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鉤春酒暖第四百九十九章無盡之才 “板橋公子如何大才,妾身佩服。”宋玉華自屏風后又有輕語而出,聲如漱玉般道:“但問若是有佛門中的人求板橋公子一聯,又該如何回他呢?”
“這個容易。”徐子陵呵呵一笑,道:“那就回他此聯,是:左護法,右護法,左右護法護左右。如何?”
“若是城隍廟祝問起呢?”宋玉華非要把這個板橋公子難倒不可。
大家則心中大呼過癮,靜看熱鬧。
“那就這樣:黑無常,白無常,黑白無常無黑白。”徐子陵哈哈大笑。
“若是非幫非派,非儒非士,非佛非道,普通人問起,又該如何回之?”宋玉華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休的樣子,又問。
“此人可有田地?”徐子陵反問。
“有田地。”宋玉華答道。
“那就好辦,回復他是:豐收地,歉收地,豐歉收地收豐歉。”徐子陵呵呵一笑,道。
“無地,為商。”宋玉華又開出條件道。
“何商?有秤作買賣否?如果是,那么可以這樣:買看秤,賣看秤,買賣看秤看買賣。”徐子陵一聽,又大笑而答道。
大家一聽,覺得這個板橋公子的反應實在太快了,簡直跟不上他的話,更別說反應。
那個記錄的老儒忽然有一種以頭撞墻的感覺,怎么自己讀了幾十年圣賢書,就一個對聯也想不出來呢?
“無秤,為脂粉店老板,如何?”宋玉華此言一出。眾人皆覺大難,因為男人們一般對脂粉女紅這類職業自然不會很熟悉。這些都是女人才會重視的,在此提出來,明顯就是為難人。
不過誰也不會替徐子陵抱屈,個個都想看看難住這個板橋公子是什么樣的。
“粉飾面,紅飾面,粉紅飾面飾粉紅。”徐子陵卻輕笑道:“用女孩子的粉紅之顏作聯,可否?”
“此聯甚佳,只是若此人為女,為街中媒人婆,又可有聯?”宋玉華簡直想盡了辦法來刁難徐子陵,她就不相信來一個媒人漢、婆,這個板橋公子還能對得上來。
“男求媒,女求媒,男女求媒求男女。”徐子陵哈哈大笑。
眾人一聽,聯中頗有曖昧之意。不由個個都心神意會,向左右相視而大樂,甚至有人連干杯中酒,以示心中的得意。
屏后的眾女,也一陣掩口輕笑,顯然也對這種話題很感興趣。
“畫師,公子可有聯?”宋玉華卻一心要難倒徐子陵,再問道。
“這個…”徐子陵似乎讓她難住了,讓眾人的精神為之一振,可是眾人還來不及高興,就讓徐子陵打擊倒了,徐子陵微笑道:“日繪畫,月繪畫,日月繪畫繪日月。可否?”
“船家。可有聯?等等,板橋公子請另作奇聯,但意思要像剛才般正反相合才行。”宋玉華簡直拿徐子陵沒有辦法,想盡了辦法來折騰這一個讓人快嚇暈了的板橋公子。
“這個嘛…”徐子陵走了兩步。道:“船載石頭,石重船輕輕載重。可否?”
“板橋公子,請速對下聯。”這回是解暉的請求。
“唔,以本人的名字來作對呢!”徐子陵淡淡一笑,點頭道:“腳量橋面,橋長腳短短量長。”
“適才板橋公子以足對聯,再以手為題,可否:”宋玉華禁不住又問。
“水洗手墨,手濁水清清洗濁。”徐子陵一看方益民還把酒遞過來,不禁失笑道:“酒止,這個聯可以再對,但酒不必再喝了,再喝下去,我看就得倒地…不如這跟大家說個小趣事,讓大家一樂如何?”
眾人一聽,自然是狂鼓手掌。
雖然剛才聽得很爽,可是聽多了,心里也發虛,現在能夠轉換一下話題,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聽說文帝在世時有個很鐵口神算的道士,每日一批,極為靈驗。”徐子陵呵呵笑道:“于是有一個儒生去問卜,問問自己能不能高中科舉。那個道士讓他寫一個字,那個儒生隨意寫了一個‘口’字,那個道士一看,馬上就恭喜他道:一定高中。”
“那個儒生很高興,于是動身前去參加科舉,結果真的讓文帝選中了。”徐子陵又微笑道:“后來此事傳來,又有一個讓人讒害通敵的武將來求卦,問吉兇。道士又讓他寫個字,結果那個武將還是定了一個‘口’字。那個道士一看,又恭喜他道:保證無事,官運亨通。”
“那個武將大受安慰,去見文帝,結果道明事情的前因后果,文帝不但免了他讓人讒害的罪,還將他連升三級。”徐子陵一看眾人聽得入神,話鋒一轉,道:“又過一段日子,事情傳得更開,又有一個儒生來問前程了,他想,之前兩從各寫一個‘口’字,就中或者官升三級,我何不寫兩個‘口’字,既中舉又升官,于是當那個道士請他寫字時,他一連寫了兩個‘口’字。”
“結果他中舉又長官了嗎?”鄭淑明默契地配合著笑問道。
“不。”徐子陵搖頭道:“那個道士跟他說,他不但不能中舉升官,而且會大病一場。”
眾人一聽,人皆大奇。
為何之前兩人同寫‘口’字,不但無事,反而高中或者升官,而后者相關那么遠?
