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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渡佛

夢想島中文    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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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十一卷定風波第五百六十五章渡佛在稀疏的草甸子上,這一片墳塋地顯得格外刺眼。

  這生老病死,是天地萬物循環之理,本不算什么稀奇。不過,這些墳頭上,長著青草的不過數座,其他的都是黃土,看著還不經年。

  曹跟在大喇嘛身后,走進這墳塋地前,看著這大大小小的墳頭,心里沉沉的。

  地上沒有長草的緣故,是因不少地方的土地已經被翻過,草根已經被刨去了。

  蒙古人的殯葬儀式有很多,土葬就是其中一種,他們也有聚族而葬的習俗。他們在游牧的草原上,選出塊向著東方的坡地,在這里修建家族墳塋,用蒙古話來講,這叫“厚其德”。

  在他們眼中,這墳地的穴口要沖著太陽升起的方向,使得亡者能像太陽那樣夕落朝升。不管游牧多遠,要有家族成員老邁的時候,蒙古人都會趕著馬車,往自己的墳塋地來,

  他們也在這里做下標記,來宣告這里是自己的“厚其德”。其他蒙古人瞧了,就不會在附近再起墳塋。

  如今,沒有戰亂,為何會有這么多新的墳塋出現?

  曹的腦子里,出現了今春口外他親眼所見的大雪。在京城時,他就聽人說起,北邊雪災更嚴重。

  康熙還下旨意往蒙古運糧與派人過來教授捕魚的法子,當初曹心里還覺得好笑。

  他認為這不過是給蒙古王公看的,這所謂朝廷“賑濟”的錢米,能使得那些落魄了蒙古臺吉們解決災荒,使得黃金家族的人不會餓死。其他的蒙古牧民,誰會將他們的死活放在心上。

  曹正月到口外那次。想到數月后可能會有地災荒。曾“指點”了簡王府地大管事一回。說起這氈子與羊皮生意地“豐厚前景”。

  他這般做地本意。就是希望簡王府那邊插手此事。使得牧民能用手中之物換銀子。好度過災荒。

  熬到六、七月。原野上草長鷹飛。萬物復蘇。想要充饑就不再是難事了。

  偌大地草原。那些王府行商們涉足地地方能有多少呢?

  大喇嘛已經低聲誦起《金剛經》。本是帶著幾分沉重地經文。用蒙語誦起來。聽得人越發心里感傷。

  墳塋地不遠處。有個破舊地氈包。大喇嘛地侍從已經過去探看。帶過來一個花白了頭發地蒙古漢子。

  若是看頭發,他好像是五、六十歲,但是看臉上卻沒有那么蒼老。

  那漢子穿著件舊的蒙古袍,身形高大,卻是枯瘦的駭人。

  他額頭紋像是刀子刻的一般。眼神有些呆滯,看到大喇嘛身上的僧衣時,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聽“噗通”一聲。這蒙古漢子已經跪在大喇嘛面前,雙手手心向上,行著“五體投地”的大禮。

  雖然這漢子未必認識眼前這個老喇嘛就是草原上德高望重的“呼圖克圖”,但是他仍是行了草原上佛教徒最隆重的大禮。

  大喇嘛的臉上現出慈悲之色,伸出手去,叫這漢子起來。

  這漢子站起身子,看著不遠處連綿地車隊,面上現出迷茫之色。

  大喇嘛詢問這漢子的名字,又指了指眼前的墳塋地問其緣故。

  這漢子聞言。臉上滿是絕望是悲戚。

  他地名字叫巴根,是這片“厚其德”的后人。

  這新起的墳頭里,有幾座里面埋的是他的父母妻兒。一家七口,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其他六個,都是因去年的暴雪引起的災荒與瘟疫餓死、病死的。

  其他的墳頭,是這片“厚其德”地其他子孫,有不少是他幫著埋葬。

  雖然按照習俗,這暴死之人是不能葬在“厚其德”的,但是巴根不忍心親人的魂魄沒有依靠。成為草原上的游魂,所以才是安葬在此處。

  牲畜早已在去年冬天凍死,凍肉吃到今年開春,就早也沒有果腹之物。沒有馬,又無法遷徙,他們只有在附近挖草根果腹。原想著熬到六、七月份水草肥美的時候,再跟著路過的牧人遷徙,沒想到這“白災”帶著草原的,除了牲畜的死亡。還有其他動物的死亡。

