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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抉擇

夢想島中文    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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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重生于康熙末年第五卷繁華處第二百一十八章抉擇第五卷繁華處第二百一十八章抉擇  州,道臺府,儀門前。zuilu

  薰鄂靜惠向初瑜俯身拜去,初瑜忙上前扶住她:“表妹這是做什么?不應行如此大禮!”

  薰鄂靜惠含淚道:“若是沒有表哥收留,沒有表嫂疼惜…”

  初瑜拉著她的手,勸慰道:“往事已矣,表妹不可太過傷懷!”

  薰鄂靜惠含淚點點頭,又謝過紫晶與喜云等人這幾月的照看,眾人紛紛還禮。曹頌在旁,看著薰鄂靜惠一一別過眾人,單單只拉下自己,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

  來接人的嬤嬤道:“姑娘,這路還遠著,咱們啟程吧!”

  薰鄂靜惠聽了,方轉過身望向曹頌,近前兩步,俯身道:“多些二表哥救命之恩!”聲音不大,聽著卻真切,讓人不由得心生酸楚。

  曹頌遲疑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物,遞了過去,道:“丑丫頭,萬一你還想要出來…這個…省得被人欺負!”

  那是一把裝飾精美的蒙古刀,刀柄頂端鑲嵌一枚拇指蓋大的紅寶石,刀鞘上也點綴著各種小寶石,這禮物價值不菲,委實太貴重。

  薰鄂靜惠還不知該如何開口拒絕,曹頌已經上前一步,將蒙古刀塞到她手里。

  因知道董鄂靜惠今日返京,曹頌哪里都沒有去,連隨著哥哥下去逛逛的興趣都了了。沒想到,等了小半天,就換來她一句話,原本想要損上兩句,但是見她含著眼淚、微微蹙眉,他就什么火都發不出了。

  或許是離得近的緣故,曹頌能夠聞到董鄂靜惠身上淡淡的香味。

  不由得恍然大悟。一時之間,他實不知說什么好,望著董鄂靜惠,不由怔住了。

  那兩個奉了覺羅老太太之命來接董鄂靜惠的嬤嬤,見曹家這位看起來略有些憨頭憨惱地二爺,與自家小姐站的有些近。便“咳”了兩聲,道:“姑娘,該走了!”

  薰鄂靜惠又看了眾人一眼,轉身上了馬車坐好。嬤嬤剛要放下簾子,就聽曹頌道:“丑…爺明年要進京,到時候去瞧你!”

  薰鄂靜惠點了點頭,越發握緊了那把蒙古刀。車簾隔開眾人視線,薰鄂靜惠回京了!

  薰鄂靜惠平日雖然話不多,但是老實乖巧。不止初瑜、紫晶舍不得,連帶著喜云幾個都紅了眼圈。

  曹頌只覺得胸口悶悶的。zuilu心里說不出的煩躁,使勁地伸伸胳膊,展展腰,昨晚睡得少的緣故,身上有些乏。

  陽春三月。天色晴好,曹頌實在不耐煩回屋子睡覺,就問初瑜道:“嫂子。哥哥到底何時回來?要不弟弟帶幾個人去迎迎他?”

  初瑜聞言笑道:“你哥哥說要三、五日呢,想去下邊各縣看看,現下不知在何處,哪里去迎?”

  曹頌看看藍藍的天,抓了抓頭道:“既然如此,那嫂子就先回院子歇著,兄弟去武館那邊轉悠轉悠!”

  初瑜應聲,帶著人回內院去。紫晶手上沒事,正閑著,便跟著初瑜往正房這邊來說話。還沒到門口,就見西院地玉蜻站在院子門口,神情頗為躊躇。

  初瑜笑著問道:“怎么在這里站著?是有事尋紫晶姐姐,還是來找我的?”

  玉蜻臉上有些羞澀,回道:“奴婢有件事,想稟郡主與紫晶姐姐知曉!”

  初瑜與紫晶對視一眼,請她進正房廳上落座。玉蜻猶豫了好一陣子,方低著頭說道:“按理來說,二爺房里的事,本沒有奴婢多嘴的余地。只是眼下張嬤嬤不在,若是奴婢不說,怕二爺也不好回兩位來!”

