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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反常(上)

夢想島中文    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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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到熱河這一路,方種公想了很多。

  他心里曉得,臨出京前,曹囑咐再三的話,都是為了他好。太后是什么人?是國母,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他不過是個民間大夫,要是開的方子有什么不妥當什么的,不止是殺頭的罪過,怕還要殃及到七娘身上。

  想到這點,方種公開始決定藏拙。左右太后的病,有太醫院的御醫在,到了熱河,以那些御醫為馬首就是。

  這樣想著,他才覺得心安。

  心中多少有些好奇,卻不是對尊貴的帝后,而是太醫院的那些太醫。能在太醫院供職的,多是出自杏林世家,有的能追溯到前朝。

  方種公早年行只在福建,對于閩中南的幾家名醫世家,也有關系往來。到了京城,才曉得之前的眼界之小。

  就算這次機緣巧合,治好慧的眼疾,他也不敢生狂妄之心。

  活過了甲子,會知道,天下之大,大于自己的想象;世上奇人,有的是高山一般。

  然而,到了熱河,事情并是方種公所想那般。

  他帶進園子,但是卻沒有被帶到太后宮,而是被安置院落的偏房。

  從到了第一日起。他這邊就開始來“病患”。從病患地穿著看。真真是五花八門。有地是侍衛、有地是雜役、有地是官員。還有說話聲音怪異、身上帶著尿味地閹人。

  帶他來地侍衛已經出去。門又多了兩個侍衛。屋子里來來個十來歲地小童順眼。是幫方種公磨墨地。

  還是那句話。“醫者父母心”。等方種公覺得不對時。他已經看了十來個病人。看了十來張方子。還給其中幾個用了金針術。

  等到“病患”都被抬走了。他坐在椅子上。開始尋思起來。莫非是那個侍衛傳錯了旨意。不是召他給太后看病是因為這熱河行宮里地太醫人手不足才將他提溜過來充數。

  方種公原只覺得這小童長得太秀氣些。待給太監診病后。才明白過來。這個小童是個小太監。

  他也是六十多歲地老人。一路上車馬勞乏地到了熱河忙活這半日。只覺得身體酸痛口干舌燥。

  這時,就見那個小太監捧了茶盤進來,給方種公倒了盞茶,送到他面前。

  方種公瞅了眼這個小太監,看著比七娘還小些,也就十一、二。他心里嘆息一聲問問這小太監,自己在何處么的。那個小太監撂下茶盤,低著頭疾步出去。

  從行宮門口到這處小院,方種公見識了什么叫皇家氣派。

  就是他如今待著的這偏房比閩南財主家的正房寬敞亮堂。

  到底是存了畏懼之心,方種公喝了茶后,不敢妄動,也不敢再生探問之心,只好靜坐著,等著皇家的安排…

  避暑山莊,東南角,太醫院官署。

  幾位太醫的臉色都不好看,京城到熱河并不遠。曹家并不是尋常人家,曹家長孫女是淳王府的外孫女,是今上的曾外孫女。

  早在半月前,他們就聽到消息,曉得京城來了個“神醫”,將如瑞郡主與曹患有眼疾的女兒治好了。

  有好奇這個大夫用什么方子的,還有好奇曹家淘換了什么稀世好藥的,就是沒有人承認有什么“神醫”。

  扯,要是出來個人,就是“神醫”,那他們這些生于名醫世家,先祖都在皇家供職的老家伙是什么?

  或許曹家那小丫頭就是眼障,前面看的都是庸醫,沒看出來罷了。

  聽說,圣旨欽點那人來熱河,為太后請脈,這隨扈太醫等著看熱鬧的不少。

  不過是鄉下來的土包子,連禮儀都未必周全,會請什么脈?他們在太醫院供職久了,已經將“規矩”放在醫術前。

  現下,他們卻是笑不出。

  擺在他們眼前的,是二十多張方子,一半是他們開的,一半是方種公開的。

  太醫院中的太醫,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醫術最好,最有資歷的,就是帝后專用,其次是后宮嬪妃與皇子皇女,隨后的才是出入官宦與宗室家的,剩下的就是比外頭的大夫強些。

