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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進香

夢想島中文    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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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五卷繁華處第二百八十二章進香第五卷繁華處第二百八十二章進香  沂州城北,寶泉寺,因這邊稍顯僻靜些,除了初一、十五、佛誕這些大日子,往來的香客不多。

  今兒,二月初三,剛好經歷了二月初一與初二的兩天大法事,這邊的香客陸續散去,只有一些散客。

  不過,客人不多,不代表小沙彌們輕省,這不客房這邊便有客人鬧將起來。知客僧得了音訊,忙快步趕來,沒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出的大嗓門:“娘希匹,壞了心的猴崽子,爺使了五十兩銀子吃頓飯,你們還敢糊弄爺爺俺,可不是討打?”

  接著便是小和尚的慘叫聲,低聲勸阻聲,知客僧忙到門外,口宣佛號道:“小僧本海請見劉施主!”

  “快給老子滾進來,正好找你這個禿驢算賬!”就聽里面有人粗聲喝斥道。

  說著說話聲,有人過來開了門,放本海進去,屋子里的八仙桌邊,坐著兩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面色都不好看。看著穿著打扮,還算體面,像是地主鄉紳,邊上站著幾個五大三粗的管家長隨。

  這邊奉客的小沙彌一個捂著臉,一個捂著屁股,都哭喪著臉。見本海進來,原是想要告狀,但是瞧著屋子里這幾個兇神惡煞的模樣,便嚇得不敢吭聲。

  那坐著的兩人,一個清瘦些,皺著眉頭,臉色有薄怒之色;另一個身量高大,瞪著雙牛眼睛,帶著幾分彪悍之氣。

  這瘦的,就是本海口中所稱的“劉施主”,因他在布施冊子上寫了“蒙陰劉某”,所以本海這般稱呼他。

  雖然出家人應戒嗔,但是見自己的兩個小徒弟被打得這般狼狽,本海也有些惱,忍著怒氣,問道:“劉施主,這是?”

  姓劉的尚未開口作答。就聽旁邊坐著那壯漢扯著嗓門道:“你這禿驢,好不曉事!爺沒尋你,你倒是尋上門來了?”說話間,已經站起身來,指了指桌子上的齋飯,問道:“你自己來瞧兒,看看爺有沒有冤枉你糊弄人?”

  本海只當是上錯了素席,也近前看了,“素火腿”、“扒素雞”、“素什錦”、“香菇面筋”、素蝦”、“香椿魚”、“小松肉”、“咯炸盒”等,正是上等的席面。這十來個菜,值二兩銀錢呢。哪里糊弄人了?

  正在不解,就聽那壯漢又道:“當爺是山貨不成?雞啊、魚的,爺也是見天吃,怎么不知道竟然還能有豆子味兒?”

  竟是遇到了混人。就算是不敬神佛的。應該也能明白什么是齋飯吧,若是真的大魚大肉上來,那不是佛門罪過。

  本海合了掌,剛想要出演辯白,就聽旁邊那位劉姓施主帶著怒氣道:“三弟,不要胡攪蠻纏!”

  那壯漢還想要開口,像是頗有顧忌,嘟囔著坐下來。

  那位劉施主打座位上起身,從袖子里掏出錠元寶來。奉到本海面前,說道:“我弟弟方才心存誤會,不小心傷了那兩位小師傅,實在還望海涵,這些銀子給貴寺添香火吧!”

  本海瞧著那元寶足足有十兩。心里原先地惱怒也是絲毫不見。笑著接了,雙手合十謝過。方帶著那兩個小沙彌下去。

  這劉姓施主便是沂蒙山龜蒙寨的二當家劉全泰,他是正月二十一方收到王魯生使人傳的口信的,曉得對方愿意見他們,心下暗喜。

  秦老大與張老三兩個是正月二十七方打濟南府回來,也是使了銀錢,托人走巡撫衙門的關系,沒想到,卻被人給蒙了,白白花了銀錢不說,好懸沒折到濟南府中。

  秦老大還好,只當自己個兒所托非人,張老三卻是再不信那些所謂的“官府中人”,說是若是官兵來圍剿,要帶著兄弟們山里走,實在不行就拼了,也沒甚可怕的。

  劉國泰卻是極力主張搭上曹家這條線的,他讀的書多些,早年又在官宦人家做過西席,聽說過一些官場的道道。

  通過王家,投奔到曹家門下,往后前途實不可限量,委實比做個山匪要強出許多。

  秦老大見劉國泰這般主張,便打發他來沂州與那位“官老爺”見面。趙老三有些不放心,怕老二背著自己與大哥再算計點什么,便也不顧家中正生病地妻子,帶著兩個人追上了劉國泰同來沂州。

