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就發生在昨晚,如果依時間來推算,當時雍博文正在與突如其來的妖王搏戰。而遠在興城的一眾女孩兒在海邊盡興地玩了一天,興奮之余不免疲倦,均早早就睡下。
下榻處是一家海賓酒店,規模不是很大,面海背山,環境清幽,被葫蘆島法師整個包了下來。此時已進九月,海邊旅游漸過旺季,酒店生意稍有些清淡,這么突然間跑來的一個團,倒是難得的大客戶。酒店方面自是用心接待。
五十鈴嘉兵衛身負雍博文重托,不敢掉以輕心,待女孩兒們都睡下了,自攜著長刀在酒店里外檢查。他這刀放在國內那就屬于管制刀具,盡管有法師協會的關系不會出什么事情,也不愿意多惹是非,所以弄了個訂作的高爾夫球袋給他套上,以免引來警察叔叔的注意,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若是雍博文在旁邊的話,少不得要笑話他一番。這可是在國內,不是日本,天下太平,和諧社會,誰敢明目張膽的不和諧,就會在第一時間被和諧掉。那些黑幫膽子再大,想也不敢在此處明目張膽地襲擊一個上百人的旅游團。
五十鈴嘉兵衛在酒店四周轉了一圈,確認沒有異樣,這才返回酒店,可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定神細瞧,滿地血污碎肉,好端端的一個大堂,竟然變成了屠宰場。碎肉之間,依稀可見酒店制服殘片,想是此間員工盡都遭了難。五十鈴嘉兵衛大驚失色,連忙奔向電梯,可剛踏進大堂,就見四下里人影晃動,十幾個骷髏包圍上來,手中持著骨制的長杖刀劍,白生生的骨頭上還掛著些許未褪凈的血跡肉絲。
若是換了常人,見這恐怖場景,只怕就會當場嚇癱,可五十鈴嘉兵衛卻是尸山血海里滾出來的,除了對法師有點畏懼外,其他一概無所懼怕,眼見骷髏來襲,雖然心驚,卻不慌亂,拔刀砍殺。他劍術通神,小野三堂自地獄中召喚的羅煞惡鬼都殺得,何況區區幾只骷髏,只幾刀的工夫,就將沖近身前的持刀骷髏盡數砍碎。不想站在遠處未動的骷髏晃動手中骨杖,紛紛射出冰箭。五十鈴嘉兵衛揮刀格擋,心中驚懼,這幾只骷髏使用的明顯是魔法,可這骷髏怎么也能使魔法了,難道是骷髏法師不成?但見這幾只骷髏射出的冰箭威力小不說,發射間隔時間還長,倒也不足懼,欺身上前,將它們一一砍倒。可一回身,卻看到剛剛砍碎的持刀骷髏們,又紛紛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人自黑暗中拍著巴掌走出來。
這是個褐發的白人男子,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沒什么個性的西裝,領帶打得端端正正,像是那種在公司里打雜的底層白領。他面帶微笑,嘰哩咕嚕說了一通話,可惜五十鈴嘉兵衛除了日語和漢語其它一概不懂,壓根不知那人在說些什么。但見這人形跡可疑,想必是敵人無疑,抽刀便沖上去砍人。那些骷髏阻成的防線壓根就擋不住他一沖,幾乎是沒有任何盡疑,就輕松地沖到了那個白人男子面前。但他的攻擊也就停止在了這里,白人男子快速地念了句什么,抬手一指,地面的血肉白骨好像活了一般,組成一條條鎖鏈,把五十鈴嘉兵衛給牢牢纏住。
“后來,我才知道那叫什么血肉骨鎖,是西方死靈魔法的一種…”
五十鈴嘉兵衛顯然沒有向領導做過匯報,不曉得擇重點以及先匯報成績結果,從頭開始,事無俱細地講不說,偶爾還要插幾句個人見解想法什么的,只把聽電話的雍博文急得是一佛出竅二佛升天,咬牙打斷了他的啰嗦,道:“別說這些了,現在情況怎么樣?大家都好嗎?有沒有人受傷,有沒有那個…被殺死的?”
“還都好,只是有幾個陰陽兵受了傷,有益成鳴在這里做了緊急治療后,現在已經送到醫院,就是法師協會的陪同我們的兩位法師都不幸遇難。這次來襲擊的是一伙法師,有六個人,被殺死了四個,活捉了兩個。現在葫蘆島法師協會的法師已經過來處理,現場還很混亂,酒店里六十多個員工全都遇害了,現在法師協會還不知道怎么掩蓋這種事情。不過,已經有人去跟警方溝通了。”
這一戰果當真大出雍博文意料,葫蘆島法師協會派出的陪同法師一姓徐一姓李,都是低級法師,術法上沒什么造詣,但都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平時也只是做這些接待工作,從來沒參加過重要的行動,想不到卻還是因公殉職,死在了妖邪手上。
“嘉兵衛,是你和徐法師、李法師做的嗎?”這話問出,雍博文首先就給了自己一個否定答案,兩個低級法師加上一個黑社會刀手,怎么可能是六個法師的對手?就算那六個都是低級法師,也絕不是他們三人能應付得了的。
“不是我們!”五十鈴嘉兵衛最先回答的一句果然沒有出雍博文所料,但接下來一句,就讓他大吃一驚了,“是瑪利卡!”
瑪利卡?
