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吐出這兩個字的是名為瓦吉姆的俄羅斯商貿團副團長。
此刻他正站在酒店門前的院子里,目瞪口呆地看著三層樓房間玻璃在連綿不絕的爆響聲中,依次炸開,把玻璃碴和碎磚石拋得滿天都是,仿佛正有一輛火車開過,洞穿整個樓層。在瓦吉姆身旁的幾名同伴同樣是滿臉的張惶和不知所措。本來他們接受的任務是乘夜從賀銳鋒那里把貓妖精給偷回來,可動手的晚了點,結果看到了眼前這一幕。現在他們明目張膽地站在樓下做圍觀群眾,四周全是從酒店里跑出來的住客,指點著三樓議論紛紛,在弄清楚倒底是怎么回事兒之前,不會有人冒失出手。
“切斯基,你向團長匯報,我們跟過去!”瓦吉姆拋下一句,搶先向前跑去。這貓妖精無論如何想要想辦法弄回來,不然的話,他們整個商貿團都沒有辦法交待。
酒店的保全人員已經一窩鋒地涌上三樓,試圖阻止還在持續進行中的破壞。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雍博文在房頂追上了持續逃跑的魚純冰。
魚純冰恰好再次施展穿墻術越過一墻,而那緊追不舍的黑影已經近在咫尺。
黑影濃重的妖氣與魚純冰肩上貓妖精的淡淡妖氣清楚地標明了雙方位置。
雍博文看準空隙,對著房頂一劍斬下。
一劍即發,便聽鏘的一聲脆響,古綠的劍光如同閃電般劃過夜空,半截劍身嗖地一下飛得不知去向。這古董劍看著挺有氣勢,但大約是年頭久了點,自身質量也不是那么過關,著實有點脆,雍大天師一劍使出,沒等砍到房子,先把這名字相當有氣勢辟邪劍給震斷了。劍頭飛,半截斷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沒入房頂,順著那墻壁將整個房間一分為二,巨大的裂痕余勢不止,帶著吱嘎嘎的刺耳碎裂聲,一氣從三樓延到一樓,遠遠望去,倒好似整幢樓被雍博文一劍劈為兩半。
那黑影受劍勢所阻,猛得將急速前沖化為上躍,轟的一聲撞破房頂,幾乎是緊貼著雍博文沖了出來,雙手一分,帶著逼人的煞氣抓向雍博文。
這一下來得太快,雍博文不及躲閃,身形砰的一聲化為一團血霧,那分撕的雙手在血霧之中劃過,帶出兩條長長的紅帶。血霧咋分即合,重新化為雍博文,雖然借著血影化身躲過了這致命一擊,但那黑影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將一部分血霧打碎消失,這血霧都是雍博文身體所化,重組之后,雖然不缺胳膊少腿,但卻元氣大傷,再想使破魔八劍這種強猛的招式已經是使不出來了。
“這些邪門歪道的法術果然在正面對戰中用處不大!”雍博文心中懊惱,強扭身體,將手中斷劍拋向那黑影,抽身想與對方拉開距離。可那黑影卻得勢不饒人,反手將斷劍打飛,如同橡皮膏藥般緊緊貼住雍博文,不容他撤開。雍博文拿出張定身符來往那黑影身上一貼。那黑影身形稍稍一滯,隨即伸手把定身符給扯了下來。雍博文大吃一驚,這才意識到對方的法力或者說是妖力要遠勝自己,所以才能輕松的破掉自己的法術。法術這東西來不得辦點虛假,或許可以在使用技巧和使用方法上千變化萬化,但在面對面的碰撞之中,依舊是強者為王!雍博文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雖驚不慌,將身上的符咒一張張使出來。他這符可不是齊塞島上湊數的符了,紙是正經的黃麻符紙,墨是標準的黑狗血朱砂,畫筆是正規的三清符筆,比起白紙油筆符來,威力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雙方幾乎是貼身而戰,雍博文一邊后退一面使符,那黑影緊貼在他不足半米開外的地方,揮舞著雙爪,將那幾乎無窮無盡的一張張符紙不停打飛扯碎,華麗的雷電光閃旋風煙火就在那不足半米的空間中不停閃爆,帶著無比炫麗的華彩轟鳴自樓頂一路飛馳而去。這場面看著華麗搶眼,實際上兇險無比,只要雍博文動作稍緩,那黑影騰出雙爪,只需輕輕一抓,就能讓雍大天師粉身碎骨,就算是能使血影化身閃避,可以剛才的經驗,他那血影化身頂不對方幾擊就會徹底煙消云散了。
得了雍博文這么一擋,魚純冰總算是緩了一口氣,停住腳步,肩上的貓妖精卻仍激動地嗷嗷直叫,可惜中了定身符,一動也沒辦法動,不然的話少不得要扭扭身子掙扎幾下。她停住腳步的房間離著最初賀銳鋒的房間足足隔了十幾間房,而且這些還都是面積數百的豪華房間。省法師協會對這個酒店的設計很有想法,雖然地面上只有三層樓,但整體高度可以抵上普通的六層樓,而且建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中央圍著游泳池、網球場,甚至還有電影館、購物廳、溜冰場。從一開始,魚純冰就沒有跑直線的打算,而是一直沿著酒店樓層的圓圈在,利用酒店的墻壁來阻敵。這一計劃相當成功,要不然的話,她早就那個來勢洶洶,甚至到現在連臉都看不清的黑影給捉住撕碎了。
臥室大床上只穿了一條三角褲露出滿身虬結肌肉的半裸猛男兄自目瞪口呆地看著魚純冰,一手還不忘抓著被子擋在胸口以免春光外泄。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嗎?”