  他素日愛嫖,一月有大半月是在山下的妓院過地,雖說是粗人,也有幾分見識,怎么會不曉得齋菜是什么樣子,不過是故意鬧騰罷了。

  等本海出去后,劉國泰板著臉道:“三弟,現下正主未到,你這般怠慢還好;若是一會兒你還這樣,壞了大事,那不要怪哥哥翻臉!”

  張老三亦是牛脾氣,立時冷笑一聲,說道:“二哥也不用嚇唬俺,兄弟少不得要告誡哥哥一句,莫將他人都當了傻子!俺自然要來,要不哪個曉得二哥會不會用大哥與俺的性命換個前程?怪不得二哥要往日照跑,王七爺義薄云天,好心卻是喂了白眼狼。林雷”

  劉國泰臉色發青,惱得不行,怒道:“混說什么?這話不好空口白牙混說。這些年來,我費心籌劃,哪里對你們不住不成?好端端的,竟要受兄弟這般猜疑,看來還是要大哥好好說道說道,別說我冤你不敬兄長。”

  張老三雖然對劉國泰的裝正經向來有些不滿,但是畢竟沒有真憑實據,聽說要鬧到秦老大面前,便安分了許多,看了看外頭地天色,悵悵道:“那個鳥官,怎么還不來?訂了這么個鳥地方,若是城里,在花樓喝酒不是更妙?”

  曹已是到了地,就在隔壁的屋子里,聽著隔壁的“兄弟斗”。

  屋子里還有莊先生與魏黑、鄭虎兩個,因探仔細對方總共來了八人,這邊安排的人手便也沒有太多。只讓張義、趙同他們帶了十來個護衛長隨在隔壁院子里待命。

  這寺里的客房,不過是為了備齋飯待客的,墻板甚薄,隔壁說話雖不能全部聽清,但是張老三罵知客僧與兄弟爭執這幾句卻是叫曹他們聽了個明白。

  曹牽了牽嘴角。怨不得人都說山東多匪患,他們也太囂張了些。既然出了山,就不曉得收斂些,“隔墻有耳”這句話應該是聽過的啊。

  姓劉的這個,按照鄭虎他們之前的描述,應該就是龜蒙寨地那個秀才二當家。他口中的三弟,應該就是那位“張三爺”,只是不知為何那個大當家“秦胡子”沒有親自露面,難道是要留后路,省得被齊鍋端了?

  曹掏出懷表。瞧了瞧時辰,到了約定的時間。便讓鄭虎去隔壁請人。

  在他心中,是當這次會面為談判待的,他這邊只是為了少些殺戮罷了,并沒有什么底線與期待的。一切。要明白對方地底線。再做打算。談判嗎,自然是要“主場”方好些,使得對方心里有壓力,不敢肆意抬價。

  劉國泰見張老三還膩膩歪歪地,甚是瞧不起,不過想著自己給他戴了頂油汪汪的綠帽子,心下也舒坦不少。又想起關氏那身皮肉,卻是滑膩無比,絲毫不比秀秀遜色。便覺得有些口干。

  他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瞧著張老三越發不順眼。

  這時,就聽到門外有人道:“劉二爺,張三爺。我家爺請兩位過去說話。”

  劉國泰收下心神。還不及想對方是怎么曉得來得是他們兄弟兩個,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對張老三說道:“大哥既然將事情交代給我,自然是我來應對此事,為了寨子幾百號人地性命,老三要記得慎言方好。”

  張老三嘟囔道:“慎言個鳥,二哥竟弄這些文縐縐的,直接叫兄弟閉嘴就是。”

  劉國泰哭笑不得,卻也拿他沒主意,對跟著來地幾人簡單交代了,而后親自開了門,笑道:“敢問這位是曲爺的人,曲爺他老人家…”

  鄭虎回道:“我家爺就在隔壁恭候二位,二位請隨我來。”

  劉國泰想著方來進來時,明明特意叫人看了左右屋子,便不見人地,如今怎么又跑出人來?

