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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粉墨登場

隔座送鉤春酒暖第三百一十章粉墨登場  “卟!”一聲木魚的敲擊聲響起。

  那低沉有力的響聲,隨著一股金色的氣息,自那個閉目似瞑的和尚身上散發開去,隱隱間,仿佛有禪音在吟頌。這一記敲擊,就像重錘在大明尊教的眾人心中狠狠一擊,讓大明尊教所有人都心神一顫。與他們相反的是,那些和尚聽了,卻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齊聲以一種禪音低喝道:“伏魔!”

  在眾僧的低吼中,在一剎那,所有武僧的氣息都有一種莫名的聯系相連起來了。

  四個為首的武僧揮動禪杖,合力將那些毒沙毒霧毒煙統統搗上半空,再上立掌于胸前,恭迎那個手持木魚的和尚踏步前來。此時那個和尚顯出一副寶相莊嚴,他不徐不疾,走向正打得那個魁梧的黑臉和尚東倒西歪狼狽不堪的善母莎芳。

  敲擊木魚的小槌輕輕遞出,與那個善母莎芳的玉逍遙一觸,兩人身形微顫。

  ‘卟!’

  那個和尚再敲一記,全身的氣息涌現一片大慈悲的金光,再緩緩伸向雙臂變得有如魔臂一般的善母莎芳那手中的玉逍遙,一觸,兩人身形又微微一顫。如此三次,那個和尚不動如山。可是善母莎芳卻哇一聲吐了口鮮血,整個人撞入陣中,手中的玉逍遙連掃,勢不可擋地震開眾僧,讓大明尊教的眾人趁機殺出。

  那個寶相莊嚴的和尚再一敲木魚,那個善母莎芳面色大變,身體忽然痛苦得輕顫,最后甚至讓那個黑臉和尚重重轟了一杖后心,噴出一道長長的血泉。一路飛遁而去。

  眾僧留下近百和尚看著陰癸中人。其余的在那四個武僧的帶領下。向大明尊教地人追去。

  那個手捧木魚地和尚,似終走在所有人地中間,身上那金色的氣息簡直就廟里金剛一般威嚴震伏,世上百邪一見則無不魂飛,眾武僧一見則無不崇敬。

  大明尊教的人雖然個個都是高手,卻奈何不了眾僧人多。直把他們趕得幾乎無路可逃,多次要出動毒物抵御,才險險脫身不被圍上。可是眾僧緊追不放,小傷也輕易不留下來,在那四個武功最是高明的武僧帶領追擊下,迫得大明尊教眾人狼狽不堪。

  徐子陵這邊更打得熱鬧非凡。

  楊虛彥讓那鋪天蓋地的刀芒一迫。急得一個后仰身,整個人詭異地極速后滑,仿佛有一根絏子在扯動著。

  可是他快,徐子陵更快,那刀芒還沒有斬下來,整個人忽然又翻身一個倒掛。

  一個彎月出現在半空。幾乎沒有把楊虛彥整個人劈成兩半,徐子陵不知什么時候赤了一只腳。足中大拇趾與食趾間夾著一把月照短刀,就是這一把月照,差點沒有把楊虛彥整個人一分開二。楊虛彥慘叫一聲。灑著斑斑血污,投身飛入遠處一叢密林,再哀嚎一聲,躍上一個樹頂,連連彈跳,如星擲丸投般消失了。

  “就算原來不是死太監,這下都是了。”徐子陵單足立在地面,柔軟地舉起夾著月照短刃看了看上面的血污,開懷得哈哈大笑道:“除非會再生,否則進宮就是最好地選擇了!算計我?想點破計策和用點破身法就想算計我?吸塵老道,你是不是很驚訝啊?”

  “其實我才真的很驚訝。”徐子陵對著三個圍上來的三圣使,和那個辟塵微幾天一笑道:“以你們的智慧,憑什么會認為可以殺得了我,夫人,還有陰后三人?”