  初瑜聽了,略帶為難地看了眼紫晶。雖然曹頌還小,但是也沒有嫂子管小叔房里事地道理。

  紫晶笑著對玉蜻說:“看你這般吞吞吐吐的,可是大爺不懂事,委屈你了?”

  玉蜻怕兩人誤會,忙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是二爺抬舉了玉蛛姐姐…”說到后邊,已經是低不可聞。

  初瑜還沒什么,紫晶微微皺眉,隨后笑著問道:“我瞧著她這些日子與靜姑娘很是親近,今日靜姑娘回京,怎么不見她出來相送?”

  玉蜻笑著回道:“玉蛛姐姐想出來的,只是昨晚不小心見了風,身子有些發熱,如今在屋里子躺著!”

  紫晶心里有數,對初瑜說道:“郡主,既然二爺抬舉玉蛛做了身邊人,那也不能再按過去的月錢,您看…”

  初瑜點點頭,思量了一回,道:“既是這樣,可按先前玉蜻的月例,頭面衣裳也酌量添些。”說到這里,笑著看了玉蜻一眼:“玉蜻這邊,月例不變,只是逢年節適量添減些!”

  玉蜻推辭不過,起身鄭重謝了,然后回西院去了。zuilu

  因曹頌未成親,玉蜻沒有正式開臉,但是眾人都是將她當成姨娘待地。加上她與初瑜同齡,話不多,性子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

  大家公子成親前,有上兩個、三個屋里人不算什么,但男子“喜新厭舊”也是常見的。初瑜與紫晶兩個想到這點,對曹頌地濫情就有些埋怨。只是身份所限,兩人都是不好開口說起,便唯有搖頭嘆息了一回。

  西院廂房,玉蛛小睡片刻,起來梳洗,見玉蜻進來,不禁追問道:“爺可回來了?”

  玉蜻見她滿面春風,與昨天像換了個人似的,不禁一怔。玉蛛這方察覺出失態,忙低下頭,用手指纏著衣角,說不出話來。

  玉蜻心里雖然泛酸,卻也明白女子就是這個命,身子都給了,心哪里還留得住?笑著拉她到炕邊坐下,笑著說:“方才回來,問過二門小廝,說爺去武館了!”

  玉蛛點點頭,臉已經紅的不行,支支唔唔道:“玉蜻…我…”

玉蜻見她尷尬,見旁邊小幾上擺放著一小碟山楂。拈起一顆,笑著說:“爺也怪糊涂的,幸好莊先生見識多些,聽兩個姨娘提起后曉得不妥,要不爺這可不是  壞事?現下可好,這各院各房的。都是這紅彤彤地看就覺得腮幫子酸!”

  玉蛛拿起一顆,咬了一口,有些不以為然:“誰曉得莊先生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越有學問地人。講究的越多。我小時候,親戚家有喜的小媳婦,多吃這口呢,也沒見誰家地有個閃失!就算沒有山楂,這酸籮卜、酸豆角,沒有她們不吃的!”

  聽玉蛛提到過往。玉蜻也想到自己個兒身上,她是蕪湖人。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康熙四十六年蕪湖大旱,河港皆涸,莊稼顆粒無收。除了爹娘,她還有兩個弟弟。一家五口斷了口糧。家里實在沒法子,就將十二歲的她給買了人伢子。

  人伢子將這些十來歲地小姑娘,好好教兩年規矩。高價賣往京城的大戶人家做侍女。

  從郯城大興鎮回來后,曹颙他們并沒有原路返回,而是往東經臨沐鎮北上,先到南鎮,再到州。州南門到北門的南北道上,陸陸續續地散布了不少商鋪,看著卻不似大興鎮那般繁華。

  剛打南門進城沒多久,曹颙就見不遠處稀稀落落的圍了半圈人,對著什么人指指點點。

  到了近前,他才瞧清楚,那是個八、九歲的小姑娘,穿著打滿補丁的灰布褂子,跪在道路邊上,頭上插著一只草標。旁邊蹲著個三十來歲地中年漢子,用手捂著臉。

  “賣兒賣女啊!”曹颙心里說不出的沉重,勒住馬韁在那里觀望。

  那小姑娘眼睛紅紅地,看來是哭過很久,但是此時神情呆呆的,眼神木木的,哪里還有半分孩童的靈氣?