  他的臉色有些僵,訕笑著隨鄭虎過去。

  不過是幾步路到了,鄭虎與劉國泰都止步,張老三不耐煩,想要推門,被鄭虎伸手給攔住。

  雖然張老三粗壯威武,但鄭虎亦是魁梧高大。這兩人,一個是山匪頭子,刀刃上做生意的主兒;一個打少年起在曹家,亦是擔當太湖珠場那邊的守護之職,也沒少出手教訓那些窺視地地痞流氓,后來在廣州手腳練得越發不錯。

  兩人對峙,竟有些不相上下之意,直待劉國泰低聲呵斥,張老三方收了手。

  鄭虎瞧了他一眼,抱著拳對著關著地屋門道:“爺,客人請到。”

  就聽屋子里有人道:“嗯,請二位進來吧!”

  聽了屋里人發話,鄭虎才推了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劉國泰與張老三兩個進去。

  曹身穿華服,笑吟吟地坐著,這是莊先生的主意,既然對方巴巴地尋上道臺府,說不定攀的就是他的富貴身份。他若是弄得太素雅,說不定山匪便覺得投誠沒奔頭。

  不過是為了愛財罷了,若是當官還貧困的話,那怕是他們寧愿做個自在山匪了。

  果不其然,劉國泰與張老三兩個進了屋子,眼睛便直了。

  曹一身華麗的、說不清什么料子長袍馬褂不說,帽子上,手上,都是鴿子蛋大小的寶石裝襯,身上紐扣亦是寶石的。坐在那里,笑吟吟地,就像個財神一般。邊上坐著的老者,身后站著的獨眼護衛,身上所穿亦不是凡品。

  縱然是在妓院里見多了地主老財、富商巨賈,張老三還是瞧出眼前這人與那些人的不同。那味道,說不出,就像是小神見大神一般,眼前這個明顯是更有銀錢的大神。

  劉國泰雖然也早聽說這位道臺老爺是江南曹家嫡子,年輕位尊,卻沒想到會是這個年輕法。待醒過神來,他方曉得有些失禮。抱拳道:“小人劉國泰,見過曹大人!”

  旁邊地張老三聽了,也跟著道:“俺是張老三,你就是那個鳥…什么道臺?”說到這里,略帶狐疑地打量曹,皺著眉道:“不會是蒙人吧?這點小歲數?俺可曉得,道臺可是個不小地官。”

  這話說出來,連帶著劉國泰都生出幾絲狐疑來,不過隨后又曉得應該沒錯,若不是做官的。不會有這般氣度。打自己與老三見門,對方只是微微地掃了一眼。便像是有些了悟地模樣,看來也是心思通透之人。

  曹聽了張老三的質疑,但笑不語,只是帶著問詢之意。瞧了眼劉國泰。意思像是說。這個毛毛躁躁地家伙是誰?為何要帶這樣的莽漢來此?

  劉國泰心里分外熨帖,到底是世家子弟,慧眼識人,曉得他才是說話的人,老三只是草包罷了。因此,他板著臉,低聲對張老三道:“不可無禮,還不快見過曹大人!”

  張老三正想要試試眼前這人,看看他怎么應對。沒想到劉國泰會拆自己的臺,心下甚是火大,因不好在外人面前翻臉,只好強忍了,抱了抱拳。算是見過。

  曹只是笑了笑。便沒有起身,大剌剌的受了。

  劉國泰與張老三給曹見完禮后。方發現桌子邊只有兩把椅子,曹坐了一把,那個老者坐了一把,再沒有其他的。

  劉國泰有些失望,看來這曹大人頗有紈绔之風,不曉得“禮賢下士”;張老三則是惱火,曉得對方是沒拿自己兄弟兩個當回事,想要發作,但見對方氣定神閑,心里也直犯嘀咕,畢竟他們只帶了六個人來,若是給對方理由,說不定他們今兒就要折在這里。