  “誰死誰生還不知道呢!”那個辟塵冷哼道:“我們四個對你一個,你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啊?”

  “我沒有。”徐子陵大笑而搖頭,他隨手撥下在肩頭上的射日,道:“不過我想更正一點,我不是一個打你們四個,而兩個打你們三個。吸塵老道,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你其實已經正在死亡之中了嗎?我很驚訝你的遲鈍,你以為我白挨你一匕首啊?你以為你是陸小鳳啊?你以為你會‘心有靈犀一點通’啊?你以為你真地能用手指夾住我的匕首啊?”

  “什么?”那個辟塵聽了徐子陵的話,暗自運氣一試,臉色大變,用手一捂心胸,那里竟然有一道血箭射出,如絲似絲,卻有無窮的威力,直射數尺開外。那個辟塵死死按住,可是一點用也沒有,那些血還拼命地涌出來,如泉。

  剎那間,整一件黑衣都濕透了。

  在徐子陵廢話連篇地說完之后,辟塵已經跪倒在地上,他極力以用手支撐住不倒下去,可是等口鼻中有一股鮮血涌出,他就再也支撐不住了,一下子軟倒下來。

  “這怎么可能?”一個圣使大驚道。

  “我有三把短刃。”徐子陵似乎在炫耀他的寶貝,口水多過茶地道:“一把叫做射日,就是這一個吸塵老道,不,是辟塵妖道剛才搶了插我一記的那把:一把叫做月照,就是我腳上這邊,你別說它們不起眼,可是已經太監過不少人了。不過最厲害地還是我的星變匕首,這個我就不介紹了,因為一來我沒有必要向死人介紹我地星變匕,二來是因為我要等的人已經到了,你們聽了我太多地廢話,也是時候上路了。”

  “人家也想聽聽你的星變匕。”一個赤足的精靈由一個飛馳的巨大黑影拉著,疾電般來到。她收了纏在那個黑影頭頸處的天魔絲帶,再妙曼地飄落下來,道:“還好,婠婠總算還趕得及。”

  “沒有未名幫忙。”徐子陵哼道:“等你自己趕到,恐怕蚊子也睡了。”

  “不要生氣。”婠婠帶點笑嘻嘻地看了一眼面前那神色可不太好的三圣使,輕笑道:“假裝生氣來轉移話題來對婠婠可沒有用呢!快說說你的星變匕,人家想聽聽!”

  “婠大姐要聽。”徐子陵微笑道:“那也要找一個好時候啊!現在正是月黑風高殺人的好時候,我們談什么情說什么愛啊?我們現在只管殺人,兒女私情遲些再搞好不好?”

  東溟夫人的天魔球鏈化作長鞭。將本來就疲于奔命的邊不負連抽三鞭。打得邊不負腳步踉蹌。口鼻間鮮血滲滴。為首那個圣使一見,怪嘯一聲,飛身遁逃,整個人化作一道金虹掠空。可是在他地面前,早有一個巨大地黑影等著。

  那個圣使手中地金芒爆射,幾乎將那個巨大的黑影淹沒。

  巨大黑影傻兮兮的。似乎一點也看不見那些鋒銳無比的金芒,不閃不避,硬生生一頭撞了過來。

  金芒在那個巨大黑影的身上鉆出無數的血洞,可是還是像個瘋子般硬沖過來,把那顆巨大地腦袋重重地撞在那個金芒圣使的胸口。那個金芒圣使眼前一陣發黑,幾乎聽到自己的胸骨在呻吟的聲音。直到他自己讓那個巨大的黑影撞飛。摔下地面,才看清,撞來的那是一匹馬,而不是一個人。

  用嚇唬人地招數來對付它,會管用才怪。

  “好寶貝。”徐子陵飛身掠到,雙手變幻著古怪的招式向那個使金芒圣使攻去。一邊大叫道:“幫我去看住那個死太監,不要讓他路了!”