  圍觀的人,有地詢問賣身價格,笑鬧兩聲;有的端詳那小姑娘,看看是否有利可圖;有的不恥這大漢所為,高聲斥責道:“瞧你這當爹地,四肢健全,怎就舍得賣閨女?”

  那漢子并不辯解,肩膀一動一動,抹著眼淚,哭得像個孩子。

  這時,就見街頭跑來兩人,前面的是個穿著大襟褂子的、抱孩子的婦人,也顧不上人多不人多的,直接側身擠了進去,看著那小姑娘頭上的草標,立時跪下,將她樓在懷里,嚎啕大哭。那個小姑娘依在那婦人懷里,也慢慢地哭出聲來。襁褓中的嬰兒,像感受到母姊的悲傷,“啊啊”的哭了起來。

  婦人后邊,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見小姑娘頭上的草標,當即怒道:“趙河,丫頭可是你的親骨肉,你這么做,怎么對得起弟妹?”

那漢子使勁捶著腦袋:“周大哥,都是俺沒出息,連爹娘白養了三十多年,如今卻只不能讓二老填飽肚子  “周大哥”嘆了口氣,無奈地道:“這是那些黑心糧商鬧的,哪里是你的錯,米價再這么長下去,還有誰能吃得起呢!”

  “丫頭爹,求你了,留著丫頭吧!”那婦人哭著說道,隨后將嬰兒放到丈夫手中,從女兒頭發上抽出草標,慢慢地插到自己的頭發上。

  雖然她面黃肌瘦,一雙手也略顯粗糙,但畢竟是二十六、七的年紀,也有幾分姿色。或許是因奶孩子的緣故,胸脯鼓鼓的,與略顯瘦弱的身材看著很是不符。

  原本圍著看閑事的人中,立時有人出聲:“身價銀多少,老爺要了,正好家里少個奶子?”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一個穿著藍色綢袍子的胖老頭,正瞇著眼睛,往那婦人的懷里望去。雖然因胖的緣故,他臉色皺紋不多,但是瞧著花白的頭發,與臉上的老人斑,怎么也得六十多歲來。

  旁邊人見了,不禁哄笑道:“是少個奶子,還是少個小奶奶啊?是要奶孫子,還是要奶爺爺!”

  又有人道:“管他奶什么,人到屋子里了,那不是想奶什么,就奶什么?”

  話越說越下流,那胖老頭卻只是“嘿嘿”笑著,惦了惦手中的錢袋,看著那夫婦道:“老爺這還沒吃下晌飯,你們兩口子,別膩膩歪歪的,快開個價吧!”

  那婦人含淚看著那漢子,那漢子哪里還能夠想到別的?一家四口,抱頭大哭。還是那小姑娘先收了聲,跪在地上,給四周圍著的人磕頭:“叔叔伯伯們,丫頭求你們了,你們別買丫頭的娘,娘還要照看弟弟,給爺爺奶奶爹爹做飯,你們還是買丫頭吧!”

  不管別人如何,曹颙是再也看不下去,回頭沖不遠處的魏黑他們示意一下。

  魏黑、吳茂他們幾個勒了馬韁上前,驅散那些看熱鬧的人。有人見他們不是本地口音,還想要爭辯幾句,被魏黑一鞭子抽老實了。

  其實,在魏黑、吳茂兩個懷里,都有道臺衙門的典吏腰牌,一句“衙門辦案”,也能夠讓他們退避。

  但是因見這家人實在可憐,看熱鬧的這些又可恥的很,所以他們就不會有什么好態度。

  那大漢察覺不對,站起身來,將妻子兒女護在身后。就是與那婦人同來的“周大哥”也上前來,站在那漢子一邊。

  剛被驅散的人中,有幾個站在不遠處,還想要繼續看熱鬧,被魏黑一個眼神瞪過去,立時撒腿就跑了。

  曹颙看著那一家四口,暗暗握住了拳頭,喃喃道:“七天,給我七天時間!”

  莊先生心里很是沉重,聽了曹颙的話,轉過頭來:“什么七天?孚若拿了主意?”

  曹颙點點頭,道:“是,先生,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他回頭吩咐小滿兩句,看著小滿去找魏黑,神色愈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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