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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遞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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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五卷繁華處第十卷游龍舞第四百九十二章遞話(上)

  第五卷繁華處第十卷游龍舞第四百九十二章遞話(上)

  回到曹府,曹還是不放心,請了太醫又來給看過,才算放心。5CcC.neT

  過了臘八,如今已經算是年節里,不只尋常人家嫌忌諱不愿請大夫上門,連帶著大夫也不愿出診。

  幸好太醫是曹家常請來的,曹預備的診金可謂是豐厚,倒是沒有什么說頭。

  莊先生雖說年長,但是同智然算是半個忘年交,聽說他傷了胳膊,忙趕過來探望。

  因之前張義回來取馬車時,已經通稟了曹寅那邊,所以曹寅也是曉得的。聽說他們回來了,也到前院客房來。

  一時間,站了半屋子人,都惦記智然的傷情,少不得帶了擔憂之色。這大過年的,又是傷筋動骨,多遭罪。

  智然只是帶著淺笑,看不出來有什么痛楚之處。

  前門仁濟堂的虎骨膠、龜甲膏方才已經打發人買來,已經使人去煎了藥,送上來。

  許是其中有什么安神的東西,智然喝了就有些個犯困。眾人見了,在智然屋子里說了幾句話便出來。

  曹講了上午變故的緣由,聽說遇到的是穆布巴,莊先生的眉頭不由地皺起來。

  猶豫了一下,他對曹寅父子道:“大人,大公子,關于順承王爺,老朽還有些內情要稟之。”

  “哦,既然如此,安豐兄咱們書房說話!”雖說這些年不在京城,但是對于順承郡王穆布巴的“嗜好”,曹寅也是有些耳聞。

  今天。智然又是傷在王府的馬車下,曹寅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曹聽了。回想穆布巴看著智然時地神情,好像甚是歡喜。原只當是他好色無度,僧俗不分,瞧見小和尚生得好,心里就癢癢了。這其中還有什么內情么?

  說起來,今天并不是穆布巴頭一次見智然,之前還有一回。是在前門的戲園子里。

  那還是在臘八前,莊先生帶著智然去前門地戲園子聽戲。

  也不曉得那位鐵帽子郡王抽什么風,竟然來個輕車簡從,帶著幾個長隨在戲園子看戲來了。

  別人進戲園子,都是往臺上瞧,穆布巴可好,眼睛像是不夠使喚了似的,臺上、臺下的劃落。最后眼睛就黏在臺下聽戲的智然身上了。

  莊先生坐在智然旁邊,有些察覺,便不動聲色地望過去。

  雖說穆布巴不認識莊先生,但是莊先生在索額圖府上為幕僚時,卻是見過他的。

  瞧著那讓人作嘔地眼神,再想想這位王爺的“偏好”,莊先生只能選擇退避三舍。沒等臺上的戲碼落幕,莊先生就同智然兩個出來,繞了好幾個胡同。才將后邊跟著地尾巴甩掉。

這以后,前門的戲園子莊先生是有些不敢帶智然去了,去的話也挑些小會所、小茶館這樣的地兒。我看書_齋  今天穆布巴既是與曹打了罩面,曉得智然在這邊府上,說不定會有什么動作。

  曹聽了,是哭笑不得。這要是緣分的話,也可謂是“孽緣”。

  曹寅是自幼熟讀圣賢書的儒家君子,對于這種有悖綱常之事自是無法接受。更何況是牽扯到自家府上的客人。

  莊先生說完。曹將他與穆布巴的對話也大致說了一下。

  曹寅聽他推出宮里來,點了點頭。道:“萬歲爺對佛道之流只是平常,但是太后她老人家卻是禮佛地。年后尋個機會,看能不能請萬歲爺傳召智然。”

  幾人正說著話,大管家曹忠親自來報,道是順承王府使管事來送禮,已經請到偏廳,要不要請大爺過去應酬?

  這離方才琉璃廠相遇,還不過個把時辰的功夫,這位王爺還真是不叫人省心。

  曹看看曹寅,道:“父親,您看…”

  曹寅皺眉道:“沒法子,總不好得罪,你就是應付兩句。禮物要是推不掉的話,就立時使人預備相應的回禮,省得落得口舌。天子腳下,有御史盯著,就是他一個郡王,也不能使先禮后兵這樣的法子。”

  曹應聲下去,剩下曹寅與莊先生兩個面面相覷,搖頭不已。

  雖說穆布巴是郡王,但是因品性不端,被康熙申飭過幾次,在朝堂上并沒有什么權勢。因此,曹寅不過是覺得有些麻煩,并沒有什么畏懼之意。

  有兒子過去應對,在他看來,就差不多了。

  因此,他遲疑了一下,對莊先生問道:“安豐兄,鄙人內侄李鼎去歲京城暴斃之事,這邊可有什么風聲?”