“何解?”鄭淑明又配合問道。
“那個道士是這樣說的:之前那個儒生寫‘口’字,無心之舉,襯會他孤身一人前來問卦,就成了一個‘中’字,自然就能高中科舉了。”徐子陵淡淡一笑,道。
“那個武將有求而來。那他是有心之舉了吧?”鄭淑明又配合著問。
“對,那個武將是有心之舉,那么就有‘中’和‘心’,形成一個‘忠’字,既然他是讓人讒害通敵的罪名,那自然就不能成立了。那么賢明的文帝如何會治他的罪?如何不會升這個忠心耿耿的臣屬的官?”徐子陵笑而解釋道。
“那么第三個儒生寫了兩個‘口’字,會大病一場,又是何解?”鄭淑明再問。
“第三個儒生前來,有心之舉,又連寫兩個‘口’字,結合自身前來,就形成一個‘串’字,再加上他是有‘心’之舉,結果就會成一個‘患’字。他不大病一場才怪呢!”徐子陵呵呵笑道。
眾人聽了,又一邊看著那個老儒在白紙上一邊清楚寫下,看得分明,不禁拍爛手掌。
“板橋公子的故事頗有奇奧之理。既然說明道家之神奇,何不再說一個佛門的?”一個看起來是寺外修行的居士模樣的人起身向解暉和范卓行禮。又向徐子陵拱手道:“佛門之學博大精深,不亞于道,徐公子可有佛門之故事宣揚于世,讓我們等愚民解惑啟蒙?”
“自然是有的,只怕與這位兄臺想像不一。”徐子陵輕笑,心中暗想,此時不輕輕打擊一下佛家,就要錯過機會了。他自廳中走了兩步,微笑道:“再說一個與剛才相類似的故事罷。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沙彌在一間小廟里修行,老和尚很有名。也有很多人來問他,自己的前程如何,但無論誰來。老和尚皆伸出一只手指,然后閉口不言。但他偏偏靈驗無比,讓人嘖嘖稱奇。”
“神通,此乃神通!”那個居士模樣的人狂喜道,他一聽,喜得幾乎要手舞足蹈。
“一天,有三個儒生前來,問誰會高中科舉之榜。”徐子陵伸出一個手指頭,道:“那個老和尚一只手指一伸出一個手指頭,道:”那個老和尚一只手指一伸,然后讓三人離去。結果后來果然有一人高中,那人備下了厚禮相謝,小沙彌很佩服。于是問那個老和尚道:“大師可知他會中舉,所以一指相示?那個老和尚搖頭道:不知。”
眾人一聽事情又有轉折,不由屏息靜聽。
“小沙彌大奇,問:大師不知,怎么伸出一指表示有一人中舉啊?”徐子陵道:“那個老和尚聽了,即哈哈大笑道:一指這個簡單,因為天下之事,皆與‘一’事有因,他們三人無論誰中誰不中,皆在‘一’中,所以我隨便伸出一指,就可以猜中他們的前程了。”
“安胖子不甚明白,板橋公子可否說清楚些?”安隆似乎要悟到一絲奧妙,但一時又悟不出,急問道。
“小沙彌當時就大奇,問道:他們是三人,如何能以一指猜中?假如他們三人全中科舉呢?大師伸出一指豈不是錯謬了?”徐子陵微微一笑,道:“那個老和尚答道:三人全中,那就是‘一’起高中,如何不中?小沙彌又問道:假如兩人中呢?老和尚笑道:那么就是‘一’人不中。小沙彌再問道:假如三人皆不中呢?老和尚聽后大笑道:那就是‘一’起落敗!所以,無論他們是一人中,兩人中,三人中,不是全不中,皆可讓這一只手指道盡,非佛法神勇,只是平時數字之巧用耳。”
眾人哄堂大笑,那個佛家的居士頓時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板橋公子的小故事聽完,妾身佩服,可否說一個我們女子有關的故事?”宋玉華開出條件道:“如果是諷刺我們女子的則可免,板橋公子可否讓我們廳中諸位女子也稍體面于人前?”
“當然。”徐子陵放聲大笑,連飲兩杯,然后大聲道:“天生陰陽,地生男女,缺男,孤陰不長;若是缺女,則獨陽不生,豈可缺失中一。既然說過佛道兩家的小故事,也說一個女孩子的故事罷!”
說女孩子的故事眾人如何會不喜歡,個個簡直雙眼發光,狼耳頓時豎,生怕自己少聽一個。
就連很多名宿高手,也頗有好奇。
“據說有一對好朋友,一人擅文,一人擅武,在鄉村陌路上行走,遇到一位清靈的小姑娘。”徐子陵繪聲繪色地道:“兩人一見,就想了色心,依仗著胸內之學,一心想在小美人面前露點本事,讓她傾心于自己,好把這個清柔靈秀的小美人娶回家中去。”
“男人就是這種德性。”鄭淑明在時間哼了一聲。
不過卻讓眾人聽得哈哈大笑,心皆會意。
笑過之后,不由對徐子陵這個小美人的故事更加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