  未名一身是血。不過只是搖晃一下大大的腦袋,身上的魔氣一涌現。那血就漸漸停止,甚至那些傷口都在漸漸回攏。它一個飛躍,黑色的閃電般射過長長的空間,再重重地砸向倒在地上裝死正準備偷偷溜人地邊不負。邊不負于偷偷摸摸小小心翼翼間,猛一看天空有馬蹄飛臨,那氣勢如雷霆霹靂,嚇得亡魂俱冒,急急翻滾躲過。

  幸好未名一見他沒有死,又沒有再動,用大大的眼睛瞪著他,再不攻擊。

  它很聽話。

  一看邊不負嚇傻了,覺得他沒有再跑,所以就‘看’著他,沒有再次攻擊。

  陰后與魔曈尊者打得熱鬧非凡。以陰后之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壓倒魔曈尊者。如果不是徐子陵地計策接二連三地得手,影子刺客慘敗而逃,辟塵中計倒地,又看見婠婠趕到支援,嚴重地打擊了魔曈尊者的斗志和信心,相信這場戰斗會持續更久。

  魔曈尊者心急想走,可是陰后完全有足夠地力量阻止。

  陰后的輕功遠遠比魔曈尊者高出數倍,雖然力量兩人相差并不太遠,可是若論輕功,陰后還是這里的眾人之首。

  東溟夫人與婠婠兩個各踩著相似相近又不相同的天魔妙步,兩個人翩翩起舞,相映成趣。天魔絲帶和天魔球鏈完全將三個圣使壓制住,他們同樣士氣低落,一心逃命,功力更是發揮不出正常的水平。

  徐子陵此時怪招不斷,時而刀劍齊出,時而拳腳相加,時而膝肘硬撼,招式變幻莫測,打得那個為首的圣使節節后退。那個圣使的金色腿中劍在徐子陵的攻擊之下呻吟,徐子陵以赤足之上的月照與那個把腿中劍相擊,不時爆出一團團的火花,輔以井中月作攔截。

  那個使金芒的圣使出了腿之后,竟然收不回去了。

  他覺得徐子陵在玩弄他,在觀察他,或者可能在偷學他的腿法。可是他沒有辦法,他不得不把最得意的功夫使出來。因為,如果他不使盡全身最大的功力,用上最好的腿法,他的腿就將不保。徐子陵的井中月不下十遍地劃過他的大腿,可是,卻沒有砍下來。

  他想逃。

  可是逃不了。

  徐子陵甚至還空著一只手,那只手,握著一把古怪的匕首。

  那把一用就輕而易舉地就干掉了辟塵道人那一個超強者的匕首,星變匕。

  靜念禪院。

  那個黑影把那兩扇厚厚的銅門小心翼翼地打開一線,在仔細覺察到里面安全的時候,再如一溜輕煙般飄了進去。

  門開一線,他的影子,剛好投射在一張放在殿心的小銅幾和銅幾后供打坐用的圓墊。

  一方純白無瑕,寶光閃爍的玉璽,正與世無爭的安然置于銅幾之上。璽上鐫雕上五龍交紐的紋樣,手藝巧奪天工,但卻旁缺一角,補上黃金。這正是和氏璧沒錯,和氏璧于天下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仿造,它有著極其玄奧的力量,還微微散發的幽光,簡直就如有生命般玄奇。

  上面有能量,似是平靜,又似乎正在翻騰不息。

  那個黑影一見,不由大喜,伸手探向那銅幾之上的和氏璧。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套上了鹿皮,而另一只手,則有一個皮囊。現在是他接受戰果的時候,在付出了極其嚴重的內息消耗之后,他終于要接收他的成果了。

  不過,此時的門外,在那一絲縫隙之外,正背負著手地站著一個白衣人。

  這個白衣人的身上有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模仿都無法擁有的獨特氣質,那就是既放縱又收斂,既理性又無情,既執著又求異那種極端的氣質。在他的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相對的,可是又偏偏合理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他最獨特的氣質。

  那個人看也不看黑影一眼,靜靜地等著黑影盜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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