  死亡地牲畜能做成肉干。做牧民的干糧。其他野獸死亡后,尸體卻只能漸漸腐爛。

  這樣一來。又使得草原上瘟疫橫行。

  巴根一家,在經過饑荒與瘟疫的雙重磨難后,相繼離世,只剩下他一個。

  巴根已經在父母的墳塋邊,給自己開了墓穴,想著自己個兒要是熬不過去了,就直接坐過去,倒是也省事。

  隨著講述,這漢子已經“嗚嗚”地哭起來,聲音中的凄涼,使得人聞之不由落淚。

  大喇嘛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隨后開口道:“萬物皆苦,今生無常,但求來生福報。我的身邊,還缺少沙畢那爾(牧奴),你愿意跟著我,聽一聽《甘珠爾》和《丹珠爾》的奧義么?”

  巴根聞言,已經是跪倒,匍匐在大喇嘛的面前,流著淚道:“額氈!”

  這“額氈”是蒙語主人的意思,從跪下這一刻,巴根已是從自由人成了大喇嘛地牧奴。

  曹站在大喇嘛身側,看著這一幕,卻是有些意外。

  原還以為大喇嘛發了慈悲心,要收這漢子做個徒弟,沒想到卻是收了個心甘情愿任其驅使地奴隸。

  再看看大喇嘛隨行僧侶、侍者、奴隸等級分明,曹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卻多了幾分好笑。

  這就是所謂“無上佛法”,這其中地等級森嚴不亞于俗世。

  他的眼睛掃過眼前的這片墳地,想著在這草原上還不曉得有多少人因去年冬天的雪災受難,心里實是沉甸甸的。

  那位使得蒙古人畏懼的“博格達汗”,派了不少人到草原上傳授捕魚之法,卻是不曉得如今河流里的魚兒們運氣如何…

  想來蒙古王公會為朝廷恩賜的錢糧上折子謝恩,這領民自是“承圣主恩典”,沒有因饑荒凍死之人。

  這才能昭顯朝廷地恩典。康熙的“仁慈”…

  到底是占了地廣人稀的好處,這巴根家這樣的土饅頭,許是散落各地,不用再入大家的眼。

  不過一兩日,這一行中的氣氛就緩和起來。

  每到日落駐扎地時候,人們雖不能說是載歌載舞的。但是都沒有了之前的沉重。

  有變化的,只有曹與大喇嘛兩個。

  曹有些想家了,見識過這遼闊草原與天災無情后,他開始想家了。

  做歷史的旁觀者,安安分分地過自己的日子,不就是他之前的追求么?如今,卻是“代入感”越來越強。

  有的時候,他不禁生出負疚感。

  要是自己能想到“大災后必有大疫”,再想出應對之法來。那會不會使得這世上少死些人?

  每想到此處,曹又覺得自己可笑。難道自己是萬能的佛祖么?想著要普度眾生?

  就是康熙那樣地君王,大喇嘛這樣的高僧。都是因利益不同,所看的、所照拂地民眾都有不同。

  自己這邊,卻是一不小心,站在云層上,俯視眾生,真真是個博愛。

  人活天地間,都當背負責任,自己的責任到底是什么?