  換做其他人,曹或許會擺下“禮賢下士”那套,但是既然對方來的是這位“劉二當家”,那他心里是真瞧不起的。

  正月讓魏黑往日照王家莊送信,也有跟王魯生尋原由之意。“知己知彼”嗎,畢竟要對那邊了解得通透些方好。除了山匪那邊的情形,還問了王魯生為中人的緣故。

  雖說王魯生有所顧忌,但是到底不如魏黑機敏,到底給問出緣故來。

  聽說在曹到沂州前,王魯生便使了銀錢打點這些山匪,只為了其任內三年地方太平、官運亨通。

  曹心下甚是感動,雖說這些話只是王魯生所說,并沒有什么可證實地,但是他心里卻不曾有半分懷疑。因此,對這些打著“義氣”旗號,卻出爾反爾,對王家施威逼行徑的山匪實生不出好感。

  不過,他不是義氣之人,雖是沒好感,也不會任意行事,這般應對只是為了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使得對方不敢太張狂。

  見他們見了禮,曹端了茶盞,喝了一口,說道:“聽說你們求見本官,因何緣故啊?”說著,望向劉國泰與張老三,目光中露出幾分犀利。

  或許是在官場待久地緣故,曹頗有官威,這一眼望過去,劉國泰心里“咯噔”一下,思量著先前所想的幾個條件是不是過了,若是這這般說出來,會不會觸犯這位大人。

  張老三見對方架子這般大,一點不像濟南府那邊的那么熱絡,心里反而有些坦實。是啊,只有騙子才會對他們這些平民百姓笑著殷勤,真正的官老爺管你是生是死,都是這樣眼睛長在頭頂上地。

  劉國泰思量了一回,面露遲疑地看向魏黑、鄭虎等人,不知好不好在眾人面前講。曹只做未見,端了茶盞,又喝了兩口,臉上已經露出幾分不耐煩。

  劉國泰一咬牙,說道:“曹大人,小人代我們當家地,來尋大人談談,便是為了出山之事。”

  曹挑了挑眉,道:“哦,出山?具體章程,講來聽聽。”

  就在曹在寶泉寺見劉國泰與張老三時,江寧那邊,曹頌為首的四兄弟隨著李氏與兆佳氏都去了清涼寺做法事。曹寅原本是要同來的,結果總督府那邊來人,脫不開身。便沒有過來。

  今兒,是曹荃的冥壽,在前幾天便往這邊送了香火銀子。

  兆佳氏望著亡夫的牌位,自然少不得又哭了一場。

  曹頌眼圈發酸,只是不愿意做小兒女態,強忍了。幾個小的,卻是克制不住,眼圈都紅了,曹碩與曹項還哭了一場。

  曹跟在母親與伯母身邊,做完法事后。便在寺里的客房小憩。想起父親在時,家里的熱鬧情景。他也是難受的不行,小臉緊成一團,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轉,心里嘆息不已。

  李氏在旁瞧了。心疼地不行。摟在懷里,溫言安慰了。

  兆佳氏見小兒子趴在李氏懷里,兩人那般親近,不禁有些吃味,點了點兒子的腦門,笑著說:“瞧瞧你這賴皮樣子,既是這么喜歡你大伯母,趕明給你大伯母做兒子去?”

  曹羞臊不已,帶著撒嬌的口氣說道:“母親!”

  李氏摸了摸曹的頭。笑著說道:“那可是好,我正是巴不得呢!也是我們娘倆的緣法,只瞅著他親近,倒不像侄兒,更像是小兒子呢。兒自幼不在我身邊。大了又小大人似地。倒從未像兒這般親近我。”

  兆佳氏這兩年倒是瞧明白了,曹家地興衰富貴往后多要指著長房侄兒。因此。聽著李氏這般話,笑著說:“老大是長房長子,身份擔的重呢,打小就是有出息地,哪里能像弟弟們這般淘氣。”

