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八百三十一章頂風尿尿 娘子關。
數日血戰,劉武周的大將黃子英與黑狼軍列都那窮極一切的攻城辦法,也不能攻擊這一座早就讓鮮血染紅了的娘子關。在關城上面,有著最堅不可摧的士兵,華夏軍的士兵,還有李秀寧的娘子軍。除了李秀寧之外,還有華夏軍的‘雙刀死神’陳死和‘霸王槍’楊靜石兩人也讓城下的敵人頭大三倍。
這兩個華夏軍的精銳死士,自血戰開始,從來就沒有下過關。
他們殺人如麻,站在城關之上,簡直比城隍廟里的牛頭馬面還要讓人心寒。在他們的身后,同樣還有一群血染全身的士兵,個個兇神惡煞,有如猛虎,幾欲擇人而噬。
沒有人能夠想到人的潛力竟然能夠達到如此恐怖,數天不間斷的攻擊,數倍的兵力,所有的攻城器具一并俱全,城下除了有最驃悍的黑狼軍士兵,還有最狡智的統帥,劉武周除卻宋金剛之外的另一個臂膀,大將黃子英,但是,就在如此的條件之下,數萬大軍竟然無法撼動分毫。
娘子關的城頭,他們一遍又一遍地登上,又一遍一遍地讓敵人驅趕而下。
無論白天強攻還是黑夜偷襲,娘子關都屹立于前,有如一個巨人,阻住了大軍南下的腳步。血戰數天不息,但是城關上的華夏軍,依然沒有一絲的動搖。相反,他們挺立于城頭的身影,卻高大如山,讓城關下的攻城士兵,心底產生一種不可摧毀的感覺。
戰鼓又一次擂起,劉武周的士兵與黑狼軍,還有東突厥游牧狼騎,又涌向那個血紅的娘子關。
箭矢早就消耗大量,再也經不起毫無目標的拋射,而且華夏軍有著良好的掩體,也毫不在乎。
而投石車攻擊娘子關的石頭,也早就挖光,或者已經堆填在城關之下,壓著無數的尸體,投石車摧毀不了娘子關。反倒讓敵人送去砸頂的石塊。沖車和擋箭鐵牌車也沒有用了,娘子關上,只要能扔下來的東西,都早就扔光了,更別說箭矢。
娘子關,只剩下一樣東西,那就是人。
華夏軍的士兵。
黃子英與列都那多次商量,終于定了一條以本傷人的毒計,攻擊又開始了,無數疲憊不堪的士兵由后軍的親衛團驅逐,沙啞地吶喊著,揮動開口向前沖。隨著斷折又修復的云梯,涌向娘子關。
“華夏軍的士兵們,敵人又來送死了!”李秀寧現在聲音沙啞,一臉疲倦,她的身上血污處處,本來的銀甲破損不堪,手臂肩膀多次受傷包扎,但是她眼睛仍然堅定。極力提高聲音大喊著:“我們并不孤單,我們還有三千五百多個兄弟,即使我們戰死,也可以用我們的血肉守住娘子關,也可以堵死這些賊子南下的道路。我們的背后,援軍正在前來,只有我們堅持,那么最終倒斃在城關下的,必定是敵人!”
“堅持…”華夏軍的士兵振臂高呼,轟然而應。
他們之中,再沒有能找出不受傷的人。
他們之中,再沒有能找出不浴血渾身的士兵,他們很多人的兵刃都破崩折斷,但是,也無損殺敵的信心。
“殺啊…”陳死與楊靜石兩個小校尉帶著華夏軍的士兵沖向云梯,向攀爬上來的人殺去。數十架云梯緩緩迫近,重重地靠在城墻之上,不少劉武周的士兵還沒有跳上墻頭,馬上讓華夏軍斬殺下去。石頭在關于積了一層,形成了一個斜坡,無數的外族士兵棄馬,洶涌而上。
更多的士兵將樓車推近,將士兵運送而前,登上墻頭。
論人數,劉武周與黑狼軍他們的聯軍遠在華夏軍之上,但是華夏軍獨占地利,據高而守,士兵用命,上下一心,雖然攻擊一再,但無為受挫而回。酣戰一陣,雙方士兵皆覺得筋疲力盡,難以支撐。只當大家等著慣例的金鐘敲響,準備聞金收兵之時,一陣最驃悍的黑狼軍士兵策騎而來。
他們不分敵我,向城頭上拋射。
剎那近千箭飛拋上去,積出一大片死亡的血花。
一連三波,幾乎城關上能夠站住的人,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人,放眼過去,不足兩百。城下的劉武周士兵幾乎馬上崩潰,他們想往后撤,可是卻看見了黑狼軍士兵和親衛軍們的雪亮彎刀。
“沖!”黃子英大喝道:“沖上城頭者,賞十金!到得李秀寧人頭者,賞百金,封千戶侯!若臨陣脫逃或者嘩變后退者,殺無赦!所有人都給我沖!”黃子英這一記‘以本傷人’陰招使出,華夏軍倒下血泊者無數,當然所有攻上城關的劉武周士兵,游牧狼族們,也一個不存。
陳死身上數箭,面容猙獰地大罵道:“老子還沒有死,想上來送死,老子成全你們!”