  這負疚感與滑稽感交叉輪換,使得曹變得有些迷糊了。

  大喇嘛之前也是沉寂。發現了曹的迷惑后,卻來了精神,又開始在曹面前宣傳“戒、定、慧”來。

  “覺而不迷、正而不邪、凈而不染”,以六度修福慧資糧成就佛陀色、法二身,以“無二正見”破除三界煩惱障蔽…

  “嘟嚕嘟嚕”的蒙語經文,聽得曹的耳朵都“嗡嗡”響。

  甚至在他做夢的時候,都夢見這大喇嘛在講“功德圓滿”、“來世善報”。

  這一番轟炸下來,卻使得曹從迷糊中變得清醒起來。

  不是他不敬重大喇嘛,褻瀆佛法。而是每每聽到大喇嘛一本正經地說“戒、定、慧”這三個字時,曹都能很不曉事地想到另外三個被曲解的字。

  想到那三個字,再看“戒、定、慧”,這口號就只是口號了,渲染力減了不少。

  不曉得是他慧根不深,還是他生性涼薄自私,他終是收起自己的“慈悲心腸”,氣定神閑地瀏覽起杭愛山下的景致來…

  大喇嘛將曹地變化看在眼中,似乎也察覺出他的堅定。心里終有不甘。同曹說起佛來。

  曹只是聽著,有時候見大喇嘛太過得意的時候。也將清涼寺那邊聽來的賣弄一兩句。

  大喇嘛初是發怔,隨后卻像是啟蒙的頑童,追問起禪宗修行細節,對比其與黃教顯密雙修的不同。

  曹雖不是和尚,也不是居士,但是自小在老太君身邊耳濡目染,加上去寺廟的那幾年,對禪宗修行也能說出個一二來。

  大喇嘛聽了,都是沉思,隨后對比出兩種修行方法的差異與優劣來。

  說起這些,曹對以修行“戒律”為主的顯宗沒什么興致,最留心地就是那帶著幾分神秘色彩的“密宗雙修”了。

  喇嘛教雖說不娶妻、不殺生、不喝酒,但是卻不戒色、戒葷。

  按照曹后世所知的說法,這所謂的“密宗雙修”,就是男女修行,就是滾滾床單什么的。

  不曉得是不是大喇嘛年老體衰,有心無力的緣故,還是其他的,他身邊服侍起居的多是僧童,管理外事的則有仆人管家。

  其他地僧侶,有幾個年長之人,卻是帳篷里帶著年輕女奴地。

  因這個,赫山與仕云他們私下里還曾說過一遭,嘴里說著不堪,心里卻也是羨慕的。

  曹到底年輕氣盛,如今算算日子。又是離家兩月。

  換作其他人,還有沿途蒙古女奴待客地機會。曹在大喇嘛身邊,又是背負圣旨,還有顧忌“西北軍情”,這“天使”的架子還是要端地。

  杭愛山南麓,沒有了北麓的荒涼。水草最是肥美,這邊聚居的蒙古部落也有不少。其中,有些蒙古王公臺吉都修建了府邸定居,生活飲食漢化許多。

  直到了這里,曹才聽到朝廷的消息,知曉有不少喀爾喀兵調到這邊駐扎,以防策妄阿喇布坦兵的北上劫掠。

  另外,陜西那邊,又調了幾千綠營去河朔軍前。

  策妄阿喇布坦那邊沒有后勤供給。只要斷了四下劫掠的后路,就算沒有當面迎敵,這樣耗著。也能耗得他們請降。

  這樣想著,連帶著曹地心情也舒緩幾分。

  別的不說,曹頌還在西北軍前,要是戰事真慘烈起來,誰也不能確保中軍營帳就是安全的。

  還有永慶,不曉得這次調兵波及沒波及他那邊。

  這些蒙古王公臺吉們,對大喇嘛與曹都甚是禮遇,殷勤的不行。

  以至于曹有時都生出幾分錯覺,這倒不像是出來當差。更像是陪同旅行一般。

  自己“陪吃、陪行、陪說話”,這,這也算是“三陪”了。百無聊賴之下,曹就開始琢磨起大喇嘛的“密宗雙修”來。

  他倒是沒有“御女三千”的偉大暢想,不過是想著初瑜身子不算好,這密宗的修煉是瑜伽,多少有健身功能。當然,要是能增加閨房之樂,那也是他欣然盼之的。

  要是能學到這個法子。也不算白跟在這“活佛”身邊一場。

  曹想得美,卻是終究只能失望了。

  根據大喇嘛的說法,這密宗戒律中有嚴格規定,不得在非密宗根基者面前講說密法,否則就是破戒。

  另外,也不是說修行了密宗,就能修這個“雙修”密法地,

  《時輪金剛》里有著嚴厲而明確的規定:“凡夫人不能作瑜伽士的行為,瑜伽士不能作大成就者地行為。大成就者不能作佛陀的行為。”

