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么東西可準備的。
女孩兒們孑然一身的被人蛇幫帶到這個島上,連命都只剩下半條了,何況那些身外之物,早在上船之初就被扔得干干凈凈,現在只是坐等著出發而已。
只有那些陰陽兵興致勃勃地收拾隨身武器彈藥,與沒有膽量做陰陽兵的女孩兒們對于未知的前途仍有些擔憂相比,她們的未來之路早就在成為陰陽兵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從那一刻起,直到死亡為止,她們都是博文公司的員工,雍大天師的私兵衛隊。聽起來似乎有些像賣身為奴般的殘酷,但對這些夢想著外出淘金卻不幸落入地獄的女孩兒而言,這未嘗不是一個光明無限的前途,至少到目前為止,她們每個人都憧憬著美好,而無法真正預知以后會發生什么事情。
魚純冰對陰陽兵們攜帶的武器嗤之以鼻,覺得做為博文公司的未來保安隊伍,不能配上承世公司的武器,實在是相當沒面子的事情,不過這次出來雖然帶了大量軍火,卻是歸盧向北所部使用,魚大小姐沒有權利挪用,也不愿意向盧向北那個張口紀律閉口規定的死性家伙求援,只是暗暗打定主意,等回國之后,一定要到老爸那里搜刮一翻。不自覺間,魚大小姐已經把老板的私人隊伍和老爸的商品軍火全當成自己的了,想來二者也不會反對,一個是沒有那個膽量,一個是沒有那個愿望。
對于女孩兒們來說枯燥的等待時間,卻是盧向北部最忙碌的一段,除了分派警戒組外,后續人員很快就帶著大批成箱的準備趕到,并在前廳建立了臨時作戰指揮室,什么衛星電話、間諜衛星信號接收器、大功率雷達…林林種種的儀器看得以雍大天師為首的一眾人鬼是眼花繚亂,一排筆記本電腦在前廳中一字排開,操作人員筆挺地坐了一溜,那氣勢當真是非比尋常。
雍博文忍不住拉過魚純冰道:“只是離開這個島,不用這么大排場吧。”這現場的氣氛,讓他有種回到進攻高野山前感覺,不過那時候是以日本法師協會為主,中國法師代表團只是配合,而且還暗藏鬼胎,所以動員起來只是作作樣子,跟眼前的情形那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魚純冰攤手道:“我也這樣覺得,不過我只是搭船來接你這個老板的,行動的指揮人是盧向北那個木頭疙瘩,要不你跟他商量一下,不要搞這么多事兒,趕緊上船得了。”
一聽是盧向北做主,雍大天師也就不想說什么了,對于盧向北做的那些事情,他到現在仍梗梗于懷,只不過人家現在大老遠過來接自己,總不好惡言相向,但要讓他對盧向北有什么好臉色,那也是絕不可能的,甚至連話也不肯多說一句。
梁婷婷見雍博文對盧向北的做法挺不以為然,便道:“大天師,我們之前接到情報,泰國幫和人蛇幫正在準備襲擊,雖然在我們到來之后,他們不一定有膽量繼續行動,但以防萬一總是沒錯,畢竟你雖然不怕他們,可你身邊這些女孩子的安全還是要考慮的。”
魚純冰皺了皺鼻子,沖盧向北忙碌的背景做了個鬼臉,道:“就算是他們敢來襲擊又能怎么樣?以我們的實力,隨便揮揮手就能讓他們通通仆街,我看就是小題大做!”聲音特意提高了一些,好讓盧向北能聽到,不過盧向北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她,只是在那里忙自己的,讓魚大小姐好生無趣。
梁婷婷道:“盧隊長這么做只是小心謹慎,保證萬無一失。聽說這個泰國幫跟泰國的法師協會有些聯系,先前大天師殺掉的那個降頭師猜巴就是泰國法師協會的成員,而且是泰國法師協會會長他世最喜歡的親傳弟子。”
雍博文奇道:“降頭師也能加入法師協會?”
“泰國本地只有降頭師與和尚!”梁婷婷解釋道,“當初法師協會只能選擇其中之一進行扶持,我們跟佛教不對付,自然只能選降頭師了。他們也是法師的一種嘛。”
雍博文更加不解,“既然他是法師協會的會員,為什么要殺我?”