那個從日本一直睡到中國,將近一個月都不醒,就是一直睡,不吃不喝居然也不死的荼羅金剛瑪利卡!
雍博文吃驚之余,脫口問:“她醒了?”
“沒醒,還在睡!”五十鈴嘉兵衛的回答更詭異。
雍博文被折磨的快要抓狂了,“沒醒她怎么對付的那些法師,難道是夢游殺人?”
五十鈴嘉兵衛道:“法師的事情,我不懂,反正就是她突然出現了。”
對于五十鈴嘉兵衛而言,當時發生的事情真好像做夢一樣,不管是噩夢還是美夢,總之很不現實。
他被血肉骨鎖束縛住,掙扎不脫,那個白人男子不屑地笑了笑,舉手往地面上一招,那些破碎的骨頭紛紛飛過去,在他手中匯成一支骨矛。白人男子說了一句什么,似乎挺遺憾的樣子,揮手一拋,骨矛如電般射向五十鈴嘉兵衛。
五十鈴嘉兵衛無法躲閃,只能眼睜睜等死。
然后,瑪利卡就出現了。
好像降臨的天使般,帶著一圈淡淡白光自空中緩緩降下,掄起手中拿著大錘,一錘子把骨矛打得粉碎,然后飄過去,又是一錘子,把那個剛剛還很囂張很高手氣派的白人男子腦袋砸得粉碎。砸死了白人男子,瑪利卡落到地上,抬手抓住白人男子的一條腿,拖著那無頭殘尸就往酒店大門外走,路過五十鈴嘉兵衛身邊時,沖著五十鈴嘉兵衛一笑,登時把這個砍人無數的黑道殺星嚇得一哆嗦。那張粉嫩的小臉上滿是難以言表的兇狠邪惡,猙獰恐怖,宛如地獄走出來的魔王。
也是那一笑之間,血肉骨鎖分崩離析,五十鈴嘉兵衛摔落地上,他爬起來壯著膽子跟在瑪利卡身后,一路走出酒店,就見瑪利卡停在門前的泊車位上,將殘尸拋到地上,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就見一個又一個瑪利卡趕過來,總共六個瑪利卡各帶著一個人或是尸體,聚集在酒店門前。這六個瑪利卡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表情各異,一個在不停哭泣,一個在哈哈大笑,一個暴跳如雷,一個卻是滿臉驚恐,一個卻是溫情脈脈,明明長像相同,只因各有情緒,就如同六個人般。其中笑的和溫情的瑪利卡帶來的法師還活著,其他四個瑪利卡帶來的法師都死翹翹了,而且死狀都是相當凄慘。
六個瑪利卡將捉來的法師往一處一拋,便輕飄飄飛上半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五十鈴嘉兵衛被這詭異離奇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看著眾瑪利卡消失的地方呆了好一會兒,才算回過神來,將那兩個活著的法師從尸體中拉出來,雖然兩人被法術禁錮,無法動彈,但五十鈴嘉兵還是找出繩子將他們捆得結結實實。
事后,五十鈴嘉兵衛趕回酒店里,發覺普通的女孩兒們被聚集到了二樓,似乎正要被帶走,而陰陽兵們都帶到了天臺上。天臺上已經布置好了法陣,正打算施法將陰陽兵身上的鬼魂強行剝離,這種強行剝離的結果就是鬼魂會魂飛魄散從此消散,幸好未等他們施展,就被瑪利卡給打斷。
將女孩們安置好,五十鈴嘉兵趕到瑪利卡的房間,卻發現她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似乎壓根就沒動彈過,但在床對面的墻壁上卻留著一行鮮血寫成的大字:“他們還會再來!”這血當然不會是瑪利卡的,而是那幾個死鬼法師的。
“六個瑪利卡?”
雍博文也聽得一愣一愣的,難道是傳說中的分身之術?聽說佛陀能夠化身億萬,所以才能普度眾生,難不成瑪利卡小小年紀已經到了佛陀的基本境界,能夠身外化身,看起來似乎躺著一直睡不吃不喝,其實一個化身去吃肉,一個化身去喝水,一個化身去玩,一個化身去美容,唔…這身外化身還真是挺實用的一個法門。
花間及時跳出來解惑:“什么身外化身,那是七情化身,胎藏五輪成身之法,這小丫頭想要斬七情斷六欲,即身成佛!等到她再將六欲化形,然后斬殺這七情六欲十三化身,就能成就不動根本之心,達到當年惠果坐化時的境界!四傳金剛,要單以這修行而論,反倒是這個小丫頭層次最高,應該是不知經過幾世輪回轉生才到這一步的。”
雍博文奇道:“這么厲害,那我把她抓走的時候,她怎么不用這七情化身反抗?”
花間道:“你這個笨蛋被人算計了,人要成佛成圣,天地妒嫉,鬼神憎惡,本身就牽扯無數大因果,到了這一步需要有人護法才行。我這個青龍護法,當年干的就是這事兒,這小丫頭已經有了天眼通,知道身邊那些人護不得他,所以挑了你做她的護法。”
“即身成佛?”雍博文咂舌道,“她真的即身成佛了會怎么樣?破碎虛空,還是飛升?”
花間道:“笨蛋,那是小說。她這個即身成佛,指的是修行境界,不是真正變成佛陀。反正這么多年,修行的人我見得多了,什么飛升之類的東西,是從來沒見過,那些所謂的仙人最后也都死了。神仙從來不露面,打打殺殺的,還不是我們這些人?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不是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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