  曹聽了。頗感失望。

  說句實在話,要是真學了這“密宗雙修”的法門。那他還真有化名著書傳世的想法。

  食色,性也。

  《金瓶梅》自成書之日起,就是禁書,卻是幾百年也沒禁住。《紅樓夢》,之所以流傳甚廣,引得無數人癡迷,同《金瓶梅》流傳的緣故差不多。

  都是在說“色”,《金瓶梅》說的是“色相”,描繪的市井畫面,商賈富戶,男女之間赤裸裸地偷情交歡。

《紅樓夢》說的也是“色”,卻像是在勾勒“色  這權貴宅門,主子奴仆,道貌岸然遮掩下的骯臟淫靡。嫂子偷小叔子地到底是哪個,就要看官讀者自己在心里意淫了。這就是所謂的“淫者見人淫”。

  想到這個,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雖說只是小說言家,但是《紅樓夢》中未嘗沒有曹家的影子。

  大家族,人口多了,是非就多了。

  看來回到京城后,要同父親商議商議,將內外整頓整頓。二房的堂弟們那邊亦是,到底還都年少,也要多教些,省得在京城的繁華中迷失本心…

  還有天佑與恒生他們,也都漸大,明后年就要啟蒙了,這教育卻是頭等大事。

  一個家族,面對外界的風雨飄搖不怕,挨過去,總有天氣見晴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里面地糜爛。

  自己費心八力的,想要曹家少受些風雨,卻不能讓家從里面敗了…

  曹寅的臉鐵青一片,莊先生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曹碩的事已經過去兩月,他們兩個老家伙也做了后手,卻是終究沒有瞞住。

  曹碩當初典當的東西,有些曹家贖了回來,有些卻是死當,早已經讓當鋪轉手賣人。

  這其中,有的刻著曹家或者其他能證明出處的標識,落到識貨的人手中,自然尋得蛛絲馬跡。

宗禮帶著曹碩去賭博地時候,還有其他正白旗子弟跟著同往,這些人也不是說能封口就封  因此,自打曹碩出殯后,就有流言散出來。

  曹寅已經得了信,已經有御史寫了折子,彈劾他“管家不嚴,教侄無方”。

  少一時,曹寅嘆了口氣,臉上怒意已經淡了,對莊先生道:“是我執著了,這天下哪有不透風地墻?有些事情能隱下,有的卻是隱也隱不下。我就受著好了,這輩子別地不說,這彈劾經了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了。這倒是膽子越來越小,連這個都忌諱了!”

  莊先生沉吟了下道:“在外人眼中,大人與公子都是溫雅良善之人,君子欺之以方,那些個御史不過是為了求名罷了。這睚眥必報的得罪不起,自然要向大人與公子這樣好脾氣的使勁。大人還需想個法子,免了后患才好。要不然的話,這次是大人,下次保不齊就輪到公子。”

  曹寅點了點頭,道:“是啊,我能還陪著折騰幾回?往后還要兒受著。我這個做父親的,委實羞愧…”

  兩人正說著話,大管家曹忠來報,各處的馬車已經預備好了,太太、奶奶們都上了馬車,太太使人相問,是不是能成行了。

  海淀那邊園子已經修好,這天氣也馬上“三伏”,初瑜已經先過去,將婆母的住處料理齊當。

  李氏同曹寅商議后,就要舉家到城外避暑。為了這個,李氏還專程去了東府,尋思帶著兆佳氏同往,也讓她散散心。

  兆佳氏的病已經養好,但是人卻沒什么精神,不耐煩動,便婉拒了李氏的好意。

  除了曹寅夫婦與孩子們外,莊先生這院子與田氏母子也隨同前往。

  這邊內宅托了紫晶,前院則是有大管家曹忠看顧著,一切都已經吩咐妥當。

  曹寅便專程在戶部請了一天假,要送家人出城避暑…

去的主子多,再加上各院的丫鬟婆子,就坐了十來輛馬車,浩浩蕩蕩地出了胡同這邊隊伍剛走不久,就聽到“駕”、“駕”的吆喝聲,幾匹快馬急馳而至,在東府的門口停了…取0點前  鳥瞰作為國內較早的原創站之一,提供經典武俠,奇幻魔法,都市言情,歷史軍事,網游競技,偵探推理,科幻動漫,恐怖靈異,散文詩詞以及其他類型小說的在線免費閱讀,提供各種電子書,手機書籍服務,,最多的小說盡在鳥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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