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將軍倒是想的明白。”
對齊武轉述的這些話,王通自然理解,可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局面,并不是他想這樣,令人無奈。
“戚大帥還說,他磨下的親兵家將,不少人都習慣了北地,他們年紀也都大了,去了廣東生活不便,而且思念北方,聽說歸化城那邊招募這些老兵老卒充作商隊護衛,也想跟侯爺這邊討個人情,想把那些人安置過去。”
“這個算什么人情,你來和我說這番話,那些老兵老卒在路上的已經不少了吧,只管塞進三江商行那邊就是。”
王通開口說道,齊武在那里笑著答應,王通居住的地方距離臨請什運河碼頭很遠,距離城池也有段距離,是風景優美的安靜處所,九月末已經算是深秋,氣候頗為宜人,王通在這里調養身體很合適,他和齊武說了這些,就開口說道:
“你去文書那邊問問奏折寫的怎樣,拿來給我看看。”
剛說到這嚇},外面腳步聲響,韓剛腳步匆匆的走進屋中,行禮稟報說道:
“侯爺,從江南那邊有消息傳來,說是松江府那邊出大事了…”
松江徐家是太湖龍王廖浪的背后指使,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在大部分的人眼中,代表地方士紳的徐家和盜匪頭目廖浪是勢不兩立的。
在欽差離開之后,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太湖龍王突然露頭,四處聯絡亡命之徒,說要給普元和尚報仇,這個大家雖然覺得詫異,倒也覺得沒什么不可能。
要說普元和尚和這廖浪有交情,根本沒幾個人相信,不過松江徐府是天下有數的豪富,真要破了他家,肯定有吃用不盡的好處。
廖浪手里控制的太湖盜足有千人,傳言都是軍法訓練,很是精銳,這上千精銳攻破一個豪富之家問題應該不大。
這樣的大事,想要賺大便宜很難,可跟著渾水摸魚卻肯定有好處拿,而且廖浪這邊先撇下銀子來,這樣的作派更讓人心服,若是沒有撈一筆大的的前景,又怎么會這么舍得花費。
當日在廖浪的隊伍中,頗多徐家安插的人,可那次戰斗之后,死傷一批,逃回去的那一批也被徐家打發遠離,生怕露了破綻行跡。
沒了這些人,廖浪真正做過什么的消息被隱瞞的很好,何況廖浪也是打混多年,他派人去請的那些亡命徒也都是無法無天,但對這邊消息并不會太了解的。
做這樣的大案子,會懷疑的人不少,可廖浪白花花銀子給出來,騙人設套斷沒有拿著現銀的,大家都是信了。
江南各處水路縱橫,湖泊星羅棋布,大盜匪徒藏身水泊之中,利用水路行動,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而且讓廖浪招募的這些亡命徒對這件事更有把握的是,據說海上也有不少人物要參與進來,江南一帶,陸上海上聯系頗為緊密,海上的消息這邊也時有耳聞,聽到那些海盜也要做這個,一邊佩服廖浪交游廣闊,一邊覺得更有把握。
海盜不比在大陸上的這些不法之徒,海盜不服王法,縱橫海上,自己在海上稱王,相比海盜,廖浪這等湖上河上的盜匪就差了許多。
相比于廖浪的招募,沙東寧的召集人手就嚴謹了很多,但效率也要高很多。
王通離開天津衛的時候,飛鹿和鎮海兩艘炮艦也從天津衛港口離開,一路南下,當時王通被打發出京辦差,總要做些必要的準備。
所屬王通的各支力量中,虎威軍是禁軍系統,錦衣衛各司是內衛系統,是大明的軍隊和內衛,他們的最高統帥是大明天子,甚至連天津司也是大明派出的財稅機構,這樣的機構,在大明法度之下做事,或者是在法度的邊緣做些灰色的舉動,這個都是允許的,但畢竟是有個限度,過線就違反了原則。
但海上的船隊不同,自飛鹿號開始的那些武裝商船,都是王通名下的私產,是王通支付他們餉銀,是王通給他們分紅。
而且海上的船隊的人員組成,以王通威逼利誘來的海盜居多,這些人當年是不法之徒,當年情愿不情愿的不說,現在在船上活的滋潤順服都是不愿意走的。
這等人王通的命令就是圣旨,自然號令的動,而且自從沙大成帶人往來遼鎮和天津衛之后,沙大成的手下的水手也有不少加入了王通那邊的船隊。
這次船只南下,兩艘武裝商船上的船員水手特意安排了不少沙大成手下的人,也是為了就近方便。
沙大成的船隊,當年本就是在浙閩一帶活動,松江這邊也是經常往來,沙家在海上的地位很高,在這一帶海上活動的大小勢力都要給幾分面子。
這沙東寧先聯系上了那兩艘海船,然后直接開到杭什府和寧波府那邊,沿途招募。