魚純冰沖著裸男兄吼了一句,縱身一跳,穿過房頂阻隔,站到樓頂,抬頭仰望,只見遠處樓頂上兩團模糊的黑影夾著電光雷鳴五彩霞光飛速滾動,連忙在挎包里翻找合用的物品。
正在這當口,就見十好幾個人噌噌跳上樓來,當中一人正是焦章。這位還穿著睡衣呢,急吼吼跑過來問:“大小姐,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怎么知道,突然就冒出個家伙來亂打一氣!”魚純冰一臉無辜地道,“我和老雍出來閑逛,正碰上這家伙從賀銳鋒的房間里沖出來,就莫名其妙地打起來嘍。”
一人跟著焦章過來,劈頭就問:“看清楚那是個什么妖精了嗎?”
“我哪知道,剛才亂糟糟的,總之是個大妖怪沒錯。”魚純冰不耐煩地道,“別光站著了,快點上去幫忙啊,不能讓老雍一個人在那頂著。”說完把擋道的兩人扒拉到一旁,從挎包里掏出一支火箭筒,奔著纏斗的兩團黑影咣就是一炮!
焦章嚇了一跳,叫道:“大小姐,大天師還在那邊啊!”
魚純冰道:“沒事兒,這是特制的打妖彈,炸起來專門克制妖力,對人沒威脅!這些彈都是老爹給我配的,這打妖彈都裝了好久了,一直沒機會派上用場,早就等得饑渴難耐,今天正好發發利市!”話沒說完,那火箭打妖彈已經擊中了正在纏斗的兩人。
轟隆一聲,一團濃濃白煙在空中炸開。
彌漫的煙塵之中,兩道黑影自兩方落出,其中一個斜斜自圓樓中心上方飄過,落在對面樓頂,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狂嘯,一時間風云變色,星月無光,逆風大作,兇厲狂猛的氣勢沖天而起。
眾人直到此刻才看清那來襲者的模樣。
猛一瞧去,不過是個大塊頭健壯無比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只是他頭上有耳朵身后有尾巴,毛色黃黑斑駁,額上隱隱有一個黑色的王字橫紋,竟然是一只虎妖!
虎妖精傲立樓頭,對月長嘯,當真威風凜凜煞氣騰騰。
魚純冰拍手叫道:“好酷的場面!”從挎包里翻出相機來,拍個不停。
焦章旁觀那人戴上一個單片眼鏡般的東西,對著虎妖精看了看,驚道:“妖力值居然達到十萬九千八,這是一個妖王!”
周圍眾人聞聽都是悚然變色!
妖王!顧名思議,妖中之王。每一個妖王都不會是單獨行動,所到之處,必定跟著族中最精銳的妖精戰士。這個可以理解,人家是稱王的,保鏢總得有一些,要是一個保鏢也沒有,光棍溜溜地四處跑,那叫流浪漢。
自打紅朝定鼎,妖統陣線被擊破后,大陸已經很少再能見到妖怪了,更別說是妖王這種級別的大妖精!難道說是妖統陣線的余孽又反攻大陸了不成?
“快通知上面,呃…這算是什么級別的警戒?”
那戴著單片眼鏡的法師便是這家酒店的經理,本身就是一個銀徽會員,在來做這工作之前,也在省協會總部工作,剛進省協會工作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通讀各種條例和工作規范,其中有一項就是警戒級別,根據入侵的妖精、魔鬼或是法師的強大程度,發布不同的警戒信息。只不過內地承平已久,這些應急機制基本上只是擺設,很多年都沒用過,猛一提起來,經理法師一時也想不出妖王這種級別的應該用什么顏色的警戒提醒上方。
“好像是橙色預警吧!”焦章也記不大清楚了,猜測道,“我記得橙色再往上就是紅色預警了,那是專門針對神仙天使用的,妖王夠不上那個級別,但應該也不低!”
經理法師得了提醒,這才繼續對身旁的人道:“立刻通知上面橙色預警,馬上疏散酒店住客,準備封閉法陣,絕不能讓這個妖王跑出酒店范圍,造成大面積傷害。”那法師應了一聲,正要去辦,卻見那長嘯中的虎妖精驀得收聲,惡狠狠地向他們這一堆人望了一眼,尾巴一甩,啪的一聲脆響,騰空躍起,在高樓之間連續起落,宛如星墜丸落般,眨眼工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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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沒起來,一覺睜開七點半,洗洗就上班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