另一個校尉楊靜石身上數十箭,幾乎刺猬,他身后數個華夏軍卻在他的保護之下,安然無事。他緩緩地在地面上爬起來,拄槍而站,他身上鮮血奔流,中箭累累,但仍然活著,讓人驚駭之極。他的手中,拿著兩個黑乎乎的小圓球,這是校尉級以上才有的‘霹靂彈’。
“我來…”一個身中兩箭本來倒在血泊中的華夏軍士兵,掙扎爬起來,搖搖晃晃地過來搶楊靜石手中的‘霹靂彈’。楊靜石虎臂一掙,讓那名士兵幾乎沒有倒地,他扶住楊靜石的手臂,支撐著,口鼻噴著血星喘息道:“楊頭…我不行了…讓我也威風一把…求你了…”
“你給我活下去…老子中了幾十箭,還能殺敵,你這點小傷算個屁!”一向沉默寡言的楊靜石額頭青筋暴起,眼睛赤紅而喝道:“把他拖下去,馬上!”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那個士兵死抱著楊靜石的手臂不放。哀求道:“求求你,我只剩下最后一點氣力了…讓我威風一把,楊頭,回頭告訴我爹媽,我沒給他們丟人…我小時是孬種,但是長大了,是個英雄!”他搶過楊靜石手中的一顆霹靂彈,沖向城頭,臨在邊沿。又回過頭道:“讓公子給我雕像一個,不求全身,能我這張臉就行…要不行,能有個名字也行…”
一桿槍刺在他的身上,一個自云梯攀上的精銳親衛手持長矛。將他站在墻沿的身體刺穿。
那外士兵中槍,吐血不止,但是卻在痛苦中露出古怪的笑容,口中鮮血滴灑,道:“媽的…老子…死了還能留個…名,你…算個屁…”
他順著槍桿,讓槍尖透背而出。
撲向那名精銳親衛,與他撞在一起,然后一起墮落城墻之下,于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他臉上最后的表情似乎痛苦之極,又似乎舒暢無比,于爆炸的火光中,閃現…
“轟隆…”一聲巨響。整架云梯斷折炸飛,無數血肉與肢體飛濺于空。激起一朵巨大的血花。
劉武周的士兵個個在震耳欲聾的爆炸中翻滾,就是黑狼軍的驃悍狼騎,也嚇得面無人色。
列都那帶著親衛沖前,斬殺數十個潰逃的士兵,才又迫使大軍繼續進攻。
“全軍沖鋒。否則殺無赦!”黃子英揮劍策馬,一邊斬殺畏縮不前的士兵,一邊大喝道:“拿下面前這座娘子關,那上面已經沒人了,只要你們沖上去,就一定能夠拿下!沖,給我沖!”
“來吧,下一個是我了!”楊靜石大喝,然而身后的陳死卻奪下他手中的霹靂彈,收入懷中,哼道:“秀寧公主有令,楊靜石校尉必須堅守到援軍前來,不論何種情況,你都必須堅守城頭,你敢違抗軍令?”
“公主…她還活著?”楊靜石一聽,驚呆了。
“在那!”陳死指向城墻的另一端,李秀寧肩膀中箭。但是依然手持寶劍,佇立于墻頭,在她的身邊,只剩下三句浴血渾身的女親衛,卻依然堅守在她的左右。不時,有中箭的華夏軍士兵掙扎爬起來,摸索著地上的兵刃,支撐著身體,等候著敵人的攻擊。
“華夏軍的士兵們,告訴我些賊子,華夏軍的士兵是不是可以打倒,我們的信念是什么!”李秀寧竭盡全力地大喊道。
“有我城在!”
“有我城在!”
“有我城在…”隨著呼喊,越來越多的華夏軍士兵掙扎爬起,盡管個個身上帶箭,但是依然殺氣騰騰。
渤海國,龍泉上京。
華夏軍的水軍并沒有一絲的遲疑。他們繞過河道,進入鏡泊湖。
于金狼軍和契丹室韋人的注視之下,三條小龍號帶著數十條小型戰艦迫向龍泉城的一側,城里的契丹室韋人等不及他們靠近,就萬箭齊發,于天空中布下一片箭雨。又早有搬來投石車,向小龍號遠遠地投擲石塊,但除了極個別的石塊之外,絕大多數落下湖中,毫無效果。
箭雨雖然可以迫使小龍號不得靠近,但是卻無法阻止它們來回的繞行,尋覓戰機。
在水中,船只來去自如,但是水沿的城頭,卻是固定之墻。
終于要相隔皇城的一角,那里防御邊最弱,投石車也攻擊不到,華夏軍的三艘小龍號,展出來血紅的旗幟,似乎要宣布戰事的開始,一艘小龍號的船首,刀劍狂人跋鋒寒與蝴蝶公子陰顯鶴佇立于船首,狂人撤下背后的穿云弓,張弓搭箭,相隔數百步之遙,勁如霹靂,一箭將城頭的士兵射下一人。
“嗖…”另一艘小龍號的船首,踱出徐子陵與杜伏威,徐子陵也以追云弓射出一箭,卻是將城中的一面旗幟射下。兩人的神射,引發士兵的喝彩,隆隆作響。
“士兵們…”徐子陵作出似乎要攻擊的手勢,讓城頭上的人心中一陣陣抽緊,然而這個徐公子卻作出一個近乎無賴的舉動,聲震全軍,道:“為了表示我們的鄙視,我們一起解下褲子,朝這幫沒種而龜縮在城里的王八蛋尿尿!注意,別露太多,省得嚇死了那些沒種的契丹馬賊…”
徐公子的話引發了轟然大笑,但是這一個命令得到了最快的執行,人人都站到船沿,脫下褲子,故意露出自己的寶貝,然后盡情地向遠方城頭的契丹馬賊和金狼軍發射,一個個心情舒暢之極…但是城中的金狼軍與契丹人憤怒無比,他們紛紛放箭,但是發現箭種不足一半便墜入湖,氣炸心肺。
“媽的,我們也尿!”一個金狼軍將領怒道:“都上城頭,給老子尿死他們!”
“將軍…”一個親衛大汗道:“我們…我們頂風…而且,他們的箭能射到我們…我們射不到他們…”
“…”金狼軍將領氣得幾乎吐血,郁悶得直想以彎刀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