且不說沙家在海士的名望,更別說徐家這個目標的誘人,沙東寧大把的銀子撇下來,這就足夠讓人動心了。
有件事頗為有趣,在陸上,廖浪募集的人聽說有海上的強豪加入,都覺得底氣足了,而海上的人聽說有廖浪的人加入,也都覺得有水路上的地頭蛇參與,把握也是大了很多,彼此之間都是多了信心。
普元和尚被殺,徒眾被抓到大牢里面,徐家根本不去理睬,反倒是把聯系的人也一并打發遠走,廖浪這邊無聲無息,徐家也把聯系的人打發走。
徐家在這次查辦中安然無恙,可也讓一干人有些心寒,大家為你打生打死,你徐家一點不顧念,反倒是說丟就丟,但真正讓眾人害怕的是王通的手段,從南京一路到松江,這一路上死丵了多少人。
那些平素里鼎鼎大名的角色,在王通的親衛面前都被砍瓜切菜一般的收拾,一路上血流成河啊,而且人過去不算完,地方上官府又是過篩子一般的查,平日里大家彼此發財,都互相給個面子。
這次王通下令,誰也不管了,那蘇州的趙家五虎,平素里橫行蘇什的角色,王通一句話就被下了大獄,蘇什府一干人怕有些事情揭出來,當晚就在大牢里瘦死丵了,那里說理去。
要說王通遇刺之后,安靜的回北邊,事情該消停消停了,誰想到南京那邊的錦衣衛又和地方上開始拉網,據說京師那邊還派人過來督辦,地方上就和舌過一陣大風一樣,誰都要老老實實做事,不敢冒頭,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樣的局面下,自然沒有人給徐家打聽消息,徐家也覺得此次逢兇化吉,徐家原本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安靜等待,那王通什么毛病也挑不出來,只能悻悻離開,何必去理會這些上不了臺面只會壞事的下九流。
盡管江南地面上已經隱約有消息流傳,可卻沒有人傳到徐家那邊,徐家不愿意理是一回事,你又那個膽子說,也要考慮下廖浪和海盜們的兇悍。
九月的松江,早晚也是有了些寒意,偶爾開始有霧了。
在鄉間的農戶傳說里,這等霧氣都是從海上來的,有海底的妖魔隱藏其中,若是人在外面走,會被抓走吃掉。
不過起霧的時候都是夜間,大家都在家里休息,也不會出去閑逛,這妖魔的說法閑談時嚇唬小孩子罷了,要說真有妖魔,這天氣看田的棚子里難道沒有住人,那些人也不見被什么妖魔吃掉了。
在松江府城華亭向南十里處,挨著河邊的地方就有一處窩棚,按說這個季節田里也沒什么讓人偷的,李老漢睡在此處也就是圖個情景,要說這霧氣中有妖魔丵,李老漢是不信的,他這么睡了幾十年,還不是好好的。
就著魚干喝了兩壺老酒,在離棚中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是夜間什么時候,這李老漢被夜里的動靜驚醒,從窩棚中探頭出去,卻看到一邊似乎有光亮,仔細看過去,卻是兩點紅光正在朝著這邊靠近過來。
此時已經有薄霧,在夜間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只看到那兩點紅光飄蕩,若是燈籠,也不會距離這么遠又齊頭并進的,難道是一條大蛇想到這個,李老漢冷汗滲出,哆嗦著趴倒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算計著那“大蛇”要過去,不敢抬頭的李老漢卻似乎聽到馬蹄聲,還有河土的劃水聲,這更是詭異,這大晚上的,騎馬刮船的到底是什么…
馬蹄聲遠去,河上的船槳刮水聲則過了很久才過去,李老漢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不敢動彈,此時腦筋有些清醒,卻想起當年聽人說過,夜間行船若是有霧,就要岸邊有人拿著燈籠指引,難不成網才那兩點紅光就是河道兩邊引導的燈籠,剛想到這里,卻聽到在府城的方向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是打雷一樣,看天色不該下雨啊?
“炮彈要找到,所有炮彈飛過的地方都要拆掉燒掉”
引用宇蝦更新隊(3樓)
這等人王通的命令就是圣旨,自然號令的動,而且自從沙大成帶人往來遼鎮和天津衛之后,沙大成的手下的水手也有不少加入了王通那邊的船隊。這次船只南下,兩艘武裝商船上的船員水手特意安排了不少沙大成手下的人,也是為了就近方便。沙大成的船隊,當年本就是在浙閩一帶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