  今日,卻是乾清宮總管太監魏珠傳了皇上口諭,命幾位醫術最好、平素負責為皇上與太后請脈的幾位老太醫為十二個病患開方子。

  圣心難測,圣意不可違。

  他們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為這些人開了方子。他們不知道,這些病患從他們這邊抬走,就轉到他們不遠處的一個院子,由他們口中的那個“土包子”又診了一遍。

  而后,兩邊的方子都擺過來了。

  魏大總管也親自到了,還是皇上口諭,問這些太醫兩處方子的差別好壞。

  有幾個方子,是常見病的,那人開的方子與太醫院差不多;病情有些復雜的,兩處的方子,也就有了差別。

  就算心里不服氣,這些太醫也不敢昧著良心,說方種公的方子有問題,但也不會承認比他們開的方子高明。

  魏珠站在哪里,見這些老太醫臉色兒都不好看,心中只覺得好笑。

  用個詞兒來說,叫什么來著?對,井底之蛙。

  曹爺尋到的人,能是普通人?曹爺家的小格格,魏珠無緣得見,但是想著父母的容貌,那指定是錯不了的,肯定是可人疼的孩子。借著曹爺的壽辰,也該給這位小格格,預備份禮物才好。

  等魏珠將有用的、沒用的都想過的,還不見這些太醫說話,他就將臉耷拉下來,不不陽地道:“各位大人,皇上還等著不好太耽擱。”

  一時間,眾人都望向一人,就是御前最當用的徐姓太醫。

  那徐太醫沒法子,硬著頭皮回道:“魏總管,這也方子還算妥當。”

  “‘還算妥當’?”魏珠是人精子,自然曉得皇上想聽的不是這含含糊糊的話。他掃了徐太醫一眼,道:“徐大人,請據帖上奏,皇上想聽得是詳情。到底能不能送到太后宮給太后請脈,還要御口定奪。”

  聽了魏珠的話些太醫都是心中有數。看來是皇上想用那個姓方的為太后請脈,但是又不放心他醫術,所以才先來這么一出。

這徐太醫在御前當差多年,多少曉得些皇上的脾氣,最是孝順太后那真是沒  再者,就是圣心難測幾年越發喜怒無常。

  就算心中有妒意,輪到他落筆,他也不敢有絲毫怠慢。那十二張方子,哪幾張用藥激進些,哪幾張較好,哪幾張平平都做了享盡說明。其他的,一個字也沒有多寫。

  至于方種公醫術高低有沒有資格為太后請脈,那是皇帝需要定奪的用他多話。

  魏珠不識字,不曉得徐太醫寫什么是見他洋洋灑灑一大篇,點了點頭,拿著折子回去復命去了。

  康熙博覽群書,對于醫書也有涉獵。

  看了徐太醫的子,再對比兩下的方子,他心中有數。那幾張所謂“平平”的,不過是因為開的是尋常的藥,藥效不如好藥快。這也正常,畢竟這方種公之前在民間,為百姓治病的時候多,不可能開什么名貴藥材。

  剩下的方子,卻是比太醫;的方子高明。

  太醫院的方求穩,有的時候真的熬人,未必有外頭的方子好。

  康熙放下徐太醫的折,看來這個方種公卻是有兩下子。

  “打個人過去,教教他規矩,明兒到太后宮請脈。”康熙稍加思量,對魏珠道。

  “!”魏珠應了,低著頭退了出去,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就算皇上再孝順,將天下最的大夫尋來,又有什么用?太后她老人家是老了,將八十的人了,三天兩頭不舒坦,也是有的。

  就算是貴為國母,也免不了俗人的生老病死。

  方種公這邊,待有人來教導自己規矩,也明白過來,之前的那些看來是給試手的。

  他心中憤憤,卻也沒法子。

  他雖是隨性之人,也曉得天家威嚴,不可冒犯,只能默默不語地跟著人學習宮里請安、請脈的規矩。

  今年隨扈的皇子阿哥多,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等人在這邊都有修了園子,少不得往來應酬。