  李氏想到兒子,忍不住嘆了口氣。雖說兒子已經是弱冠之年,但是在父母眼里仍是孩子罷了,這幾年一家人卻是聚少離多。先下添了孫子,也不能在眼前,心里多少有些感觸。

  若是娶的是其他人家地媳婦,媳婦、孫子多是要留在江寧侍候公婆的;偏生是皇家貴女,曹家地主子,雖說是嫁入曹家,但是也不好讓小兩口分開,來這邊立規矩。

  轉念一想,自己實在太迂腐,若真是媳婦不在兒子身邊,那兒子的生活誰人打理?總不好為了盡孝心,讓媳婦到這邊帶孩子、侍奉公婆,兒子在那邊再納新人。別說兒子如何,就是她這做婆婆的,也看不慣那般行事。

  想著跟丈夫進京時,要與兒子媳婦團聚,李氏心里的難受便減了幾分。因想起進京之事,她便問兆佳氏道:“初十我同老爺便啟程,弟妹往娘家需備什么禮,這幾日也該置辦了。”

  兆佳氏聽了,想起一件心事,思量了一回,道:“嫂子,提起進京,剛好有件事兒要尋嫂子拿個主意呢!”

  李氏笑道:“這倒奇了,弟妹素來是伶俐地,就是兩個我加起來也不頂你一個,怎么還有要我拿主意地?”

  兆佳氏瞅了瞅李氏身邊的小兒子,這是頂小的呢,都十二了,更不要說曹頌已經十九、曹碩十五、曹項十三了。

  “嫂子,我想帶著孩子們回京城府里住去。左右不過是守孝罷了,那邊與這邊也沒什么不同。還能趁著這兩年挑些好人家,等他們出孝后議親時,不至于抓瞎。”兆佳氏說道:“我也沒什么好盼的了,只望他們兄弟幾個都成家生子,為咱們曹家開枝散葉,完全老爺的托付,我便能心安了。”

  李氏想起兆佳氏的娘家兄弟前些年丁憂,好像就是年前起復的,就是任的京官。因此,問道:“可是親家舅爺的意思,想讓弟妹帶著孩子們京里住去?”

  兆佳氏點點頭,回道:“嗯,年前我娘家哥哥來地信兒,說是孩子們都漸大了,往后也要往京里的,還不若去京城府里守孝,都是一樣的。我思量了小兩月,始終拿不定主意,實在舍不得嫂子,孩子們也需要伯父管教。這般冒然進京,怕有不妥當之處。我們娘幾個現下都著公中的銀錢生活,頌兒雖襲了他父親的爵位,一年到頭不過百十兩銀錢,也是不頂用地。到了京城怕花銷大,到時候嚼用不開。”

  李氏說道:“到底是為了孩子們地前程,聽著舅老爺的意思,這也算是個法子。我這邊能拿什么主意?想來就是老爺,也不會攔著。嚼用這塊,弟妹不必擔心,雖說祖上地產業都變賣得差不離,但兒名下還有兩、三處莊子呢!”

  兆佳氏忙道:“那怎么好?京城的莊子,我也曉得,那是老太太留的,另外兩處也是御賜的、幌子阿哥贈的。我們這一大家子,未能為公里賺銀錢,吃著哥哥嫂子的不說,還要去吃侄兒、媳婦的嗎?我可沒那個面皮,臊也臊死了!若是真進京了,等沒嚼用時,來求嫂子就是。”

  李氏聽著兆佳氏這話,想著二房沒個產業,在一塊兒過還行,進京后卻是有些不便。

  仔細想了想后,她說道:“要是弟妹真要上京城府里住去,我便同老爺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重新在京城置辦點有進項的產業,正好供你們娘幾個在那邊花銷嚼用,省的使錢不方便。只是,公中銀錢,前兩年才還了虧空,如今未必有多少富裕的。不過也不怕,實在不行,我那邊還有些私房,先買兩處小莊子。”

  兆佳氏聽著感動,紅了眼圈,用帕子試了淚道:“雖曉得嫂子疼我,也不敢這般勞煩,若是公中銀錢緊,我這邊還有頌兒他們幾個的婚娶銀子呢。老太太留下的兩萬兩都在我這邊收著。反正他們幾個還需守孝,一時半會兒也使不上這個錢,若是大哥嫂子允我們進京,用這筆銀錢先置辦下產業也是好的。只是這樣的話,等到他們哥兒幾個成親時,少不得要央求大哥大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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