  蒼蠅雖說吃不了人,但是惡心人。....莊先生摸著胡子,還在思量怎么解決順承王府的事兒,畢竟那位王爺“聲名遠播”,沾了一點,也夠讓人喝上一壺的。

  聽曹寅轉了話,他的手僵了僵,臉上現出不解之色,道:“大人,怎么會想起此事?今年春天順天府衙門與步軍都統衙門都使人查了,因隔得日子久了,并沒有查出什么來。”

  曹寅皺眉道:“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竟然有這般膽大妄為之人,實是令人著惱。”

  莊先生垂下眼,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卻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今春海子里撈出地尸首可不是一具兩具。這其中錯綜復雜,一時也讓人思量不到。”

  曹寅用手敲了敲桌子,看著莊先生道:“安豐兄,別的還好說,倘若此事你那邊有所獲,請務必告之于我。李鼎橫死,曹三番五次遇險,這幕后之人不揪出來的話,我實是無法安枕。”

  莊先生“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大人還請稍安勿躁,大公子回京這一年來。也在探查幕后之人。”

  曹寅點點頭,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雖說他平素看著穩當,到底還年輕。我怕他有些事情思量不清楚…”接過禮單,叫人給管家封了厚厚的銀封。

  那管家口舌也伶俐。絮絮叨叨地請安問好不說,還一口一個“我們王爺如何念叨額駙”、“我們王爺如何不放心小師傅”。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穆布巴就差拿著大喇叭滿世界宣告,自己賊心不死了。

  曹笑著聽了,應付了兩句,就見張義過來回話,道是夫人有事請大爺過去說話。

  曹聽了,為難地看了看那王府管事。起身道:“家母相傳,今兒就少陪了。”

  那管事忙起身,道:“額駙去忙,奴才也算完了差事,這就回王府復命去。”

  曹告了罪,叫管家送那管事地出去。

  他并沒有回內院,那不過是之前就交代張義說得說辭罷了。他拿著禮單往書房去,才出了偏廳,就見曹頌打外頭走來。

  曹頌邊走邊回頭看向大門口。看著那王府管事的背影,面上有些疑惑。

  見了曹,他快步上前,道:“哥,真不夠義氣,出去逛也不記得叫弟弟一聲?怎么回事,聽說智然叫馬車給碰了?對了,方才大管家介紹說那人是順承王府地。他們家怎么同咱們家有往來了?”

  這問了好幾個。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講清的。

  曹看了他,想起兆佳氏留在恒生面上地巴掌印。腦子里突然想起一個笑話。

  就是那個父親教訓兒子,爺爺拿著拐杖打父親地,說“你打你兒,我打我兒。”

  兆佳氏打了他的兒子,難道他還真能在幾個堂弟身上找還回來?

  不過想想罷了,眼前這個也是他看著長大地,就算早前氣得再厲害,也不過踢了幾腳罷了。

  “怎么不陪新娘子,舍得出來了?”曹問道。

  曹頌摸了摸頭,笑著說道:“靜惠在母親身邊侍候呢,我也插不上話,就出來尋哥哥。明兒祭祀用的東西,是今兒就開始預備,還是明兒早起后預備?”

  曹止了腳步,看看曹頌,道:“二弟,同哥哥說說,你有沒有想過分家的事兒?”

  曹頌聞言,不由怔住,臉上現出幾分不安之色,半晌方小聲問道:“哥,這是大伯地意思…”

  曹搖了搖頭,回道:“不是父親,是我的意思。其實,去年分灶后,兩房都不走公中賬目,同分家也沒什么區別。不管如何,我都是你哥哥,你們也都是我兄弟,這點你記得就好。”

  曹頌握了握拳頭,臉憋得通紅,眼中多了些許痛苦之色,抬頭問道:“哥哥,可是母親…可是母親又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

  曹拍了拍曹頌的肩膀,道:“你這是做什么?不過是個名份罷了,難道分家后,我就不是你哥哥了?二太太那邊,我還是老話,我這個做侄子的能挑她、惱她,你這個做兒子的卻只有孝敬的份兒!明兒過年,這些話你心里有數就好,什么話等出了十五再說。父親想得多些,到時候未必會同意分家。你是二房的頂梁柱,說不得到時還要你出來說兩句。”

  曹頌聽了,紅著臉點了點頭,再沒有之前地歡喜。

  曹見了,搖搖頭,道:“瞧你,還有點擔當沒有?我不就是十五、六就進京,當了京城府里的家了。不過是當個家罷了,往后老爺也好,我也好,你有什么不對的,該罵還是要罵的。你有什么不曉得的,也來問我就是。”

  曹頌臉上擠出笑來,點了點頭,喃喃道:“曉得了,哥哥。那啥,我想起還有點兒事沒辦,這…這先回去…”說完,也不待曹應答,轉身疾步出去。

  因走得太久,他自己絆了自己個兒一下,身子一趔趄,差點沒摔倒。

  曹看著他這失魂落魄的離開,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午后,在老太君的院子里,初見曹頌的情形。

  那個虎頭虎腦地小男孩,拍了拍胸脯道:“哪有送出去的東西還收回來的,那成了什么?就是特意買給你的,你身子本不好,再悶出病來可怎么辦!”

  而后,兩個小男孩,彼此摸了摸對方的光頭,“哈哈”地傻笑著…

  原本在曹心中,“分家”不過是個形式,是名正言順地堵了兆佳氏的嘴,省得她擺起譜來,在府里指手畫腳。

  對于那幾個年幼的堂弟、堂妹,就算不看在曹寅的面子,他也會盡量照看地。

  看了曹頌這副傷心難過地模樣,曹的心里也生出幾分不忍來。只是孩子總有要長大地時候,曹頌也該學著有些擔當。

  他嘆了口氣,隨意翻了翻手中的禮單,也有些意興闌珊。

  書房里,曹寅與莊先生還等著曹回來。見他神色有些不自在,曹寅皺眉問道:“怎么?那邊遞過來什么難聽話了?”

  曹搖搖頭,將禮單送上。

  曹寅打開看了,上面先是兩幅前朝文人大家的字畫,隨后是佛像佛珠這些,在以后是些珠寶玉石等物,個頂個兒都是貴重之物。

  曹寅搖了搖頭,將禮單遞給邊上的莊先生。

  莊先生掃過一眼,頷首道:“大人,大公子,看來,這位王爺倒是上心了,這送大人的禮,送智然的禮,送夫人、少夫人的禮都齊全了。這份單子,總要值個兩三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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