梁婷婷道:“有可能是他不知道你也是法師協會的成員,這世界上野路子的法師也很多。還有可能就是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法師協會的成員,只是想殺掉你罷了。在這個三不管的鬼地方殺掉你,只要借口不知道你是誰不會有任何問題,像這種誤殺,年年月月都有。我記得上個月美國法師協會主導了一次對南美巫毒教遠程突襲,由十六位魔法師根據衛星定位對巫毒教的一個重要基地實施焰雨打擊,可不幸的是他們用了過期地圖,結果轟掉了巴拉圭法師協會的總部,巴拉圭全國一共十三名法師在這次事故中全部遇難。美國法師協會特意在國際協會的常任理事會議上道歉,并且表示愿意出資出人重建巴拉圭法師協會,所以現在巴拉圭法師協會實際上已經是美國法師協會的分部了。”
魚純冰從旁補充道:“巴拉圭有一種特產叫紅晶蜥,喜歡吞噬金屬,能拉出一種特屬的合金材料,導魔性能是現在世界上最好的,是制造魔法武器的稀有資源。”
“原來如此。”雍博文恍然大悟。
幾個人正聊著,忽見盧向北招呼他們,便走過去。
盧向北指著屏幕上的衛星圖像道:“綜合先前所得情報,現在基本已經確定,泰國幫將在我們返回碼頭的路上進行攔截,從靠岸起,我們就一直利用衛星對全島進行監視,發現這幾間房有不正常集結,相信就是泰國幫的伏擊部隊,其中約三十幾人有法力反射現象,其中一人法力反射波極強,是高級法師!除此之外,在這里,還有這里,很可能是潛伏的火力點。”
魚純冰大喜,笑道:“泰國幫還真敢干啊,死…呃…老雍,我們兩個先過去把他們統統干掉吧。”說完就從隨身挎包翻出一支火箭炮來扛在肩上。
盧向北板著臉道:“小魚,把東西放回去,我已經做好作戰預案,你們要跟大隊一起行動,沒有需要不得參與戰斗!”
魚純冰泄氣地把火箭炮塞回到包里,不滿地道:“就讓我打一架能怎么樣?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想當年我老爸沒發財的時候,我天天在街上打架,從小學三年級到高中三年級,打遍無敵手,稱霸三條街。現在倒好,老爸發財立品,連我都看得緊緊的,這不讓干,那不讓干!哼,當初我打得頭破血流回家,他也只是給我擦點藥,現在月經不調都要帶醫院去做全面檢查。”
魚大小姐口無遮攔,聽得盧隊長、雍老板都是一頭冷汗!
梁婷婷安慰道:“好了,以后有得是機會,對付幾個小黑幫,虐起來也沒什么意思不是?”
魚純冰撇嘴道:“婷婷姐,你一點也不會騙人,這話你信嗎?”
梁婷婷笑道:“不信,所以你要乖乖的,別讓魚總和我們大家擔心,臨來的時候,婉嵐姐叮囑我…”
“不聽,不聽,婉嵐姐快趕我老媽了!”魚純冰捂著耳朵嚷嚷了幾句,突然間臉上露出古怪地神色,“不對,婉嵐姐整天跟我老爸混在一起,會不會干柴烈火搞出事情來,不會真變成我后媽吧!婷婷姐,你跟婉嵐姐感情最好,快告訴我她跟老爸有沒有發生什么事情,比如上床什么的?”
“這個,好像沒有吧…”梁婷婷有點心虛地回頭對盧向北道:“盧隊長,你什么時候能做好準備,需不需要延后出發時間?”
盧向北道:“不需要,各組都已經到位,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雍博文見那衛星監視圖像上那些準備伏擊的敵人仍都好端端的,忍不住問:“你不打算先派人把他們清除干凈再出發嗎?”
盧向北搖頭道:“我們現在只是依據情報推斷,不能肯定他們就是伏擊者,所以需要等他們有所行動再出擊,否則的話,萬一殺錯人不就糟了?”
雍博文眉頭一挑,冷笑道:“原來你也怕殺人嗎?”
盧向北淡淡道:“這與那次事情不同,我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以完成任務為第一目標,但不代表我是個殺人狂。”
軍人…這位難道忘記自己是個法師了嗎?
雍博文相當無語,如果法師做到這個份上,還有什么意思?
預定出發時間一到,收拾停當,全體人員出發向碼頭前進。
盧向北帶來的作戰法師分成數個戰斗小組,把女孩兒們護在當中,沿街前進。
長街兩側門窗緊閉,偶爾可見那門窗縫隙間有一雙雙不安窺視的眼睛。
雍博文和魚純冰走在隊伍的前面,在他們身前是一組負責開道警戒的作戰法師。
隊伍離開銀行后,盧向北帶領的監控組仍留在原地做支援,直到整個隊伍安全登艦,他們才會撤離。
長街過辦,預料中的攔截出現了。
不是突然從街兩旁的房舍間沖出來喊打喊殺,也不是突然間各種攻擊法術降臨。
那個黝黑干瘦的老人帶著一大群弟子就那么明目張膽地站在街中央,攔住了隊伍的去路。