  看著是兄友弟恭,妯娌們也都親熱得很。

  私下里如何,就不得而知。

  四阿哥則是不與眾人同,除了御前當差,很少出門。也沒人能挑出他的錯處來,誰不曉得他“喪女”之痛,整日里在佛堂,為亡女祈福。

  雍王府花園,佛堂,卻是另一番情景。

  四阿哥冷著臉,坐炕上,炕桌上是京城來的最新消息。十三阿哥到底沒有聽他的話,走出了十三阿哥府,至今已經一個多月。

  并沒有引來皇父的怒氣,也沒有封爵重用,就好像一切同之前一樣。

  四阿哥看了看桌子左上的一打信箋,都是十三阿哥親筆所書。自打十三阿哥出府,開始恢復交際而來,就開始給四阿哥寫信,三日一封。

  其中,有關于到時事的,也有權貴宗室的。

  四阿哥耳目眾多,對于上面的消息并不陌生。難得的是,關于朝政的部分,還有十三阿哥的建議心得什么的。

  早年,廢太子前,十三阿哥就曾作為四阿哥的助手,與他一起當差。

  想到此處,四阿哥的神色緩和許多。

  算了,由他。

  待看到熱河行宮里傳出的消息時,四阿哥不由怔住。

  方種公在太后宮請完脈后,被帶到御前,而后御口親封,正八品御醫,在太醫院當差。這不算什么,太醫院從民間選人也是有的。

  其中看著不對的是,過后方種公就被欽點為太后的專屬太醫之一,每隔三日為太后請次脈。每次從太后宮請脈后,都到御前回話。

  太后的身子如何,四阿哥是曉得的。

  雖說有不舒坦的時候,但是也不止如此。總覺得其中,似乎有什么別的…

  京城,曹府。

  為了曹項的事,曹寅白了不少頭發。他只有曹一個親弟弟,因兩人年紀相差的遠,名為兄弟,實際上他是亦父亦兄。

  只是因他早年承擔的差事特殊,多有不見人的地方,不愿意弟弟摻合進來,省得日子過的不太平,不曉得什么時候就連累了。因此,曹出仕后,曹寅才沒有將他留在江寧織造府,而是打發到外邊當官去了。為了這個,還有“兄弟不和”的閑話出來。

  曹早逝,曹寅緩了半年,都沒緩過來,對于弟弟留下的這幾個侄子、侄女,也當成親生骨肉般照看。

  曹碩之死,已經使得他愧疚不已,過后將當初拉曹碩賭博的那幾個小子都“教訓”。雖說沒有取了姓名,但是也革了功名,斷了仕途。

  對于官宦人家的少爺公子,斷了仕途,就是家族的廢人,活著也只是混日子罷了。

  曹項為了個婢女,放棄大好前程,這讓曹寅著實惱怒。過后,一年過去了,怒氣早消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書房翻了半日書,就為了給侄孫選個好名。

  要是曹項再出閃失,曹寅就算是到地下,也無法跟兄弟交代。

  曹與曹頌也著急,兄弟兩個都擬了請假折子。曹頌這邊還有,直接跟京城當值的內大臣請假;曹的直屬上司,卻是康熙了。

  曹頌的折子遞上去了,曹的折子,都是讓曹寅給扣下。

  身為皇帝心腹之臣,要曉得輕重。雖說大家都說“家國”、“家國”,但是要記得“國”永遠在前,“家”在后。

  曹頌是二房長子,為了庶弟,奔波千里,是手足情深,誰都要贊聲好;曹是堂兄,為了堂弟出事,放下手中的差事,就是不曉得輕重。

  曹聽了父親的話,只覺得愕然。

  就算他心中,將曹頌、曹項等也當成親兄弟,但是外人眼中,隔房就是隔房的,好多了,就是“做作”。

  這個世道,就算是對家人手足的關切,也要與收效衡量輕重,這叫什么事兒?

  既是河南府民亂,他怎么放心讓曹頌去?萬一曹頌再遇到危險,怎么辦?一個沒就出來,再搭進去一個?

  想到此處,他不禁汗顏,看來自己有些托大。難道曹頌去就是危險,他自己個兒去就是萬事大吉?

  不過,接下來,曹寅的決定,卻是引起曹的反對。

  曹寅,要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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