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大為疑惑。
這艾容竹不知道魚承世和他那聞名世界的術法物品制造有限公司也就算了,居然連術法物品買賣也大驚小怪,還是不是術法界中人?
很顯然,雍大天師已經忘記自己當初剛剛加入法師協會時的鄉巴佬模樣了。
不過,看艾容竹吃驚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雍博文只好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魚承世的公司業務。
這下艾容竹更加吃驚。
“茅山派居然開了這么一家公司,連本派的法寶都可以往外賣,他們不打算混了嗎?獨門法術被別人學去了,他們還靠什么吃飯?”
“這個算不上是獨門法術…”
雍博文覺得自己耐心快要被艾容竹消磨干凈了。他跑了幾千里地的目的,是來找女朋友的,而不是給人充當術法界常識啟蒙老師,他也沒有那種為人師表的愛好。
聽雍博文解釋了半天,艾容竹還是將信將疑,但總算不再問個不停,道:“算了,這些事情回頭再說,我先去找蕓姐,幫你通報一下,不過她肯不肯見你,我可不敢打保票。你就在這里等著吧。”說完,沖著雍博文一揮手,轉身欲走,連布陣器都沒還。
雍博文突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臂,道:“容竹師妹,你走得太急了,是不是忘了點什么事情?”
艾容竹停下腳步,疑惑地問:“什么事情?”看了看手中的布陣器,笑道:“好啦,還給你,真小氣,借來玩玩又不會弄壞。”把布陣器塞回給雍博文。
“這霧陣你不打算撤掉嗎?胡風放在哪里了?那邊房子里還砸著好些人,你不撤霧讓村里的人怎么來救援?”雍博文卻不肯放過她,突然將她拿在手中的那把透明飛劍給奪了下來,“還讓我在這里等著,這里亂七八糟的這么多人,是見面的好地方嗎?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幫我通知艾莉蕓吧!”
艾容竹支支吾吾道:“我一時沒想到這么多嘛,你要是覺得這里太吵不合適幽會的話,可以另選一個地方,我這就把霧陣撤了,哎,蕓姐,你怎么來了?”她瞪著雍博文身后,目露驚奇。
雍博文砰的一拳打在了艾容竹的鼻子和嘴巴上。
艾容竹剛剛張了一半的嘴巴被這一拳打得猛然合攏,沒來得及吐出的飛劍就那么給生生地憋回到體內,但劍氣已發卻不是內腑能容得下的,化為一束束白光順著鼻孔耳朵往外飛射,她的鼻子被雍博文那一拳給打得鮮血長流,此時被劍氣一逼一帶,隨之化兩道血光噴出,瞧起來甚是駭人。艾容竹捂著臉,眼淚長流,不敢相信地瞪著雍博文。雍博文毫不動容,趁她沒回過神來,啪啪啪,一連氣又貼了十好幾張符,把艾容竹重新定在當場。
常言說得好,打人不打臉,尤其這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性,雍大天師怎么就得了這等狠手,簡直就是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
“不幫我傳信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騙我?”雍博文甚為惱火,這么半天的口舌敢情全都白廢,再想起眼前這女子包括役妖害人、驅使神棍騙錢、弄塌招待所傷害無辜這幾大項罪名,更是怒火中燒,把拳頭捏得格崩崩直響,也不用她傳信了,直接逼問道:“艾莉蕓的手機號是多少?”
艾容竹有些驚慌地回道:“我不知道,我們本門弟子之間向來都是飛劍傳訊,從來不用手機。”
“我就不信了!”雍博文大怒,“你還是不是現代人,居然連手機都不用,難道跟不是術法界的人聯系,也用飛劍傳訊不成?看起來不讓你瞧瞧厲害,你是不肯說了!”心下卻頗有些躊躇,這艾容竹是艾莉蕓的堂妹,若是欺負得狠了,只怕艾莉蕓那里也交待不過去,艾大姐一怒,雍小弟少不得要吃不了兜著走。可是眼看著找到線索,這丫頭卻不肯老實配合,著實讓人上火,不懲治一下想她也不會乖乖聽話。猶豫片刻,狠了狠心,終于決定拿出點手段來給艾容竹點顏色瞧瞧,當下抽出一張符箓來捏在手中,道:“這是你逼我的!”
艾容竹臉色變了,不過不是害怕,而是得意加上興災樂禍,“姓古的,你上當了!”
“什么?”雍博文一愕,便覺后腦勺冷風嗖嗖,寒氣逼人,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銳利無比的尖端正對著那處,只要他稍有異動,腦袋就會被毫不客氣地刺穿!他微微側頭,錯著眼珠用眼角余光向后看去,就見一柄閃著幽幽藍光的飛劍正懸在空中,那劍身上的光芒不住吞吐,仿佛毒蛇的信子,正在探尋目標,隨時隨地準備暴起傷人。
“嘿嘿,姓古的,剛才被你奪去飛劍,我就已經發出劍訊求救。老娘剛剛那是在跟你拖延時間呢。就你這一幅癩蛤蟆樣,還想娶蕓姐,癡心妄想吧!別以為老祖宗答應了,這婚事就一定能成!還不自量力地約蕓姐出來見面,你以為你是誰啊!”
艾容竹很有點得意妄形的味道,還被人制著無法動彈呢,就已經開始訓人了。
雍博文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知道小說電影里的反派配角為什么總失敗嗎?”
“什么?”艾容竹一愣,雍博文整個人突地化為一團淡淡血霧從容地飄到那柄藍色飛劍后方,重新化為人形,一伸手輕輕巧巧地握住了那柄藍色飛劍,“因為廢話太多!”
那藍色飛劍居然沒有任何反抗,就這樣任由雍博文握著!
艾容竹大驚,暗想難道這姓古的法術居然這般精強,連飛劍都可以隨手予取予奪?
但下一刻,飛劍嗡的一顫,急速飛動,雍博文一時不防,整個人都被帶得飛起來,沒入濃霧深處。
在那一片蒼茫之中,傲然站立著一個苗條高挑的身影,正豎著右手役使飛劍。
雍博文隨著飛劍破霧而來,急速接近。
那身影不閃不避,似乎胸有成竹,只等雍博文靠近,就要發動雷霆一擊。
雍博文似乎粘在了飛劍上,也不知道撒手,就那么直挺挺沖向那役劍者,似乎智珠在握,只等靠近,就要發難動手一擊致勝。
書中廢話雖多,但真正的時間卻短,只不過一剎時的工夫,雙方已經到了呼吸可聞的距離。
無聲無息,兩人結結實實地撞到一處,摔到地面,滾作一團,緊緊抱在一處,好像車輪一樣順著地面滾下去,滾下去,直滾到濃霧深處。
艾容竹伸著脖子呆立當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雍博文消失的地方,只恨那天罡破煞陣仍在,使她看不透濃霧遮掩,渾知霧中激斗到何種地步,等了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直站到腰酸背痛腿發花,卻就是等不到任何結果與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