之下無完卵”、“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之說雖有道理,但卻是常用來嚇退庸人與膽懦之輩的讖語。既然我能搶去皇帝的武媚娘,讓高陽公主對我死心塌地,憑什么又不能再改變一下李恪的命運呢?

  畢竟,李恪對我有恩倚我為心腹兄弟,又是我未來的大舅子、高陽最喜歡的三哥!要說受牽連,我此刻已然與他撇不清干系了!

  “改變李恪的命運,就是掌控我自己的命運!”

  “有挑戰性,我喜歡!”

  想到此處,秦慕白不禁嘴角上揚微然一笑,略顯興奮的以手擊拳快走了幾處,直接朝武媚娘家中而去。

  要想說動薛仁貴,還是得借助“武東家”的面子和她的伶牙俐齒才行呀!

  本章就算是加更了,明天白天另有更新。最近很忙,于是經常將兩章并作一章一起更新了,每章基本都有五千多字。今天很晚才回來,花了三個小時趕出這章來,算是答應大家對本書的支持!招喚大家的紅票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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